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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杀猪练手

半月很快就到了,宋渝归领了三百文工钱回家,此时离年节还有一段时日,但她已经开始磨刀了,家里总共就两只猪,可千万不能杀不对。

没有那般多耗材可用。

沈惜枝也跟着妻子在酒楼里呆了半个月,虽然后面妻子叫她不用去了,在家里玩,可她不听话,总是缠着,每日都要和渝归姐姐一块儿。

宋渝归用杀猪刀模拟杀猪时忽而想起,小说里女主好像是年后搬到宋家村的,正值年节,大家不用上工,心情都很不错,对女主的到来表达了一番欢迎。

或许……就是今年年后?

剧情要开始了?

宋渝归皱眉沉思,杀猪刀在案板上砍一下又拔出来

门外慢吞吞来了一婆子,神色看着很是犹豫,好一会儿,才推了推外面的栅栏,发出些许吱呀动静,并喊道,“渝归。”

宋渝归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婆婆,她往外走了两步,对方忙后退,惊恐的盯着她手里的杀猪刀。

龟龟沉默。

她将杀猪刀放下才再次过去,声音和缓,“您找我有事吗?”

她没叫称呼,实在是不知道该叫什么。

又怕叫错了惹人疑心,之前已经叫错过了。

对方见她今日态度竟颇为有礼,连您都唤上了,心下默默松了一口气,觉得找她没错。

“渝归啊,婶子家今天想杀猪。”

宋渝归一愣。

她观察了会儿面色,便接着说,“本来约好的杀猪匠今日提了价格,我听人说你最近想重新杀猪,要不然……来帮一帮婶子?”

宋渝归恍然大悟,但心中又有些慌张,啊,可是我还没拿自己家的猪练过手呢,杀不好可怎么整?

“这……我许久未杀猪,怕我手生了。”

早知道她在现代就继承自家衣钵不嫌丢人了,做个猪肉西施也很好啊!

搞到现在两眼一抹黑。

那婆婆听她这般说,便知是有戏,连忙接道,“无事,杀得差一点无事,只是这银钱我恐只能给你二十文,再多送你些猪肉,你也知道,我家孤女寡母的……”

她作势擦了擦眼角,也实在是家中困难。

一般杀猪匠帮人杀一次猪是四十文,她家没甚银钱,只一个老婆子一个媳妇儿,杀猪请的便宜的,只付三十文,偏对方在最后提价格,又想要四十文,她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便和他吵嘴了几句,将他吵走了,可猪都已经洗好摁住,就等着今天杀了。

犹豫再三,她才决定来请宋渝归的。

她是知道宋渝归脾气不好,也许久未杀猪了,故而将价格压低十文,若她不愿再抬回去。

宋渝归能有猪练手便感觉很好了,更何况还有钱拿,听对方不介意她许久未杀猪手生,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好,我马上就来,还劳烦婶子带路。”

“哎!”

婆婆苍老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沈惜枝躲在屋里听了一耳朵,知道妻子要去给人杀猪,连忙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围兜,站在妻子面前,眸色清亮,软软期盼道,“我和你一起去。”

宋渝归知道她黏人,也知道她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她说怕如宋保一般的人会来家里欺负她。

宋渝归一听也没说错,古代的村子治安不是很好,还是带在身边更放心些。

“嗯,那你到时候站远些,不要听着声儿了,会很吓人的。”

她从前bking的时候曾经带同学来家里给他们杀过猪,把一群女生男生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关门杀人。

沈惜枝乖乖应了一声,“嗯,那你要小心点,不要伤到手了。”

小姑娘嗓音软软糯糯的,说起关切话语,眼里便仿佛也有些担忧。

但……

怎么会伤到手,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我可能拆肉没手感,但也不至于会伤到手啊。

杀猪匠被杀猪刀伤了手,这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宋渝归摸了摸媳妇儿脑袋,简言道,“不会,走吧。”

“嗯嗯。”

婆婆见不得女子间亲近,又不好说人家什么,只得匆忙转身,用后背对着她们,直到两人要跟她走了。

两人拎了装备跟在婆婆后面往她家走,她家竟还离得挺近的,就在土坡下面再走四五百米便到了。

三人路上聊了一会儿,宋渝归才知道,原来这位婶子是与儿媳妇一起生活的,她老伴死的早,儿子又年纪轻轻染上风寒去了,只剩下一个儿媳妇与她这个老婆子。

不过宋渝归到她家时并未看见什么儿媳,她家倒是修整的不错,听闻是家里人都在时早早花钱修的,日后等她有钱了,她一定给沈惜枝修个更好的。

“哎,渝归啊,麻烦你了,猪在后院里。”

“嗯,好。”

宋渝归扭头看向沈惜枝,“你在这外面等我。”

婶子家站了许多人,其中大多都是沈家村的人,等着来买点新鲜猪肉,还有一些其他村子的,目光从宋渝归沈惜枝两人身上划过,大多带着惊疑不定。

竟真把宋渝归喊来了,她这脾气本以为不发火就不错了。

她家不大与人来往的媳妇儿竟也跟着来了,今日一看……出落的当真水灵。

沈惜枝本看见这么多人下意识往妻子怀里躲了一下,被宋渝归握住纤纤玉手,垂眸看去,似乎在关心她怎么了。

与此同时,听见那句话后,沈惜枝又乖乖从人怀里出来,摇摇头表示没怎么,应了一声,“哦,你快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嗯。”

宋渝归提着自己杀猪的家伙就进去了,屋里一部分男子也跟着进去围观,剩下的都在屋里说说笑笑,很偶尔才有几个与沈惜枝说话的。

沈惜枝也不觉被忽视,眉眼低垂望着自己的鞋尖,并不主动与旁人说话。

直到这家的儿媳走出来了。

“你就宋渝归家的媳妇儿吧,呀,可很少能见你出来,站在外面作甚,快进来坐啊。”

沈惜枝见有人同她说话,抿了抿唇,“不了,我站在外面等她就好。”

“哎哟,这大冷的天,哪有叫你站在外面等的啊,快进来吧,里头还能坐人呢。”

沈惜枝抿了抿唇,终是抵不过对方热情,微微点头进去了。

她在周边几个村子里都是出了名的,一开始是出了名的玉雪漂亮,后来……是被家中光明正大嫁与女子,成为了几个村子里唯一一对磨镜妻妻。

自此声名大噪,提起她多是不屑与嫌弃,好像女子与女子的结合,多叫人不齿一样。

她从未觉得如此有什么好羞愧的,只要对方待她好,只要能活下去,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

沈惜枝见那群人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面色微凉,却没说一句话,沉默的等着自己的妻子。

大约是最近吃的好了,她也长的高一些,远远望去,只觉此女容色清冷艳丽,身形高挑,独独一人站在那,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想当初,沈惜枝可也是沈家村远近闻名的村花啊,谁知最后竟落得这般下场。

他们自以为性情难改,宋渝归虽不像往日般甚也不管了,但对妻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沈惜枝怕是过得凄惨无比,一个个都等着看笑话呢。

后院很快响起杀猪的惨叫声,沈惜枝眼眸微微睁大,听的心里一惊,但她也是乡下人,亦听惯了杀猪声,除了刚开始心被吓得猛跳了一下,后面便好了,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处等妻子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婆婆从后院笑着走出来,扬声喊道,“猪杀完了,你们一会儿想买哪一块,跟可妍说就好。”

可妍便是她的儿媳妇,自她儿子去后,也不曾再嫁,两人便把家撑起来了,素来关系亲近。

众人连忙应了。

宋渝归此时也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只沾了些干冷的血,这头猪足有三百斤重,她杀起来竟然也没出太多差错,就是不小心把猪腰子戳了,筋膜没修好,分后腿时没找好位置,其余便没什么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婶子大方的将腰子送与她了,滚刀肉也送与她,这虽是猪身上最次的位置,但可以炼油,出去买照样不便宜,还送了她三斤猪五花。

宋渝归不懂市价,但她本就想杀头猪练练手,拿多拿少都高兴。

出去便冲媳妇儿挥挥手,“走了惜枝,我们回家。”

方才在里面时婶子已经给她结过钱了,现在直接走就行,听闻还会准备杀猪饭,但她与这帮人也不认识,为避免露馅,不吃了不吃了,赶紧回家得了。

沈惜枝见着她出来,眼睛便是一亮,方才面对外人时清冷的神色不复存在,也不是那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了,面容迅速温柔下来,欢欢喜喜走过去,“渝归姐姐。”

并从怀中掏出洗的发白却十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间薄汗,“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小媳妇儿乖乖软软承诺道。

宋渝归应了一声,与这家的婶子道了再见,才牵着妻子离开。

举止态度十分温和有礼,终于叫很多人相信,宋渝归是真变了。

婶子家的儿媳一见宋渝归出来便躲回屋了,眼下她走,才重新出来招待宾客。

笑的腼腆,话却大方,“想买什么肉,尽与我说就好了,这猪是自家养的,平日里都喂的很多,可好吃了。”

宋渝归隐约听见这样的话,牵着妻子的手慢慢走上小土坡。

“渝归姐姐,你杀猪累吗?”

她侧目望去,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清澈见底。

“这有什么累的,只是有些血腥罢了。”

是太血腥了,那血流的一盆接一盆的。

还好沈惜枝没同那些个男子一起进来看,否则非得吓得晚上睡不着不可。

沈惜枝点点头,靠在妻子怀里娇娇道,“哦,那辛苦渝归姐姐了,今晚我们炖肉吃吧,我给你补一补。”

之前未花完的有十一文,加上辞职后得的三百文,再加今日挣的二十文,足有三百三十一文,看起来很多,但她忽然想到……过冬的棉被尚且没买,昨夜沈惜枝躺在被子里,手脚都冷冰冰的,看来钱还是不够。

“肉先放着,先把腰子吃了,它被我戳破了,模样不大好看。”

沈惜枝对此也没有意见,点点头,“好呀,那我们吃腰花还是腰片?”

小姑娘乖巧答应,又抬头询问妻子意见。

宋渝归一边想着古代也有腰花呢,一边不假思索道,“爆炒腰花吧,刚好有油了。”

从前她们会尽量少吃些费油的菜,油价也很贵,但今日拎着很多滚刀肉回来,能炼不少油,尚可奢侈一把。

沈惜枝没有意见。

妻子如此辛苦,她自然要听妻子的,让妻子吃的舒服一些。

“好,一会儿我去处理腰子便是了,你在家中休息一下。”

她心疼妻子,总觉得妻子为这个家付出比她多多了。

“先烧点热水吧,我身上腥的很,得洗一洗。”

沾了猪血,味道很不好闻,她想洗一下。

沈惜枝连忙点头答应,“嗯嗯,好~”

两人走到家门口正要打来栅栏,李大娘刚好拎着几颗笋从山上下来,见着她们带那般多猪肉回来,眼里有些惊讶,接着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买了这般多肉,吃的完吗,别吃不完放坏了,年轻人就是不会过日子,净浪费。”

乡下人总是一分一毫都精细着,哪看得这等挥霍之事。

宋渝归松了握住栅栏的手,与院里的鸡对视一眼,扭头一脸无辜,“不是啊大娘,这是我帮人杀猪的工钱,而且现在是冬日,应该放的住吧?”

李大娘一听她是去给人杀猪拿到的这些,顿时瞪大眼睛急了,音量都不由高上几分,“什么?你给人家杀猪他们就给你这么点?不给钱???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吗!谁,谁家的,如此没有礼数,你跟大娘说,大娘这就帮你讨个公道,岂有此理!”

宋渝归见李大娘怒不可遏,生怕大娘真的去了,连忙解释,“给了,给钱了,给了二十文呢。”

“才二十文?我今年年初请人杀猪花了四十文!又给了五斤肉,这不是欺负你们两个孩子没有长辈帮衬吗?!”

