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永别 “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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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为什么程松年渐渐开始躲着他了,只是为了冲刺高考才断了联系吗,还是他藏得不够好, 让小年发现了什么端倪?

叶柏青想不通, 却又无计可施, 只能等着程松年高考结束再去试探一番。

那天, 他捧着花去考场接小年,对方抱着他哭了,安慰后又笑了, 为什么后来却不开心了?

“青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发现他隐晦的心思了吗?

他该如实地回答吗,他敢赌吗, 赌小年会接受他,而不是逃离他?

叶柏青不敢赌,他犹豫了,摇头说:“没有。”

“一个都没有吗?”程松年又确认了一遍。

他下定决心道:“一个都没有。”

除你之外, 一个都没有,所以别害怕我,别讨厌我, 别离开我。

可是,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为什么程松年一定要走?

“小年,”他恐慌地握住程松年的手腕, 甚至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套着。害怕吓到对方,他强压着暴虐的情绪, 极其克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程松年揪住了他的衣领,吻了上来。

这个吻太过突然,叶柏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青哥,对不起。”说完他便走了。

叶柏青身形一晃本想追上去,却突然怔住。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叶柏青不敢细想,也不敢追问,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胸腔气血翻涌,他抬手一拳打在了墙上,满手都是鲜血。

算了。

算了。

趁我还没疯,你赶紧逃吧。

*

一直以来,叶柏青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还有忍耐。

明明已经决定放手,可他还是按耐不住给程松年发去了信息:小年,我们谈谈吧。

收到的是一个红色的惊叹号。

他心里默念着“这样也好”,却没忍住将手机摔了个稀碎,动静大得引来了叶母。

不想让母亲担心,他故作平静地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事,不小心摔的。”

程松年逃得好彻底,联系方式拉黑,人也不见了,听说是去外公家过暑假了。

真狠心啊。

到底是有多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才这么决绝地跑了。

也好,这样一来,叶柏青心底的狂躁也渐渐平息了,情绪的控制权再次回到了他自己手里。

没关系,只不过是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再无波澜,平静如死水,这是他游刃有余的舒适区,不是吗?

一年。

两年。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母亲病逝,说着去见父亲了,留下的却是到死都没寻得父亲踪迹的遗憾。

母亲卧病时,外婆专程过来照料,但或许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带来的打击太大,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外婆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记性越来越差,渐渐连他都认不出了,只记得年幼的女儿,闹着要回家找女儿。

外婆的身体状况愈发糟糕,他索性辞去了工作,带着外婆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老屋,回到了母亲出生的地方,也就是柏村。

由于柏村的小学师资紧张,他被柏家二伯请去帮忙代课。他挺喜欢和不懂事的小朋友相处,不用费什么心思就能赢得他们的喜爱,教教书也挺有意思的,只当是打发时间,便成为了这里的支教老师。

回到柏村后,外婆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身体也跟着好起来了,玉米成熟时她记得去地里掰上几个给外孙煮了吃,虽然她已经不认得他了,有时甚至会把他错认为父亲叶承安,一个劲儿地向他念叨着对不起。

他对父亲的印象只是一张寻人启事,听说他在山野调查时失踪了,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柏青并不在意这个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的父亲,可母亲离世之时的怅然令他难以忘怀,他追问外婆关于父亲的事,得到的是一通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以及埋在地板夹缝里的黑色笔记本……

这个表面祥和安定的村子里藏着丑恶血腥的秘密,为了家族的延续与兴旺,柏家人不惜以残害无辜之人向所谓的井神献祭。身为记者的父亲决定揭露这一切,真相尚未大白,他却失踪了。

他推测父亲大概是被灭了口,或许也被丢进了那口井里。

母亲至死都在思念着莫名失踪的父亲,她的遗憾成了他的方向,他要为父亲的失踪画上句号。

不能贸然行动,让他们察觉到异常,否则他很可能也会成为井下冤魂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那个他早已决定忘却的人——如果他不幸遇难,就再也见不到小年了。

三年过去,怎么还是忘不掉他呢……

叶柏青自嘲地笑着,好像终于找到去见他的理由了。

他清楚程松年所在的大学就读的专业,想找到他并不难,只是没想到刚进校门就碰见他了。

那天正是他们大学的校庆日,程松年是校庆活动的志愿者,就在校门口的展示长廊讲解校史,神采奕奕。

看来,即使不在他的青哥身边,他也过得挺好,活得挺开心的。

“小年,再见。”

他在微信留下一段发不出去的告别,拿起那只一次性相机,用完了里面的最后一张胶片。

这相机还是小年送给他的,物尽其用,里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是小年,有像这样偷拍的,也有光明正大拍的。

可惜胶卷洗出来没那么快,他也懒得等了,就把它放在方晴家开的照相馆里。

记忆一旦开始回溯,便刹不住了。

整理衣柜时,叶柏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翻出了这件花衬衫,这上面分明没有让他心动的名字——这么想着,他突然瞥见衣领下的黑色笔迹,似乎有人在这里签了字。

他翻开衣领,心念着的名字就这么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