第41章 第四十一天膝盖这么红/姜/万俟
细白手指勾着裙角往上。
兴许是不太顺手,这个动作书窈做得十分缓慢且吃力。
单只手的姿势让她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很单纯的勾引。
等着好不容易掀上去了,按在她纤腰的掌心稍稍用力,掀起来的那点又随着书窈一个塌腰的动作,全都滑了下去。
百褶短裙打在白腻的腿侧,发出很轻的声音。像是某种隐晦的暗示。
姜尚宥微低着头,斯文地将书窈散开的发拢在掌心。
绿眸很沉,视线像是夜间森林涌现的狼,紧锁猎物。
有些滚烫的指尖时不时摸索过她颈后的嫩红。
鼻息都被熟悉的雪松味侵占,书窈小声啊了一下,却只以为是自己没撑住。
但气势还是要做足的。
于是,将脸稍稍扭过去,哼唧着质问姜尚宥:“你怎么不牵住它?”
衬衫在书窈的动作中,从腰间抽出些许,露出点润白的腰。
薄茧便直直与润白接触,他轻笑着问:“牵什么?”
书窈支吾着,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姜尚宥就已经开始学着她的样子,将裙子扯起。
他是故意的!
藕粉色的指甲从袖子里悄悄探出一点,往下深陷。
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有些声音便在此刻变得格外明显。
比如窗外鸟撞在窗子上的声音、门外窃窃的交谈声以及并不急促的脚步声。
书窈掩耳盗铃般将耳朵也捂进了袖子里。
整个五官露出来的所剩无几。
动作磨人。
不管是她来做还是姜尚宥做都是同样。
下次一定不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动作了,她根本玩不过姜尚宥。
书窈抿抿唇暗暗想着。
当姜尚宥顺着她的意思,
薄茧从她雪白脚踝往上。‘
白色安全裤松松挂在腿弯。
书窈又觉得很委屈,和之前不一样。
姜尚宥全程都没有哄她。
虽然偶尔迟钝,但书窈对负面情绪的感知其中还算敏感。
书窈只觉这个在与自己亲密的姜尚宥让人很陌生。
她轻轻抬眼,与姜尚宥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圆润杏眼终于沁出了水色,挂在淡粉色的眼尾。
少时固着总是很难改变,姜尚宥面无表情将情书一点点丢进垃圾桶的画面又在她眼前浮现,而这次被丢进垃圾桶的好像变成了她。
“我没犯错,你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把我当做发泄的工具,不能这样对我。
这个声音在她耳边无限放大,姜尚宥总是端着一副温和的皮囊,对一切事物都游刃有余且漫不经心。
拢着书窈头发的掌心微微用力,让她不自觉将头仰起。
然后捏住了她柔软的面颊,迫使她金鱼呼吸般启唇。
指尖摩挲着蕾丝边,往旁边拨开。湿漉漉的拧成一条。
并拢两指,很轻地拍了下。
捏着姜尚宥领带的细指不自觉攥紧,藕粉色指甲边缘都被白色侵占。
金鱼腮都被捏住,呼吸变得很慢。
瞳孔如临天敌般骤缩,接着是无神失焦。
兴许是刺激太过,让她生出了一种被遏住喉咙的感觉。
紧咬的花瓣唇被碾碎般垂涎,颤颤巍巍的。
细腿有些跪不住了,抖着向中间拢起,没有了后腰那只手的禁锢,蝴蝶骨震颤的动作便更加猛烈。
上下翕合。
像是用小勺子舀起了一星半点蜂蜜,透明的粘液便顺着往下,坠出晶亮的透明。
滴答,
落在了他西裤上。
色泽很深。
先前的几番不上不下,让这阵后调来得格外浓郁,清淡海盐扑鼻,眼尾的水色终是受不住般滑落。
明明是固着的拒绝,
书窈不禁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
瞪眼落泪后,是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
看着姜尚宥将修长手指抽出,透明的水丝黏连着,脸烫地像是要涨开了。
她勾着姜尚宥的领带慢吞吞起身,
姜尚单手扶着书窈的细腰将她抱起,另只手扯过架子上的西装铺垫在书桌上,将书窈放了上去。
柔软的下巴被钳住,齿关被轻而易举撬开,带着惩戒意味的吻异常激烈,像是要将她块块咬掉,将泣音吞咽入腹。
书窈毕竟真的不是木头,装钝被亲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将舌尖探出给出回应。
说不清是缠在一起的呼吸声更清晰,还是唇齿交融的啧啧水声更加清晰。
书窈整个人都好似要化在他身上,软的不像话。
时间长了,书窈感觉呼吸都被剥夺,有点喘不过气了,她踢着腿抗议。
分开不过片刻,书窈喘着气,将他推开,坐回他的椅子上。
“是舍不得对其他人发泄吗?”所以来找我。
声音是带着涩意的轻软,剩下半句都被隐进泛红的唇。
悬在半空的细腿晃悠着往前,轻轻踢了下姜尚宥的膝盖,然后顺势将双脚都踩了上去。
这个姿势下,她可以很轻易地俯视姜尚宥,
可她不知道的是,拧成一条的真丝在没有人为的干预下,很难恢复原样,湿漉漉的唇瓣便也径直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偏生书窈无所察觉,还踩着他的膝盖,用力碾压了一下,唇瓣微张。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薄薄的眼皮向上掀起,露出那双含笑的但书窈看不出任何喜悦之情的眼。
如之前那般握住书窈雪白的脚踝。
最后隔着单薄的衬衣,指尖隔空指着某处。
又如之前那般,轻声问:“这里,有人进去过是吗?”分明是询问句式,可那肯定的语气却透不出半点想要从书窈这得到答案的意思。
书窈比了比他的视线,
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有多么不妥。还有姜尚宥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
噫吁嚱!大危!