宋渝归听她说,总算对市场价心里有数了,抬起头无奈笑了笑,“我之前很久没帮人杀猪了,手也不是很熟练,只当是个优惠价,没事的,等日后大娘家有猪要杀,我也给优惠价。”

她没来之前,沈惜枝一直得大娘照拂,现在两人关系好了,她便也替沈惜枝心怀感谢。

大娘听她这么说,怒火才消了些,但仍摆摆手,“我可不必要你的什么优惠价,我又不欺负小孩儿。”

“喏,我刚去山上挖了几颗冬笋,你们拿一个回去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

宋渝归带着媳妇儿往后退了两步,尴尬挠了挠后脑勺,看向身边同样羞涩不好意思的沈惜枝。

沈惜枝挽着妻子的手,苦恼回看她,显然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才好。

她们已经要了邻居很多东西了,也没个回报,本来趁想着年底杀猪多送点给大娘家的,可现在对方又送她们东西,礼尚往来,她们也该提前送一些。

李大娘性子爽利,说完将那冬笋硬塞到沈惜枝怀里,说什么也要她们吃,如何都拒绝不掉。

宋渝归灵机一动,顺势取出今晚准备吃的腰子,送与李大娘,李大娘也不肯要,摆摆手,“难得吃点肉,给我作甚,我就等着你家过年杀猪了,到时我可得多买一点。”

为了等宋渝归家的猪,旁人家杀了猪她可都没有去买。

宋渝归今日试过杀猪刀,十分顺手,内心也自信不少,推脱了几回都没送出去,暗暗决定到时额外送些肉给李大娘。

李大娘也是看她们两个女儿在家实在可怜,想着接济一下,给了笋后便垮着篮子回家了。

宋渝归十分无奈,眉眼却含着些许温和笑意,拉了拉妻子的手,“走吧,我们回家烧水。”

“嗯,好。”

沈惜枝双眸水光盈盈,从女子身上划过,小声道,“明日给你做冬笋炒肉。”

她都安排好啦。

宋渝归失笑,声音里不自觉带上几分宠溺,应了一声,“好。”

“我去帮你烧水。”

“嗯。”

只一道炒腰花也不成,腰子就这么点儿大,吃两口就没了,宋渝归也没闲着,媳妇儿在烧水,她便将上次没吃完的大白菜掰下来洗了洗,今晚再炒个酸辣白菜吧,还有之前晒的干辣椒呢。

酸爽过瘾,味道真不错。

馋的人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她对吃的要求并没有很高,不吃野菜就好,除了野菜别的菜都很好吃。

家里柴火多,烧的火自然也很旺,很快热水就好了,宋渝归兑上凉水好好给自己擦洗一遍,洗去血腥与些微汗液,出来后又背上背篓去割猪草。

沈惜枝在家中做晚饭。

先将滚刀肉放进锅里,灶台里加了些树枝,烧着小火,油便一点点被熬出来了。

等宋渝归割了满满一背篓猪草回来,猪油已经熬好了。

她将火灭了,油盛进小罐子里,如今天冷,明日就能凝结成雪白雪白的猪油。

就着锅里剩下的油她准备炒一炒腰花。

腰花做不好很容易腥的,沈惜枝认认真真片了里头的腰骚,又加了许多生姜爆炒,将腥味去的干干净净,只余浓香,宋渝归还在喂猪就闻到家里的菜香了。

忙不迭将草一股脑倒下去,不等猪开吃,就往家里跑,沈惜枝见她进来,嘴角不自觉抿出浅浅的笑容,“渝归姐姐,先洗手,很快就做好啦。”

“嗯。”

宋渝归应了一声,去院子里洗手,洗完手端正的坐在桌前等着吃饭,香气扑鼻的腰花已经被端上来了,里面放了前些日子她们赶集买的酱,看上去便是浓油赤酱,喷香扑鼻,极诱人的样子。

最后一个菜按着宋渝归素日喜欢的做成了酸辣口,刚出锅酸气便直冲鼻子,宋渝归狠狠咽了下口水,好样的,可给她馋死了。

“好了,渝归姐姐累了一日,快吃吧。”

沈惜枝将炒好的腰花夹到妻子碗中,自己则只夹了一筷子当做配菜的大蒜叶。

宋渝归看不下去,抬手给人也夹了一片切的十分漂亮的腰花,放在雪白的米饭上,一脸无语,“又不是从前那般的苦日子了,你也吃点肉啊。”

小姑娘真难养,养了两个月,也就多出那一点点肉来罢了。

可不得继续好吃好喝喂养着。

沈惜枝被人说了,才抿着小嘴应了一声,夹起腰花塞进红润的唇瓣中,又塞了一口沾满酱汁的米饭进去,雪白两颊被塞的鼓鼓囊囊,快速嚼着。

宋渝归吃着吃着,又给她夹了两片腰花,被正在香喷喷吃饭的小姑娘忙不迭制止,将自己的饭碗端去一边不让她给自己夹菜,雪白的手背挡在宋渝归筷子前,声音恼怒,又带着心疼,“不要了不要了,渝归姐姐,你都没吃多少!”

一只猪腰子本就没多大,炒出来也不过各自沾点荤腥罢了,要说吃的有多饱,是不可能的,她吃一片就好了,再吃的多,妻子吃什么?

宋渝归见她不肯吃,漂亮圆润的大眼睛还颇为幽怨的盯着她,嘴巴张了张,只得退一步,“那你好歹得吃一个,吃一个可好?”

她轻声细语,颇为温柔,“肉吃少了,你身上的肉可都养不起来了。”

宋渝归将人打量一遍,叹了口气。

沈惜枝轻抿红唇,“渝归姐姐就喜欢我胖一些吗?”

“那是自然,像现在这样干巴巴的,抱在怀里都不舒服。”

“哦。”

她说我抱着不舒服。

沈惜枝心里闷闷的,不由带在脸上一些,将碗放回来,小声嘟囔着,“那你给我一个吧,只要一个,你每天那么累,该多吃些的。”

“我有什么累的,你也不比我轻松啊。”

她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哪有谁更累一些的说法。

她便不答话了,低下头安安静静吃饭,脸颊两侧的青丝被风吹动,显得温柔恬静。

宋渝归看愣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低头猛扒了一口白饭,真好看,这么好看的美人,居然喜欢男主?眼神不好!!!

第32章 偶遇村花,生气

当夜,两人齐齐上床,宋渝归抬手,沈惜枝便懂事的往她怀里蹭了蹭,小脸熟练搁在女子并不宽厚的肩膀上,尽量让她能揽住自己。

“渝归姐姐。”

“嗯?”

宋渝归闭着眼睛,刚躺下便觉得困了,只用一个从鼻腔哼出来的字回应她。

带着浓浓困意。

“没,没什么事,我就是叫叫你。”

沈惜枝有些羞怯,将小脸埋在对方怀里,嗅到属于女子的淡淡清香,不同于往日的酒臭味,她很喜欢。

宋渝归不知怀里人忽而喊她做什么,但对方说没什么事,她也就信了,抬手摁在女子纤软的腰肢,顺手揉了揉。

“嗯~”

女子娇吟一声,身躯微颤,宋渝归还未曾察觉,只觉得掌中软肉柔软细腻,手感好极了。

沈惜枝眼眶泛着漂亮的粉色,但被漆黑的夜挡住,窥不见一分一毫。

“乖,早点睡。”

古代也没甚娱乐,不过是吃完了睡睡醒了干活,也就睡觉能稍微打发时间了。

落在对方腰上的手在困顿时不自觉往下挪了挪,落在一处更加柔软挺翘的地方。

不似小腰凹凸有致,需得掌心向下方能握住,这臀翘生的很,指尖轻易搭上了,握了满手。

手感更是极好极好。

宋渝归秒睡,只察觉这里舒服,手指收拢一二,见对方没有反抗,便放在那儿了。

徒留沈惜枝一人在她怀里瞪着眼睛红着小脸。

羞涩极了。

她,她摸哪里呢,登徒女!

还以为她改过了呢……

原来还同以前一样,喜欢纠缠女子,放不下女色。

只是对象变了罢了。

沈惜枝不觉得妻子喜好女色有什么叫她不悦的,反正只要是对着她的,她都愿意。

小姑娘一点点攥紧女子衣角。

原本冰冷的脚也被人夹在双腿之间,变得十分暖和,周身再无一丝冷意。

沈惜枝双眸发亮,妻子说被子单薄,要带她去买一床新的棉被,可她怎觉得……一点都不薄呢。

明明很暖和呀。

第二日清晨,

宋渝归迷茫睁眼,动了动手指。

只感觉它陷在某个柔软处,很好摸。

指尖忍不住收拢捏了捏,怀里人樱桃小嘴便嘤咛出声,又软又糯。

宋渝归恍然察觉自己摸的是哪里,眼睛瞪了老半天,彻底清醒了。

我靠,我是禽兽吗,居然轻薄女子!

如此行径,与那原主又有什么分别?

宋渝归恨自己不成钢,忙将手收回来了,并暗暗祈祷,沈惜枝睡得早,没有发现这件事,若叫她发现了……

那她真是,羞愧难当。

宋渝归一双眼睛平静中透着心如死灰,嘴唇颤抖。

沈惜枝不过比她多睡了一会儿,感觉到臀上的温度离开,长睫颤了颤,眼睛便缓缓睁开,见着妻子还在,安心的往她怀里蹭了蹭,将脑袋抵在她胸口上。

“渝归姐姐,不再睡一会儿嘛~”

尾音拖长,显得又娇又软。

宋渝归面容僵硬,小心去看妻子的脸色,见对方神色仍旧如往常一样,眼眸清澈,仿佛一眼便能望到底了,她心下松一口气,没有发现,那就好。

那我可就要偷偷瞒下来了,此等登徒女行径,叫惜枝知道了,指不定气的日后再也不许她上榻了。

宋渝归控制着黢黑的眼珠子不许乱动,故作镇定,“啊,不睡了,我还要去镇上买被子,你去不?”

她随口问,心里也没想不带媳妇儿,果然,沈惜枝立马便答应了,“去,我和你一起去。”

“嗯。”

宋渝归眉目极温和,好像自己不曾做过轻薄人的事,但耳朵是通红通红的,幸好藏在漆黑的头发里,没人能看得见。

沈惜枝从榻上爬起来,雪白的身子便那般毫不遮掩露在人前,纤细笔直的小腿望上去,是……

宋渝归看直了眼,下意识翻转过身子,不敢再看。

心里禁不住的想,怎也不注意些,虽然我们都是女子,虽然你喜欢裸睡,但也不必这样啊!

还是要注意些的,这弄的人多不好意思。

宋渝归默默埋脸,挡住自己跟着发红的脸颊。

沈惜枝恍若未觉,换了衣裳后便蹲在床上,温柔的推了推宋渝归,“渝归姐姐,我去做早饭,你一会儿记得起来吃。”

宋渝归见着女子袖口的衣裳,知道她是穿好了,这才放心的回头,“不用,早上我们去镇上吃,我想吃包子了。”

“嗯,好,都听你的。”

小妻子嗓音甜甜,自两人和好后每日都异常黏人,宋渝归让人先去喂一下鸡,她也不肯去,非要留下来帮她穿衣裳,穿衣裳有什么好帮的,她一个人就能穿。

但人赶不走,坐在榻上眸光水润,乖乖巧巧的看着她。

罢了,只要不走上原著的路,爱咋咋,随她呗。

她前面十几年都这么惨了,现在顺着她一点怎么了?

宋渝归成功将自己说服了,安然的开始在沈惜枝面前穿衣服。

她不似沈惜枝,睡觉时脱的一件不剩,因此换起衣服来不像刚刚那么让人难为情。

换好后两人一起喂了鸡,便齐齐往村子外走,路过李大娘家,李大娘也在门口撒着些许谷物。

“大娘。”宋渝归礼貌打招呼。

“哎,你们这俩孩子去哪啊?”

“我们去镇上买点东西。”

李大娘听见要买东西,又哎呀一声,“可不要再买些吃的玩的了,没甚用还死精贵的,咱们老百姓赚点银子不容易,你呀,就是年纪轻不会过日子,等你到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宋渝归被长辈说的缩了一下脖子,不待如何回应,耳边响起妻子如山泉入谷的声音,清清泠泠,悦耳好听,却带着几分不满,“大娘,你不要说渝归姐姐,渝归姐姐已经很好了。”

比起以前,渝归姐姐已经那么好了,沈惜枝不想让她被人说。

宋渝归骤然得到帮衬,心中一喜,眉眼弯弯,禁不住想着,算我没白对你好。

李大娘见两人一个毫无悔改,一个一脸护短的样子,就知道与她们说不听。

无语的摆摆手,“去去去,赶紧去镇上,别在我这碍眼了。”

宋渝归赶忙拉上媳妇儿就走,也不敢再留下来多听几句,家里长辈说她,她一般都是走为上策的。

直到两人走远了,小姑娘才晃晃妻子的手,在宋渝归回头后与她小声说,“但是我觉得大娘说的也没错,那些精贵物好不到哪去,我们下次不买了好不好?”

