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我放心了,我本来也没有不放心啊。
莫名其妙。
她奇怪的盯着沈惜枝半晌,终于将人盯的食不下咽。
抿抿唇瓣,犹豫的抬头看她。
好似在问,我又错了吗?
没错,宋渝归不可能说她的小媳妇儿错了,只好当做没听见那句话,接着问,“大娘和你说啥了?”
“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镇上赶集,我说你会带我去的,她就走了。”
“今日是赶集日?”
“嗯。”
沈惜枝微微点头。
“哦,那你早上要不要去逛一逛,买点吃的?”
对面的女子乖巧摇头,长睫覆下,面色柔顺,“不买了,渝归姐姐赚钱那么辛苦,我有一点点饭吃就好了。”
宋渝归一愣,见她如此克制乖巧,故作懂事,心里顿时焦躁起来。
怎么又这样呢。
她语气愈发认真,“一点点饭哪里够,你身上都没什么肉,需得多吃些,赚钱的事有我来,不用你操心,你想吃什么就吃点,你是我妻子,我还能对你这般小气不成?”
沈惜枝握着筷子,忽而抬头,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后声音闷闷的,“我不买,我不想吃。”
她本来就是很小气的人,哼。
以前就小气,大方了两个月,谁知道会不会有哪天又小气起来!
大反派真是……
难哄!!!
宋渝归瞪她,最后却只能气闷的想,罢了,等下班了我给她买点,看她自己这也不舍那也不舍的样子,显然是怕她花多了引起她不满,但她何时有因为花多了钱对她不满过?
但惜枝亦不会好端端这样,想到她昨日受的刺激,八成是原主的错了。
又欺负人。
宋渝归一股脑把不好的事都扔给原主,几口吃完了饭,坐在位置上等媳妇儿吃。
沈惜枝见她等自己,在暗暗的天色中也看不清神情,不知有没有不耐,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顿时有些着急,连忙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
宋渝归发现她急了,皱眉开口,“慢点吃,时间还早,我不着急,别呛着。”
沈惜枝被说了速度才逐渐慢下来,又吃了半刻钟将饭和菜都吃干净了,一点也没有浪费。
小姑娘站起来,主动走到宋渝归身边,忍着心中羞涩,抬手去牵她的手。
低下头的声音也轻轻细细的,“我们走吧,渝归姐姐。”
宋渝归见她又开始这样,心中别扭的不行,一边将她五根白玉手指牢牢握进手心,一边缓声,“惜枝,你不用如此。”
沈惜枝被她牵着往外带,身子几乎靠在她身上,但只要远处有人经过,她就会紧张的站直。
很不好意思,明明不好意思,还要往她身上凑,甚至故意……拿软乎乎的胸口蹭她肩膀。
不是,这就过分了。
宋渝归忽而开口,“你不用这样。”
身边小姑娘发出疑问的,嗯?语气都带着茫然不解,“我怎么啦。”
她乖乖跟着妻君去镇上啊!什么都没有做。
大大的鹿眼闪着无辜。
还是有点可爱。
樱桃小嘴也红润润的,在初生的朝阳下,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宋渝归平心静气下来,淡淡指出,“你不用特意讨好我,像以前一样就好了。”
讨好两个字被她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沈惜枝脑子里空了一瞬,红唇也微微张开一条小缝儿,嫩红舌尖若隐若现,反应过后便是巨大的羞耻。
这不是她第一次讨好宋渝归了,从前也讨好过,可宋渝归发现后是怎么说的?
她说,别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喜欢你,你连心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想到初嫁与女子时还藏有期望的自己,却得到这般答案,沈惜枝便控制不住浑身发冷,所以这次呢,又发觉她在暗暗讨好,她会说什么?
宋渝归见她面露惊惶,仿佛一朵正在经历狂风骤雨的娇花儿,心下一软,牵着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温声道,“你不用这样,我也会对你好的,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意来讨好我,做你不想做的事,不觉得憋得慌吗?”
她声音温软柔和,好像她真的可以在她这里随意一点,甚至过分一点都可以……
沈惜枝眼睛重新泛起一丝光亮,正要说话……
“堂姐。”
两人谈心呢,便有人从后面叫了她。
听声音也知道又是那个不讨喜的小说男主,宋星川。
但对方好歹给她砍了柴,她便没有表露心里想法。
微笑转头,“堂弟。”
对方憨笑,“堂姐也去镇上吗?”
