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可惜你们这个‘老大’英年早逝,你们合该去陪他!”
话音未落,我手中的银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们横扫而过,哪知这四人反应极快,银芒还未至,他们已经迅速地后撤了几步,恰恰躲开了我这突如其来的攻势。
我心神一震,这四人功夫都不弱,若是同时对我出手,恐怕我今日难以善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打不过我总跑得过,他们却像参透了我的意图,瞬间变了身位,在四方将我围堵,但没有主动攻击我。
“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我震声问道。
“少爷,请随属下离开。”他们仿佛没听懂我的话一般,一齐又重复了一遍。
我余光瞟向大门,决心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朝外走着,而他们却如影随形,阴魂不散,我越发觉得诡异至极,只想先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在踏出这道门之后,我遥遥看见一群人朝着我的方向涌来,我回头,那四人虎视眈眈地在我身后将我瞧着。
霎时间,我进退维谷,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惜为时已晚,我只能停住脚步,暂且稳住心神,以待随机应变。
来者不出意外,正是谢行,他前方还有一人疾步奔走着,一边用手指着我的方向,一边大声呼喊道:“我看见了,就是他们干的,别让他们跑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指的正是我身后这四个身份不明的“秋家暗卫”。
我见势不妙,那四人也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也没再说什么让我跟着他们离开的浑话,毅然决然地四散奔逃了,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他们一走,我的去路也没了阻拦,当即不再犹豫,往另一边逃去。
我并不打算跟谢行直接对上,直觉告诉我没什么好事。
但谢行明显是做足了准备,他们眼睁睁放着这四人大摇大摆地离开,而在我想离去之时,必经之路上陡然又冒出了一群人,重新将我密不透风地堵在了一处。
他们不知已等候了多久。
谢行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贤侄,如今大家都已亲眼所见,你可有什么要解释?”
见彻底逃不脱了,我反倒淡定了,问道:“谢盟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别想抵赖,我们可都看见了!”先前这个指认的人尤其激动,看向我的眼神中都满是燃烧的恨意,“秋成英的那群手下,就是这副模样这副扮相!我死都不会忘记的!”
这人应该是在魔教的报复中幸存下来的报信者,所以亲眼见过秋家暗卫,因而认得这身衣裳。
听到这人言之凿凿的认定,谢行用一种痛心又痛恨的眼神盯着我,“枉我一直以来如此信任你,谁知是养虎为患,你竟暗中一直和魔教勾结在一起。是我识人不清,才给大家招致了这么大的祸难,谢某真真是要以死谢罪了。”
这话说得极重,他身后有几人露出不忍的神色,看向我的眼神也逐渐严肃起来。
谢行犹在回忆,“可怜我那侄儿,早早发现了你的不轨之心,却被你们栽赃诬陷,又被残忍杀害,我这个做舅舅的,不仅没能护住他,连他临死之前的话我都没好好听进去,若是我早就意识到此人的狼子野心,何苦连累大家落入此等境地。”
“谢盟主,您莫要太自责了,这事怎么能怪到您头上,明明是他伪装得太过,欺骗于我们,既然叛徒已经被抓住,怎么处置,任由您吩咐!”
谢行颔首,“攘外必先安内,要想对付魔教,看来我们还得先将内部的沉疴顽疾彻底根除!”
我看着他们这一唱一和,哪怕再蠢也明白了今晚的这一切。
真是可笑,又滑稽。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突然明白了父亲这么做的意图。
父亲远在南疆,却能知晓谢行现在最头疼的不是遥远的魔教,而是眼前的威胁——薛流风。
他将薛流风对魔教做的事通通报复在了武林盟会头上,若是中原武林能上下一心,那此事就是能让他们二人联合对抗魔教的契机;可若谢行想抓住这次机会,将一部分人的恨意转移到薛流风身上,将外斗变成内斗,谢行就能顺理成章地对薛流风出手,消除威胁。
左右不过一个挑拨离间,借刀杀人,我只知父亲从前和谢行关系并不好,却不知他能把谢行摸得这么透,如此棋行险招,也让他赌对了。
这一声笑也彻底惹怒了他们,谢行脸色冰寒,言语满含杀意。
“秋回雪,你还有什么可笑的?真是死不悔改!”
“我笑你苦心孤诣排了今晚这一出戏,到底还是踩进我爹的圈套中,也不知是我爹太了解您,还是您心知肚明也心甘情愿,以魔教的借口来拔除自己的眼中钉呢?”我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他的意图,“谢盟主,我还尊称您一句谢盟主,您难道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