宋渝归:……

感情给你吃你还不乐意了。

不好?不好吃的这么高兴。

她轻声哼哼,“我就乐意买,你管不着。”

沈惜枝拉着人手臂,娇嗔的跺了跺脚,倒是没再说什么,爱买便买吧,再说下去,都显得她不知好歹了。

渝归姐姐是买给她的,也是她舍不得吃,放在桌子上一直看,才被大娘发现的。

大娘问了价格后便一直念叨不该买这般贵的东西,一块就那么一点点,一口就没了。

其实……妻子给她买东西她是很高兴的,只是有时会心疼钱。

沈惜枝安静下来,一直跟在宋渝归身边,两人总是在镇上乡下的往返,也都走习惯了,即使不像之前那般穷,有钱坐牛车,也是半点用不上。

腿着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进镇了。

早晨的城镇是最香的,四处都是早餐的香气,还有每个摊位腾腾升起的白雾。

宋渝归看中一个摊子,侧首问人,“吃这家好吗?”

沈惜枝第一回出来吃早餐,莫名有些紧张,听她问下意识便点点头,但等真过去了,小手又挣了两下,犹犹豫豫,“会不会贵啊,要不我们不吃了吧,我回去给你煮面好不好?”

出都出来了,宋渝归怎么愿意回去吃面?

她摇摇头,望着人一脸认真,“可是我想吃。”

她早餐爱吃包子,穿书以后都没吃过几回,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沈惜枝听见她爱吃,才没再说了,乖乖应一声,“那就吃吧,我也会做包子,以后给你做。”

“哇,会做这么多东西啊,我们小枝儿真厉害。”

宋渝归笑眯眯夸,沈惜枝雪嫩的脸颊霎时红了,平时在家中叫叫也就罢了,可现在在街上呀。

她怎脸皮这般厚实。

小姑娘羞的扭扭捏捏,只会被拉着指引着走了。

“你爱吃肉包子还是素包子?”

宋渝归拉着人问。

沈惜枝还沉浸在害羞中,声音细若蚊呐,“素,素包子就好了。”

“什么?要肉包子?那你要几个?”

沈惜枝抬起一双水灵灵含着羞恼的眼睛瞪她,鼓了鼓腮帮子道,“要素包子,一个就好了。”

“哦,老板,要五个肉包子,一碗咸豆花一碗甜豆花。”

“我没有说要吃豆花。”

沈惜枝在一旁小声道,宋渝归只当没听见,是她要养胖媳妇儿,自然要她说了算。

老板热情的应了一声,“好嘞,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哈。”

很快,五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就被端上来了,还有两碗热乎的豆花。

一碗咸的一碗甜的,咸豆花上甚至放了辣子,看上去红艳艳,分外诱人。

“你吃两个。”

沈惜枝刚夹了一个包子,小心的咬上一口,因肉香亮了眼睛,就听见这话,神情瞬间一愣。

“不是,不是你要吃四个吗?”

“你两个我三个,早饭别吃太多,免得影响午饭的食欲。”

沈惜枝:……

她嘟了嘟红唇,小声嘟囔,“都说了只要一个,你又装听不见。”

她之前要素包子也是,肯定是假装没听见,故意给她要了肉的,渝归姐姐真是的……她自己做肉包子可比外头实惠多了,非要花那等冤枉钱,哼。

虽心里埋怨,但嘴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嘴角高高扬起。

两人接下来连去了好几家看棉被,最终选了一条八斤重的,两人抱在一起不会冷,也不会太过厚实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接着买了一条罩子包棉被,卖家见她们说买就买,也算爽利,又送了俩棉布枕头,砍完价后统共一百三十文。

又去了一百多文,宋渝归开始发起愁来了。

从来没觉得生活这么艰难过,去了那一百多文,便只剩二百多了,只盼着家里的猪能卖个好价钱。

宋渝归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仍缓缓带笑,以免妻子与她一同忧心,又跑去给人洗衣裳,小手都冻的红彤彤了。

沈惜枝向来是不管银钱的,只会接着妻子给的零花钱,因此倒半点儿不知家里还剩多少银钱,心情尚算不错,走到半路时得了一根妻子奖励的糖葫芦,就更高兴了。

渝归姐姐说,她这几日听话,所以给她这个。

渝归姐姐这般好,她自然会听话的。

沈惜枝握着糖葫芦,低下头,遮住眉眼盈盈的笑意。

她不需要戏文里的情爱,只要对方待她好便很好了。

两人从镇上又回到乡下,一路上不知碰见多少人,有的与宋渝归打招呼了,也有的一看见她就躲的远远的。

大多躲开的都是女子,那也怪不得她们,原主这般换着女子纠缠的性子,谁能受得了啊,是她她也得跑。

两人回家,将新买的厚实棉被铺好,宋渝归往上一坐,只觉酥软无比。

但又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她低头一看,气笑了,哦,草席下面铺的是稻草。

得,还得再买床薄一点的铺在下面垫屁股,这样才是真的舒服。

宋渝归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看自家还差什么东西,看完后心里有了数,出门提起背篓,“惜枝,我去外面割点猪草,你在家休息一下?”

沈惜枝身子柔弱,今日已经跟着她在街上来回跑过了,估计腿都走酸了。

“嗯,你快去吧,我在家中等你。”

鸡还没有喂,院子也不曾打扫,还有这几日的衣服没有洗,她也忙着呢。

宋渝归拎着两个用竹片新编成的背篓,割了满满两背篓猪草回去,回去时院子里寂静无声,她唤了一声惜枝也无人应答,心中正奇怪着,李大娘端着一盆衣服出来,见她在院子里张望便道,“惜枝去洗衣服了,我让她先去的。”

“哦,在哪洗衣服,我也去看看吧。”

那衣服里不止有沈惜枝自己的衣服,还有她的,她怎么好意思叫沈惜枝一个人洗?

“就在下面绕过去就是了,一看你就不会弄家里事,从没洗过衣服吧?”

从她住过来至今日,好像真不曾见过宋渝归出现在洗衣服的地方,难怪连在哪都不知道。

宋渝归尴尬,她不知道原主有没有洗过,但现在问题抛到她这了,洗过也得变成没洗过。

于是宋渝归坚定摇头,“我,我不会洗衣裳。”

换来李大娘一个鄙夷的目光。

她不说话,默默跟在大娘身后,“这冬天的水啊是最冷的,惜枝冒着这般冷的天去给你洗衣裳,你日后可要对她好一点,我与惜枝同是其他村子嫁过来的,平时也就我会帮她说说话了。”

大娘逮着机会就要给宋渝归洗脑。

宋渝归只点了点头,轻说一句“我知道”。

旁的就没有了,她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

好不容易,望见一条汩汩的溪水,一路往下流淌发出潺潺水声。

宋渝归下意识抬头梭巡了一下岸边,轻易找到那清瘦漂亮的背影。

沈惜枝身为差点越过女主的反派,除了容色极盛外,气质也是极好的。

不笑时总给人一种冰清水冷的感觉,站在人群中也总能一眼就夺走旁人的注意。

是除女主外,同样很惊艳的姑娘。

也是男主断然配不上的姑娘。

要她说,男主也配不上女主,都对反派动过心了,连纯爱都算不上,一个种一辈子地的男人,也值得坚韧不拔,从前是富家小姐的女主?

脸皮真厚啊,男作者写的吧,服了。

宋渝归在心里又暗暗骂了许多话,就听李大娘高兴的喊,“惜枝,你家的找你来了,真是离不开你一会儿,才刚回来呢,见你不在,就在外面找起来了。”

她说罢,沈惜枝却没有立刻高兴的回过头,而是身形有些僵硬,纤细的脊背挺的笔直笔直,像是在严阵以待什么。

宋渝归没觉得有哪不对,顺势走过去,正要与她说话,她身边的女子就歘一下站起来了。

姣好的面容满是怒火,愤怒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宋渝归,我都说几遍了,不要再跟着我!”

宋渝归:哈?

她费力的将人上下打量几遍,才勉强认出对面这人就是她刚穿书时几次碰见的那个虽漂亮但有些自恋的姑娘。

正要说话,李大娘尖着嗓子开口,“哎呦,村长家的姑娘也亲自来洗衣裳?真的太辛苦了,我们小归是来找她媳妇儿的,不是找你的,你必定是误会了。”

李大娘也曾听过宋渝归痴缠村花的事,但两人许久没有传出新的闲话了,那想必是……没有关系了吧?

她看向宋渝归,神情有些狐疑,不能想着两个姑娘都要吧?

这就是村长家的姑娘,原主喜欢的女生?

确实担得起村花的名头,很好看,但她还是比较喜欢大反派。

“姑娘,我是来接我妻子回去的,不是额……跟着你。”

不管原主怎么想,她的名声,一定要一点点洗白,再受不了旁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了,想一想都拳头硬了。

“接你妻子回去?”

对方神色明显有些狐疑不信,片刻,抬了抬下巴,“哼,我听说你现在处处跟别人说你改邪归正了,会好好对自己妻子的?”

宋渝归:……

村里人我都不认识两个,我上哪说去?

但她没必要解释,“村花姑娘,惜枝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该好好待她。”

李大娘见她没有要去痴缠人家村花的意思,放心的蹲在岸边开始浆洗衣裳。

村花听的俏脸一黑,什么村花姑娘,她在叫什么鬼啊!

宋渝归不记得村花叫什么了,之前特意打听了,还有点印象,但今日突兀相见,反倒想不起来。

村花也是来洗衣服的,微红的手环着胸口,一脸高傲,“哼,你别以为自己欲擒故纵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早就同你说过了,我不磨镜,也不喜欢你!”

什么村花姑娘,这般叫我定是故意的,本来还不确定,但现在我确定以及肯定,宋渝归肯定是跟着我过来的,竟还拿自己的妻子当幌子。

啧啧,沈惜枝也是个可怜人,不知方才她说的话,都听进去没有。

宋渝归被村花的自信震惊到了,原主得和村花说了什么,才让村花百般自信她不可能移情别恋啊,疯了吧,不给后来人留一条活路吗?

她下意识看向始终未曾转头的妻子,明明她在她身边说话,可她竟没有扑过来,也没有看她一眼,总感觉,她有点不高兴。

“我知道,我没有欲擒故纵,也没有喜欢你。”

她几次都说她缠着她,将她形容的跟什么猥琐痴汉一样,她已经解释了,最近也鲜少出现在她面前,可她还要这么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性。

宋渝归脸色冷淡些许。

“哼,你这句话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了!”

……

真是把后人的路都走死了,想把原主拉回来鞭魂,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

宋渝归嘴角抽了抽,最后只得艰难道,“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无论你信不信。”

“切,我倒希望是真的。”

宋心雨傲娇扬首,随后又瞪了宋渝归一眼。

她也不知是洗好了还是见着宋渝归后就不想待在这了,端起洗衣盆离开。

宋渝归皱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对如今的局面还是感觉很糟心。

蹲下身子,欲接过沈惜枝手里的棒棰,谁知对方竟默默偏了一下,躲开了她的手指。

宋渝归一愣,抬眼望去,只见女子艳色的容颜冷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连看都不看她一下,继续捶打衣服。

“砰”

“砰!”

“砰!!”

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每锤一下,宋渝归的身子都要跟着抖一下,仿佛那棒槌没打在衣服上,而是打在她身上了一般。

最终,她与李大娘一块儿沉默的看向沈惜枝。

不看不行,那捶打衣服的水花都溅李大娘嘴里了。

第33章 明了心意

面对两人沉默的目光,沈惜枝甚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默默地红了眼眶。

这就足够叫宋渝归手忙脚乱了,恨不得跳起来哄她,“你,你怎么了,什么事不能与我说说?”

