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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诓骗女主干活

雪白的衣裙沈惜枝最不乐意买了,长至曳地,极容易弄脏,这要是脏了万一洗不掉,岂非浪费了这般多的银钱?

但她妻子,不听她的,非要买!!!

她气的小脸通红,扭身不愿搭理人,叫她进去试一下衣服也不愿意,就用气呼呼的样子反抗妻子。

这些完全不是事儿,沈惜枝怕脏,但是脏了可以再买呀,难得赚了些银子,自然要犒劳一番,不然苦哈哈赚钱还有什么意思?

她就想看媳妇儿穿这身。

自家媳妇儿仙女一样的人儿,被原主养的灰扑扑的,她就想给媳妇儿好生打扮打扮。

“那就要这一件了,我看着与我媳妇儿尺寸差不离,那不试穿也行。”

掌柜的见她挑的利索又快速,笑的眉不见眼。

“这件一百五十文。”

宋渝归一顿,转头满脸认真,“一百,不然我不要了。”

不要当然是假的,但她也知道这家店有讲价的余地,不可能白扔钱给人家。

掌柜的:……

还以为她要的很坚决。

她不由回忆起,这对小妻妻好像之前也来过,也是这样讲价的。

“这……一百文恐要亏本了,一百三十文如何?”

哪有人砍价一下子下去五十文的?

宋渝归在看别的衣服,忽而抬手指了指,“那件浅蓝的多少银钱?”

掌柜看了一眼,道,“那件一百文,姑娘可要试试?”

“这件一百一,那件七十,我两件都拿走,可好?”

掌柜:……

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会讲价!

她额头都有点冒汗了,抬起袖子擦了擦,犹豫半晌,道,“这件一百二十文,这件八十文。”

宋渝归也装出犹豫的样子,过了会儿才无奈道,“那好吧,就要这两件,我这件试一下,白色那件装起来吧。”

她每天每天抱着媳妇儿睡,媳妇儿什么尺寸她还是知道的,看一眼就晓得媳妇儿能穿,不乐意试就不乐意试,哼,反正就要买。

沈惜枝仿佛被气的不行了,故作不理人,但妻子要试衣服,她还是悄悄抬眼看去,浅蓝色的交领襦裙,交领处有雪白绒毛,上边是浅蓝的,下边有些月牙白,绣了几枝粉梅,很好看。

以妻子的容貌,一定能穿的出彩。

沈惜枝心中想道。

过一会儿,宋渝归便穿了衣裳从里面出来了,这件新衣果然很衬她,而且看着就暖和,沈惜枝从悄悄看变成呆呆看,已然掩藏不了半分情绪。

宋渝归理了理衣领,走近,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好看吗?”

沈惜枝猝然回神。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

这两个字刚在嘴里滚过一遍,她又骤然想起自己还在跟人生气的事,于是默默吞下去,换成故作冷淡的,“一般般。”

宋渝归就当没听见,站直身子感受了一下,微微点头,“嗯,好看就好。”

沈惜枝:?

我说一般般你听不见吗?

一件衣裳一百二十文,一件八十文,刚好花了二百文,不算一个很大的数字,她能接受,但沈惜枝有点接受不了。

之前妻子在酒楼做事,一个月不过三百文,如今这一趟竟就花出了二百文,是当初月银的一大半,沈惜枝心疼的不行,嫣红小嘴抿着,十分不高兴。

宋渝归还叫她背着包袱。

她不理人,那包袱便直接挂她肩膀上了。

哼哼哼。

两人路过糕点铺子,宋渝归又下意识停下车,扬声便是,“老板,来两个豌豆黄。”

沈惜枝:!!!

刚刚还不理人了,这会儿可是忍不住了,忙拉着人袖子低声道,“不要买了,我不吃!”

“就买。”

沈惜枝:……

呜呜呜我说话一点也不管用QAQ。

宋渝归这回买的并不多,也是怕沈惜枝要跳起来揍她,就买了两个豌豆黄两个桃花酥。

那日见沈惜枝对这两样格外偏爱,各留了一个到最后吃,摆在桌子上看了许久才舍得吃掉的。

豌豆黄七文钱一个,桃花酥八文,媳妇儿倒是有眼光,爱吃的都是贵的。

糕点被油纸包好递过来,她都将其塞到妻子怀里,“拿着暖暖手,回去再吃。”

沈惜枝不高兴的嘟了嘟嘴,但没说什么。

她也知道,宋渝归是想对她好,不想委屈了她。

人前后差别怎会这样大呢,就好像不是一个人般。

明明以前那样讨厌她,只一心待村花好,现在却……

却反而对村花不假辞色,只待她好。

人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吗,我的妻子好像喜欢我了,但我不敢确定,心中仍有不安的情愫在作祟。

两个她一点点冒出来,在眼前打架,一个浑身冒着粉泡泡的她双手期盼的握在胸前,说,渝归姐姐肯定喜欢我呀,不然怎么关心我吃的多不多,怕我饿着,又要给我买衣服又总给我带点心的,晚上还抱着我一起睡?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另一个浑身冒黑气的她声音却有些沉冷,平静道,她自然不喜欢我,没有人会与喜欢的人每日同床共枕,却什么也不做的,她只是良心发现想将我当做妻子而已,心里真正喜欢的还是别人,你说若也喜欢上她的宋心雨跟她同床共枕,她还会如现在一般君子吗?

