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亦会感叹,这个叫春愁的,果然是气运之子。都得罪了两大宗门了,还被下了数次慢行剧毒,竟然还好生生的活着。
真真是气运之子,运气极佳,不能得罪。
而即将会被众嘲的归元剑宗和丹宗掌门:“……”
闲云子和温掌门脸色瞬间铁青。
可这种事情,最是不能解释。一旦解释,反而更是会坐实了这件事,只能怒目瞪向高台之上,还试图以自己的化神期威压,震慑对方。
然而坐在二人中间的鲛皇第一个出手,随即,一旁的符宗掌门、合欢宗掌门,亦出手化解了二人的威压。
让高台上的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闲云子和温掌门的脸色,于是更难看了。
合欢宗掌门和符宗掌门,都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鲛皇。
符宗掌门是谢杳杳的师尊,春愁是谢杳杳的大哥,她为其出头,自是合乎情理。
合欢宗掌门则是第一次瞧见春愁,就对其很有好感,这次出手,亦不奇怪。
倒是没料到这个向来冷淡的鲛皇,竟然也会出手相帮。
鲛皇戴着遮掩了大半张脸的面具微微垂眸。
理智回笼,他当然亦知道自己方才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他即便不出手,春愁亦不会有事。但是……他如何能忍得住有人试图伤害春愁?
高台之上,主持人林家主被惊掉了的下巴终于重新安了回来,眼看这三名散修,各个都有个性的很,还各个都只肯做个散修,不受束缚,甚至这个气运第一名,还公然内涵了两大宗门,震惊之后,终于醒过神来,连忙遮掩,又将其他几个还活着的气运者,召唤上了高台,询问这几人是否愿意拜入大宗门或加入世家之中。
显然,这剩下的几位,或是轻伤或是重伤的,都十分的识时务,除了两个本身是宗门弟子的,其他几人,都愿意加入门派。
也就是这个时候,许多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气运者们,大都是散修。这活下来的八人里面,唯有两个宗门弟子,还都是普普通通中等宗门。
许多人在观众席上窃窃私语。
春愁、黑衣女修和白发老者,则都默默地将奖励和看起来就很漂亮的托盘一起收到了乾坤袋里,悄悄退下了高台。
三人站在一起,白发老者忽而低声道:“这倒是稀奇。按照老朽所读的记载历史的典籍,从前亦有气运之比,散修和宗门弟子之比,大都是一比一,少数时候,亦是宗门弟子的气运更强。这一次,倒是格外与众不同。”
春愁:“许是宗门气运不好了,才影响了他们宗门弟子的气运。”毕竟,这些大宗门,可是越来越不干人事了。
黑衣女修和白发老者都看向春愁。
春愁:“……我就随口一说。”尔后想了想,“说来我等三人,既然气运极佳,亦当交个朋友才好,若有事情,或可互相照拂。”
黑衣女修许梦君,闻言眯了眯眼,看了春愁一会,方才勾唇道:“当然。吾虽向来独来独往,但到底还是有几个朋友,偶尔时候,亦愿意和朋友共同行事。”
白发老者李寒山在这三人之中,年岁最大,却是修为最低的,只微笑道:“能与二位相交,自是老朽之福。”
说罢,三人便互相告知了彼此的住处,并约定了下次相见之日。
许梦君其实是个相当冷淡的剑修,此时眼睛看向远方,嘴中却是叮嘱道:“二位,我这里确实有个机缘,或许能与二位同行,约定之日,还望切莫爽约。”
春愁和李寒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自然。”
尔后,二人亦看向了远方,就见如今已经寻找到的五位神器之主之四,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其中,唯一没有来的,不是被散修联盟看管的极严的柳寒衣,而是看着高台上的那个春愁,觉得心烦意乱,自己心不静,理应多修炼念经的无我小和尚。
谢杳杳正和慕容珩、柳寒衣、凌小凡,一同走向了他们。
春愁嘴唇翕动,传音给了许梦君和李寒山:“还请二位帮我一次,春愁必重礼相谢。”随即,传音之声,压得更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许梦君和李寒山微微扬眉,随即,二人同时走向了一脸戾气的凌小凡。
凌小凡一愣。
谢杳杳则是驻足,还侧首跟慕容珩说起了话来。慕容珩一顿,看了一眼那个和灵佑交好的春愁,到底是没再继续往前走。
而唯一一个继续往前走的,是十二岁的柳寒衣。
柳寒衣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是个干净利落的少年郎。
他走向春愁时,最开始还是走着,接着,是快步走,到了最后,他直接跑向了春愁。
与此同时,本想着事不关己,是否要催促秦家主和春愁滴血验亲,检验其是否是秦家血脉,进而确认其是否是神女之子的散修联盟盟主,“嚯的”站起身来,看向不知何时,跑向春愁的柳寒衣。
散修联盟盟主当即一步跨出,就要挡在二人中间,下意识的阻止柳寒衣奔向春愁。
凌无忌当时就和散修联盟盟主同时跨出一步,拽住了他。
而其他大佬们,慢了一拍,却也一步跨出,瞬移到了那几个少年身旁。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散修联盟的相思弓的主人,那个据说是散修联盟亲外孙的柳寒衣,一脸激动的奔向了春愁。
“大哥!”
春愁立时双脚分开,默默地扎了个马步,然后,接住了扑过来的柳寒衣。
“抱歉,大哥来迟了。”
尔后下意识的,抱着柳寒衣转了个圈。
这是谢长年和谢悠悠幼年时,很喜欢和他玩得一个游戏。
抱起来,旋转,两个小孩就会开心的“咯咯咯”的笑起来。
为了不让两个小的争吵谁先谁后,春愁时常会一气儿抱俩。
春愁:“……”就,幸好修仙了。
围观的众大佬们顿时心情复杂的看向了散修联盟盟主,虽然早就猜到了这血缘关系是假的,但谁也没料到,这个神器之中,竟还是谢家的孩子。
只是这孩子相貌应当是改动过的,故而从前这孩子和谢杳杳分明见过,谢杳杳却没能认出来。而几年时间过去,这样还能被春愁认出来,这位相思弓的神器之主还肯与对方相认,必然是用了滴血验亲。
得,如此一来,这春愁,只怕就和秦家没有关系了。
而远处的新建的二层楼上,佛修无我,忽然睁开了眼睛,遥遥看向远方相拥的兄弟二人,愣了愣。
好像哪里不对。
应当,一次抱着两个人旋转,这才对。
但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被至亲遗弃之人罢了。
真正在乎他的,只有原先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