书窈激地连高中晦涩文言文里的感叹词都用上了。
书窈顿时警铃大作,像是被猜中尾巴的漂亮猫咪,浑身都竖起了汗毛。
下意识的举动就是跑路。
脑中飞速地滑过许多条弹幕。
与此同时,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定都不慢。
所以姜尚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不如意生气。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啊啊啊啊。
先是勾着纸巾擦掉黏糊糊,将贴身衣物归于原样。
想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那不是在胡说八道、恶人先告状吗?
呜呜,一二三,姜尚宥看不见!
接着书窈立马并腿,大致整理了一下仪容。
装货,装货,生气也是个闷货。
说着让她在面对他时直言直语,自己却不直球,还让她猜来猜去。
但是好像不太行,因为怎么说都是她事先事后都没跟姜尚宥说,是她违反约定在先。
还带着另一人在身上留下的痕迹过来带着明显有求于人的态度撒娇。
最后,书窈反手勾住自己的校服外套,从桌子上跳下去的一瞬,将白色安全裤提起。
一系列动作狼狈又迅速,只有在跳下桌子时,腿软得踉跄了一下。
门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所松动,让她一溜烟逃出的动作做得十分流畅。
她真的体测八百米时都没这么用力。
一口气冲到卫生间,关上门后,书窈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瘫了。
书窈慢慢蹲下身子,缓了再缓。
她有些泄气地咬了咬唇瓣。
根本没法缓。
用纸巾包裹着
手指,在门上画了好几个圈圈,直到腿都有些麻了,书窈才慢吞吞起身。
打开门,在洗手台洗了下脸。
冰凉的水珠打在脸上,她的思绪终于清明了几分。
先去找柳慧善好了。
呜呜她现在急需让人心软软女主宝宝贴贴。
什么姜尚宥,什么万俟濯,先都退后。
书窈抽了张纸巾擦擦脸上的水珠,给柳慧善发了条消息,确定位置后,说走就走。
没想到,刚转角就遇上了被她蛐蛐的万俟濯。
书窈:“”
怎么一个两个都在学校,还都刚好与她轨迹重合!!
书窈悄咪咪抬眼看了一眼,
周围没什么人,
只有万俟濯的轮椅停在电梯口,应该是在等电梯。
反正电梯一左一右,她不跟万俟濯乘坐同一个就好了。
这样想着,书窈走了过去。
万俟濯罕见地没先开口,玻璃般漂亮的眸子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没有如之前那般刻意软化后的春水。
沉默地像是一座雕像,
当然是十分精美的那种。
很轻,也没有上下扫视。
书窈却兀自升起了一种不自在的怪异感。
走之前她对着洗手台的镜子都看过了,除了裙尾淡淡的横折痕外,没什么不妥。
书窈:“?”
难道万俟濯看出了点什么,是在欣赏并记录她的狼狈时刻?
书窈踢踢他的轮椅:“看什么看?”
正对着连廊的窗子没有关,起了一阵莫名的风。
“姐姐是摔跤了吗?”苍白指尖按住她试图翻飞的裙角,冷玉似的颈后仰着轻喘。
书窈:“?”
别看万俟濯是个病秧子,但力气可不小,她现在就这一条裙子,可不想在这跟他打上一架,然后光着回去。
这个人她可丢不起。
万俟濯眼尾红痣坠着水色,他似乎是在笑。
将冷白面颊也染上潮红。
他的指尖这会热得烫人,像是能隔着那层并不厚重的料子,烫出一个洞,直达柔软的白腻。
他问,
“膝盖怎么这么红?”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湿吻/万俟濯
门嘭地一声被关上。
姜尚宥依旧坐在原地,不紧不迫地擦拭着眼镜。
控制门锁开关的遥控器被他随意丢在桌子上。
他慢条斯理抬眼,看向金鱼缸里五彩的小鱼。
游来游去,总归是会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镜片上起了一层雾,
少女噙泪低泣、瑟缩着发抖的模样便愈发清晰。
他慢慢拭去镜片上的雾,
带着涨红到微肿的唇瓣就敢来找他。
想必是做好了下次和他的准备。
另一边出门撞万俟濯的书窈就没有姜尚宥这般娴雅的好兴致了。
书窈薄薄的眼皮微垂着,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刚和姜尚宥不欢而散,脾气正是坏的时候。
对于讨厌的人,需要细细跟他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安抚他吗?
当然不。
书窈几乎没怎么思考,微弯着腰勾住了万俟濯按在她裙角的手指。
细白指尖与灼热苍白勾缠在一起,书窈指尖不住颤了一下。
用力将他的手甩了回去。
书窈嘀嘀咕咕。
这家伙今天肯定又没吃药,幸好他这不是传染病。
啪,
他不闭、不躲任由自己的手顺着书窈的力道打在他冷白的颈侧,红印明显,微微肿胀。
明明是个男孩子,万俟濯的皮肤却比一般女孩子还娇,只这样一下就泛着和书窈膝盖类似的胭脂红。
但不像她膝盖那般完整,而是细细碎碎的,有些散。
书窈眼睫轻颤,恍惚间又回到了把蛋糕砸在他颈侧的那个夜间。
艳红的眼尾与淋漓的血色交叠。
顶光几经转换。
少女湿漉杏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你不知道翘二郎腿时间久了就会这样吗?”