沈惜枝蓦地沉下脸色,抬手猛然一挥,两个小人都瞬间消失在眼前,宋渝归察觉动静,惊诧回头,“怎么了?”

总不能是将空气当做我,在殴打空气吧?

沈惜枝沉默的望了她一眼,却只是摇摇头,紧紧握着包袱,闷声闷气,像个受了委屈不能言说的小媳妇儿似的,“没事,你别管我。”

“你是我妻子,我不管你还想让谁管你?”

她问。

沈惜枝悄悄看她一眼,仍旧摇头,“没事。”

屁个没事,她这模样,分明已经在强忍委屈了,骗谁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委屈。

难道是因为她不听话非要给她买衣裳?

还是因为糕点的事?

都有可能。

宋渝归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反派节约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改变。

但也不着急,日后家境好起来了,她自会懂的。

这种东西不能一朝一夕改变,得潜移默化,慢慢来。

回村路上,她便是有心哄人也不好哄,只得先将车推回去,心里顺路琢磨着每天将车推来推去的也麻烦,什么时候买匹马拉一下车,还能弄个马车给惜枝坐坐呢。

但是古代马价贵,也只能暂且想想。

宋渝归现在的力气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一手推着车,一手拉着沈惜枝,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无声哄人。

沈惜枝心里忧郁,兴致不高,却也没有反抗,余光偶尔瞥到那只手时,心中想的是,如果是宋心雨做她的妻子,她也会这样待她吗?

光是想一想,小姑娘一颗心便直直往下坠,坠不到底,止也止不住的阴暗心思冒出来。

不许,绝不允许。

不许喜欢旁人,也不许待旁人好,只能对我最好。

沈惜枝咬了咬唇,在后面骤然凶巴巴瞪宋渝归一眼。

宋渝归推着车惊慌失措,这么生气?

可东西都是给你买的,你还与我生气,天理何在?

她一边在心里为自己叫屈,一边把屈憋住了,可不敢说出来,等会儿把人招的更生气了,她抵挡不住一点儿。

两人将车子推过来,正好能赶上午饭,宋渝归也不敢对午饭提要求,小媳妇儿气一路了都,做啥她就吃啥吧,实在不行,那,那不吃也成啊。

只盼着能将人哄好,不想叫她生气太久,气大伤身。

然而两人放下车后,她见着沈惜枝进屋,只是站在院子里思考了一会儿该如何哄她,再出来的妻子已然眉眼盈盈带笑了,“妻君累了吧,快去洗洗,很快就能吃饭了。”

宋渝归:……

这一声妻君听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吃什么饭,断头饭吗?

“你……很不喜欢我今日给你买的衣裳?”

宋渝归拎着自己刚洗完,湿漉漉的手进去,张口就是这句话。

沈惜枝一愣,歪了歪头,眉眼纯良乖巧,“没有啊,妻君怎么这样问?”

宋渝归接过对方递来擦手的布,低下头有些苦恼,“那你究竟为什么不高兴?”

沈惜枝没想到她也在想这件事,容色稍怔后便又笑开了,“方才在生气,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她已经不生气了,一点都不生气了/微笑。

宋渝归:……

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人身上,嘟囔着,“真的吗,可是你不是那么大气的性格啊,我还没哄你呢,你真的不生气了?”

沈惜枝有权怀疑宋渝归在借机骂她。

小姑娘顿时便不满了,“何时这样小气了,哪里就总是要你哄,你莫要污蔑于我。”

她笑了,不小气不要哄?

“好好好,是我污蔑你是我污蔑你,我们小枝儿最大方了,从不与我生气的,就算生气了也不要我哄的,是不是?”

她本不想再招人生气,故顺着沈惜枝说话,但后半句总叫人觉得怪怪的。

生气了是要哄的,才不是不要哄呢!

沈惜枝鼓了鼓腮帮子,不搭理她。

她总是故意招我,哼。

“进来吃饭!”

沈惜枝凶巴巴说了一句,后转身进去,给她留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宋渝归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生气跟生气也是不同的,比如此时的沈惜枝虽生气,但她浑身散发着鲜活的力量,不像回家路上时,死气沉沉的,像是心中积攒着许多心事,寻不到宣泄的出口。

看的她心惊胆战,可别因为一件衣服黑化了,那她真的会辱骂所有人。

媳妇儿还是眼下娇娇俏俏,爱生气爱闹的样子最好。

宋渝归心想着。

两人正在吃午饭,隔壁邻居见着她家起炊烟,已经在外头高声喊了,“惜枝,惜枝,我等你们好久了,怎么才回来呀。”

沈惜枝:……

宋渝归:……

不是,她不是和男主相遇了吗?

不去找男主玩并火速坠入爱河,来找她们作甚?

抬眼,沈惜枝小脸已经僵住了,立马无措的看向妻子,想要寻求帮助一般。

“你不想和她一起玩?”

问只是走个流程,心里却已经肯定了,女主和反派那可是天敌,我媳妇儿怎么可能愿意跟女主一起玩。

沈惜枝点点头,却又去拉宋渝归的手,犹豫着道,“也,也别拒绝她,她家里或许有些势力,我们别得罪她。”

小姑娘敏锐极了,昨日与人相处一日,听她言语中的狂放大胆之意,就隐约猜出他们一家身份不同寻常。

还是不要得罪了。

不然许会招惹祸端。

宋渝归无奈,“那她要跟着我们怎么办?”