沈惜枝不语,继续大力捶打衣裳。

李大娘默默离她远了一点,总算不再被溅个满脸了。

哎,还是年轻人好啊,一点小事都得闹腾一下。

“惜枝?枝枝?”

宋渝归皱眉,将头伸到沈惜枝面前去,被小姑娘愤怒的推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但对方推过她后,又不情不愿的伸手去扶她,防着她摔倒。

不是,怎么了?

她一脸懵,看向素日与媳妇关系不错的李大娘,希望能得到一点启示。

李大娘不想掺和年轻人的事,吵吵闹闹感情更深,便只当没看见。

宋渝归只好再去拉沈惜枝的袖子。

对方不理她,她就一把夺过沈惜枝手里的棒槌,见她小手冻的通红,又皱了皱眉,“算了,用不上你,你一边坐着吧,我来洗。”

沈惜枝紧咬唇瓣,有些不想退开,但被宋渝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的茫然眼神看了好几眼,还是让开了。

心里闷闷的,她嫁与宋渝归无关情爱,现在待她温柔婉转也只是很喜欢她的转变,加之想自己过得好一点罢了,她喜欢谁,本该并不在意的,可是……

每次想起来,心中总会抽痛,不适。

女子眼里不知何时已挂上星点水光,她不想叫人看见,赶忙低下头,长睫颤动,遮住眼底的情绪。

宋渝归知道媳妇不高兴了,吭哧吭哧努力洗衣服,想带回家再好生哄一哄,惜枝脸皮薄,她要是在这哄,她肯定不能原谅她的。

两个人的衣服统共也没几件,宋渝归很快就洗好了,端着一盆衣服与身后人说,“奏!我们回家!”

沈惜枝不发一言,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刚一回家,宋渝归便将盆子一放,微凝着脸色向身后的妻子而去,沈惜枝眼眸微微瞠大,下意识后退两步,又被宋渝归拦住。

她欺身上前,却只是睁大眼睛瞪着人。

瞪的人心惶惶。

沈惜枝抿了抿娇嫩的唇瓣,一看她对自己凶,便觉得有些委屈,鼻子酸酸的,泪花濡湿了眼睫。

宋渝归按了按鼻梁,语气分外无奈,将自己想了一路的话问出来,“你生气是因为村花吗?”

也没有别的了,今天从城里回来还好好的呢,洗个衣服就不理人了。

想想也是,任谁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娶了自己后还对别的女人旧情难忘,心里都会不高兴的。

但问题是,我没有啊!

沈惜枝听了她的话依旧不理她,只一双眼睛微微发红,似含着数不清的幽怨。

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话,心里不舒服。

小妻子一生气就跟哑巴差不多,宋渝归算是见识了。

她愁的差点把自己头发揪掉,只能自顾自解释一通,“她真误会了,我有没有跟踪她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每日都在一起。”

不是村花说啥她就得背啥锅吧?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原主是,她可不是。

沈惜枝垂着的眼眸这时才微微抬起,吸了吸鼻子,沙哑出声,“你以前,从来没去过小溪边。”

宋渝归:?

“李大娘带我去的啊!”

她逼近,将沈惜枝逼到一个角落里,逼得对方不得不说话,原本如清泉般脆耳好听的声音此刻闷闷的,又一次垂下眸子,情绪便显得十分失落,

“以前你从来不来,只今日,宋姑娘在,你就来了。”

太巧合了,她心中不禁怀疑,难道宋姑娘说的是真的?

宋渝归一时哑然,只觉得百口莫辩,双手慌张无措的摆了摆,“不是,这是巧合,你能明白吗?这只是一个巧合啊,我哪知道她会在那,我过去是专程去找你的啊!”

她是去找谁的,这难道不明显?

还需要质疑一下?

宋渝归满脸茫然。

沈惜枝想到宋心雨说自己走到哪,她就同样也会出现,还每次都说自己不是跟着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连呼吸都困难了。

一个人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一个如此痴恋的人失去兴趣吗?

从前她不细想,可如今仔细一想,只觉得心里愈发难受,又要哭了,呜……

宋渝归都麻了,“那村花老觉得我跟着她也就算了,我从前确定做了许多不对的事,但你是我妻子,你也要跟外人一起误会我吗?”

沈惜枝想哭的情绪一顿,抬起双眸,满目茫然,不……她没有想误会她的。

更别说跟外人一起误会她。

小姑娘无辜的咬了咬唇,只觉得这个指认太过严重,她才没有,明明是,明明是……

小鹿似圆润又水亮的眼睛睁了睁,竟无法为自己做出辩解,她方才,好似真的信了宋心雨的话。

可那是误会吗?

宋渝归见她小脸上满是纠结,沉下语气,“你难道不相信我?我如今除了你,还去找过谁?!”

真该死,都说了悔改了悔改了,怎么就不信呢!

她语气有些凶,吓得小姑娘往后缩了一下,但仔细想来,自从她……没有打骂她那日起,村里再也没有人来找她讨过公道了,想必是她没再缠着村里的女子。

可宋姑娘又信誓旦旦说渝归姐姐跟踪她,痴缠她,她还说渝归姐姐说不定今日也会跟到这里来,为了躲渝归姐姐,她已经很久不在这边浆洗衣服了,今日下游被其他人占了,她才不得不过来,猜测渝归姐姐也会来,她还为渝归姐姐辩驳……

结果刚说完,她就来了。

当真是来看我的吗,当真不是因为宋姑娘来了,所以她也来的吗?

沈惜枝委屈巴巴,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委屈,但总之……就是委屈。

“旁人不信我也就算了,你我朝夕相处,你也不信我?”

发现妻子竟然还在犹豫,宋渝归震惊的瞪大眼,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最后竟只是瞪了沈惜枝一眼,便转身走了,显然是生气的模样。

沈惜枝本还在怀疑,可一见她生气转身,脸色立马就变了,下意识两只手都伸出去,轻轻捧住女子手腕,只带着轻微拉扯的力道,却一下将人拉的停住了。

宋渝归也不看她,用后背对着她,就跟她生气的时候一样。

沈惜枝慌了神,轻轻咬住唇瓣,摇着头辩解,“ 不是,我不是不信你……”

“那你是什么,怀疑我的贞洁???”

她想到沈惜枝被疑心贞洁是气成那样,自己也故意这么说,斜着眼尾看她,果然叫小姑娘娇俏的脸白了一层,一双眼睛水汪汪怯生生望着她,娇嫩唇瓣被用力咬破,舌尖甚至尝到了甜腥的铁锈味。

她艰难道,“我没有。”

她怎么可能……

心在一瞬间仿佛不跳了,沈惜枝清楚的听见一个声音说,没错,我就是怀疑,你明明那么喜欢村花,怎么可能忽然就不喜欢了?

那是,她的声音。

小姑娘咬紧了唇肉,眼眸中出现一片暗色。

村花有什么好的,她不听你的话,也不喜欢你,你为何就是要……

心声到这又断了,沈惜枝惊恐的发现,她方才的嘴脸模样,与戏文里描述的深闺怨妇竟毫无差别。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

愤愤不平的话还没说完,一双冷的像冰的手倏而捂住她唇瓣,将所有喋喋不休的话语挡在里面,她该怎么形容对方的眼睛,惶恐不安到了极致,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会让自己下场凄惨的大秘密一样。

原本漂亮灵动的鹿眸染上泪意,声音也十分惊慌,“你,你不要说话!”

宋渝归:……

好好好,现在被误会的是我,我还要被凶,还不许说话,这个家没法待了!

亏我以为媳妇儿拉我手是想和我道歉,再娇娇软软的哄一哄我呢,结果是为了叫我闭嘴!

气抖冷。

宋渝归被气的甩开她,转身就走,沈惜枝也没有追上去,眼里仍有些不敢置信,指节微微蜷缩,心想,难道我竟,对宋渝归起了心思吗?

情爱是最害人的东西,从嫁与宋渝归那日起,她就发誓不要将一颗真心给任何人糟蹋。

可现在,她也动了真心吗?

沈惜枝眼眸复杂,她以为,她只是很喜欢宋渝归,与情爱扯不上任何关系,她以为,换了任何一个人待她这样好,她都会很喜欢的。

可事实却是,她完全无法设想自己嫁的人不是宋渝归……

沈惜枝眸色暗沉,若宋渝归还在这,怕是看了一眼就要吓飞了,这模样和小说后期,逐渐黑化的反派有什么两样?

可惜宋渝归不在,她也从未见过自家娇娇软软的小妻子另外一面,她还在外面吹着冷风生气呢,结果吹了老半天,沈惜枝居然没出来找她!

她居然不出来找她!

沈惜枝没来也就算了,还碰上了男主。

男主刚从山上下来,大冷的天,手里居然提着一只兔子,已经死了,血滴答滴答流在地上。

看见宋渝归,宋星川也不好装作没看见,挠了挠后脑勺,走上前一脸老实样,“堂姐。”

呵,如果是以前,宋渝归还能和男主维持一点表面平静,但她今天心情正烦着呢,见男主还往自己面前凑,不耐挥了挥手,“走走走,走远点。”

宋星川:……

表情呆滞,似不敢相信自己从堂姐眼里看见了几分厌烦,他明明没有招惹过这个堂姐,她为何……

但宋星川性子说是憨厚,其实也有些忍让,不想和宋渝归起争执,最后还提了提手中的兔子,看起来颇为不舍,咬牙道,“这是我上山抓的,要不然……分堂姐一半?”

他说的颇为艰难,明显就是不想分的样子。

宋渝归又不是瞎子,而且谁要男主的东西啊,跟男主沾上关系她这平静的生活可算是完犊子了。

“呵,不要,快走,我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她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但宋星川也不是个爱惹事的性子,见她说不要,赶忙就走了。

宋渝归还在那感叹,本以为穿书一场好歹交到了能同床共枕的好朋友,对方温柔又可人,简直是天使一样的姑娘,没想到!

她竟然不信她!

村花三言两语就给她挑拨了,宋渝归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人在外面生了好久的闷气,午时都要过去了,才重新往家走,没办法啊,生气归生气,总不能不回家。

不回家她睡大街吗?

宋渝归低着脑袋,垂头丧气回家,家里已经开始冒炊烟了。

该死,沈惜枝就没想过要来找我,哼,不找就不找,我才不稀罕。

宋渝归在外面仔细整理了脸色,又去水井旁照过,确认自己看起来阴沉沉的很吓人,这才大步走进去。

堂前,沈惜枝正在做饭,身前挂着围兜,勒出细细的腰身,神情温柔,乍一看,颇有贤良模样。

但被气走的宋渝归在贤良二字上打了叉。

气的人心肝儿疼,什么贤良,简直是做给旁人看的!

她故意冷着脸,对方却恍若未觉,见她回来,竟还对她微微一笑,“渝归姐姐回来了,我中午煮了汤面,很快就好了。”

宋渝归:?

她怎么就这样和我说话了?

上午的事不生气了?

就这么过去了?

凭什么!

宋渝归气的不理她,坐在椅子上用后背对着她,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闹点小脾气,现在就真不大高兴了。

旁人疑心她,她唯一一个倾心相待的大反派也疑心她,还不许她说话,现在一个交代都没有,就要让这件事过去,她不同意!

沈惜枝见宋渝归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眸色一暗,只是提到了宋姑娘,她就这般生气吗?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第一次竟然是为了宋心雨。

紧闭的心门刚开了一条缝儿,就有哇凉哇凉的风吹进来,冻的她小脸煞白。

沈惜枝此时早就忘了是自己不信任她在先,才致使她生气的,满心怨念,嘴角却仍旧带着清浅笑意,将灶台里的火抽掉,缓步往宋渝归身边走,一只素白柔嫩的手放在她肩膀上,轻声问,“渝归姐姐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声音明明很温柔,却莫名叫宋渝归感到一丝寒意。

她一点一点坐直身体,扭头看去,沈惜枝歪了歪头,对她笑的眉眼弯弯,格外可爱。

哦,那大抵是她的错觉。

哼,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宋渝归就一肚子火。

“我为什么不高兴你不知道吗?!”