书窈尽量控制着逐渐急促的呼吸,恶劣地将膝盖抵在他的膝盖上。
“我倒是忘了,你确实很久没做过这个动作了,记不清也很正常。”
然后她被万俟濯拽着手腕,按在了耳骨处玫瑰状的耳钉上。
身为王族子嗣,她记得万俟枝说过,他们是不能进行戴耳钉、做美甲等个人行为明显的活动。
所以她当初送这个东西就是纯恶心万俟濯,并且在送之前,特意把耳钉在玫瑰瓣上滚了很久。
万俟濯对玫瑰花粉过敏,不论什么品种。这是书窈无意间听王宫花匠提到的。
但过敏反应只能算轻度,会让他难受,譬如接触的地方会在瞬间出现可怖的红斑、会不住的流眼泪,总之并不致命。
起初,书窈只是寻思着让万俟濯出丑一次、能恶心到他,这件礼物也就没白送。
却不知怎么回事,万俟濯好像对玫瑰花粉的接受力在逐渐变强,而耳钉也随着那场车祸后的豁免,彻底钉在了他耳骨上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没见他取下来过。
万俟濯身上和鲜血类似的元素过多,堆叠在一起,
这使得书窈的视线每每看到他都会生出一种很强烈的毁灭欲。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细白手指拽着耳钉往下,轻飘飘一扯。
书窈的力度自然不是很重,但万俟濯前日被她弄伤的伤口正处于结痂阶段,只是这样就有细小的血珠在慢慢渗出。
万俟濯掀起眼皮,纤薄唇瓣轻轻勾起。
视线直勾勾看过来时,玻璃感的蓝眸便直直地映入书窈眼帘,无边的春水带着柔意,像是从他的那头牵连着流向了书窈。
书窈今天穿得很规整,也正是这份整整齐齐的规整,让万俟濯看出了些异常。
泛红的膝盖、裙角不正常的褶皱与一小块不甚明显的水痕。
与此同时,骨节分明却泛着冷意的手,隔着校服裙抚上了书窈白腻的腿根。
渗血的耳骨、若隐若现的锁骨牙印。
他身上到处都是书窈留下的痕迹,就连身上也被她身上混合的香气笼罩。
肩膀耸动间,他的声音也染上了明显的笑意,带着他特有的喘气腔调。
“所以,刚刚也是这样跪坐在姜尚宥身上的吗?”
纤柔的眼睫微微下垂,遮住眼底陡然转换阴冷眸光,呼吸都洒在同一个地方,姐姐两个字经他未成调气音像是蜘蛛吐丝般,黏在白腻的肌肤上。
指尖是一冷一热的,印在腿根的唇却是软的、温热的。
书窈猛地一颤,压在他膝盖上的那只腿抖着,滑着挤进了他的膝盖之间,即将磕在轮椅上时,又被万俟濯另只手托着举起。
她怔然片刻,珊瑚色的眼中透着些许茫然,像是还没太反应过来。
这个姿势下,他的脸几乎是贴着书窈的小腹。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将书窈的思绪稍稍拉回。
书窈立马从万俟濯的轮椅上下来,在一电梯人的视线里,狠狠踢了一下他没什么知觉的腿。
被万俟濯亲了一下和被狗咬了一口有什么区别!!
啊啊啊,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至于万俟濯到底说了什么,书窈已经没空在意了。
脑子里全是,被万俟濯亲到腿了,这腿不能要了。
一电梯人顿时瞪大了眼、夸张的还捂住了嘴,立马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在第一个人的带头下,像是小学生放学放学时排的路队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电梯。
将位置让给书窈和万俟濯。
有人因为偷偷看了书窈一眼,没注意脚下,差点踢到旁边的盆栽滑向万俟濯,幸好被旁边人拽住。
一行十几人,很快消失在了书窈的视线里。
书窈快步走进电梯里,在万俟濯轮椅移动的声音中按了关门。
语气生硬:“你坐下一趟。”
话还没说完,万俟濯伸手挡住电梯,强硬挤了进来。
书窈眼睁睁看着他将轮椅变形,堵住电梯口。
电梯门在她的眼中缓缓闭合。
电梯突然震颤,灯光明灭几下,彻底熄灭。
下坠不过一秒又突兀停止。
彻底没了声音。
黑暗中,靠近门口的万俟濯快速按了紧急按钮。
他轻声安慰:“人很快就来了。”
书窈的心也跟着狠狠
震颤了几下。她嗯了一声,慢慢蹲下身子,蜷缩在角落。
手机灯光微弱,明明灭灭,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恹恹的像是被万俟濯过渡了病气。
书窈:“”也不知道万俟濯是什么心情,如果他没赶着进来,被困的可就是她一个人了。
手机快没电了,
书窈没报什么希望,像是在没话找话:“统统子?这能修吗?”
【窈窈崽,不好意思哦,我们不提供这个服务。】
她没说话,万俟濯也没有动静。
周围很静,很静。
天地间似乎都只剩下了他们的呼吸声。
失去了时间参照物,一秒被无限拉长,过了很久,又好像也没过很久。
腿很麻。
封闭空间待久了让她生出了种生理性的恶心。
一个有点恶毒的想法,涌上心头。
书窈突然问:“万俟濯,你想换个地方坐一下吗?”声音甜腻,好像真的是在好心发问。
“可以。”
他应得太快,反而让书窈有些迟疑。
但她实在是蹲不住了,摸黑缓步挪至万俟濯轮椅旁。
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她对万俟濯的敌意不自觉减少了几分。
想到等下要做的事,她尽量放软了态度,旁敲侧击。
“你可以扶着旁边的横杆站起来吗?”
即使看不清书窈的脸,她那副藏不住的假乖巧样,也不难想象。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有点为难,书窈听他顿了好半响才轻咳着回答。
“可以。”声线明明也没怎么变化,明明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书窈却听出了一股任君索取的委屈。
手机灯光闪烁,似乎通了信号,有人在给她打电话。
光线忽明忽灭落在他纤润的唇瓣。
兴许是密闭空间待得太久,让她的思绪也有些翻飞,乱成一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很不符合事宜的想法。
他的唇形很漂亮。
看起来有点好亲。
/:-
“如果你讨厌一个人,那个人也恰好讨厌你,别犹豫。请狠狠亲他,这样你就会收获一个擦破嘴皮却无可奈何的死对头。”
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类分享的话,突然充斥在书窈耳畔。
竟也忘了刚开始的目的是让万俟濯起来,把轮椅借她坐坐。
书窈揉着万俟濯温热的唇,鬼使神差地低头慢慢贴了上去,伸出舌尖舔舐几下,她尝到了很淡的一股药味。
苦涩,就两个字。
原来他今天喝药了。
本来就是情不自禁,触及分离不过一秒,
书窈刚刚没怎么听清的话,又被他重复了一遍。
“姐姐,刚刚是这样坐在姜尚宥身上的吗?”他慢慢舔过书窈唇齿间的每一处,勾住柔软的舌尖。
水声搅动,他喘息着退开些许:“也是这样被他亲的吗?”微弱的光线将他湿润的唇衬得愈发潋滟。
书窈茫然眨眼,睫毛扑簌在他脸上,
外面突然传来了些许动静,里面银丝黏连。
电梯快修好的讯号让书窈神色清明片刻。
“里面的人还好吗?”