沈惜枝纠结的戳一戳碗里面条,过了会儿,声音极小,“那,那就跟着吧,这样我们只去割一次猪草就够了。”

好家伙,这是把女主当苦力使了啊。

果然反派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女主使一下绊子。

沈惜枝说完,宋渝归久久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还有些忐忑,抿了抿唇,眼神怯生生的,“我这样……你觉得不好吗?”

她将话说出口了才发现,这等行径像个诱骗少女帮忙干活,自私自利的坏人一般。

她会不会觉得我这样……表里不一,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沈惜枝唇角抿的发白,想到会被她这样想,就觉得有些难过。

然而宋渝归却只是一头雾水,“啊?这有什么坏的,她不是自愿吗?她自愿给我们割猪草,你不让她去才是太坏了!”

她也没那般迟钝,一下看出了媳妇儿隐隐的担忧,立即说出一番惊天言论。

沈惜枝特别听妻子的话,旁的都不重要,只要宋渝归不觉得她不好就行了。

得到一点解释,她弯了弯眉眼,心里阴郁的心思又散了片刻。

渝归姐姐待我这么好,我要是将她绑在屋里,逼着她必须喜欢我才能出门,那也就恩将仇报了。

嗯,不绑了,我抱着她哄一哄问一问,她许也能答应我。

沈惜枝欢喜想着。

喜欢得不到回应,实在叫她太过担忧焦急了。

她想要喜欢的人也喜欢她,不想每日在心里猜测这个猜测那个的。

总会徒增不安。

等沈惜枝恍然回过神,宋渝归人早就不在屋里了,想到外头唤她的女声也消失了,她心中一紧,提着裙摆赶忙追出屋,就见两人站在左右,各自都背了一个背篓。

心又控制不住酸涩起来,瘦弱的身形站在冷冽冬风里安静的看着她们。

宋渝归给了池厢月一个大一点的背篓,见她背的有些不熟练,便上手帮了一下,完事正要回屋找媳妇儿呢,一扭头,媳妇儿就站在那看着她,眼神安静中透着一丝不可言说的委屈。

好似撞见了……那种事情一样。

宋渝归额角青筋跳了跳,赶忙快步回去,她是知道自家媳妇儿敏感的,若叫她误会了,又偷偷躲去角落哭,那真是要叫人心疼死不可。

她缓下语气,“枝儿,池姑娘想和我们一起去割猪草。”

沈惜枝抿紧了唇瓣,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拒绝池厢月了。

就算她家有些权势,也不能说欺负人就欺负人,何必,何必叫妻子与她说上话呢。

我的妻子,是世间最好,最心软的女子。

她不喜欢我,但怜惜我,可这也不一定单单是对我的。

她又不喜欢我,既能怜惜我,那怜惜怜惜旁人又有何妨。

沈惜枝心中慌极了,见妻子与她说话,抿了抿唇,连忙走过去,横插进两人中间,手指捏着一点袖子,嘴角勾了勾,却没能露出若无其事的笑来,只能愈加慌乱,“好,那,妻君,你去帮我拿一下篓子,好吗?”

这点小事,何必忐忑不安,好似她多小气,连这点事都不会帮忙一样。

宋渝归见她又不知在心里想了什么,将自己吓的不成样子,无奈摇头,“好好好,把最新的那个给你用好不好?”

最新的也是沈惜枝编出来的,小姑娘手巧,手工活儿什么都会,她还说要去给人做刺绣养她呢。

她可舍不得叫人辛苦刺绣,没得把眼睛熬坏了。

眼睛才是最最要紧的。

沈惜枝对她温声软语的态度很是受用,等她走了后,看向池厢月却多了几分警惕。

池厢月好奇的看着她,只是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惜枝,你今日去哪了呀,我一大早就来找你玩了,但是你不在,我还给你家鸡喂了一把米呢。”

沈惜枝:……

这鸡也是过上好日子了,跟着我从来没吃过米。

妻子不在,她脸色便冷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冷冰冰的,不加修饰,“我陪妻君早起卖肉去了。”

“妻君?这是什么称呼,你们妻妻间也要这么叫吗?”

沈惜枝垂眸。

自然不是,只是想提醒你她是我的妻子,提醒宋渝归……别跟旁的女人眉来眼去。

从前的做派她当时不在意,现在却绝不允许。

池厢月莫名感觉空气冷了许多,忍不住将衣裳扒拉紧一点,生怕冻着自己。

又问,“那你们卖肉是怎么卖的啊,卖的什么肉呀,是猪肉吗?”

“嗯。”

“哇,我第一次认识卖猪肉的,好厉害。”

沈惜枝:……

她在羡慕什么。

“你们明日卖猪肉可以带上我吗,我还从来没有卖过猪肉呢。”

池厢月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很好奇。

沈惜枝就没见过这么好奇的人,半点不想与她说话,抬眼见妻子出来了,连忙快步过去黏在宋渝归身边,“妻君……”

浓密长睫轻颤,语气可怜极了,又软软糯糯,好似怎么遭人欺负了一般。

宋渝归将她固定在身前,抬手替她背背篓,一边将她的手臂抬起穿进麻绳里,一边语气温和,“怎么啦,不是跟你说过可以不用这么叫我吗,被欺负了?”