“嗯,带你嫂子一起去。”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宋星川终于看向这个自己一直不好意思叫出堂嫂的女子。
她肤白若雪,看起来柔软漂亮,他……
“堂弟,愣什么呢,叫嫂子啊。”
宋渝归皮笑肉不笑,顺带把沈惜枝往背后藏了一下。
宋星川握了下拳头,低下头,“堂嫂。”
沈惜枝看着宋渝归,心中似有什么情绪在拉扯,好久才回应了,“嗯。”
只有一个嗯字,多的半点儿没有。
宋渝归看出宋星川表情不对,一回头,他爸的,媳妇儿表情也不对,她站在中间,好像是什么活生生拆散有情人的恶霸一样。
靠,被自己的脑补气到了。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宋渝归脸色一黑,说完就要拉着媳妇儿走人,谁知宋星川竟追上来了,“堂姐,我今日也要去镇上,我们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料。”
小说里描写男主性格憨厚,所以经常看不懂别人的脸色。
宋渝归:……
谁家男主这么黏一个炮灰?能不能独立成长,没看反派魂儿都要被你勾走了吗?
谈心也没谈完,男主还来了,反派见完男主后便神思不属,让人不得不多心。
可别喜欢上男主了。
这么娇俏可人的小花儿,喜欢上男主是要枯萎的啊。
她很是不舍,握着女子的力道越发重了。
沈惜枝淡然垂下眸子,心想,便在意成这样吗?
可我,明明从未与宋星川说过话,从未同他交谈过,即使没有,你也疑心我吗?
心像是被人攥着用针扎,尖锐的疼,耳边一道声音温柔说,她之前和你解释过的,她不是疑心你,是你误会了,另一道声音却十分尖锐,屁,她就是怀疑你,让宋星川叫你堂嫂就是为了警告你,她认为你不忠,你在她心里就是这种人,以后都不要再跟她好了!
“我乘牛车……”
“我也打算乘牛车。”
他老实的摸了摸后脑勺,今天去镇上是想卖东西的,他身体有点不舒服,他娘非要他今天就把东西卖了。
宋渝归:……
牛车不是她买的,她当然管不了男主坐不坐了。
她现在想的是,她身为堂姐,要不要把男主坐牛车的一文钱付了……
如果是现代,都堂姐堂弟的关系,她定然不会吝啬,但这是古代,她和男主不熟,她还……很穷。
一文钱恨不得掰两半花呢。
没等她想明白,三人走到牛车旁,宋星川已经递了钱过去,“我们三个人。”
哦,不用出钱了,安详。
“怎么好让堂弟付钱。”
“我和惜枝的还是我们自己付吧。”
她不想付男主的,但也不想让男主付沈惜枝的啊。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管。
宋渝归递给宋星川两文钱,宋星川犹豫一下,接了,又挠挠后脑勺,“哦,我娘跟我说看见亲戚要大方一点的。”
这么憨傻,惜枝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宋渝归不解,扭头刚想怀疑惜枝眼神不好,就对上一双兔子般红彤彤的眼睛。
她见她看过来,默默扭头不看她,连牵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宋渝归一脸懵,皱眉猜测,不想让男主看见她们亲近?见到男主想到自己已经嫁人了不由悲从中来?
该死!
宋星川不知道怎么回事,本就冷的天更冷了,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然后就见面前的堂姐抱着堂嫂,双双往后挪了一下。
见宋星川看过来,宋渝归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直接,“你堂嫂身子骨弱,你若病了还是离她远点吧,不要过了病气给她。”
“哦。”
宋星川老实的应了一声,也往旁边退退。
沈惜枝眸色微动,只在这时泛出一点浅浅的光亮。
好不容易熬到镇上,宋渝归先利落的跳下马车,再伸手去扶沈惜枝。
沈惜枝眼眶还带着未散去的浅粉色,将手搭在她手心里,借着一点力道跳下马车,纤长的身子乖乖跟在她身后。
见她闷闷不乐,还偷偷掉眼泪,宋渝归就心疼狠了。
干活儿都没有精神了。
“真不告诉我?”
她又一次问沈惜枝在马车上为何难过落泪,是不是还担心她会卖她。
沈惜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毫不犹豫否认,“没事,我没有哭。”
小姑娘倔强的很,一点儿不肯示弱。
宋渝归没办法,她马上要去打扫酒楼了,只得哄着她在隔间等等她,等休息的时候再进来陪她说会儿话,哄她高兴。
沈惜枝将指尖掐的红彤彤,低头,“你快去忙吧,别管我了,我能有什么事。”
隔间此时就留她一人,王师傅的夫人肚子已经大到不能行走了,在家待产。
宋渝归不放心,端盘子中途都要探头看看媳妇儿,见她好生坐着,又放心的继续去干活。
一上午下来,跑去隔间的次数不少于十次,酒楼里的人都笑话她是个离不开媳妇儿的。
宋渝归也并不开口反驳,只在休息时托沈翠帮她打点儿饭菜送去隔间,自己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举手之劳,沈翠没犹豫就应下了。
沈惜枝见隔间门被人推动,只以为是宋渝归又来了,她此时终于收拾好一路低落难堪的心情,眼眸清澈明亮的抬起,却对上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子。
身形一僵,嘴巴张了张,硬是没说出话来,空气中都飘着静谧的味道,眉目再度下垂,好一会儿才抿唇开口,“沈翠姑娘。”
她的声音好听,如山间潺潺的泉水,沈翠心想。
“额,嫂,嫂子?”