“窈窈,你在里面吗?”
“书窈!”
一时间,她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
滴答,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滴落在了她的手背。
她垂眼,是鲜血。
万俟濯耳骨处的伤口好像一直没愈合。
电梯打开了一条缝,万俟濯却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
第43章 第四十三天早期扯头花/尹/万俟……
光线明晃打在书窈珊瑚色的瞳孔,很突兀的一束。
书窈眼睫轻颤,齿关一个用力,血腥味贴合着唇齿,逐渐蔓延。
耳边潮湿的呼吸声与纷纷杂杂的呼唤一同传入书窈的耳朵,乱糟糟的。
并不好吃的味道让书窈秀气的鼻尖微皱。
舌尖抵着,阻绝了万俟濯的纠缠。稍稍将他推开些许。
书窈慢慢蹲下身子,蜷在万俟濯轮椅旁,细白手指抵在花瓣唇边,无意识吞咽。
她放空思绪思考时,惯会这样。
光是听动静,就知道外面的人绝对不少。到底怎样才能让她和万俟濯一齐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形象合理化。
做恨作着,突然为对方的美貌所诱惑,亲了一口,也太有损她冷酷无情的贵族千金人设了。
而且,她是真的很讨厌万俟濯啊啊啊啊啊啊,可恶。
与此同时,系统好像嫌弃不够混乱似的,刺刺拉拉的警报声在她脑中骤然响起。添如乱,像是要将她的脑袋炸成烟花。
而这种时候有系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在它的影响下,事物运转的轨迹将变得格外缓慢。一秒都能被分为好几秒。
【窈窈崽,剧情ooc了。原剧情里,这一段是真诚、善良的女主恰好撞见了因轮椅故障而无法行走的F3,便主动帮他推轮椅。】
【恰巧遇到电梯故障,然后交心共度几小时,渐生好感。】
书窈:“……”那好了,和她一起,直接厌恶值蹭蹭蹭往上涨。
不过,该说不说,万俟濯真的感觉比她还娇。血流半天了,居然还没结痂。
书窈想着,顺手将指尖黏糊糊的血迹全都蹭到了万俟濯的衣服上。
万俟濯纤柔眼睫微微低垂,视线偏向书窈,淤青痕迹与淡青色的青筋脉络交织在他雪白起伏的颈。
苍白手指抵住唇齿,将呼吸都抑制,变得缓慢且柔。玻璃质感的眸落在书窈无意识张合的唇,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刚刚与之勾缠的软润舌尖。
这一次,代替画纸渲染过唇齿,黏在颈侧的,都变成了书窈的形状。
纤润的唇瓣轻轻勾起,似乎在为发现书窈的秘密而愉悦。
这样下去,他们做恨的方式迟早会演化到床榻之间。
他期待着那一天。
而这一切,沉浸在自己世界绞尽脑汁与系统共同思考对策的书窈显然无法知晓。
系统的声音还在继续。
【接着又恰巧遇到去找宋清雅的F1,这个时候F1因为之前对女主的几次帮助,对女主处于喜欢,但嘴硬的阶段。】
书窈:“……”
所以说,这其实是柳慧善、万俟濯和尹智灿三人的修罗场剧情。
又是系统,又是如此令人窒息的场景,书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书窈突然意识到。
她不仅能抢男主剧情,连女主剧情都可以抢吗?
既然如此,干脆换她当主角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看书窈的眼神,和当初想取代尹智灿当男主一样,系统委婉提醒。
【窈窈崽,不要总是生出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啦,再努努力,我们早点回家。】
叮!
漫长的几分钟后,电梯门终于被打开了。
久不见阳光,
书窈竟是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支着万俟濯的轮椅慢吞吞起身,百褶裙下笔直纤细的腿有些发麻,还没来得及踉跄就被走进的万俟枝牵住。
她亲亲拍着书窈手背,语气心疼:“窈窈,吓坏了吧?”