她用余光扫了池厢月一眼。

女主欺负她了?不能吧,女主看着不像是刚欺负过人啊。

沈惜枝戴好了背篓,乖乖蹭进宋渝归怀里,抱了她一下,声音愈发软乎,只回了前一个问题,“我喜欢这么唤你。”

听起来更可怜了。

她怜惜的摸摸媳妇,又看看女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找个东西的功夫而已。

女主对宋渝归的怀疑也没有丝毫察觉,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没从沈惜枝那得到的回应,当着她妻子的面,水灵灵就问出来了。

“渝归,听说你是卖猪肉的,我明日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宋渝归:……

这有什么好看的,女主也未免太好奇了些。

她诚实道,“我们起得早,池姑娘怕是起不来。”

“哎呀,能有多早呀,我以前练武也起的很早的,肯定能起来。”

“寅时。”

池厢月:“……不去了。”

这么早!

她家以前的大黄狗也没起这么早过啊!

“还是等你们回来和你们一起去割猪草吧,这个看起来更好玩一点。”

宋渝归失语,这干活还干上瘾了。

罢了,都行,左右她们也不亏。

沈惜枝有点不喜欢有旁人在,她都不好贴着宋渝归了,刚刚才想贴过去,就被扶住了手臂,她抬头正要不满,却见池厢月直勾勾好奇的看着她们。

她们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有外人在。

宋渝归家里只有两把镰刀,她自己用一把,给沈惜枝与池厢月共用一把。

池厢月兴致勃勃,“你先给我试试吧,我来割,我感觉割草的声音也好好听。”

沈惜枝:……

她有些不情愿的握住镰刀柄。

宋渝归注意到,开口唤她,“那就让池姑娘先割吧,枝儿今天也累了,过来休息一下。”

宋渝归向沈惜枝招手。

她这才将镰刀给出去,小步往妻子身边跑,乌发在冷风中飘飘摇摇,神情还有点不高兴似的。

宋渝归擦了擦她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温声哄,“不高兴一路了,休息一下吧,虽不知你为何不高兴,但别生气了好吗?”

沈惜枝闷闷往她怀里靠,抿唇正要说话,又察觉到炙热的视线,池厢月不知何时割草的动作又停了,正弯着腰歪着头直勾勾看她们。

“你们在说什么,不割草吗,不割的话我把你们的份也割了吧!”

……

第42章 老婆,可爱!

池厢月一人割完三个人的猪草,再一同回去。

回去路上她又提议,“等会儿能不能我来喂猪,我还没喂过猪也没见过猪吃东西呢。”

宋渝归:“……你高兴就好。”

沈惜枝紧紧攥着妻子的手,听见妻子与她说话,便忍不住靠近过去,仿佛是想加聊天,可又不说话。

宋渝归扭头一看,

小脸鼓鼓囊囊,又生气了。

她本就注意着妻子,见状不由揽了揽她的腰,哄她一般在她腰上轻轻摩挲。

喂猪的事有女主自愿忙活,宋渝归也懒得管了,放女主进来,就叫她自己玩去。

然后将沈惜枝牵进屋里,关了房门,在昏暗的房间内面对面抱了一把那纤细腰肢,温声问,“心里还难受吗?”

沈惜枝默默点头,也不说为何难受。

说实话她怀疑大反派有抑郁症了,总会因一些小事悄悄伤心,或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伤心起来了。

哎,这个病听说可难好了,得对她温柔些,好些,慢慢哄着她,不然自杀了怎么办?

沈惜枝还在想各种各样气人的场面,忽然不知想到了何处,漂亮娇俏的面容一瞬闪过不悦,将脸埋在她脖颈上,盯着妻子雪白的脖子,狠了狠心,一下撞过去。

温热的唇与裸露在外,刚被冷风吹过,微微泛凉的肌肤撞到一起,她眼睛倏然一亮,喜欢!

那抹不悦顷刻间悄然散去。

宋渝归却没察觉对方十分刻意的触碰,还在安抚的摸摸她后背,“别不高兴了,你想吃红烧肉不,想吃的话我留一块五花肉回来,好不好?”

沈惜枝抿了抿仍贴在对方身上的娇嫩唇瓣,一时无言,她,她就没一点反应吗?

我在偷偷亲她!

呜,笨蛋。

谁要吃那破红烧肉了。

小姑娘心里气的骂人,半晌儿,嘴上却还是弱弱的答应一声,“好。”

眉目都委屈垂下来了。

“嗯。”

一只手伸到人后脑勺,轻轻摸了摸。

池厢月在外头叩了叩门,也没进来,只是喊了两声,十分利索活泼的样子,“你们在里面吗,我喂完猪了,接下来干嘛啊。”

宋渝归不解,女主是在我家干活干上瘾了吗?

她松开妻子,沈惜枝却不愿就此放开,仍是抱着她的胳膊不放,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她爱粘着人,宋渝归也不在意,黏着就黏着呗,反正她们是妻妻,旁人看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宋渝归从门后绕出来,神色平静,回应池厢月,“我们一会儿睡午觉,池姑娘先回去吧。”

“啊,你们不干别的了吗,就睡觉?”

