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2 / 2)

风雪不归人 Resurgam 2931 字 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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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成英逃走那晚落下的火弹并不是偶然,那个玩意儿的杀伤力你也亲身体会了,那可不是他第一次用了。”她揉揉快要皱紧的眉头,“若不是这个东西,我们也不至于连家都不敢回。”

“火弹?”我听着这个陌生的词,脑海中袭过一阵热浪,好似又被烫了一遍。

“当时我遥遥看见之时便觉得不好,想喊你们快些逃,但你们都跑没影儿了,我也只能先带着大家找位置躲起来了。这东西,你从前可曾见过?”

“没见过,”我摇头,却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迟疑道,“不过我曾经在秋原建在南疆的据点里见过很多火药,恐怕和这个火弹逃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眉头一紧,火药已经放在据点很久了,可这个火弹我却是第一次见,如果这个东西当时也存在,没道理父亲现在才拿出来用,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火弹也是近些时日才被研制出来。

会是谁呢?我苦苦思考着,在脑海里把所有怀疑的对象都盘查了一遍,也没想出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

妲妲没注意到我的胡思乱想,“谢当家从南疆回江南之后,对这个火弹伤人之事只字不提,我一个外来人也不好说什么,阿雪,你得找机会跟谢当家说说其中厉害,莫让他忽视了去。”

我道了声好,也将事情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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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我找谢行去说道,另一个消息先传遍了整个江湖——谢行要牵头推选出一个武林盟主。

消息一出,那些个薛青城的昔年好兄弟匆匆忙忙地又冒出来了,我本打算像之前一样将他们打发走,却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响,回头就看见薛流风穿戴齐整地站在门口。

“我去见他们。”他重伤未愈,脸色还有些苍白。

我也没管那群还在外面等着的人,回身拉过他的手,准备将他带回房中,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无奈叹气。

“有什么好见的,身体还没好透那就好好休息。”现在子母蛊都没了,哪能容得你继续瞎折腾。

最后一句话我还没说出口,他就生硬地将手从我的手中抽出,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低头看着空空的掌心,愣了许久,心中不由无名火起,抬眼看他已经不见了人影,我想也没想地追了过去。

不出意外,他将人带往了议事厅,我过去之时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那群人看见我之后果然立马纷纷拉下了脸,我只当他们都不存在,目不斜视地走到薛流风跟前,冲他温和地笑了笑。

“怎么不等等我?”

他隔着衣袖握着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我拉了出来,将身后那些满是敌意的眼神全都隔绝了起来。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眼中没什么明显的情绪,我垂下脑袋,不想跟他对视,“什么叫我不该来,难道你是狗吗?在这里撒尿划地盘。”

被我骂了他也没生气,但这种平淡反而让我更为急躁,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等他们走了,你想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他终于开口,“不合适,你明白吗?”

这次轮到我把手抽出来了,我揉了揉有些泛疼的手腕,却怎么也没有用,还是疼。

他还是将门在我面前关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把这扇讨厌的门踹得稀巴烂,我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几遭,最后还是忍住了,但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去,我干脆明目张胆地在门口听起了墙角。

我倒要听听有什么不合适的。

照理说我在门外的动静也不算小,薛流风在里面没道理听不见,但他再没出来赶我,于是我偷听起来就更为心安理得了。

薛流风将门关起来之后,里面便七嘴八舌嘈杂起来,我听来听去,发现都是因着一件事。

青云庄覆灭之后,薛流风在躲避秋原山庄的追杀之时曾找过他们,请求他们为薛青城讨回公道,却被他们一一拒绝,如今他们站在这里,却是个个都有苦衷了,都要把议事厅吵成诉苦大会了。

直到薛流风开口,他们才一一消停了下来。

“各位叔伯当日的苦处晚辈自然理解,事发突然,我连取信于人的证据都没有,就要求各位长辈搭上身家性命来帮忙,实在是无理至极。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各位叔伯对过去之事也不必太过执着。”

我听得一愣一愣,这简直不像是薛流风会说出来的话,好虚伪。

他这话一出口,这群老匹夫自然是打蛇随棍上,就着气氛开始缅怀追思薛青城,一时之间,痛哭声此起彼伏,又是好久才沉寂下来。

我虽觉得他们假惺惺的,但听着这哭声,我莫名想到我见薛青城的最后一面,心里也开始堵得慌了。

“对了。”这时突然一人开口,我神色一凛,也跟着缓过情绪。

“我们听闻谢行有收贤侄为义子的打算,是否真有此事?”那人问道。

薛流风没有否认,反问道:“各位叔伯是如何得知的?”

“竟是真的!”

“这谢行果然不安好心。”

他们没回答,开始骂起了谢行,我听得皱起了眉头,因为实在不知他们突然对谢行发难的缘由。

“薛贤侄,莫怪我倚老卖老,这件事你万万不能应允他。”一人道,“原本这武林中,青云庄与秋原山庄二者分庭抗礼,但青云庄被秋成英那个老贼烧了,他自己现在也逃去了南疆,现如今整个中原武林,都快成他谢行一人的天下了。”

“可不是嘛,简直比之前的秋成英有过之而无不及!”

“贤侄你是薛兄唯一的血脉,当由你继承薛兄的遗志,重建青云庄,可你若是认了谢行作义父,便不好用这个由头了。”

“他这是想斩草除根呢,哼。”

他们一唱一和的,薛流风一句话都没说,我也猜不透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这群人见薛流风不表态,说得更起劲了,像是生怕薛流风一个想不通就着了谢行的道一样。

“谢行现在是咬死了要去推选这劳什子武林盟主,这不是说笑吗?现在谁还敢和他争,武功比他厉害的,名头没他盛,名头比他盛的,哼,现在哪儿还有名头比他还盛的?”

“他要搞这个,现成的理由都有了,不就是要说统筹人手去南疆讨伐秋成英吗!贤侄,要我说,现在最合适和他谢行争这个武林盟主的人只有你了。”

“是啊,贤侄,你若愿意重建青云庄,我们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没来的兄弟还多着呢。”

薛流风还是没说话,他们真有些急了。

“贤侄,你就听各位叔伯一句劝,到时你以青云庄的名义与谢行争这个武林盟主,要去杀秋成英报仇的人那么多,他谢行是最没立场的那个,以他的性子,八成是不会觍着脸和薛家争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薛流风终于肯开尊口了。

“承蒙各位叔伯的抬举,谢伯父帮了我很多,我虽无意与他老人家成全一段父子之缘,但也实在没有相争的必要,况且流风自认学艺不精,资浅齿少,怎敢大言不惭说胜过前辈,各位叔伯不必再劝了。”

薛流风的声音越来越近,面前的门猛然打开,我与他对视了个正着,我轻咳一声,赶紧闪身躲到一侧回廊的阴影中去了。

他神色淡淡,跟没事人似的,回身朝房内道:“各位叔伯,天色已晚,我身体有些不适,今日就叙到这里罢,晚辈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