柳惠善顺势也走进了些,跟着轻唤了声窈窈。
书窈摇摇头:“还好。”圆润的杏眼微微抬起,悄咪咪观察着周围。
另只手顺势牵住了柳慧善。
这个点,柳慧善应该在上课来着,想系统给她的资料里,柳慧善可是除了几个男主被迫剧情外,从不缺课的好乖乖。
居然为她旷课,呜呜果然还是爱她的叭。
亲近女主计划成功一大步,距离回家前进一小步。
她不怕黑,所以除了有点腿酸,密闭空间呼吸不太通畅外就真的是还好。要是换尹智灿可就惨了。
视线略过尹智灿时,她默
默想。
心里正纳闷着尹智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却在下一秒看到他手上的黑色笔记本时,心下了然。
估计又是来找宋清雅,顺路看看她。
应该是有人特意疏导过,里面听着人很多,出来其实也就眼前几个熟人。
“行,那我们走吧。”和万俟濯类似的精致眉眼都凝上了一层霜。
这次电梯事故,是由于安检偷懒,没按规定检修,拿钱不办事。万俟枝一气之下直接让这些人全卷铺盖走人了。
艾伦比亚除特招生外,都是非富即贵,自然每年打这些人账户上的也不是个小数目。还能把电梯修成这个鬼样子。
听到书窈被困电梯,万俟枝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只能说还好今天书窈没出什么事。不然让几个人悄无声息消失,对于王室第一顺位继承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书窈抿抿唇,软声哄她:“枝枝枝枝。”
万俟枝捏了下书窈柔软的面颊。
像是想起什么,她笑了笑:“裴书漾修电梯时被人饮料泼到了,先回去换衣服了。”清柔的嗓音带着种刻意压低后的戏谑。
“至于会长,确认你安全后就离开了。”
书窈晃了晃她的手,像是被戳穿心思,欲盖弥彰般轻哼一声。
万俟枝跟书窈离开时,视线在万俟濯身上停顿片刻,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像是在说,不要让我发现背后是你在搞鬼。
真是奇怪,明明身上流着和他类似的血,在书窈和他之间做选择时,万俟枝总能以各种方式偏向书窈。
这一层几个,每个人的面色都算不上好。柳慧善选择跟着她们离开。
【不过窈窈崽,F3和女主的初见剧情都还没着落呢,这段剧情可以后面补补,现在你随意发挥就好了。】
系统姗姗来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书窈已经左拥右抱,喝醉酒一般颠到了楼下。
只有尹智灿和万俟濯还在上面,谁关心。
*
凌凌乱乱的领带,潮红病态的面孔,连淡色唇瓣都红得和眼尾的红痣一般。
万俟濯什么都不用做,自有人替他脑补活生生这副被书窈欺负惨了的经历。
而他之前也是如此,让书窈对他的厌恶愈发深刻。整一个躲在她背后、吸她血的病美人还是纯茶的那种。
但是这次留下的是尹智灿。自然不可能对万俟濯生出什么怜悯之心。
相反,虽然书窈和尹智灿万俟濯两人的关系都算不得好,但这两人之间,兴许是磁场不对,竟也互相看着不是很顺眼,找不到导火索,这种情绪便也只能是淡淡的。
而今,有了导火索。
那些在心里埋下的火药便一点就燃。
书窈就是那个导火索。
少爷天不怕地不怕,肆意惯了。
尹智灿冷着脸扯了下领带,把外套解开,连同手上黑色笔记本一同丢在地上。
他径直走上前,像先前踹书窈轮椅那般踹了上去,只是这次力道显然有所不同。
不似吓唬书窈那般虚张声势,而是真的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把万俟濯的轮椅踹得有点侧翻。
毕竟和书窈亲也亲过了,梦也梦过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万俟濯故意露出的到底是什么痕迹。
眼皮上下扫动,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那是被书窈瞪着水做的眼,愤恨咬下的,因亲吻过于热烈而无法承受时,恶劣拉扯留下的淤青。
淤青不止在皮肤上,也被暗藏进了心里,怎么也无法痊愈。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想做便也这样做了。
他对书窈,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死对头、看不爽。
书窈也真是蠢,居然连这点都看不穿。
睫毛覆下阴翳,舌尖抵过唇钉,尹智灿轻嗤一声。
书窈和万俟濯之前的事,尹智灿了解的并不多,只大概知道,万俟濯是书窈的救命恩人。
只是究竟是恩人还是恶人,谁又说得清。毕竟在那场事件中的利益既得者,只有万俟濯。
“你先前跟书窈的那些事我不管,但是……”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呢?”万俟濯将轮椅扶正,嘲讽地笑了下。
万俟濯面容之上的表情也很淡,他轻咳着,流淌着汪洋般的蓝眸定定地看向尹智灿,声音几乎都是一字一顿:“书窈的追求者吗?”清弦般的调,不重,但因为周围没什么嘈杂而显得格外清晰。
谱奏出格外狰狞的一声。
万俟濯对外向来是以病弱清弦般的人设示人,形象虽然没有姜尚宥、宋清雅那般全然是正面的好评,但也不差。
要不然也不会每次对峙,都是书窈处于绝对下风。
周围没有别人,在书窈面前用胶水裹着的糖霜面具便也可以轻易摘下。
他是笑着的,话越是愈发刻薄,咄咄逼人。
“怎么,开学推着书窈说不喜欢她的,不是你吗?”眼底的郁色浓得怎么也化不开。
嘭!
尹智灿弯了下腰,一拳打在了万俟濯那张被无数人叹为观止、仿佛艺术品的脸上。
第44章 第四十四天明晚都可以/拥吻和平鸽……
int上,这场闹剧也在以另一种形式被实时转播。
标题取得还挺劲爆,
“强锁病美人之霸道明珠狠狠爱!”
书窈刷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在论坛连载古早恨海情天文。
她啪地一下就点进去了,没想到主人公竟是她自己。
书窈:“……”小丑jpg-
“那谁和那谁被困电梯了,你们知道吗?”-
“对个暗号,帝国and明珠。”-
“…?他们俩?被困电梯?那帝国还能活着出来吗?”-
“其他人被困电梯,我还能脑补个谁谁谁怕黑的青涩救赎文学,这两人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去了都去了。看来是真的了。”-
“上面在打什么哑谜。求解码。”-
“不过那个特招生怎么也在,是在祈祷出事,她就解脱了吗?”