“嗯,池姑娘也知道,我们起得早。”

池厢月失落点头,是哦,寅时就起床了呢。

“那好吧,你们午睡吧,我走了,回头再找你们玩啊。”

回头还来?

这一下给宋渝归都整沉默了。

真不知道她们家有哪里吸引了女主,难道是因为活多吗?

哼,算她爱干活。

大抵是和媳妇儿学的,宋渝归也开始偷摸哼哼。

沈惜枝见池厢月走远,沉闷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好了一点,抱住妻子,软声可怜道,“还好我与你一同去镇上了,不然今日得被烦死。”

“嗯,我也没想到池姑娘这样缠人。”

“她不止缠我,也缠你。”

沈惜枝不高兴,“你不许和她好。”

这话一出,宋渝归便恍然大悟了,原来是怕我有别的更好的朋友。

那必然不能啊。

我和大反派才是最要好的,嫡长闺!

而且和女主好可要不得,看见男主就心烦。

宋渝归信誓旦旦,“嗯,我不跟她好,我跟你最好!”

这样说,才叫人心中高兴几分。

池厢月从宋渝归家离开后,也懒得在自己家待着,她爹当教书先生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可无聊了,她不由想起新认识的另一个朋友宋心雨,干脆便去找她玩。

宋心雨今日也没什么事好做,见新村民过来玩,立马高兴的同她玩闹起来。

却不想从她嘴里听到旁的消息。

“你说宋渝归和她的妻子感情好?”

宋心雨满眼诧异。

在她的记忆里,明明宋渝归很讨厌自己娶进门的妻子,时常欺负她,村中有许多传闻,她都听到过,怎么不过几月,就变成感情好了?

她虽见过宋渝归与那女子亲近,却以为她又是演给她看的,又想叫她吃醋或是怎样,难不成这次是真的?

池厢月不知她们间的事,点点头,“是啊,我第一次见磨镜妻妻呢,她们上哪都在一起,我今日与她们一起去割猪草,还见着她们偷偷拉手了。”

宋心雨:……

“她们……偷偷拉手?”

这句话问的颇为艰难,一双杏眸也微微睁大。

宋渝归如今,这么喜爱自己的妻子吗?

可她从前……

宋心雨神情有些恍惚,她从前对我喜欢的样子也不似作假,只是太狂热了,叫人心中惧怕的慌,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

后面听说她对妻子不好,时有打骂,她便很庆幸自己拒绝了她,见着沈惜枝时,也是高高在上的劝她和宋渝归和离。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被所有人认定的烂人,最后会幡然醒悟,有这等转变。

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了。

宋渝归抱着沈惜枝睡了会儿午觉,赶在天黑之前醒了。

午睡是最难受的,睡得少了便觉不够,眼睛都睁不开,可任自己睡下去,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宋渝归眼睛还在睁不开的阶段,她媳妇儿亦是。

此时两人坐在床上互相抱着对方,嘴巴清醒些许,却没一个睁眼睛的。

沈惜枝声音含糊,“渝归姐姐,我困。”

宋渝归嗯嗯嗯了一声,也接着说,“我也困,困死了。”

“渝归姐姐,我还想睡……”

宋渝归理智这才回来了一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儿,坚定摇头,“不,不行,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晚上睡的晚明日起不来,我们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

现在天还冷着呢,水也冰的彻骨,一捧水浇在脸上,那迷糊的精神瞬间清醒大半。

宋渝归长叹一口,“舒服了。”

沈惜枝也学着她的样子给自己洗脸,小脸冻的通红通红的。

“好冰!”

模样真可爱。

“嗯,冰才能醒神。”

“真的好冰,你快摸摸,我脸上都没有知觉了。”

宋渝归狠狠吸了一口山野间的新鲜空气,面前就凑过一颗脑袋来,小脸对着她,白白的,瞧着就很嫩生。

宋渝归没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

她肌肤吹弹可破,轻轻一掐就留下一个红印子。

沈惜枝刚刚还说没有知觉呢,这会儿又惊叫起来,“渝归姐姐,你都把我掐疼了!”

水润润的大眼睛生气般瞪着人。

宋渝归见她不高兴,又赶忙道歉,“是我手劲儿大了,再给你摸摸。”

她又轻轻用手背摩挲着女子软乎的脸颊肉。

宋心雨过来时便见这幅场景,两人一个满脸宠溺笑意,一个娇羞万分,看起来……还真配啊。

池厢月远远望见沈惜枝背影,立马就喊起来了,手臂也挥的极其用力,“惜枝,渝归。”

两人听见这声音,齐齐一震,不等她们回头,对方已小跑着上前了。

“你们家的猪吃晚饭吗,还要去割猪草不。”

宋渝归:……

猪吃晚饭,闻所未闻。

她都无语了。

“不吃。”

池厢月听闻后竟还有些失落,“那好吧,那你放我进来,我给你家鸡喂把米。”

宋渝归:……

“哦。”

她默默将栅栏打开,池厢月兴高采烈回家拿米去了。

宋心雨站在一边,独自面对两人,难免有些无措。

眉心不自觉微微皱起。

沈惜枝不喜欢她,总对她有敌意,见她在,小手不禁拉紧了妻子。

宋渝归倒对宋心雨没什么感觉,说起来都是原主纠缠人家,人家会误会也很正常,但她实在怕了被误会,因此对村花也没有什么和善模样,只是点点头,便拉着妻子进去了。

沈惜枝巴不得妻子不与曾经真心爱慕过的人来往呢,跟在她屁股后头像只小尾巴,乖乖进屋了。

留下宋心雨愣愣的在冷风中看着两人背影。

“妻君。”

在进屋前,沈惜枝最后望了外面一眼盈盈站着的女子,忽而唤她。

宋渝归下意识应答,“嗯?什么。”

她问了,对方却又只是垂了垂眼,说起旁的来,“你饿了吗,晚上我们摊鸡蛋饼吃好不好?”