她也不知道叫对方什么好,弟妹不恰当,妹夫也不合适,想半天只好唤了嫂子,尽管宋渝归平日管她叫姐。
沈惜枝纤长眼睫抖了抖,点点头,“沈翠姑娘有事吗?”
“啊,哦,我们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但是宋渝归怕你饿了,让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她视线落在那一碗盖着菜肉的米饭上,点点头,“有劳沈翠姑娘了,渝归姐姐人呢?”
“她出去了啊,没和你说吗,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沈翠十分老实。
沈惜枝听到人出去了,知道是轮着她休息会儿了,但她却没来找她,而是一个人出门了,眸间顿时涌起些许失落。
是不是我太闹了,总生气,总不说话,所以宋渝归不高兴了?
定是的……她不喜欢小家子气的姑娘。
沈惜枝筷子不停戳着米饭,心里藏着许多许多事儿,愁的小脸皱巴巴,花朵儿都蔫儿了,直到门再度被打开,宋渝归走进来看了眼满满当当没咋下去的饭菜,诧异,“怎么不吃?”
沈惜枝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坐直了,眼神有些呆呆的没反应过来,“你不是不来吗?”
“什么我不来,我去给你买零嘴了啊,尝尝,嘴巴甜了可就不许胡思乱想了,嗯?”
沈惜枝看着她一层层打开油纸包,里头的甜香气遮掩不住,完全透出来了,她买了好几样,有马蹄糕,芙蓉糕,还有雪花酥和芋头糕。
除了马蹄糕,旁的她是见都没见过,不必想也知道很贵,沈惜枝微微睁大眼眸,下意识握紧筷子,心下紧张又慌乱,还有点心疼,“怎买了这些,我又不爱吃零嘴,你浪费那银子作甚?”
“我看你上次吃的还挺高兴啊,怎么又不爱吃了?”
宋渝归疑惑。
小姑娘抿唇,小小声道,“那么贵……我不吃也可以的。”
她是爱吃,哪个姑娘不爱吃点甜滋滋的,但村里其他人就算再爱吃,也不会去碰这等精贵物,她,她又哪舍得买来吃呢,太费钱了。
宋渝归恍然大悟,又是心疼钱。
小说里将反派写的嫌贫爱富,看中男主家殷实的家底,还在村里有一套青砖房,她看也不尽然,明明是个好姑娘,不爱花钱的,只是以前受的苦太多了。
她顺手在人毛茸茸小兔子似的脑袋上揉了揉,“吃你的就是了,我看你不高兴特意给你买的,甜甜嘴回去可不许再给我脸色看了。”
沈惜枝神色一愣,听到这话忽然不高兴起来,将糕点往旁边一推,“那我不要吃。”
宋渝归忙哎了一声,反应过来,“我这句话说的也不对?好吧,我的小妻子要给我脸色看我自该受着,可不敢说你了。”
她言笑晏晏,心里觉得沈惜枝脾气怪大的,可又觉得脾气大也可爱,她将气憋在心里的时候最不可爱了,什么都不与她说,表情淡淡的,问就是没生气,愁的她头发都要掉完了。
沈惜枝以为她在与自己阴阳怪气,眼里泛着愤怒的光,正要与人理论或瞪她,然而一抬头,却对上一双盈盈含笑的眼睛。
脸倏地就红了。
原来她是笑着说的啊,那,那应该不是真的在阴阳她。
沈惜枝眨了眨眼睛,见她对自己笑的如此灿烂,心情好了一小半,但仍有一大半因为妻子的猜疑而沉重不安。
嘟囔着,“我没有给你脸色看,明明是你,是你不好。”
宋渝归听她声音又沉闷起来,心里忐忑,偷偷蹲下抬着眼睛看她有没有哭,被人瞪了一眼又用力推开了,害她差些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
见人被惹生气了,只得慢吞吞站起来,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我怎么不好了,你觉得我哪里不好?”
沈惜枝抿了抿唇,有点不想说,又觉得若不说,她岂非会一直误解于她,一直怀疑她的贞洁?
一想到这,她拳头就硬了。
今日宋渝归表现的太过明显,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惜枝猛的站起身,一张精致小脸冷下来,吓得嬉皮笑脸的宋渝归都不敢再笑了,手紧张的放在腿边,偶尔抠一下裤脚。
我这么不好?把人都气的不像样了。
正心里慌慌的想着,沈惜枝怒目瞪向她,小脸绷的极紧,极严肃,咬牙问,“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和你堂弟有染?!”