书窈滑了没几下,啪地一下把手机摔在了书上。
可恶……这些人也太没有分寸感了叭。是不是连她吃饭都要进行现场直播一下。
讲台上的声音在瞬间停止,全场噤声,眸光齐齐转向拧眉摔手机的书窈。
书窈:“……”人,不能突然小发雷霆。
从电梯里出来后,裴书漾先带她去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神经有点衰弱,让这两天注意休息。
想到明天的任务,书窈索性让裴书漾把她送到教五去找柳慧善,实施晚上和她狠狠贴贴,第二天拐去万俟濯画室的大计。
书窈到的时候是个小课间,她从后门狗狗祟祟地探出半只眼睛,教室坐得很满,几乎没什么空余的位置。
也是,姜尚宥的课,就冲着那张脸蹭课的人就不少。
只是大多时候都是做一休二的一夜情。
原因嘛,谁不知道之前姜尚宥才开课的时候,只一秒,服务器就崩掉了,再登上,发现除了他的课爆满外,其他课都有余量。
当时那波人还沾沾自喜,只等期末周就要了老命,最终成绩更是当头一棒——百分之十的通过率。
本来他讲的就是什么古语言文学,晦涩又难懂,即使是那样一张脸,也无法阻止如山倒的困意。
从那之后,反是姜尚宥的课就形成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选课人数很少,只有不到二十个,到课人数每次却都能占满整个教室。
书窈站在原地,哄了自己半天,踩着铃声走到了柳慧善旁边的唯一一个空位。
第一排,离讲台很近。
她轻轻问:“这里有人吗?”清软的嗓音听起来不太情愿。
柳慧善摇摇头,书窈就着上面不知道是谁的书,就把柔软的下巴枕在上面,心安理得地玩连连看,然后又被广告跳去了int,刷起了论坛。
之后就有了如今这副场面。
“这位同学对此持有不同的观点吗?”姜尚宥整洁袖扣微微卷起,双手撑在讲台上,露出一截小臂,肌肉匀称,黑色腕表将微微凸起的腕骨挡住。
书窈视力很好,又坐在前排,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小臂线条特有的骨骼感。
而这截小臂不久前,还在她裙下蜿蜒,发力时青筋轻微凸起沾满晶亮的银,漂亮又涩情。
温和的视线看过来时,绿眸里的情绪似乎和看向其他人时没什么区别。
但书窈知道不是这样的。这只是姜尚
宥的一种无声的手段。
他依旧穿着中午的那件衣服,书窈虽然没怎么上过姜尚宥的课,但没听人提起,他讲课时有这种习惯。
所以只能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利用书窈的心虚与对他身体的垂涎,释放出一种两人之间特有色类信息素般的信号。
而当书窈上钩后,他又会在书窈控诉时低徊发问,真的是我引诱的你吗?
众目睽睽之下,书窈只得慢吞吞站起来,洗白指尖将桌上的书随手翻开一页,右下角卷起轻微褶皱。
薄薄眼皮轻轻抬起,她咬了下唇,看起来十分纠结,半响才低着头回了一句:“没有。”
姜尚宥下了下头,示意书窈坐下。
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却在此刻无声亮起。
[书书窈:哥哥哥哥,对不起嘛。明天晚上,怎样都可以。[小猫飞吻jpg.]]
什么都是假的,舒服才是真的。
完成柳慧善和万俟濯的任务,奖励自己一个姜尚宥。
书窈美滋滋盘算着。
竟也没想,一个裴书漾都吃不下,又该怎样吃下姜尚宥。
她又无聊地刷起了那条帖子。
话题已经从她成功转移到了尹智灿把万俟濯打进医院。
书窈:“!”
漂亮的眼睛亮了下。
后面还贴了张很模糊的动图,不知道是从哪个天台拍过来的,像素很差。但清晰的是,尹智灿踹万俟濯轮椅的那一脚,和在他脸上印下的一拳。
尹智灿的力气可比书窈大多了。
虽然动图到此就截止了,但不难想象万俟濯该是何等的狼狈。
说实话,书窈有点小爽。连带着看尹智灿也有点顺眼不少。
只是,万俟濯到底干什么啦?居然把尹智灿给惹毛了。
帖子后面就变成了万俟濯和尹智灿后援会的狂热骂战,书窈顺手点了举报。
书窈打了个哈欠,将手机倒扣在书上,纤长的睫毛染上水意。
她胡乱靠着柳慧善擦了擦,勾勾柳惠善的手指,又将自己的臂弯从她中间穿过,交叠在一起。
一来二去,玩的不亦乐乎。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她写下的究竟是笔记还是书窈的观察日记。
*
不得不说,尹智灿和万俟濯闹出的动静还真挺大。
放学后,书窈和柳惠善走在路上都能听人议论。
和柳慧善老老实实在教室坐了一下午,现在倒像是刚连上网。
吃瓜是人之天性。
书窈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下午的事你听说了吗?”
“今天下午事还挺多的,你说的哪件?”
“就那个那个,公爵最后都来了。我听说公爵的脸色可难看了,直接压着少爷就上车了,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那阵仗跟捉拿什么通缉犯一样。”
书窈扯了扯柳惠善的袖子。
柳惠善的手很大,书窈没低头,只勾了个小拇指。怪异感在她心中持续不过一秒又被甩开。
书窈抬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悄咪咪靠近。
“我还听说啊,他们打架是为了一个女生。好像是谁给谁绿了。至于到底是谁,还没人扒出来。”
“是谁我不知道,但不是谁,我肯定知道。”
接着,那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谢书窈。”
说完后,还当着书窈的面击了个掌,然后在扭头看到书窈的一瞬,扯紧了书包上的带子,跑得飞快。
书窈:“……”
可恶!聊八卦就聊八卦,不准误伤友军,她也只是个爱吃瓜的小女孩。
【窈窈崽,任务修正机会来了。】
书窈:“什么?”
【崽崽崽崽,等完成初见剧情后,你就可以去找人放消息,把这个模糊的女生变成女主,然后修罗场剧情不就直接完成了吗?】
万俟濯初赛交的稿子是女主素描,尹智灿开学还给人送花要追求女主。
都不用他们细传,到时候这些细节自然有人去吧,这不是怎么看,怎么完美吗?
书窈:“!”离回家更进一步。
书窈忍不住夸赞:“统统子,你也太聪明了叭!”
走到校门口,书窈落后一点,突然踮着脚,勾住了柳慧善的书包带子。
“医生说每天换个环境有助于我养病,小善,你可以帮帮我吗?”
她比书窈高出不少,使得书窈垫脚的动作有点费力。
贵族千金眉眼昳丽,根根分明的长睫小扇子似地眨呀眨,将期翼都眨出,贴在柳慧善阴冷的肌肤上,温水煮青蛙般让她沸腾起来。
分明是十分蹩脚的借口,在少女软糯的娇音中也变得十分可信。
让人无法拒接。
她将书窈扶正:“我家里没有你的衣服。窈窈。”
书窈指了指马路对面的黑色SUV。
“衣服有人送来了。”
鉴于书窈要去的地方是贵族们绝不会踏足的贫民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书窈只含糊让姜尚宥帮忙打了个招呼,只拿了衣服和一些必须的日常品,摆摆手就让司机离开了。
就当体验人生,看看小善平常是怎么上放学的好了。
书窈衣服倒是不重,重的是她那些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
柳慧善捏着书窈纤细的腕子,将装着瓶瓶罐罐的单肩包从她手臂滑下。
又伸了下手,似乎是要拿书窈手里的衣服,书窈眼角忽的瞥过柳慧善背上的书包。
脸热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急忙把带子放在身后,朝柳慧善摇头:“这个我还是可以拿的!小善,辛苦你啦!”