“嗯,都听你的。”

“等天气暖和一点,我们再买几只小鸡,以后每天都能吃鸡蛋了。”

现在她们的鸡蛋大多还是花钱买来的,家中鸡一天只下一个蛋,顶多下俩,根本不够吃。

“嗯,行。”

说到买东西,宋渝归从怀里掏出几个装满了铜钱的荷包。

“这是我们家这几日的收益。”

沈惜枝一愣,见那荷包鼓鼓囊囊的,重量十分足的样子,她只在杀猪那日见过这般多银钱。

小姑娘看看荷包,又看见她,期待问,“我能数数吗?”

她可以直接问里面有多少,可她很喜欢数钱的感觉,觉得自己数过了更安心。

宋渝归挑了挑眉毛,“当然能,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爱干嘛干嘛,数着呗。”

“才不是我爱干嘛干嘛呢,我不许你花钱你就不同意。”

沈惜枝虽高兴的眉眼弯弯,但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声。

宋渝归也不满,“那还是因为你总是这也不想买那也不想买的要攒着银子,我可不想叫你嫁与我过苦日子。”

她其实也知道妻子是疼惜她,心里甜着呢,只是嘴上要抱怨两句,被这么一说,就立马安静了,小心的把铜钱都倒出来,一枚一枚数着,数一枚望荷包里放一枚。

宋渝归怕打扰她数钱,一会儿又要不高兴了,干脆拿了凳子坐外面吹吹冷风,也很闲适。

过了不知道多久,里头的人终于出来了,捧着几个荷包,那黑黢黢的眼睛啊,比晚上的星星还亮,漂亮极了。

“渝归姐姐,有快四千文!”

宋渝归抬手向妻子招了招。

沈惜枝便乖乖的依偎过去,扭着小腰,半边屁股坐人腿上,神情兴奋。

宋渝归单手搂住女子纤腰,垂眸笑了笑,“你把钱分好了?”

“嗯嗯,一袋子有一吊钱。”

一吊钱便是一千文,这里摆了四个袋子。

她从中取出三个,“这些明天需得拿去进货交定金,这袋子奖励你了。”

“嗯?”

沈惜枝没反应过来,捧着手心里的铜钱袋儿,一脸茫然,耳朵红红鼻尖红红,小模样是极可爱的。

但反应过来后,她便一把将那钱抛了回去,转而俯身抱住女子纤腰,“我不要。”

拒绝的毫不犹豫。

宋渝归不解,凝眉,揉揉她后脑勺,“为何不要?”

给钱还不要,若是有人给我钱,我嘴都要笑裂了。

沈惜枝在她怀里又钻了钻,抿着唇瓣,声音软软糯糯,“我身上不用放钱,你是一家之主,钱该放在你身上。”

宋渝归:封建!

“我家没这个规矩,就你我两人,银钱给你花你拿着便是。”

“不要,钱是你挣的,我才不花。”

她说什么都不要,就知扑在妻子怀里撒娇,这般娇俏模样,若非看过小说,知道她是异性恋,若非上过网,知道性向是天生的,她真要想多了。

宋渝归随手抱住撅在怀里的娇臀,哄她,“我挣的不就是你的吗,我的钱和你的钱有什么区别,你不花我挣钱还有什么意义?”

她努力挣钱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好吧,也是想让可怜巴巴的大反派过好日子呀,我家反派生的貌若天仙如花似玉眉目如画冰肌玉骨,这等美人就该用很多很多银子娇养着,怎么能过苦日子呢?

反正她是舍不得的。

越与之相处便越舍不得。

“哼,反正我就不花,我才不要你的钱,而且那么多,我只要你给我的零花钱。”

沈惜枝不要家里全部的钱,万一她拿走了,宋渝归有事却银钱不够怎么办呀,像上次,她都进镇上了,又回来问她借了十文钱,一天往镇上跑两次,多累呀。

她忙着家里外头的事,手里该多有点银钱才是。

她坚持不肯要,宋渝归无奈,又将人牵回了屋里,从那许多铜板里抓出一把与她,“那你先拿着这些花,明日我再去把摊位费缴了,今日的也忘了缴,那边恐怕不高兴了,得多个几个子。”

“呀,摊位费没缴吗,我们之前不是……”

门外吹过一阵冷风,卷起枯叶,显得屋里有些安静,宋渝归尴尬挠头,她之前怕媳妇儿忧心钱财的事,就没告诉她一日摊位费要五十文,但现在可以说了。

双手一摊,“之前交的不过是一天的摊位费,想继续摆摊下去自然要继续交。”

沈惜枝:……

“五十文是一天的摊位费???”

