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02

姚其雨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但她还记得路回说自己时间不够，所以她问：“你很着急走吗？”

路回颔首：“时间上确实有点赶。”

姚其雨本来想再问那你怎么来得及去找陆在东，又想到什么，没有问，只看着他，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你……你帮我跟他说，要他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们。”

她笑起来，还是路回记忆里那样温婉的模样：“我们很好。”

但是不是很好，路回其实心里很清楚。

因为小说世界里的姚皜皜告诉了他，到底复刻到了什么地步。

她说他们曾经去商场里的时候，姚其雨忽然捕捉到了一个身影，认定了是姚满，还想要去追。

路回和她对过时间，所以他知道，那天…在现实世界里，就是那一天，他意外地见到了姚其雨。

仅仅是一个侧影，他就意识到了那是姚其雨，而那个背对着他的姐姐……

路回就在姚其雨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回头要看过来时，拔腿就跑。

而姚皜皜告诉他，姚其雨真的追了大半天，最后还是打了镇定剂才被带回家。

但整整一年，姚其雨天天都去那个商场，祈求着能够再抓住一次那样的“感觉”。

可是就像姚其雨和姚皜皜大概也知道，他的路走得多半没有那么顺利轻松，但她们不会问他，也不会提及。路回也不会。

所以反而满腔的话说不出来，最终路回狠下心站起身，而姚其雨也下意识地跟着起身。

她的脚往前迈了一步，身体也微微倾斜，手更是抬起。

这是一个挽留的动作。

路回眉眼稍动。

他看着姚其雨，是姚皜皜深呼吸了口气插.进来，跟姚其雨说：“我去送一下他。”

姚其雨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但她的手收回，攥紧成拳：“……好。”

路回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他用明照临的脸做这样的动作，尤其他眉眼还微微压着，看着是很凶戾，可姚其雨却怔怔地望着这样的路回，眼里已然蓄满泪水。

她目送着路回和姚皜皜离开，看路回顿了下后，还是回头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路回轻声：“其实我该早点来的。”

姚其雨摇了摇头，眼泪到底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但路回知道她的意思。

她说，没关系。

她说，你好好的，就好了。

门关上的时候，路回和姚皜皜安静地等电梯，路回闭了闭眼，偏头看向姚皜皜的刹那，姚皜皜直接冲上来抱住了他。

路回一顿。

就听见姚皜皜低声说：“他男朋友的脸还挺帅的。”

……果然啊。

路回就知道，姚皜皜一定会第一个猜到。

姚皜皜紧紧地抱着已经比她还高的路回，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成熟，也能够觉察到他身上的故事感。

她知道，他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她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

但是那个故事不是。

他不是生来就是要成为那样存在的人，他大概是遇见了什么意外所以……

姚皜皜松开路回，定定地看着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是吗？”

路回抿着唇点头：“这里……”

他点着自己的眼下，没有办法变回自己的样貌，所以只能跟姚皜皜描述：“多长出来了一颗痣。”

“这里，”路回的手往下落，“骨骼发育得有些变化。”

他跟姚皜皜说着，又笑起来：“不过很帅哦，和这张脸一样帅。”

姚皜皜也勾了下唇，嗓音却沙哑了：“……他最帅。”

她无声地呼出口沉重的气：“你不会再来了，是吗？”

路回安静几秒：“…嗯。”

他低声：“我现在已经不属于这里，他也是。”

姚皜皜点点头，鼻子却忍不住：“没事、没事……”

她笑着，眼里却浮现出了水雾：“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很好……对不起。”

她顿了下，深呼吸了口气：“能不能……”

“他从来没有怪过你。”

路回轻声：“你也往前走，好不好？他很爱你，你永远都是他的姐姐。”

姚皜皜抿紧了唇，用力地点了下头后，电梯刚好“叮咚”一声打开。

她往前，却轻轻推了路回一把：“去吧。”

姚皜皜看着回头看他的路回，最终还是绽放出了一个笑容：“无论怎么样……都永远是我的弟弟。”

路回笑了笑，踏入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监控花了半秒，路回也就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

他站在门口，居然有几分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陆在东。

就在他抬手的时候，楼下刚好传来动静，有人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上来，看见他时微怔了一下：“……你是？”

路回低着眼帘，有一瞬都不敢认这是陆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