宋渝归:?
不是,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
她震惊,“所以你一路都给我脸色看,就是因为这个?!”
沈惜枝抿唇不语,但眼眶又一点点红了。
宋渝归路上确实有过一瞬想反派会不会看上男主了,可接下来的一路上她半分眼神也没给过男主,于是心又安定下来,面对妻子的责问,她必不能将自己的猜忌说出来,不然天就塌了。
因此佯装无奈,“这个问题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没有觉得你和宋星川有染,就算有也一定是宋星川一厢情愿,你都不和他说话,怎会与他有染?”
沈惜枝委委屈屈,红红的眼睛抬起看了她一眼,扁着嘴,“可是你一看见他就如临大敌,总会把我往身后塞,很不想让我见他一般,难道这不是因为疑心我,怕我红杏出墙吗?”
啊……
那,那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明显了。
宋渝归张了张口,不知道如何解释,她不想让两人接触确实是怕沈惜枝喜欢上男主,就像书里一样为了他做出很多狠毒事,落得凄惨的下场。
但她不能说,惜枝本就在意这个,她若说了,今儿就得被咸咸的泪水淹了,想了半天,宋渝归决定把锅推出去,面色忽而变得十分严肃,“你不觉得宋星川待你不同吗?”
沈惜枝一愣,乖巧摇头,她全身心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哪能发现旁的事?
宋渝归叹了口气,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单纯至极的人儿,摇摇头道,“我觉得宋星川心悦你。”
小姑娘惊的深吸一口气,白玉似的指尖捂住微微张开的小嘴,似乎听见了什么逆天言论。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妻君休要胡说,我与你堂弟话都不曾说过两句,他怎会,怎会心悦我?”
一着急,昨晚刚改的称呼又回来了。
宋渝归心想,怎么不会,他就是喜欢你,哼,小说里作者都承认他为你动心了,只是瞻前顾后,胆小的厉害。
“每次我们见面,他都只叫我不叫你,他不想承认你嫁人的事。”
宋渝归也不管对错,乱说一通,给没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小姑娘说懵了,眼神带着求知,真的吗?
“从前我与他见面,连招呼都不会打,如陌生人一般,可现在他却主动给我们送柴火,主动与我们同行,还给我们付牛车的钱,坐下后还总用眼睛瞟你,我自然该多留个心眼儿,你是我妻子,就算有朝一日你想与我和离,我也绝不会叫你和这等觊觎旁人妻子,品行不端的男子在一起的!”
她言语认真,眼神更是真诚又正直!!!
沈惜枝眉心微蹙,想了许久,她以为她在想宋星川的事,然而再抬起头,却是又有些不高兴,质问一般的口吻,“我为何会想与你和离?”
她实在不解,自己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和离作甚?
宋渝归虽偶尔叫人生气,但……比起旁人来,她还是待她太好太好了。
沈惜枝视线温柔的落在那包糕点上。
“就算,并没有说一定。”
反派喜欢男的啊,又不喜欢女的,迟早有一日会碰见自己喜欢的男子,与她分开。
这样一想,还挺失落的。
沈惜枝娇娇跺了下脚,听她说完原因后心里最后的不高兴也散去了,只要不是疑心我就好,心情明媚许多,对她的话表达了不满,“就算也不行,只要你不卖了我,我才不跟你和离。”
说完一头扎进宋渝归怀里,亲昵的蹭蹭她。
宋渝归揽揽小媳妇儿的腰,本来想着多赚点钱就跟她和离,现在好像又有点舍不得了,原主留下的妻子好可爱,又娇又软,虽然时常生气,但总是很好哄,气不了几天就会原谅她。
她揉揉女子柔韧的后腰,继续哄道,“我说一百遍了,不卖你,别再提了,嗯?”
“哦。”
沈惜枝应了一声,又伸手去抱她。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沈翠震惊的站在门口,见一对亲密妻妻同时望来,说话声儿都带了点结巴,“我,我想问问嫂子吃完了没,把碗收出去顺手洗了来着。”
宋渝归温声道,“没事,一会儿休息的时候我洗就好了,你不用管,我等下就出去。”
“哦哦,好。”
沈翠哪见过这等女子相拥情意浓浓的磨镜大场面啊,听她说用不上自己,赶紧关门溜了,沈惜枝早在看见沈翠时便猛然将脸埋她怀里,此时才小心翼翼抬起,小鹿眼儿委屈巴巴,“又叫人看见了,都怪你。”
宋渝归心想,是你自己扑过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但这不妨碍好不容易哄好妻子的她主动接锅并温声哄人,“嗯,是我不对,我没叫她别进来。”
第30章 冤枉了妻子
帮酒楼最后打扫一遍卫生后宋渝归就可以走了,她过去同掌柜说自己做完这个月就不做的事,掌柜先是大惊失色,几次问过并非在酒楼里遭了什么欺负,而是因私事后还颇为不舍。
这姑娘话少人又勤快,她走了可再难招到这般人了。
兰香摇了摇扇子,柳眉微蹙,“那你不在酒楼之后是要去做什么?你可还有媳妇儿要养,不能是被对面酒楼挖去了吧?”
