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往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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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殿内,皇帝听说晏宴已经跟同僚走后,并没有觉得意外,脸上也没有很明显的怒意,只是淡淡地吩咐道:“让人盯紧点。”

晏宴上了同僚的马车,马车里的空间很大,也很豪华,燃着暖炉和熏香,连垫子都是用上好的织锦做的,可见这些士族平日作风是多么骄奢,这也是晏宴最看不惯他们的地方。

换做平时,晏宴早就出言讽刺一番了,但如今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世家出身的同僚好歹帮了他一个忙,他姑且当做没看到,先不跟他们计较了。

于是他上了车后,便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低头想自己的事情。

那几个年轻官员坐在马车的另一个角落里,凑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了什么,突然看向他说道:“晏大人,我们听说城里新开了家澡堂,里面有温泉可以泡,我们打算去捧个场,不知晏大人意下如何?”

晏宴闻言,不苟言笑地拒绝道:“下官就不去了,各位大人可以在前面停一下,下官下车走回去就好。”

见他不去,几个官员就热情地劝说他道:“哎,晏大人跟我们客气什么,大家同在朝廷当官,就亲如一家,你这样跟我们见外,难道是没把我们当朋友吗?亏我们今日还好心捎你一程,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晏大人就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呗,今天这么冷,你又在外头吹了那么久的寒风,泡个温暖驱除一下身上的寒气也是好的。不然您回去之后冻病了,明日上不了朝,岂不是百姓们的损失?”

“晏大人若是囊中羞涩,我们可以请客,不用晏大人还钱,就当买晏大人一个面子了。”

晏宴还要推辞,但马车已经停在了澡堂外面,几个人热情地邀请晏宴进去,拉着晏宴不放手,晏宴双拳难敌四手,半推半就地被带了进去。

好在里面看起来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澡堂,还分为几个隔间,用布挡着,可能是刚开业的原因,也没什么人走动,晏宴这才放松警惕。

同行的一个官员跟掌柜的吩咐了些什么,就给了晏宴一包沐浴用品,指着最里头的那间浴室对他说道:“知道晏大人害羞,给晏大人准备了个单间,晏大人请吧。”

晏宴接过沐浴包,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他们点头致谢,往尽头的浴室去了。

等他进了浴室后,为首那个官员哼笑一声:“去,让人通知太子殿下,就说我们给他准备了个惊喜。”

晏宴进了浴室,先是谨慎地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放心地更衣下池子。

他吹了那么久的风雪,身体都冻僵了,这会儿泡在热汤里,冻得没知觉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由冷变热这个过程里,他的身体有些麻麻的,过后就舒服了很多。

浴室的角落里还燃着熏香,是香甜的味道,还挺好闻,他紧绷的精神也得到了舒缓,坐在浴池里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他泡久了,或者闻熏香闻得太久,他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直冲脑门,脑子晕乎乎的,他下意识要离开这里,出去吹吹风。

但他要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连抬起手脚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还变得很热,好像有无数只蚂蚁从内到外啃食着他。

他直觉不妙,也不敢呼救,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实在太危险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在别人发现之前,尽快穿好衣服离开这里。

燕征应邀来到澡堂,却不见邀请之人的身影,只能召来小二询问。

小二赔着笑道:“那几位爷已经回去了,说您要是来了,可以直接去最尽头的浴室,他们给您准备了个惊喜。”

燕征狐疑地看向最尽头那间关着门的浴室,皱眉道:“什么惊喜?”

那几个世家子一天到晚不着调,燕征直觉没什么好事。

但神使鬼差的,他还是朝那个浴室去了。他推开门,正要出声问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住了。

只见自己心心念念奉为神明的那个少年趴在浴池边上,大半个背脊朝着他,原本雪白的肌肤被温泉熏成了粉色,腰间以下没在水中,水里的风光若隐若现。

燕征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这场如梦境一般的画面。

直到他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察觉到这是什么熏香的燕征眉头一紧,不做多想就冲了进去,在角落里找到燃着的香炉,将它从窗户丢了出去,又大步走到晏宴跟前,紧张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晏宴,你没事吧?”