她忍不住声音也拔高了些,不敢置信,大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宋渝归挠挠后脑勺,无奈,“也没有法子嘛,他们说卖猪肉的摊子就是这个价。”

沈惜枝:……

这价说出来,可真叫她心头流血。

一天五十文,一个月便是一千五百文,感情今日赚的那些钱还不够交摊位费的。

于是到手的铜钱又被沈惜枝放回去了,“我不要了,还是都拿去交摊位费吧,把钱都交上才好叫人安心,不然……”

小姑娘眉目间有些愁绪,极小声,“不然万一有旁人也想卖肉,抢在你前面交钱了怎么办?”

宋渝归只想了片刻,就觉得媳妇儿说的没错,全是道理啊,万一真有这种事情发生,她不得气死。

“嗯,那我先收着,等过几日情况好转了,再给你零花钱,好不好?”

她亲昵的与妻子贴了贴脸。

沈惜枝自然是好的,忙点点头,又说,“我不要零花钱也可以的,只要你一直对我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快的叫所有人都没有准备,沈惜枝总怕她哪一日就突然变回去了。

可不能那样,她喜欢现在的。

“我只会对你比现在更好。”

宋渝归望着她,言语间极是认真。

沈惜枝便被哄高兴了,眉眼弯弯,恨不得,恨不得与她更亲近些。

只是她不好意思。

小姑娘脸皮子薄,说什么都不好意思主动的。

不敢捅破窗户纸,不敢亲她,不敢光明正大宣誓主权。

最多也就是唤两声妻君,提醒所有人她们的关系。

晚饭没有肉了,前几日都吃完了,不过每天吃肉也不行,偶尔吃点素的中和一下也不错。

两人就只是摊了鸡蛋饼,又用猪油炒了小白菜,香味已经散发出来了。

沈惜枝手艺好,简简单单的素菜在她手里也会变得十分诱人。

饭做到一边,两人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大声说话,“爹,惜枝她们家菜好香啊,我能不能过去吃饭?”

宋渝归顿时坐直了身子,什么?还要过来吃饭?

她心里飞速想着该如何拒绝女主,幸好,那边女主的父亲说了什么,便只传来女主失落的答应声,看来是不能来她家吃饭了,那就好那就好。

宋渝归又安安稳稳坐了回去。

沈惜枝刚刚也吓一跳,炒了菜后紧张等着,没见有人来才放松了。

两人同款心惊胆战,对视后都忍不住笑了。

倒是不讨厌女主,只是怕和女主一起沾染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两盘菜被盛起来,宋渝归坐着等吃,小白菜被炒的水灵灵的,一口下去清脆又清甜,味道很好。

真不错。

“要不然明日不吃红烧肉了,我们吃荠菜小馄饨好不好?”

宋渝归问。

这方面沈惜枝自然没有说不好的。

微微点头答应,“嗯,都听你的。”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话里无非是这个意思。

两人吃完饭后,又烧了热水打算洗一洗,宋渝归挑着今日买的衣裳,“你要不试一试吧,我瞧瞧,这衣服你穿一定好看。”

沈惜枝提到衣服就气。

埋怨的坐在人怀里推她,“银子都没攒够呢你就想着花,还买白色的,多容易脏呀,屋里都是泥地,我都不敢穿。”

怕是刚穿上就要弄脏了。

“你在床上穿与我看看,等今年银钱赚够了我就将屋子翻新一下,铺上青砖,到时就不那么容易脏了。”

沈惜枝黑润的眼眸微亮,露出些许惊喜来,“好呀好呀,把屋顶也修一修,有时候都漏水。”

“整个翻修一遍。”

她想的是推倒了重修,再把猪圈扩一下,估计要花费不少银钱,还得努努力。

“好!”

说起要翻修屋子,她也高兴得很。

银子与其花在买好衣裳上头,倒不如用来修房子,房子还能住呢,可比衣裳值得多了。

沈惜枝心想着。

她虽对那一身雪白长裙十分不满,但买都买了,不穿也是浪费的,听见宋渝归想看,沈惜枝便穿与她看了。

雪白曳地的裙摆,锦带勒出纤细腰身,再往上看,衣领是v字的,能望见小片雪白的锁骨,乌发随意垂在腰间,朱唇不点而赤,也未曾挽出好看的发髻,但依旧美的让人心颤。

宋渝归看呆了眼,我家媳妇儿果真是人间仙子。

白色极衬她,还不想要呢,等我以后有钱了,不止要买,还要一箱一箱的买。

两人很快洗完澡歇下了,第二天又是起了个大早,宋渝归揉着额角,这次换她趴在媳妇儿身上,将那软绵绵的小胸口都要压扁了,“枝儿,你今日还要陪我去镇上吗?”

多困呀,她都恨不得在家再睡一会儿。

然而沈惜枝竟半点不贪睡,闻声便默默睁开了眼睛,“我要,渝归姐姐别睡了,快起来,您连租赁摊位的钱都还没给齐呢!”