宋渝归气着呢,语气里也自然有几分不悦与强压下的怒意。

沈惜枝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渝归姐姐因为宋姑娘和我生气了?”

……

不是,原因确实是这个原因,但怎么从沈惜枝嘴巴里说出来味就不太对呢。

“是……?”

她觉得是又觉得不是,试探性出声,然而这个字刚说出口,沈惜枝面色骤然一沉,给她吓够呛。

但对方很快又整理好情绪,眸光温柔似水,仿佛方才她看见的都是幻觉一样。

“渝归姐姐,我真的比不过村花姐姐吗?”

宋渝归懵了。

我们有讨论过这个话题吗?

她茫然摇头,片刻又皱起眉,“我没说你比不过啊,你说的什么玩意儿,我问你,你现在还觉得我喜欢村花,一直缠着她?”

这才是问题的中心,沈惜枝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姑娘一双含着薄雾的眼睛望向她,十分楚楚可怜,薄唇抿了抿,开口,却是问,“我觉得不是,便不是了吗?”

宋渝归:……

心累,“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她皱了皱眉,觉得反派情绪有些不对,周身总有一股悲伤之意。

不是,她悲伤什么,被误会的人可是我,我才该悲伤吧?

沈惜枝听见她生气,勉强勾起唇角,又深深闭了闭眸子,再睁眼时,就不乱说话了,“好啦,我开玩笑的,我自然相信渝归姐姐,渝归姐姐说不喜欢了,那定是不喜欢了,面好了,我去给渝归姐姐盛一碗好不好?”

她声线软和到极致,眉目也极温柔。

但……这语气根本一点都不真心啊!

跟哄她似的!

宋渝归生气,“都说了不喜欢了不喜欢了,都两个月没纠缠她了,你看不见吗?”

沈惜枝盛面的动作一顿,许久之后,声音才缓缓传来,“可是宋姑娘很自信。”

宋渝归震惊的瞪大眼睛,什么意思,意思是她这么自信,一定是我给了她错觉?

荒谬!

“她自信与我何干,沈惜枝你不要无理……”

她刚欲说大反派无理取闹,就见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匆匆将头转回去,那一闪而过的通红眼眶,仿佛是错觉。

宋渝归皱眉,快步走过去,一扒拉就将沈惜枝扒进怀里了,见她还真在流眼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你怎么还哭了?”

不应该是她要哭吗?

沈惜枝红彤彤,小兔子似的眼睛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声音沙哑又软,“我,我爱哭。”

她似乎受了极多委屈的模样,可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大约是……心上人喜欢过旁人,又大约是,情爱实在酸涩难忍。

叫她忍不住便想哭了。

她清楚的知道,宋渝归待她好,但并不喜欢她,对她没有一丝一毫情爱可言,否则怎会娶了她至今,却不曾动过她一根指头?

唯一出格的便是昨夜了……

她到底哪里不好?

沈惜枝想到此处便颇觉委屈,愈加泪眼盈盈。

她沉浸在自己不被爱的世界里,疼的心脏都开始抽痛了。

宋渝归握了握拳头,有点想骂人,但又怕真将沈惜枝吓哭,最终忍下了,只恶狠狠擦了一下沈惜枝雪嫩脸颊上的眼泪,声音都显得咬牙切齿的,“是我被你误会,反倒你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叫你受了多大委屈呢,收声,不许哭了。”

她一边擦一边试图叫她别哭,可她忍不住呀,她越是声音故作严厉中带着慌乱,她就越想哭。

她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抽离,没有办法不搭理她,不喜欢她。

她待她温柔,总处处为她着想,给她买旁人都没有的糕点,自己还穿着单薄的旧衣裳,就非要给她买一身新的。

多好啊……

这么好的人,为何偏偏不喜欢她呢?

如果宋渝归也喜欢她就好了,如果她不喜欢村花就好了。

沈惜枝一面想,一面告诉自己,没关系,现在她是宋渝归的妻子,渝归姐姐早晚会喜欢上她的。

一面又为宋渝归曾喜欢过别人而心如刀绞,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小气的人。

原来她接受不了心上人的任何一点二心。

她的占有欲强到,甚至想把渝归姐姐关在家中,不许她再和村花接触。

她又不喜欢你,还那么讨厌你,今日说了你好多坏话,甚至叫我与你和离!你不理她了好不好?

你就不能不理她吗?

沈惜枝心里急得要死,可张了张口,却不敢将话说在她面前,万一她不喜欢我管她呢?万一她觉得村花比我好呢?

宋渝归人都被哭麻了,本来还等着沈惜枝给她道歉,哄一哄她呢,现在肉眼可见的等不到了,不止等不到沈惜枝的道歉,她眼神复杂看了不停吸鼻子掉小珍珠的媳妇儿一眼,长叹一口气,“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祖宗,别哭了,你的眼泪花儿都快把家里淹了,算了算了,吃饭吧,咱不提这件事了,啊。”

早知道回来时见沈惜枝装的若无其事她就借坡下驴了,非得和人生气和人生气,现在可好了,还没开始说她呢,她就一把眼泪接一把眼泪。

“别哭了,你哭的我都有点不想活了。 ”

宋渝归仰头抬起无神的双眼,心如死灰。

沈惜枝正哭的哽咽,也不忘伸手堵住她的嘴巴,声音含含糊糊,“不,不要胡说。”

她才不要她死呢。

“那你别哭了。”

宋渝归:面无表情jpg.

沈惜枝哭到红肿的眼睛抬起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嫩嫩的唇瓣,忽而倾身抱住宋渝归一条手臂,将自己窝进她怀里去,小脸埋着女子柔软高耸的胸口,然后继续呜呜咽咽。

宋渝归:……

不是?我到底说了哪句话值得你这么哭啊!

第34章 我吃醋嘛

也不知过了多久,锅里的面都胀成糊糊了,沈惜枝终于从悲痛中缓过神来。

不再那样眼泪大把大把的掉了,只是眼眶红红的,不停吸鼻子,小身子一抽一抽,宋渝归都担心她把自己抽抽过去。

头更疼了。

她抱住沈惜枝清瘦纤细的身子,语气分外无奈,“我究竟是哪句话惹得你哭这样久?”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自己也没说很过分的话啊,哭什么。

心中略有不满,修长白皙的手指却不自觉抚上女子乌黑的青丝,带着安抚般在头顶揉了揉。

沈惜枝轻咬唇瓣,眼睛再度泛起水意,又有点想哭了。

但她不敢哭,怕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妻子会对她十分不耐烦。

她不敢尝试,不想看见她不耐烦,呜……

宋渝归见怀里人情绪实在低落,只能手忙脚乱的继续哄着,哄到最后,沈惜枝一双眼睛红肿,面条也软的不好吃了。

无语。

“你去桌子边坐着,我自己盛。”

一点都靠不住,临吃饭了还能哭的跟发大水似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早知道煮面都不需要加水了,沈惜枝一人足够。

两碗手擀面,加了一些精肉煮的,还有一颗金黄酥脆的荷包蛋,宋渝归手动将蛋一分为二,沈惜枝半颗她半颗。

望着碗里的蛋,沈惜枝泪眼茫茫,明明就对我那般好,却不喜欢我……

呜呜呜

“不许哭!!!”

宋渝归一抬头见沈惜枝又掉下一串小珍珠,顿时气急败坏道。

沈惜枝将唇瓣咬出一个深深地印子,也知晓是自己不对,又忍不住哭,连忙垂下脑袋,不敢再叫她看见生气。

宋渝归很少这么后悔过一件事,除了那天晚上不该熬夜看小说外,就是今天不该去找沈惜枝,本来是心疼她大冷天洗衣服想去帮她的,结果碰上这种事,小媳妇儿不信任自己就算了,还哭成了泪人。

她眼神简直要杀人,一边盯着沈惜枝一边喝面。

面已经软的不行了,用筷子都不好夹,她干脆用喝的,还能吃的快一点。

沈惜枝被盯的坐立不安,想哭也哭不出来了,眼泪好像都哭完了。

可不是哭完了,一阵冷风吹过,宋渝归胸口冰凉刺骨,激的她打一激灵。

无语,水这么多,全擦我衣服上了。

“赶紧吃,等会儿更不能吃了。”

她喜欢筋道的面,可今天这面硬是泡的不成样子,算了,忍了,面能忍,沈惜枝再哭她可忍不了了,也不知道哭什么,就是哭哭哭,不是,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有时候宋渝归真怀疑,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不然她怎么一直对现状不大了解?

该死。

直到一碗面喝完,她冷着脸坐着,静静等沈惜枝也吃完。

沈惜枝抿了抿唇,知道她现在真的很生气很生气,本来没有那么生气的。

她一进来时,是故意冷脸,沈惜枝其实看出来了,但现在……是真的在生气。

一碗面再磨蹭,给她半个时辰也喝完了。

喝完后小姑娘捧着碗,水灵灵的大眼睛默默看向她,神色显得有些无措。

宋渝归看了她一眼,警惕问,“还想哭吗?”

如果还想哭,她就不说话了。

沈惜枝摇摇头,“不,不哭了。”

再作也该有个限度,她本就差宋姑娘一头,没有被妻子真心喜欢过,若是自己矫揉造作,将人作的更不喜欢她了,可怎么办呀。

想到此等结局,沈惜枝又将自己的唇咬破了。

心里也有闷闷的怨气生出来。

宋渝归听她说不哭,心稍微松了松,也是,哭那么久早就没力气了,一般人哪有这么能哭啊。

她放心了,这才正色起来,“你哭是因为不信我?”

沈惜枝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因为你说我无理取闹。”

宋渝归:“?你不要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

话未说完,就被人截走了话头,沈惜枝鼓着腮帮子,水盈盈的眼睛看上去分外委屈,“你有,你打算说了,我都听见了。”

宋渝归:……

咬牙切齿,我就说了两个字,好好好,还没说完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并提前生气,都会抢答了是吧?

“那本来就是嘛,村花自信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可能天生就比较自信呢,就因为她很自信的说我喜欢她,即使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曾去见过她,我也一定喜欢她吗?你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太不讲理了!

沈惜枝咬了咬唇瓣,没说话。

她今日是气上头了,现在才发现,宋渝归说的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可是,可是……

小姑娘张了张口,愣愣道,“你,真不喜欢宋姑娘了吗?”

宋渝归额角青筋直跳,语气也咬牙切齿的,“不喜欢不喜欢,我喜欢她什么啊,早就不喜欢了!两个月前就不喜欢了,从我决定和你好好过日子起就不喜欢了!”

该死的原主,咋能有这么多篓子等她收拾!

生气。

小姑娘见她不悦,终于安静下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悄悄看着她,似乎在思量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好一会儿,女子抿平唇角,垂眸下定决心般想着,就信她一回,即使这话是假的,她不会松手。

宋渝归娶的妻只能有她一个。

沈惜枝眸里闪过暗色,嘴角却缓缓勾起上扬的弧度,不过鼻子红红眼睛红红,他爹的笑的比哭还难看,服了。

“你不信?”

宋渝归皱眉。

沈惜枝摇摇头,收敛好神色,抬起白玉似娇嫩的容颜,眉眼弯弯,尽量想叫自己显得温婉一些,“不是的,我信,我相信你不喜欢她了,前面是我不对,轻信旁人,误会了你。”

“呵,早相信多好,我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吗。”

“嗯,是我不好,我误会渝归姐姐了。”

反派前后态度转变的太快,宋渝归真有些不习惯。

默默坐直身子,又皱眉道,“你以后见着她离远点,她自恋,你又容易被骗,真是……”

到时候村花随便说点什么,她就信了,回头又给她脸色看,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死了算了。

宋渝归想到妻子只信村花不信自己,就心里不舒服,在她心里,她与沈惜枝互相依靠,就算不是家人,也是挚友,她怎么能信一个外人反过来怀疑她的话呢?

沈惜枝听完,淡淡垂眸,长裙遮掩下,指尖用力,险些将掌心抠破。

屋内又忽而响起女子强行克制后,轻缓微哑的声音,“渝归姐姐觉得宋姑娘很好看吗?”

宋渝归一愣,不是,话题怎么又到这去了?