说到这里她便有些警惕,对面酒楼老是挖她的人,连店小二都被挖过去两个,有病吧,又不是厨子,这都挖。
宋渝归知道两家酒楼素来不睦,连忙摇头,“自然不是,我打算回家杀猪了。”
“呀,杀猪?你还会杀猪呢,自家养的猪吗?”
“嗯,是,乡里家家户户都会养猪的。”
兰香眼睛亮了亮,含笑盈盈,“原是这样,那你家猪若长得好,我就叫后厨去采购一些,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了。”
“那最好了,多谢掌柜。”
若有人帮衬是最好的,宋渝归谢的真心实意,唇角也不禁勾了勾。
与掌柜道谢完,她便回隔间领媳妇儿去了。
沈惜枝一见着她,一双水泠泠的大眼睛亮了亮,提着裙边快步走过来,笑容温软,“渝归姐姐,我们回去了吗?”
宋渝归随手拉过女子微凉小手,应道,“嗯,回去吧,无聊吗?”
“有一点点,但是你来了就不无聊了。”
她清澈透亮的眼眸望着人,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
宋渝归又是心软软,带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垂眸问她,“今晚想吃点什么?我们去买。”
“不买了吧,家里的白菜长开了,我们回家我给你炒白菜吃吧,再给李大娘家也送一颗过去。”
之前问李大娘借了一颗白菜,她一直记着呢。
“好吧,那听你的。”
傍晚的菜肉总是没有早上新鲜的,不买就不买了。
反正她们家也时常吃素。
两人正往街上走,人来人往的,忽而沈惜枝顿住脚步,皱着眉微微看向旁侧的医馆,神情诧异,拉都拉不动了。
宋渝归下意识跟着看过去,一边看一边问,“怎么了?”
然后,入目的一张被包的几乎看不出是谁的脸。
嗯?
沈惜枝目光聚集在对方身上,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艰难反应过来,葱白的指尖颤着抬起,不敢置信的指向医馆里间或发出哀嚎的男子,“是,是昨日来我们家那个吗?”
宋渝归听她提起昨日,一愣,这才皱眉认真看去,仔细一对比伤口的位置,嘿,还真是昨天来她家口出狂言的宋保。
见着那人,她便忍不住想起若自己不穿书,沈惜枝可能遭受的一切,语气不自觉冷下几分,神色肃穆,“嗯,是他,昨日被我打的像猪头,险些没认出来。”
沈惜枝回头,睁圆了眼睛,声音都情不自禁拔高一分,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你,你打的??!”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句,宋渝归打了时常撺掇她干坏事的好兄弟,在脑海里来回播放。
圆润的眼睛上,长而浓密的眼睫颤了颤,攥着妻子一点点衣服,诧异又不敢置信,“你,你为何要打他?”
在她的记忆里,妻子与这人关系极好,时常见面,一同出门,所以卖妻这等重要的事,妻子才会与他商议。
可今日她听见了什么?
妻子把自己的好兄弟,打了?
还打成这幅叫人认不出来的样子。
沈惜枝瞪圆眼睛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脸颊有一点点肉,眼睛水灵灵的,可漂亮了。
宋渝归看见宋保就来气,要不是自己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真想让这死东西落得原著一般的下场。
因此只对门里哀嚎的男子冷哼一声,看向妻子时却又迅速转变为和风细雨,“他敢对你无礼,还敢有那种心思,打一顿都算轻的。”
沈惜枝呆愣的看着妻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又看看里面显然被下狠手揍了一顿的宋保,再回头看看妻子,如此反复几次,忽而红了眼眶,然后一个用力扑进她怀里,将自己全身都压在她身上,紧紧抱住她,若非尚存一丝理智,恨不得连小腿都挂在她腰上。
宋渝归怕她摔了,连忙伸手抱她,神情还有些茫然,不明就里,“怎么了,惜枝?”