柳慧善坐公交的地方有点偏,书窈跟着她七拐八拐后,绕进了一个公园。
傍晚,喷泉附近停了一群白色的和平鸽,人很多,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他们或是闲谈着交流,或只是路过。
接着,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书窈前脚刚绕过喷泉,就见一只鸽子扑腾着飞向她纤瘦的肩颈。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我和平鸽扑腾着飞向书窈。
夕阳余晖下有和平鸽拥吻在她侧脸,就连风都有了形状。
无数人驻足停望。
第45章 第四十五天吻痕擦药/柳慧善
书窈很少这样和人并肩着、放空着、什么都不用思考地走完一段路。
在这条路上,她看见了许多之前未曾见到的风景。比如,公园的鸽子。
她从小就很招小动物喜欢,之前一直以为是家养的缘故,没想到野生的也是如此。
这种感觉很神奇也很治愈。
离柳慧善家很近的小超市外,书窈看见了一个孤零零的娃娃机并着一个老旧的摇摇车。
毛绒彩兔,尾巴还秃了一块,又丑又萌。丑得一般的书窈看都不看,丑得出奇的,书窈高低得多看两眼。
结果,书窈瞥一眼,再瞥一眼。有点走不动路了。
…?
这丑兔子怎么越看越顺眼啦?
柳慧善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唇角轻弯,拐了下方向,带书窈走到了娃娃机前。
书窈在柳慧善的示意下,把东西都放到了她身上。
然后低着头开始找扫码的地方。
超市收银员隔着透明玻璃看书窈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小姑娘,这个是需要投硬币的嘞,一枚硬币抓一次。”
书窈细白指尖不自觉捏了捏裙角。点点头,有点窘迫。因为她没有硬币。
想了想,她准备去收银台换个硬币。
叮咚。
金属与金属的撞击声响起。
“小朋友,准备好了吗?和我一起开动吧!”浅黄色的光环从上到下,随着娃娃机愉悦的声音闪烁几下。
是柳慧善弯腰对着小孔投进去了一枚硬币。
书窈的心中突然噼里啪啦地,炸出彩虹般绚烂的色彩。
柳慧善明明都没什么钱,还给她投硬币抓娃娃。想到
自己后面要做的事,书窈心中又愧疚又觉得自己可恶。
心中更加坚定了后面要好好补偿柳慧善的想法。
“小善,你有喜欢的娃娃吗?我可以帮你抓上来。”书窈握着操纵杆跃跃欲试,“哼哼,我抓娃娃可厉害了。”
柳慧善指了下书窈馋了很久的丑兔子。书窈眼睛亮了一下,不愧是女主,眼光和她一样好。
书窈移动操纵杆到适当位置,搓搓手,啪叽一拍。
抓手绕着弯,与彩兔子擦肩而过。
她不信邪,在柳慧善开口前去收银台兑换了一筐硬币。
哐哐几下,越抓越上头,回过神来后,一筐硬币,就只剩下了那一枚,可怜兮兮地被书窈捏在指尖。
书窈家里有个□□,一层楼都是类电玩城的娱乐设施,娃娃机当然也有好几排。
娃娃,她喜欢抓,但很容易破防。还有点固执。宁愿找人把娃娃机盖子打开,自己手抓,也不要加固爪子。
而此时她们的周围不觉间已经围了一圈人。书窈一眼贵族的气质让人想忽视都难。各种各样的眼神,肆无忌惮。
却又在柳慧善的一眼下,乌泱泱的人群全部散开。
柳慧善把她父亲送进局子的事情早在邻里之间传开了。再加上之前经常见柳慧善一身血回来的模样,没人想招她,惹一身腥。
就在书窈即将破防,准备用钱把娃娃机盖子砸开时,柳慧善开口了。
“我来吧。”
书窈立马把位置让给柳慧善。
谁知道,柳慧善还真是天生抓娃娃圣体,只一下就抓上来了。
书窈不信邪,屁颠屁颠又去兑换了几个硬币。哐哐下去,一个捞到不说,硬币又只剩下了一枚。
书窈抱紧了手中的丑彩兔子,将硬币悄咪咪丢进了柳慧善的口袋。
*
书窈没来过这么破旧的地方。鼻腔呼吸都十分费力。
走了几步,细小的尘埃顺着她的喉管钻了进去,书窈咳得鼻尖红红。生理性泪水挂在眼尾,将睫毛都润湿。
但这是柳慧善生活的地方,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
书窈又不想突然停下,让柳慧善难堪。
周围陆陆续续走进了不少人,很快超过了她们。只是在路过的时候都不免要看一眼书窈。
这个与此处贫瘠显然格格不入的少女,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什么画面。但是太快了,书窈抓不住。
这个地方陌生又眼熟,她好像知道,二楼的墙面留有小孩子五彩的涂鸦、三楼是很丑的横幅……
可她自出生起,除了上次找柳慧善时来过这个地点,这是第二次。
清甜的白桃味将她鼻息侵占,书窈眨眨眼,茫然的眼神有了焦距。
原是柳慧善微弯着腰,用手轻轻捂住了书窈的口鼻,只露出双泛水的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抱紧娃娃。”
书窈下意识照做。柳惠善解下自己的外套,系在书窈纤细的腰间,外套很长,将她小腿肚都遮住。
她低头,视线里只有柳慧善被银灰校裤包裹紧实的腿。
艾伦比亚校服无谓男款女款,并没有命令规定女生必须上衣下裙,男生必须上衣下裤。
新学期领校服的时候会先领一套,再问你要不要买另一套。
如果是其他人,书窈觉得可能是不喜欢,但柳慧善的话,还真不一定。很可能是因为价格只领了一套。然后裤子更加方便,相较于裙子的性价比也就更高。
睫毛扑簌着都打在柳慧善软和的指尖,不似裴书漾那般粗粝,摸在脸上很舒服。
被捂在手下的花唇瓣张合几下,热气都呼在掌心,脱口而出的话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小善,你想穿我的校服吗?”