好不好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下意识摇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沈惜枝听她否认,刚聚拢的郁气散了一分,抿紧了唇瓣,看她一眼,接着视线又落在别处,好似十分不满,“你一直喊宋姑娘村花,定是觉得她貌美如花,谁也比不上。”

声音又是很沉闷的感觉。

她不高兴了。

但……

“不是?那是因为我记不得她叫什么了,跟有没有觉得她好看无半分关系,你还记得她叫什么不?”

宋渝归眼里闪着清澈真诚求知的光,是真心不记得村花叫什么了。

沈惜枝一愣,微肿的眼睛忍不住睁了睁,视线收回来放在她身上,拧起眉头,表情迟钝不解,“你说什么?”

真是,哭的人都傻了,看起来就笨笨的。

宋渝归深吸一口气,沉声解释,“我没有觉得村花貌美如花谁都比不上,我只是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只知道她是村花,而且,你比她好看。”

她言语神色都极其认真。

起码在我的审美里是这样的。

小姑娘虽瘦巴巴的,但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一双眼睛总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水泠泠的,极惹人怜爱,丹唇不点而赤,颜色艳丽,薄厚适中,也很好亲,啊不是,也很好看。

皮肤又白,她就觉得比村花好看多了。

买些衣服簪子打扮一二,跟贵人小姐大家闺秀有什么区别!

沈惜枝不想她会说自己更好看,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双漂亮鹿眼就亮了。

坐在椅子上神色期期艾艾,安静又藏着愉悦的望向她。

不过扯了半天,宋渝归已经有点对她失望了,挥挥手,又道,“算了,我估计你也不信我,随便你,哼,我去割猪草了,你在家待着吧。”

她也不敢聊太深,怕又把人弄哭了,可是不聊深一点,心里的气没出去啊。

只能去外面吹吹冷风消气了,哼哼哼。

宋渝归心里不高兴,沈惜枝此时才发现自己那句话未免又含了不信任的意思在里面,慌里慌张站起来,伸手拉住她一根小指,试图哄她。

精致的容颜乖软,声音也软软,“我,我没有不信你,我信你的,我怎会不信任你,妻君……”

沈惜枝不知为何,忽然又表现的十分依恋,连早已不让她叫的称呼都叫出来了,细弱的身子站在她面前,端的是楚楚可怜。

“你方才不是还不信吗,怎么又信了。”

宋渝归有些别扭,不想搭理她,可也不想和她继续吵架,气大伤身,沈惜枝生气时家里气氛总是沉闷闷的,她不喜欢。

“嗯,我方才是猪油蒙了心,现在清醒了,自然不会再那样,妻君,你就原谅我吧,我是你妻子呀,妻子……可以偶尔犯错吧?”

她小心翼翼握住自己小指的手撒娇般晃了晃,抬眼望她,问她妻子是不是可以偶尔犯错。

看起来有点可爱。

好吧。

宋渝归心里没事儿了,面上还有点狐疑,“当真信我了?”

“嗯嗯。”

沈惜枝连连点头。

宋渝归松了口气,又正起神色,“那你日后不许再提我喜欢过村花这件事了,早就不喜欢了,旁人继续相信这种事也就算了,你是我的妻子……”

你不能信,别人都可以信,你不能信。

她眸色格外认真。

沈惜枝不管她是否当真不喜欢宋心雨了,她们都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而她要是再生气,渝归姐姐会不理她的,会讨厌,厌烦她的。

因此毫不犹豫便接道,“我知道,我不信,我不信旁人的话了,日后,我只信你的话。”

这句话也依稀听过,好像是在她们上次吵架的时候,结果一有事,立马又不信她了。

算了,能哄好就行,不哭了就行。

宋渝归嗓音含糊,“嗯,那我去割猪草了。”

“嗯,我在家等你。”

她像任何一个等待妻子出门归来的夫人,站在院子里遥遥望着她,被冷风吹也不肯回去,笨的厉害。

两人的争吵草草收尾,宋渝归是已经怕了村花了,出去割猪草的路上远远看见村花也在那割猪草,嘴角一抽,立马绕了远路去割,路远一点不是问题,一会儿给村花看见了,又得说她跟踪。

她一个社会良好青年,怎么会做出跟踪人这种一听就不正经的事呢?

宋渝归自己跑远了去干活,又吭哧吭哧割了一大堆猪草,回家自然也晚了,刚到家门口就见沈惜枝一只手放在门口扶着,伸长脖子,焦急的往外望,见到她后面色一喜,嘴角迅速勾起温软笑意,提着裙边,快步走过去,主动替人脱了背篓,声音暗含委屈,“渝归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生我气了。”

沈惜枝瘪着小嘴,语气听着十分委屈。

宋渝归无奈,“今日猪草割的远些,耽误了时辰,不回来还能去哪,我才没有你这般小气。”

因为村花几句污蔑人的话就与她生气,闹的她头都大了,她没这么小气,轻易哪里会舍得生沈惜枝的气,只要对方不与她生气就好了。

沈惜枝见她往后院走,忙亦步亦趋跟着,又听她十分在意今日的事,还因此觉得她小气,顿时薄雾一层一层又蒙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她心想着,那我吃醋嘛……

“妻君~”

背篓被女子背在身后,她抱住宋渝归的手臂,撒娇转移她的注意力。

宋渝归看了她一眼,对她软软黏黏的声音十分适用,但还是说,“不要再那样叫我,我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这么叫多奇怪啊。”若叫人知道她家里还有这等规矩,指不定偷偷笑话她呢。

“哦,我叫习惯了嘛。”

沈惜枝自觉被训了一下,长睫低垂,两只手互相扯着袖子,看起来有点难过。

宋渝归看了一眼,就开始有点站立不安,啊,又把大反派弄难过了?

她咋这么能啊,动不动就把大反派弄的难过掉眼泪。

一只手温柔的落在沈惜枝脑袋上,她抿紧了唇瓣,垂下的眼眸却闪过些许光亮,小脑袋不自觉在人掌下蹭了一下。

宋渝归也缓下语气,“好了,没有说你的意思,别不高兴,今晚吃什么?”

她一手取下女子替她背的猪草,一边问。

沈惜枝被哄了一下,脸色仿佛才好一些,轻轻应一声嗯,抬起头的小脸漂亮精致,见宋渝归去喂猪,她也要跟着,娇娇道,“我炖了肉,晚上吃肉。”

“行,炖了肉就行。”

她本来没那么爱吃肉,来了古代后一天三顿素,现在肉就是她最喜欢的食物!

“嗯嗯。”

沈惜枝一边应,一边跟着她。

宋渝归还感觉别扭,两人闹了一天,最后草草收尾,她总觉得有哪不对。

见沈惜枝总跟着她,忍不住再度问出声,“你是信我了吧?”

沈惜枝一愣,露出温软笑容,乖乖点头,“嗯嗯,渝归姐姐是我妻子,我自然相信我的妻子。”

见宋渝归张了张口,她又连忙接着说,“之前不信你是我的错,我那时钻了牛角尖没想明白,渝归姐姐还生我气吗?”

小姑娘忐忑望着她,眼里氤氲着水汽,眼眶微红,多叫人心疼啊。

好吧,道歉就好。

她老实摇头,“不生气了,本来就没生你的气,是你一直在与我生气。”

她没忍住抱怨。

沈惜枝抿了抿红润的唇瓣,小心的靠进人怀里,伸手拥住她,手臂紧紧抱着她的腰,声音轻细柔软,还多蹭了一下,“我也不生气了,我想明白就不生气了,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小姑娘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待得到肯定答案后,又愉悦的眯起眼睛笑了。

“那我们不吵架了,你不能再对我凶,也不能对我冷冷淡淡了。”

宋渝归一面赞同不吵架的提议,一面不满,“什么时候对你冷冷淡淡了,我一直很积极想解释,分明是你先冷淡的,也不听我的话,从来不信我。”

“好嘛,是我的错。”

沈惜枝又软下声线认错,她姿态放的低,人又娇娇软软,总叫人舍不得太生气,所以宋渝归也没再说什么,抬了抬下巴轻易原谅了她。

“我去看看肉。”

现代炖肉用高压锅,但她一直听说柴火炖出来的肉更好吃。

这还是来到古代后惜枝第一次炖肉呢,之前都是吃炒菜的。

沈惜枝见妻子眼巴巴就过去,仿佛那肉比她还好看似的,心里骤然又升起一抹不虞,只是被主人极快速压下去了。

她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善于嫉妒的性子。

占有欲这么强,会吓到渝归姐姐的。

她又不喜欢她。

沈惜枝站在原地望着妻子的背影自怨自艾,直到宋渝归一只手扒在门框上,疑惑转头,“你不过来吗?”

沈惜枝重新被她注意,将沉重的心事摒弃在一边,重新扬起笑意,小步跑过去,裙角翻飞,“我来了,渝归姐姐。”

她跑到对方跟前,然后忽而停下,紧紧抱了宋渝归一下。

抱的突然,松手也很快。

宋渝归一愣,感觉她仿佛真就是顺手了,没有任何意义的在抱她。

“我进去闻闻。”

她到底没说什么,抱了就抱了吧,都是女子,还能少块肉不成?

沈惜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想,她的身体不排斥我,晚上她也会抱着我睡,她很喜欢抱我,我是她的枕边人,她夸我比宋姑娘好看,她或许,也很喜欢我,只是不到情爱,但我的赢面很大。

锅盖被掀开,白雾争先恐后往外跑,糊了宋渝归一脸。

但她,已经闻到猪肉的香气了!

好香啊。

盖上盖子,宋渝归感觉人又活过来了,没那么苦了。

三斤猪肉不算多,这锅里大约有个一斤的样子,两个女子吃也很够了。

“还是小枝儿好啊,如果没有你,我都不敢想象,我的日子可怎么过。”

宋渝归发自内心感叹。

沈惜枝骤然回神,听见这般仿佛离不得她的话,小脸羞红,又想到什么,红晕更是从脸颊一直染到耳朵,小声嘟囔,“那,那你奖励我一下。”

宋渝归:“哈?”

还要奖励?

她只是想夸夸大反派,没想过要给奖励什么的啊。

沈惜枝湿漉漉的眸子定定望着她,然后缓缓张开双臂,“抱抱。”

宋渝归再次:“啊?”

奖励就是抱抱?

她茫然,但见沈惜枝等着,也没多问什么,抬手便将人揽进怀里。

抱完后又嘀嘀咕咕,“怎么这么没要求,我还以为你要什么呢,结果只是要抱一下。”

这也太简单了,大反派也太好满足了。

沈惜枝勾唇浅笑,眉眼弯弯,只看着人,没有说话。

妻子不似从前心肠狠毒冷硬似铁,如今她的心越来越软了。

心软的人最容易受人诱骗了。

“你能抱抱我,我就很高兴啦。”

她低下头又道。

宋渝归抬眸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此时的大反派十分没有安全感,仿佛时刻会被人抛弃一般,那么要她抱,或许是想寻些安全感?

她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上前又抱了沈惜枝一下,并十分大方道,“不就是抱抱吗,以后想要就说,我什么时候不能抱你?”

沈惜枝双眸仿佛闪着星光,“真的吗?我想要你就会抱我?”

抱一抱有什么难的,宋渝归直接点头答应,“嗯。”

沈惜枝眉眼柔情,一点点凑近,靠着她,“渝归姐姐,你待我真好。”

“还行吧,你是我妻子,我们相依为命,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是啊,我们只有彼此了,我们相依为命,她只能对我好。

沈惜枝听见这句话,心里滋滋往外冒蜜。

“我,我去看一下火,里面加点芋头好吗?”

她不敢再直视妻子,害羞道。

“好啊好啊,芋头我也爱吃。”

尤其是炖在肉里面的芋头,炖到软烂,汤汁浓稠,她光想一想,已经要开始流口水了。

眼巴巴jpg.