两个女子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做出这等动作,已引得好些人侧目了,秉着礼貌,才没有当面蛐蛐,都是走远了才开始指指点点的。
宋渝归将人稳稳抱在怀里,安抚般摸了摸后脑勺。
“在街上,枝枝,有什么话回去说。”
她最是知道小姑娘脸皮薄要面子的,现在情绪上头与她在街上搂搂抱抱,一会儿冷静下来可就要羞愤欲死了。
沈惜枝握了握拳头,从她怀里抬起盈盈水眸,里面似含了千言万语,还有愧疚,以及旁的情绪。
可能是情商不够高,宋渝归只觉得妻子神色复杂,但具体怎么复杂……有点没看出来。
医馆里刚包扎好伤口,拿着一张药方出来的宋保看见宋渝归站在外面,吓得后退两步,绊在台阶上狠狠摔了个屁股蹲儿,还差些坐到排队看病的人的脚,被对方啧了一声。
宋渝归也冷冷望他一眼,似带警告,宋保屈辱抖嘴,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但到底不想再挨一顿打,刚从医馆出来,又怂的躲回去了,被药童不解的问了两句也不肯走。
沈惜枝见她待宋保如此不假辞色,此时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啊,全身心都信宋渝归的话了。
并在心中十分懊悔,宋渝归从前虽然混蛋了些,但最近真的改的很好很好,她只顾自己猜想,半分都不信她,还故意以自戕威胁吓唬她。
她,她真是太过分了。
沈惜枝满心愧疚,觉得对不起妻子,她太坏了,比渝归姐姐还坏。
“别理心思不正的人了,走,我们回家?”
宋渝归垂眸问怀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娇娇弱弱点头,主动去摸她的手,直到牢牢握住,才从她身上起来,小声道,“嗯,回去,走回去。”
早晨来的时候乘了牛车,要两文钱呢,今日渝归姐姐又给她买了糕点,定然花了不少钱……
得省着些用了。
沈惜枝眉眼微动,小脸上满是乖巧可人。
“好,都听你的。”
惜枝特别会替她省钱,她心中熨帖,在握住惜枝的手后下意识揉了揉她的手心。
两人一同走回家,今日回来的早,她刚想说去割点猪草喂猪,小媳妇儿就又重复了一遍在大街上的举动,先是站定,然后扑过来一把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脖子里,使劲儿蹭啊蹭,软软的脸蛋蹭的人好生舒坦。
宋渝归却被撞的后退两步,气差点没过来,整个人不明所以极了,迟疑的抬手摁在女子柔嫩的脖颈上,犹豫,“到底怎么了,方才见你情绪就不对,你是……看见宋保被吓着了?”
只能做此解释,小姑娘是看见宋保后才有些不对的,定被吓到了。
好吧,她是把宋保打的有点难看。
原本青紫的地方过了一晚早已肿胀起来,看着就真的像个猪头。
然而沈惜枝摇摇头,又抬起眼看她,双眸不知何时含着一汪水汽,眼眶还红红的,宋渝归霎时心疼了,双手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到不行,不停哄她,“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啊,有什么事先和我说说好不好?”
她是最怕沈惜枝哭的人。
这人一哭,她就没有一点办法。
沈惜枝吸着鼻子,眼眶红红,眼睫还挂着泪花儿,湿漉漉黏在一起,仿佛真要落泪了。
李大娘拔了一棵菜路过,刚走过去没多远,看见这场面顿时倒退回来,愤怒皱眉,“宋渝归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欺负惜枝了吗?!”
宋渝归:???
不是,我冤枉啊!
“我,我没……”
宋渝归两只手无辜举起,正要为自己辩解,沈惜枝听着有人责怪她,便急急转身开口,生怕旁人误会了妻子,“不是,没有,渝归姐姐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要哭的,大娘,您别骂她。”
小姑娘握着宋渝归的手,眼眸虽带着泪意,像受了什么委屈般,身子却不自觉往对方身上靠。
这等模样差点看得李大娘转身逃走,虽然已到中年,还是忍不住替年轻人脸红心慌,怎么回事,惜枝不是很腼腆内向的性子吗?
宋渝归也满头雾水,今早还和我疏离不少呢,怎么忽然间又好了?
李大娘看看宋渝归,又看看沈惜枝,她自是怕沈惜枝这样好的姑娘遭欺负的,但她自己都出来说没有被欺负,她也不好强帮人出头,只能怀疑的看看宋渝归,道,“妻妻之间,有话都要好好说,你别总是太凶。”
看看惜枝这柔弱的小身板儿,能经的起怎样欺负?
她又说了几句要宋渝归好生待妻子的话,便揣着大白菜走了。
宋渝归垮着一张小脸,她的名声!就在刚刚,又染上污名了!
什么时候总是太凶了?
她分明很温柔的!!!
见人走远了,宋渝归咬了咬牙,努努力,脸色便又和缓起来,大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掌下柔软,语气沾上无奈,“你看大娘都误会了,到底什么事,不许哭。”
“哦。”
她不让哭,沈惜枝便鼓着腮帮子去忍,好一会儿才将鼻尖酸涩的味道忍耐过去,声音哑哑开口,“渝归姐姐……”
“嗯?”