晏宴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药劲将他的脸熏得像桃花一样,娇艳得几乎要滴出汁来,看到来人后,他瑟缩了一下,差点又跌入池中。

燕征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一个用力将他整个人从池子里捞出来,不顾晏晏柔弱的挣扎,把他放到榻上。

离了水,晏宴只觉得更加难受了,不停地在榻上翻滚着,紧紧地抱着被褥,企图缓解自己身体的不适。

燕征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都快红了,想抓住晏宴,又怕吓着他,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有些不知所措。

“啊……”晏宴痛苦地叫唤一声,燕征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断开。他似乎明白了好友所说的惊喜是什么,看着心上人在自己面前不着一缕的样子,他很难自持。

他甚至为自己找好了理由,他用双手桎梏住晏宴不停翻滚的身体,哑着嗓子问道:“晏宴,你中毒了,我来帮你解毒好不好?”

说罢,他再也维持不了往日的好大哥形象,几乎是猴急地低下头去寻找晏宴娇艳的嘴唇。

晏宴听到他的声音,脑子有片刻的清明,看到燕征越来越近的脸,他才终于察觉到危险,用尽全力地推开燕征,往床角退去。

燕征见他被吓到了,只好放软了声音,一边哄他一边慢慢逼近。

“宴儿乖,不要怕,是我啊,我会好好对你的,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晏宴绝望地尖叫一声,哭着哀求道:“征哥哥不要,放过我!”

一声征哥哥唤回了燕征的理智,让燕征想起他们初见时,少年跟他坦白说自己从小无依无靠,最想要个可靠的大哥,天真浪漫地问他以后能不能喊他“征哥哥”。

看着晏宴悲怆惶恐,一声声地哭着求饶的模样,燕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他哭碎了,一番天人交战后,他还是握紧拳头选择了放过。

他站在榻前,神情又恢复了原来的冷峻,沉声道:“蕙心。”

不一会儿,一个貌美的侍女走了进来,燕征闭上眼睛指着榻上被药效折磨的晏宴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帮他把药解了。”

说罢,他转身走到了屏风后面,将空间留给晏宴。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哭声和呜咽才渐渐停下,穿好衣服的蕙心神色如常地走到屏风前,冷静道:“主子,药解了。”

燕征闭了闭眼,摆手道:“你先退下。”

等蕙心出去后,燕征调整好心态,故作无事地走回到晏宴面前。

晏宴药效刚过,身体极为虚弱,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身体只用浴衣堪堪遮住。

燕征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抚摸他汗津津的脸,痛心又怜惜地喊道:“宴儿……”

就在这时,有人破门而入,燕征急忙抓起一旁的被子将衣不裹体的晏宴盖住,警惕地回过头。

门口的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室内的一幕,空气里甚至还残留着不可告人的气息,他龙颜大怒地喝道:“大胆逆子!”

那时的燕征还很年轻,在正值春秋鼎盛的皇帝面前不敢造次,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因为紧张,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榻上的晏宴被这一阵动静吵到,不安地呢喃起来。皇帝见状,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晏宴身上,直接越过燕征将晏宴连同被子抱起。

见皇帝就要这样带走晏宴,燕征下意识紧张地喊道:“父皇!”

皇帝背影一顿,半晌沉声道:“传朕命令,太子罔顾伦常,即日起禁足春和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

说罢,他便抱着昏迷不醒的晏宴大步离开了燕征的视线。

曹喜只来得及看到皇帝抱走晏宴时那疯狂又压抑的眼神,心里一惊,赶紧进去看看太子到底做了什么把皇帝刺激成这样。

等他进去之后,只见太子已经站了起来,用不甘和阴鸷的眼神仇视着皇帝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