第35章 夜间小话

加了芋头的肉果然很好吃,柴火力道大,几乎将芋头炖烂了,肉裹着浓浓一层芋头汁,别提有多下饭。

沈惜枝见她吃的高兴,嘴角微微上扬,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夹给她,“多吃一点,都是你的。”

她声音软软,好听极了。

宋渝归却在这时抬头,不大乐意她这样说,细眉拧着,“都是我的干嘛,你不吃?你也吃。”

她怕沈惜枝又跟前面一样,每次都舍不得夹肉,主动给她夹了好几块,吓得小姑娘连连拦她,小脸垮下来,“够了够了,要吃不下了,渝归姐姐,我吃不了这么多的。”

女子眼眸水汪汪,苦恼的盯着一碗冒尖的肉。

怎么夹了这么多呀,这么多如何吃的完,渝归姐姐真是的……

心中却抑制不住的生出甜蜜来。

宋渝归不大在意,她觉得那点肉根本就不多,但还是说,“你吃就是了,吃不完我吃。”

都是女子,更何况大反派看着就香香的,她不嫌弃大反派碗里的肉。

沈惜枝轻轻咬住红润的唇瓣,几乎不敢看她了,只红着脸小声应了一声,“哦。”

她说我吃不完她吃,可是我都吃过了……

没有不高兴,反而是很高兴,她对我半点儿不设防。

不过那也很正常,谁叫我是她妻子呢?

沈惜枝眉眼弯弯,低头吃起来。

她将肉都煎过了,煎了许多猪油出来,所以肥肉部分也不腻。

但还是太多了。

她生怕她不够吃似的,一口气夹了好多好多。

沈惜枝埋着头将小脸吃的圆鼓鼓的,像一只囤食小仓鼠,更可爱了。

宋渝归自己吃着,还不忘用勺子兜了一勺汤,浇在沈惜枝的米饭上,“汤拌着饭更好吃。”

汤汁里都是芋头,又有荤腥味儿,浇米饭最合适了。

“嗯嗯,你也多吃些呀。”

家里的事还是妻子在忙,她最累了,自然得多吃一些。

“吃着呢。”

几块肉拌着芋头的汤汁,一碗米饭很快就吃完了,宋渝归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消化,有一只小手从一边儿伸过来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

宋渝归睁眼望去,“怎么了?”

沈惜枝看着自己碗里剩余的肉,苦着一张脸,抿起唇瓣十分为难,“我,我吃不下了。”

小姑娘胃口小,能吃一碗饭都是该夸一夸的,她叹了口气,“那……给我再加半碗饭吧。”

本来还想着今天没啥忙的,少吃点呢,但惜枝没吃完,她刚好拌了米饭吃。

一餐饭下来,吃的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但很舒服,许久没有吃肉吃的这么畅快了。

“我们出去走走消食?”

饭后消食是她们逐渐养成的习惯。

沈惜枝轻轻点头答应,站起来走过去,握住女子修长的手指,黑润的眸子盯着她,等她带自己出去呢。

宋渝归也不觉得有哪不对,牵上她就走了。

两人没有散步太久,外头太冷了,待她发现媳妇儿小手冰冰凉凉时,就忙不迭将人带回来了。

到家后一边搓她的手一边责怪她,“冷怎么不说呢。”

沈惜枝乖软摇头,“和渝归姐姐在一起,我不冷。”

搓手的动作慢了半拍,接着又继续搓起来,直到将那只手搓热乎了,她皱紧的眉心才松了松,抬手揉揉媳妇脑袋,“与我在一起,你永远不必害怕。”

沈惜枝一呆,“啊,什么?”

她一时没理解妻子的话,宋渝归叹口气,自顾自接着道,“你可以直接说自己的想法,我虽偶尔同你生气,但还是心疼你的,不会真与你不睦,所以冷就是冷,不用为了我忍耐,我又不是什么很坏的人,怕什么,嗯?”

沈惜枝本就极聪慧,她一说就明白了,渝归姐姐以为她是怕她不高兴,所以冷了也不敢说自己冷,硬生生熬着。

她确实很好,就是有一点笨。

明明花那么多银子娶了她,却半点儿不碰她,这不是笨是什么?

只会做亏本买卖,笨蛋。

沈惜枝眼睫轻颤,也不解释,顺着力道将手抽出来,抬起搂住妻子脖子,神色低落,“我总怕你会不喜欢我,不要我了。”

她一双眼睛蕴着水汽,雪白牙齿轻轻咬住下唇,可怜巴巴。

宋渝归与她亲近惯了,顺手便也摁住她的腰,声音温和下来,柔声哄她,“我不会不要你啊,你是我妻子,是我在这唯一的好友,我怎么会不要你。”

就算真到了要放大反派自由,和离的地步,她也会把人安排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免得沈惜枝柔弱又好骗,被人欺负了。

宋渝归心中慢慢有了计量,蹭了蹭比自己矮一点的妻子毛茸茸的脑袋。

沈惜枝却在她怀里神色不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叫唯一的好友?

谁要做你这劳什子好友了,气抖冷,笨蛋,还总说我笨,我看你才笨。

谁家娶媳妇儿是为了做好友的?

有些话沈惜枝不敢说出口,便只在心里狠狠发泄了一通。

满身都是怨气。

这也导致,宋渝归在洗脚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只怨鬼幽幽的盯着她,吓人的很。

她都有点不敢抬头了,只能迅速洗完脚把自己卷进被子里,顿时舒服的喟叹一声。

好暖和,新被子就是暖和。

躺下的感觉和白日还是有些不一样,宋渝归一边翻身子一边嘟囔着,“怎么软了一点。”

沈惜枝坐在床里侧,闻言低头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将之前的被子铺在下面当垫子了,这样会舒服些。”

哦,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反派聪明,怪不得女主都差点不敌她。

宋渝归骤然升起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过了会儿,被子里还是只躺了自己一个人,她才疑惑抬头,“你不睡吗?”

沈惜枝心中正幽怨着呢,偏偏妻子是个大木头,什么也不懂,连问都不问一句。

笨蛋。

她鼓了鼓脸颊,闷闷的,“你抱抱我。”

哦,原来是要抱,早说啊。

宋渝归应了一声,同样坐起来,长臂一伸便将人揽进怀里。

小媳妇儿身子也软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抱着很舒服。

她将人抱在怀里,狠狠揉搓了两下,也没有松开,而是在她耳边问,“睡觉吗?”

沈惜枝与她亲近过,这才有些高兴起来,别别扭扭应了一声,雪白的身子一点点凑近,几乎坐到她怀里。

宋渝归抬手在女子后背从上往下摸了一遍,冰冰凉凉的。

顿时皱眉不悦,又有些自责。

没发现她一直坐在外面。

该叫她进来的,坐在外面不冷吗。

万一着风寒可太要命了。

“我知道你喜欢不穿衣服睡觉,但你下次不要不穿衣服坐在外面了,发烧了有你好受的。”

谁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呀,分明是你喜欢,还诬赖我。

沈惜枝小脸蛋儿越发红润,被她揽在怀里用体温暖着,还是娇嗔的不满出声,“你说什么呀,我才不会发骚呢,哼。”

“什么?”

宋渝归听见了几乎不可能从媳妇儿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神色讶然,不敢置信。

沈惜枝将脸埋在她怀里,闷闷不乐,“我说我不会无缘无故发骚的,不要欺负我。”

有你好受的,在沈惜枝心里自动翻译为,你如果发骚了,你就惨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她才不会呢。

小姑娘心里委屈。

宋渝归沉默半晌,嘴巴张张合合,终于在对方难过的要掉小珍珠之前明白了沈惜枝为何会误会。

古代没有发烧这个词。

他们更多称为火气,温病。

真是服了她这张嘴,又叫人误会了。

沈惜枝经历过太多不友善,本就心思敏感细腻容易受伤,额,还爱哭,她怎能不注意一点。

宋渝归抱着沈惜枝将她团吧团吧塞被窝里,暖意瞬间侵袭了她浑身上下。

这里被妻子睡过,已经很暖和了。

宋渝归一面与她躺在一起,一面急于解释,“发烧是热气的意思,如果不注意保暖,长期受冻,或忽冷忽热,便会发烧,是你误会了,我怎会那般说你。”

说大反派发骚?

我看我是不想要我这颗脑袋了。

沈惜枝听她认真解释,这才从她怀里抬起头水泠泠的望了她一眼,还有些怨气但好歹不生气了,带着不满的软乎乎开口,“那你抱我一下。”

宋渝归将人揽的更紧了,手规矩的放在她腰上,不解其意,“不是抱着吗,我哪天晚上没抱你?”

心中不由自主想,反派这么爱抱抱,有肌肤饥渴症不成?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有就有吧。

沈惜枝的脚常年冰凉,换了厚被子也一样,宋渝归顺便在被子底下找了找她的脚,夹在自己双腿之间。

察觉到自己的脚被人夹着暖和,沈惜枝轻咬唇瓣,小手也搭着对方的腰,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眸水光盈盈,很快又低下头,落在她腰间的手指动了动,语气似乎含着不满,“可是你昨晚不是这么抱的呀。”

昨晚?

宋渝归先是茫然,很快又想到什么,掴人腰的手更紧了,脸也红作一片,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不是,她记得?

她知道?

假的吧……

宋渝归不肯接受事实。

她两只眼睛震惊的瞪圆,落在人腰上的手都颤了颤,试探问,“我昨晚?我昨晚……是怎么抱的?”

沈惜枝小脸粉嫩粉嫩的,紧张的脚尖在人腿上蹭了蹭,她自幼规矩,小时听从父母,嫁人后听从妻子,还不曾做过任何出格的事,现在要让她主动……

她怎么好意思呀。

沈惜枝眉眼似含着情意,却也不肯放过双方,昨夜那般出格的举动,于她们妻妻二人,却该是常事才对。

于是那只纤纤玉手便落在宋渝归抱着她的手臂上,稍稍用了点力道,将她的手提起来。

放到某个娇处。

软软糯糯,掌心轻轻一握,滑腻软肉就要溢出来了。

宋渝归震惊,不可置信,下巴都要掉床上了。

她记得,真记得,不止记得,还跟我复刻了一遍,什么意思?

宋渝归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能迷茫的跟着妻子走,只见她眨了眨浓密纤长的眼睫,含羞带怯道,“你昨晚是这样抱的呀。”

“我,我是这样抱的吗?”

宋渝归太尴尬了,又十分不想承认,尴尬之下只能故作不知,可她又不会说谎,昏暗的油灯下,那点子慌乱神色全叫沈惜枝看去了。

沈惜枝抿起唇瓣,觉得妻子可爱又纯良,也不揭穿她,反而软声道,“是呀,你昨夜就是这样抱的,渝归姐姐也真是的,想这么抱直说便好,何必偷偷摸摸,吓得我昨日半晚没睡着觉。”

她似乎在抱怨,身子却贴离她很近,小屁股甚至在她掌下拱了拱,明显还是与她亲近。

宋渝归松了口气,没有被当成登徒女就好。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过于紧绷,轻声为自己解释,“我昨日睡梦中可能晃了神,按错位置了,你,你要是不喜欢……”

她借着这个由头就要把手收回来,被沈惜枝察觉,一把摁在手腕上,又摁了回去,不止摁回去了,掌心还握满了滑腻。

宋渝归一点点脸红,恨不得让沈惜枝别埋她胸上了,因为她有点害羞想埋……

但沈惜枝是不会让位置的,她也羞怯极了,小幅度摇摇头,声音轻细软糯,“我没有不喜欢,你是我的妻子呀,想如何对我都可以的……”

宋渝归深深吸了口气,张嘴想说这是不行的,就算是她的妻子,也不能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但这话在嘴里炒了几遍,硬是没能说出来,她听出她其实挺喜欢的……

而且总有预感,如果她这么说了,小姑娘或许会哭给她看,眼眶红红,再掉几颗眼泪,真能叫人心疼的呼吸不过来。

罢了罢了,寻常人家,结亲的两人作这等姿势,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

沈惜枝愿意,那就……随便她吧。

宋渝归迟疑的想。

“那你,你冷吗?”

场面安静下来,她便觉得躺都躺不安生,忍不住开口。

沈惜枝自然摇头,乖乖道,“渝归姐姐抱紧一些,我就不冷了。”

还,还紧一些啊。

掌中那团雪白实在软腻,宋渝归磕磕绊绊应了一声,但没做出相应的动作。

再紧些,女子的胸口都要压扁了,难道她真要做登徒女不成?