宋渝归屏气凝神,认真听,她倒要知道一下,媳妇儿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又是两次主动抱她,又是红眼睛要哭的。
“对不起。”
等了许久却只等到细若蚊咛的三个字。
宋渝归大惊失色,“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难道真爱上男主了?!
这是在和我摊牌?!
给我戴绿帽子?!
每一个设想,都不禁让宋渝归心间发凉,感到窒息。
然而小姑娘只是嗫嚅着开口,却是为之前与她生气的事道歉。
声音又轻又细,猫崽子一样,话语里的愧疚之意十分浓烈,“我,我不该不相信你的,还跟你闹脾气,让你这么辛苦的哄我……对不起,渝归姐姐。”
以从前宋渝归的性子,要是被她误解,早便要动手了。
可昨日,她只是耐心的哄她,一直告诉她,我不会那么做,不会卖了你,不会像以前一样。
她,她现在真的改过了,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沈惜枝感动的两眼泪汪汪,忍不住了,要哭了,呜……
啊。
宋渝归直到对上那双落下一滴泪,通红的鹿眼才反应过来,沈惜枝说了什么。
小姑娘突然开窍,看出她对她的好来了,开始相信她了,欣慰。
她轻轻擦拭女子泛着水雾的眼睛,将上头的水汽尽数擦了,“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还把自己弄哭了,你一哭旁人又要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沈惜枝抬起头,眼神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摇摇头,又投身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将侧脸靠在她胸膛上,哽咽着小声,“你没有欺负我,你不欺负我的,你对我最好。”
语气十分认真,这倒叫宋渝归十足诧异了,媳妇儿之前虽然也软软的,但从来没有说过如此直白的话,什么你不欺负我你对我最好,她都是第一次听,良心回来了?
宋渝归被人整个扒拉着,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安抚的摸摸她后背,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后,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语气里都带着的得意,“知道我对你好就行,现在算是彻底信我了?”
“信了信了,我日后再也不疑心你了。”
怀疑对自己这么好的妻子,她简直狼心狗肺!
女子自从知道妻子真的不是想卖自己后,心里便一直甜滋滋的,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蜜意,声音也泛着甜,只除了眼眶微红。
宋渝归浅笑着帮她擦小水花儿,“那就不要哭了,与你解释这么多遍你都不肯信我,怎么忽然又信我了?”
“我,我昨日不知道你原来发了这么大的火……”
将那宋保都打的不成样了,她要是昨日知道,就没有后面那一出了。
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挂在妻子身上不肯下来的。
想到这一场面,沈惜枝又微微脸红,漂亮的大眼睛眨哇眨。
“啊?”
宋渝归疑惑一声,慢慢回过味来,一脸好笑,“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看见她打了宋保才相信她不是真要卖她的。
没事,信了就好。
宋渝归摸摸沈惜枝柔软的脑袋,见她依赖的靠近自己,一颗心一软再软。
“不生气就好,不然一直把气憋在心里,我都担心你憋坏身子。”
沈惜枝不说话,埋着小脸蛋儿。
“先松松,我去割点猪草,你喂一下鸡?”
沈惜枝刚与妻子解除误会,简直想时刻扒着她,缠着她,听她要留下自己,身子不自觉就往她身边靠了靠,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带着期盼望着她。
宋渝归一愣,两人好歹也相处了两个月,她对沈惜枝有些了解,于是猜测般开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割?”
沈惜枝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嗯嗯。”
她也想去的,两个人去还能多割一点呢。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
沈惜枝连忙跑到后面取了两个篮子,两人一人一个背在身上,趁着天还亮,割了满满的猪草回来。
后院的母猪一只大一只小,相比于初见时瘦弱的样子,现在已经相当肥了。
一天两三餐的吃下去,哪只猪能控的住体重?
吃的多就好,吃的多她能宰的肉也就多了。
过年就杀一头。
其他人家总有些存粮,也不一定要紧着过年杀猪,但她家可甚都没有,不杀一头猪,过年桌上连个好菜都端不上来。
沈惜枝喂完了鸡,在屋里做今日的晚餐,她看完猪就进去了,正好望见妻子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惜枝。”
“渝归姐姐,你坐一会儿,马上就能吃了。”
她又变回以前乖巧娇俏的模样,甚至比以往更甚。
“我帮你烧火吧。”
见人忙碌,她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等着吃饭,干脆去帮忙烧火。
沈惜枝见她又要往里面添柴,连忙拦着她,“别添了,马上就好,火再大些该烧坏了。”
“哦。”
刚拾起的柴火被放下去,宋渝归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她是会做饭的,但并没有很会做。
尤其是需要烧火的这种,她很不擅长。
幸好沈惜枝会,不然穿过来没两天就要饿死了。
宋渝归叹息一声,正在盛菜的沈惜枝立马警惕的抬起头,“怎么了,无聊了吗,无聊的话可以出去和小鸡玩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了。”
她前头跟村里大娘用一颗大白菜换了两个鸡蛋,打算再烧个蛋花汤。
和小鸡玩?
