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1 / 2)

风雪不归人 Resurgam 1870 字 19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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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数来得突然,方才还在交手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互相警惕地提防着,谁也没有先动。

我站在人群的阴影之中,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没想到最先开口说话的是谢知微,只见他回头朝着身后倾身拱手,声音洪亮:“相信各位前辈们都亲眼看到了,我父亲以身试险,这魔头也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现在应该不再怀疑我父亲所说之事了吧?”

他这话一出,原本还在观望的众人也靠了过来,面上满是惊异之色。

父亲的脸色更沉了,但他十分谨慎,并没有轻易开口。

谢行自得一笑,接下了谢知微的话,毫不吝啬地给大家解了惑:“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也不必再隐瞒了,今日之事皆因秋庄主而起,目的就是想把我们在这里一网打尽,送进血煞大阵作为养料,他才是魔教生事的罪魁祸首。”

“谢行!”父亲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在这里血口喷人相信在座的各位心中都有数,你无缘无故提前武林大会之事本就奇怪,我苦于找不到证据无法揭穿你,只能将计就计,提前做了准备现在大家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问我有什么好说的?谢行,我倒要问问你,薛青城糊涂,你也要跟他一样执迷不悟吗?”父亲痛声质问,“他当初一时行差踏错,一步错、步步错,险些酿成大祸!若不是我及时阻止,恐怕在场的各位如今可不能像现在这般安然无恙了,他的下场非我所愿,不过是大家嫉恶如仇,众望所归罢了。你如今是想步他的后尘吗?”

听到父亲反咬一口,谢行冷笑一声:“秋成英,你别想用当初对付薛家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下药的事情你已经做过两次了,反咬一口的事你还想做两次!我可没有他那么心软,我既然敢揭穿你,自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定叫你无从辩驳,哑口无言!”

谢行说完,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在朝着我的方向,我心道不好,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完全比不过谢行开口的速度。

“若不是秋贤侄的大义凛然之举,恐怕我今日也要栽在这里了。”

霎时,所有人都随着他的指引看向我,一片哗然。瞬间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浑身僵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当家此话何意?”当即有人问了出来。

谢行向众人解释道:“想来是秋庄主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此次也是因为他贼心不死,妄图故技重施,连亲生儿子都看不下去,提前告知了我秋庄主的阴谋,因而我才能提前做准备,没有中他秋成英的奸计。”

谢行的话如同冷水滴入沸油,一下子炸开了锅。

有人恍然大悟道:“难怪银雪公子大半夜出现在此处,竟有如此缘由!”

我惊诧地看向谢行,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些。

我从前以薛流风的名义给谢家递了不少消息,但那些消息基本都是关于薛家蒙冤真相之事,关于父亲的意图和安排,我虽然隐隐都有猜测,但确确实实是不知情的,更不用说什么私下告知谢家。

谢行环视了周围一圈,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歉疚:“先前我担心知道的人太多容易打草惊蛇,因而没有提前向各位言明,让大家受惊了,我在这给各位道个不是。”

“谢当家说的哪里话,大家都能理解的。”

“是啊是啊,若不是您,我们都不知道还要被这人蒙骗多久!”

待宽慰之话唱罢,谢行继续道:“正如秋贤侄所言,我们道貌岸然的秋庄主多年来为了铲除魔教费了不知多少心血,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也因此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可谁曾想,魔教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呢?”谢行犹嫌不够,继续添油加柴,“这么多年了,他为了血煞大阵,不知戕害了多少武林中的年轻豪杰,多少门派势力遭遇了他的毒手!”

“昔年薛兄尚在之时,青云庄之势正盛,甚至隐隐有压制秋原山庄一头,他秋成英表面上和薛青城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嫉恨不已,因而才谋划了一场戏,将所有脏水都泼到薛青城的头上,薛家上下几百口人皆死于非命,死后还背负着长久的骂名,不得善终。”

“若不是秋贤侄大公无私,大义灭亲,愿意主动告诉我这些,大概我至今也仍是被蒙在鼓里。”

我想反驳道我没说,但看着周围人群情激奋的眼神,我又将话咽了下去。

“谢某不敢独自居功,因而在此将前因后果告知于各位,还望贤侄不要介意。”

谢行笑容满面地将我看着,但那笑意如何都到不了眼底。

片刻,父亲淡淡开口:“小儿生性顽劣,因着我与他母亲的事这么多年都心怀怨气,生气之下随口胡诌几句话谢贤弟就信了,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是不是随口胡诌你心中最是清楚,”谢行转头就将话头递给了我,“秋贤侄,现在大家都在此处,你尽管地说实话,不必担心你父亲再做什么。”

父亲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也牢牢盯住我,我知道那之中并没有类似失望的情绪,更多的是猜疑和探究,但还是看得我动弹不得。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却完全无法开口。

说,我能说什么?

谢行说的大多都是事实,我虽不知他是从何得知的,但绝对不是我告诉他的。虽然表面上他的态度对我颇为和善,但他话里话外都将我架了起来。

若我说不是,那便是谢行说谎,父亲有了翻身的机会,并且难保谢行还有后手,更何况,我也不愿意说这么违心的话。

若我说是,那我便坐实了谢行所说的话,更重要的是表明谢行所知的一切都是我告知于他的,可他话中漏洞颇多,他只说是我告诉他真相,却没说明我是何时或者如何得知父亲真面目的,旁人只会当作我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早已知情,但这么久以来我对此都是缄口不言,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作恶却什么也不说,在世人眼里,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一时之间,我进退两难。

我的犹疑让四周的质疑声又起,父亲的嘴角勾着微不可见的得意,他这种料定我不敢忤逆他的神情一下子刺痛了我。

我脑中一热,张口就准备定下父亲的罪责,就在此时,一道清亮如鸟啼的声音划开夜空,惊醒了我的思绪。

“何必让他来说,倒不如让我来说道说道,我正想找这个魔头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