可忒不要脸了。

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宋渝归红着耳朵将脸埋在沈惜枝乌黑的青丝里。

她心中杂念多,但今日发生的事也多,脑子早就累的不行了,两人互不说话,放松下来,很快睡意便起了。

她闭着眼睛一点点睡过去。

当沈惜枝好不容易将羞怯压下去,想再和妻子说两句话时,耳边已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只有她因两人清醒下如此亲密的接触而激动到睡不着。

没关系,来日方长,渝归姐姐。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年关时候,宋渝归终于有些习惯两人特殊的睡姿。

心里不停催眠自己,或许别人家也是这样的,只是无缘无故人家不会告诉她罢了。

这晚,宋渝归洗了澡躺上床,沈惜枝早已洗香香脱白白在被窝里暖着了,一见她上床,便立马将柔韧纤细的身子挪过去,而宋渝归,也极自然的一手抱住她,一手放到某个软处按了按,直到按下去,她才恍然惊觉自己的动作有多熟练,就跟被驯化了似的,离谱。

沈惜枝对她的想法未曾察觉,自顾自往她怀里靠了些许。

软糯开口,“渝归姐姐,我们明日杀猪吗?”

“嗯,我已经跟村里人说过了。”

何止跟村里人说过了,她跟很多人都说过了,还托了之前的同事沈翠与他们村的人说她明日要杀猪,会比镇上的猪肉便宜许多,让他们还没有置办年货的可以过来买一些。

“哦,那我帮你烧热水。”

“嗯。”

宋渝归见她一板一眼,乖巧听话的样子,就觉得手痒痒,没忍住抬手摸了一下沈惜枝的头发,却不想惹得姑娘大惊失色,一双漂亮眼睛都瞪圆了,气呼呼道,“别用摸过我屁股的手摸我头!”

宋渝归:……

暂且不论这是你自己的屁股,你有什么好嫌弃的,就单说……你已经可以随意将这两字挂在嘴边了吗?

简直不像我刚认识时内敛爱害羞的你。

自己大约是把反派养歪了,性情习惯都与原书相差甚远,但还挺能接受的。

宋渝归重新顺着她纤软的腰肢将手指滑下去,没理那句气呼呼的话,实在是沈惜枝好意思说她都不好意思回应。

只换了话题,“你喜欢吃猪身上的哪个部位?我明日好给你留着。”

沈惜枝趴在人怀里想。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权利决定这么大的事!

想了一会儿,姑娘下巴抵在她胸口上,小声道,“剩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吧,这样也能多卖些银钱。”

宋渝归:……

我媳妇儿也是个赚钱脑。

她叹了口气,轻轻摁住媳妇儿,温声道,“那不成,我们新春本就是要买猪肉的,自然得先紧着自己,其余卖不出去的再留下便好了,总不能连年都过不好。”

她说的也对。

沈惜枝犹豫了会儿,才极小声道,“那,那我想要猪的前腿,到时炖肘子吃可好?”

她询问。

宋渝归眼睛一亮,我老婆还会炖肘子!!!

好好好,这哪有不好的。

“小枝儿也太厉害了,什么都会做,跟着你我可是有口福了。”

宋渝归笑眯眯的。

沈惜枝害羞,软嫩的脸颊蹭蹭她,“再留两根排骨,我给你做葱香排骨。”

“好啊好啊。”

说到排骨,宋渝归忽而又想到,“小枝儿听过糖醋排骨吗?”

白玉耳尖因为这几声小枝儿愈发红了,在她怀里挪动着摇摇头。

“没,没听过。”

看来这时候还没有这道菜,但她很想吃。

“那我明日留一些猪小排,到时教你怎么做。”

糖醋排骨她知道怎么做,但经过她的手做出来的东西总是味道十分普通。

不及她妻子。

也不知日后沈惜枝若碰见了喜欢的男子,要与她和离离开她了,她该有多心碎。

沈惜枝不知妻子心里在想这些丧良心王八蛋的事,听她要教她做饭,也立即点头,“嗯嗯,好,我会好好学的。”

她看起来极是认真,仿佛立志要为她做出一顿可口的饭菜来。

真乖。

宋渝归又想摸她头了,但想到惜枝不许她拿摸过屁股的手摸头,忍了忍没摸。

人小小,规矩还大大,自己的身体都嫌弃。

“那明日就留一条前腿,两根小排?”

“嗯嗯,好~”

沈惜枝拉长尾音应了,显得十足可爱。

宋渝归努力将自己揽着人后背的手伸长,硬是摸上了乌黑柔软的后脑壳。

“真乖。”

“想不想吃猪肝?”

猪肝也很好吃,可以爆炒,古人喜欢吃猪肝的好像并不多,不卖应该也没啥人会问。

“嗯……猪肝也好吃,给渝归姐姐补补。”

吃猪肝补血,是她教的,沈惜枝显然谨记在心。

“笨蛋,你也要补补,看这瘦的。”

“已经胖了好些了。”

她埋首在人怀里轻声说。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自从渝归姐姐变好后,她有一点一点长胖的。

但这点胖落在宋渝归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她甚至下意识无视了,哼哼两声,“胖什么胖,还是瘦,明天再多吃半碗饭。”

“啊……”

小姑娘发愁,但她的妻子不为所动,她只能嘟囔着不满,“吃不下的,我现在都已经吃的很饱了。”

小手戳戳妻子的腰。

宋渝归佯装已经睡去,不理她。

沈惜枝气急败坏,却拿她没有半点办法,她就是喜欢欺负人,偏偏,偏偏她欺负人她也喜欢她。

哼。

宋渝归不说话,屋内安静下来,静谧的夜让人困意渐渐浓厚,沈惜枝很快也熬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在妻子怀中睡着。

第二日天微微亮,院子里已经响起了猪的嚎叫声,宋渝归请宋叔与他儿子,自己堂哥帮她一起按猪,并将猪五花大绑住。

村里来了许多人,其他村子的也来了不少,都是听闻宋渝归要便宜卖猪肉才赶来的,自家养的猪一般卖与村子里会比外头便宜个几文,可他们听说,宋渝归要比村里其他人卖的还要便宜几文嘞,这可是个大便宜,就算平日里不喜宋渝归为人的也来了,只是过来的年轻女子甚少,多是大叔大婶。

宋渝归也不在意,哄着媳妇儿再睡会儿,便开始磨刀。

第36章 杀猪

有了上一次杀猪的经验,这一次宋渝归刀刀精准,将猪肉分的非常好。

沈惜枝听着外头的嘈杂声也睡不下去,悄悄起来,去堂前烧了一锅热水。

正要出去询问妻子需不需要,结果才走到门口,就见几个妇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无非是聊宋渝归改过没有。

她心中不悦想着,自然是改过了,我的妻子现下眼里只有我呢。

哼。

“大娘要不要进来坐坐?”

两人聊到兴头上,沈惜枝骤然开口,吓了她们一跳。

待回头见是宋渝归家的媳妇儿,脸色就有点尴尬了,“呵呵,呵呵,不用了,我们在外面等等就好。”

沈惜枝微微含笑,也跟着在一旁等。

一头猪很快就被分做各个部位,有的还冒着热气,猪血也用大盆装起来了,都是可以卖钱的。

沈惜枝见妻子脸上溅了血,忍不住分开人群走过去,拿帕子在她脸上擦了擦。

又与她轻声说,“热水烧好了,现在要用吗?”

“额,你先留着,我等会儿洗洗吧,猪毛已经烫好了。”

去猪毛的开水她已经烧过了。

做饭不会,烧个开水还不是易如反掌。

“哦,那你怎么不叫我呀。”

她听出话里的意思,有些不满,水盈盈的眸子盯着妻子,红唇微微嘟起,娇气极了。

宋渝归无奈含笑,“这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吗。”

她还欲撒娇说些什么,便察觉到数道炙热视线向她们看来,这时终于想起院子围了许多许多人,小脸唰一下,比天边晚霞还红。

她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妻子耍娇卖痴?旁人定然要笑话她了!

脸颊上的红色渐渐上移,连白玉似的两只耳朵也沾染些许。

她只得慌乱垂眸,眼珠子四处转,就是不敢看她,“我,我,我在旁边等你吧。”

“嗯,你在旁边收钱。”

宋渝归见她缩着脑袋的样子格外可爱,想伸手摸一摸妻子脑袋,但她手上脏兮兮的,还是算了,一会儿洗完澡再摸。

旁人见小姑娘害羞,又见宋渝归视线望过来,也就不再好奇的盯着人家,

“渝归侄女儿,这猪肉卖多少文啊,我们可都等着呢,与媳妇儿说话什么时候都能说,我们还要买了肉回去交差啊。”

一粗壮些的中年男子笑着喊。

宋家村祖上都是一家人,关系也好,如今见宋渝归不做甚浑事,老老实实杀猪卖肉了,对她态度也就好了些。

只是有的女子仍不信她,不肯过来,生怕又被她调笑了。

宋渝归与那大叔笑笑,道了声抱歉,便扬声喊,“镇上的猪肉三十五文一斤,村里人自己宰杀的猪肉二十五文一斤,那我家的再减五文,便卖二十文一斤。”

这个价位在村里已然算很便宜了,就如请她去杀猪一样是最便宜实惠的。

来的人也觉得自己占到便宜了,高兴之下,一些喜好管旁人闲事的不停拉着宋渝归劝她好好过日子,别再做以前那种勾当。

宋渝归尴尬的将自己改好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连忙招呼大家买猪肉。

李大娘这一大清早的也来了,宋渝归让她先挑,见她买的是五花三层的肉,便特意在旁边多留下了一块。

李大娘捧场,还十分夸张的与周遭人说她家肉好,瘦肉与肥肉生的很漂亮,听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其他人本来过来就是买肉的,她又足足便宜了五文钱,这哪有不买之理,不用李大娘说也都准备好要买哪个部位了。

“给我来一根排骨。”

“我也要我也要,我便不要肋排了,要碎排可否便宜一些?”

碎排骨头多,肉难咬,自然便宜一些。

宋渝归做十五文一斤卖与她,她挑了一斤买走。

来的人不少,但有的人只是来看宋渝归到底有没有像其他村民口中那般改好了,便是过来凑个热闹,家中年货早已备齐,就没买。

一般在村子里卖自家的猪肉总会剩下许多,毕竟村民多贫苦,没甚银钱,买的也不多,只为沾个荤腥而已,不过今日宋渝归家没卖完的猪肉被镇上酒楼来的人全买去了。

掌柜兰香说过等她杀猪时会光顾,沈翠将事与她一说,她还真叫后厨的人来了,搬走一百来斤,最后二百二十斤猪肉,除了宋渝归自己留下四十斤的猪前腿,四斤的猪肝,两斤的肋排,四斤五花外便只剩了半盆猪血没卖完,其余竟全卖出去了。

还挺让人满意的。

围在小院子里的人群逐渐散去,宋渝归将五花肉用绳子穿好,拎给沈惜枝。

“李大娘平日颇照顾你,你拿去送给大娘吧。”

不说远的,前段时间吃的芋头也是李大娘送的,她们自然也该回礼一些。

沈惜枝乖乖应了,拎着猪肉往李大娘家走去。

大娘自然不肯收小辈的礼,但也推脱不掉,最后只得拿着。

又送了沈惜枝一些菜。

等沈惜枝回去时,宋渝归正在洗澡,她将放在外面的猪肉一一洗净收起来,又从屋里拿了谷物喂鸡。

仔细一看,鸡也快到可以生鸡蛋的年纪了。

许多值得高兴的事加在一起,沈惜枝走路都要哼曲儿了。

她眉眼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喂完鸡后拿出几个沉甸甸的袋子,回屋数银子去。

等宋渝归洗完澡出来,哪还能见到小妻子人呀,待走进两人卧房,才看见这人将铜钱铺满了床铺,撅着小屁股在那数呢。

“多少钱,数完了吗。”

听见妻子声音,沈惜枝数钱动作一顿,唇角下意识上扬,高兴的站起身,“渝归姐姐。”

然后张了张双臂,声音娇娇软软,“抱~”

她很喜欢抱抱,人又生的楚楚惹人怜,宋渝归如何能不应她,连忙快步上前,将人一整个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