我又不是小孩子。
宋渝归不禁想起她把小鸡揪起来又放下去的过往,导致小鸡现在一看见她就跑,还是算了吧。
宋渝归摇摇头,“我留下来陪你就是。”
她说这话时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然而落在沈惜枝耳朵里便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胸腔里的心不自觉用力跳动。
她想,宋渝归或许是在村花儿那吃了闭门羹,改过了,不喜欢村花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很高兴的。
没有人待她这么好过,怕她辛苦,怕她吃不饱吃不胖,亦怕她会冷。
也,也不曾轻薄过她,嗯,晚上抱在一起睡觉不算轻薄,是她怕我冷,是好心。
总之宋渝归很好很好,就算从前不喜欢她,现在才开始喜欢她,她也高兴。
沈惜枝眉眼都晕着柔软的光,总看向宋渝归。
宋渝归被看的不自在极了,默默挺直脊背,低下头,过了会儿,又悄悄抬头,嘿,还在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蛋汤出锅,没忍住问,“我脸上沾了锅灰吗?”
她在烧火儿那块地坐着,沾上点锅灰也不足为奇。
不然怎么解释媳妇儿一直盯着她看?
然而沈惜枝闻言只是茫然摇头,又继续看着她,“没有啊,怎么啦。”
“没有沾锅灰你老看我做什么?”
沈惜枝听她居然要问这个,小脸儿立马红了,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娇嗔的扯了扯,眼睛都不敢抬起看她,只害羞道,“你明知故问。”
脸颊因羞涩晕染上漂亮的粉色,一双眼睛也是天生漫着迷蒙雾气,羞怯的望着她。
可宋渝归无心欣赏身侧人的美貌,她满脑子都是问号,啥,我明知故问啥了?
我到底知道什么啊!
她茫然看过去,却只见沈惜枝往她怀里贴了贴,声线便愈发软糯,一双小鹿眼亮晶晶的,“可以吃饭啦,渝归姐姐先去坐一会儿,好不好?”
宋渝归稀里糊涂被拉去坐了,坐下时眼里还泛着不解。
沈惜枝沉浸在自己的猜测里,满心皆是欢喜。
喜欢我就好了呀,喜欢我,我就不会饿肚子了,能好好的活下去了,我也会很喜欢很喜欢渝归姐姐的。
晚饭很简单,却将两人都吃撑了。
宋渝归带着沈惜枝在村子里消食,消完食后,又是相拥而眠的一晚。
不同于昨夜的刻意引诱,今日媳妇儿终于正常多了。
宋渝归擦洗完进来,见人雪白的一条,乖乖躺在被子里,水灵灵的眼睛弯起望向她,心里就像是被电击一般,莫名酥麻。
她刚走过去,对方眼睛就已经弯起来了,很乖很可爱。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你陪我一起去镇上看看,做完这半个月我便不做了。”
沈惜枝诧异,在她躺下时顺势缠过去,抱着她的腰枕着她的脖子。
软绵绵的身子抱着她并不会让她难受,甚至很舒服很好抱,宋渝归也就没说什么,下意识回抱住她。
养了一段时日,肉好像多一点了,可惜古代没有体重计,不然真想看看自己养猪的本领。
沈惜枝抱紧她,在她脖颈旁满是疑惑,“为何忽然就不做了?”
她没有觉得宋渝归不想干了是嫌累要去做从前的混混行径,只是有些不解。
宋渝归搂着人轻声道,“我想跟以前一样,杀猪为生,好吗?”
她在询问沈惜枝的意见。
发现这一转变后,小姑娘眼睛亮了亮,自然不会说不好,日子已经比从前好过多了,她觉得什么样都好。
“嗯嗯,好,我都听你的。”
她仿佛没什么主意的菟丝花,只知紧紧缠绕着愿意护她的人,长羽羞涩颤动,红唇微微抿起,满足又愉悦,“我陪你去杀猪。”
宋渝归:……
“那倒不必,你在家等我就好。”
杀猪时动静很大的,又总是血次呼啦,她怕吓着娇弱的小媳妇儿。
“那我要在门口等你,不在家。”
她退了一步,又埋脸进她怀里,总之是不肯远离了,柔软的小腰在女子掌下轻轻摇摆,好似在撒娇,声音从她衣裳里传出来,显得有些闷闷的,“我不要一个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