柳慧善:“?”
柳慧善显然愣了一下,轻轻捂在书窈口鼻的掌心都有所下滑。
她是想问柳慧善要不要跟她穿同款校服来着啊啊啊啊啊啊!让柳慧善穿她的衣服,会不会被认为是施舍行为或者变态。
反应过来后的书窈急忙想张嘴解释,差点将舌尖咬破。
却没想到柳慧善若有所思后回了句:“可以吗?”-
“可以吗?”
书窈先是反应了一下。
既然柳慧善都这样问了。
书窈结结巴巴:“可、可以叭?”
“谢谢窈窈。”
自从报名社团那天被书窈要求后,柳慧善窈窈叫得也是愈发顺口了。
书窈被她叫得有点脸热。
明明她也没干什么。所以说,小善果然也该是个爱美喜欢穿裙子的小女孩叭。
书窈开始盘算怎么以抽奖等各种理由给柳慧善送小裙子了。
忽的腾空而起,书窈被柳慧善单手抱着挂在了她身上。
书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更加用力圈住了柳慧善柔软的颈。
毕竟柳慧善的肌肉,她可是在开学那天就摸到了。
心中对柳慧善的善解人意与力量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楼到六楼的距离,书窈罕见地没出声,只是沉默地将头靠在柳慧善颈窝。上面的涂鸦都和她脑海闪过的画面完美契合。
一时间周围静地只有柳慧善走动的声音。偶有书窈腰上绑着的外套打在楼梯上发出细微声响。
书窈轻咳一声,解释最开始没控制住的行为:“我没有嫌弃,只是不习惯。”
光从楼台照进来。这种场景她在被称为格伦尼心脏的金区见过无数次。
柳慧善轻颠了一下,点头:“嗯,我知道。”
“窈窈,钥匙在我外套。你拿一下。”
像是怕掉下来,书窈小心翼翼勾着她的脖子将身子压低,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把柳慧善的身子也勾下来了。
这下校服外套距离不变,她还是勾不到。
书窈:“……”可恶。
她索性一手抱紧柳慧善的颈,一手将校服外套扯着上拉。
期间,数次不小心又碰到柳慧善的两腿之间,被她揪着手腕换地方。
柳慧善没说,她倒是也忘了,可以直接下来把校服给柳慧善,让她自己找。
一番折腾下,门终于开了。
她直接被柳慧善抱到了她的房间。
小,但是很干净。
这是书窈对于这里的第一印象。
晚饭是柳慧善做的,出乎意料地好吃。唯一不足的就是柳慧善做好饭后就拎着饭盒出门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闷头吃饭。孤零零地,看起来好不可怜。
时间飞速走着,终于到达了激动人心的睡觉时间。
书窈洗完澡后,突然发现自己没拿毛巾,正犯愁时,听见了柳慧善开门的声音。
“小善,你可以帮我拿一下毛巾吗?”
在柳慧善轻叩几下后,门被从里面往外,拉出来一条很小的缝隙。刚好够她伸出一小截白嫩的手臂。
上面吻痕细碎,随着时间变成了更深的淤痕。
热气也随之往外冒,扑在柳慧善手上,逐渐升温。
书窈又又又不知道,事情怎么又偏了方向。她明明只是来找柳慧善单纯盖被聊天,然后再睡个觉。第二天美美上学。
结果就是,被柳慧善以擦药为名,禁锢在了怀里。
肩胛骨只隔着一层很薄的一层睡衣紧贴在柳慧善的平坦之处,却又带着点异样的软,和姜尚宥胸肌的触感有些类似。
正对着床边的是一面竖着镜子,擦得很亮,映出书窈被柳惠善从后面握着膝盖分开、紧抿唇瓣的潮红模样。
小腿肚从上往下,吻痕更密了。
白桃甘甜的气息,从前往后将她彻底包裹。
“过敏怎么这么严重,真的不需要去看看吗?”
指尖按在某一处。
“这里也有吗?”
书窈小声呜咽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跟柳慧善解释。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第46章 第四十六天过敏源/柳慧善
柳慧善的动作自始至终都十分坦然,让书窈被
全程都没意识到有很大的不对劲。
她在里面墨迹了一会,才出来。
粉色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书窈光着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柳慧善提着拖鞋走进。
她半蹲下身子,握住书窈纤白的踝骨:“穿鞋,地上凉。”
书窈哦了一声,由着柳慧善给她穿鞋正想溜走时,又被柳慧善按住了肩颈。
从上往下,从前往后。
她在用很淡的声音,说尽关切的话:“怎么不吹头发?”
书窈试图蒙混过关,支吾着解释:“擦擦就好了。”
“我帮你吹吧。”柳慧善指尖捏着她湿漉漉的发尾,头稍微低下点,呼出的热气都打在书窈被头发遮住的后颈,似乎有星点热气透过湿漉的发,与皮肤零距离接触。
书窈半推半就被柳慧善重新推了回去。
吹风机通电的前一秒,她还在问:“可以吗,窈窈。”
完蛋,明明受益者是她哎,柳慧善怎么还问好不好。
书窈转过身,盯着柳慧善的眼睛,她的眼睛偏棕,瞳孔的颜色很浅。一看就没什么攻击力。笑与不笑,看起来都很好相处。
于是,书窈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认真道:“小善,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会被欺负的。”
细眉紧缩,珊瑚色的瞳仁里看柳慧善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单纯、善良的小羊羔。
殊不知,在柳慧善眼里,她才是那只澄软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