宋渝归:……

生活的重担压垮了我纤细的脊梁。

她无奈揉了揉眉心,“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她拗不过妻子,只得爬起来,屋里也暖不到哪去一阵风吹过,直将人冷的一哆嗦。

“渝归姐姐快把昨日的衣服穿上,穿上就不冷了。”

那件衣服她刚刚摸了,很厚实呢,昨日也就这笔钱花的值当,其余都不值。

沈惜枝已然忘了自己吃上糕点时满足的模样了,一本正经想。

下次还是多给渝归姐姐买两身衣裳。

“哦,知道啦。”

两人穿好厚实衣裙,忙不迭往外头赶,昨日卖的好些,她便又杀了一头猪,交了三千文定金,这次的猪没有上回那般肥,只有二百斤,但也很重了。

沈惜枝帮忙推着,两人一同往城里去。

等到城里时,天才亮了些许,阳光透过层层黑云洒落下来,给人感觉极温暖和煦。

“你在此处看着摊子,我去把钱交了。”

沈惜枝有点不敢一个人看摊子,但昨日看着宋渝归卖了一日肉,也学会一点了,因此鼓着一张素白小脸,拳头紧握,眉目严肃,认真点点头,这小模样给人整笑了。

可爱,老婆可爱!

第43章 我的妻子是木头!

三千定金出去,宋渝归又交了一千四百五的摊位租金,租了足一个月,只剩下四百六十文铜钱了。

也不算少,但养猪场那还欠着两千六百文呢。

何时才能一口气买下一头猪啊,现在老是欠钱。

宋渝归对自己的贫穷深感无奈,沈惜枝乖乖站在她身边,脊背笔挺,不停看着来往路人,只要有一个上前说要买肉,她那双黢黑漂亮的眼睛,都会霎时一亮,变得笑意盈盈。

今日已经是她们开猪肉摊的第三日了,大抵是比较稳定,所以生意不错,也比第一日好,二百斤猪肉赶在午时竟然卖完了,只剩下她特意留的一块七分瘦三分肥的肉,用来包馄饨。

也不止镇上的百姓买了,之前她做事的食悦楼,几个相熟的伙计出来采买,碰上她便顺手在她铺子里买了几十斤肉,她也给他们算了个便宜价,一斤按三十三文给的。

最后一摊子猪肉卖了六千四百多文,宋渝归拿着沉甸甸的铜钱袋子,便又想去给人买衣服了。

可沈惜枝昨日才知道自家的情况,还欠着银钱呢,如何能依她,见她不听,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小脸气嘟嘟的。

宋渝归不可能不管她,真叫她一个人回去,路上出点事可怎么好,只得跟上了,“好好好,你不想买衣服,那我们在镇上吃个午饭,吃个午饭总行吧?也省的你回去了再忙活做饭,而且我都饿了,你不会叫我饿着回去吧?”

她问。

沈惜枝这回总算停了脚步,长睫微垂,犹豫一下,还是妥协了,又抬眼望过去,嘟着红润小嘴,有些不满的别别扭扭道,“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岂能饿着你,那你想吃什么?”

如果太贵,她还是会驳回的!

“随便寻家店吃碗牛肉面便是。”

“好。”这个可以。

她对自己小气,对妻子倒是较为大方,刚进店沈惜枝便与小二说,“要一碗牛肉面,再要一碗素面。”

宋渝归:……

别跟着我过苦日子啊!

她服了,连忙喊了小二回来,“不要素面,要一碗鸡丝面。”

沈惜枝连忙拉她,蹙着细眉有些不高兴,“我不要鸡丝面,我吃素面就好了。”

鸡丝面有什么好吃的,她自己回家做的比这里更好,还不花钱呢,吃碗素面填填肚子便是。

“你昨日还说我是一家之主呢,今日就不认了?”

都说了是一家之主,自然她说的才算。

沈惜枝噎了噎,薄唇轻抿,娇嗔般瞪她一眼,知道她不会听她的,到底随她了,只在心里悄悄控诉她爱乱花银子。

小二应声去了,宋渝归还想点一碟小菜呢,但才跟惜枝唱完反调,怕媳妇儿又瞪她,还是没点,现在没到潇洒的时候。

两碗面做的要比菜快一些,很快就上来了,一碗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牛肉片,汤底也是牛骨熬制的,闻起来芳香扑鼻,一碗上头是切的细细的鸡丝,汤澄黄澄黄的,看上去诱人极了。

宋渝归将自己那碗挪至眼前,一筷子便将上头的牛肉挑去一半,然后夹到沈惜枝碗里。

沈惜枝一愣,“我的也有肉,够吃了,你吃呀,别给我吃。”

她作势要夹回去,宋渝归却端着碗去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吃,“你吃吧,看你瘦的,我晚上抱你都硌手。”

这分明只是借口。

谁身上的肉谁知道,她最近胖了不少呢,只宋渝归还说她瘦。

“我哪吃的了这么多,你真是……”

总是对她好,哪有人对旁人比对自己还好的呀,笨蛋。

沈惜枝拗不过她,要给她夹肉,她就生气,只得埋头小口小口的吃了。

宋渝归这才满意,也低头吃起自己的面来。

一碗牛肉面十五文,鸡丝面十四文,倒也不算贵,味道也不错。

她吃的挺舒服的,但沈惜枝显然就不怎么舒服了,从店里到出来,一张小脸蛋都皱巴巴的,两人出去后才小声说,“我之前听我娘家兄长说,一碗荤面只十文就够了,好贵。”

“娘家兄长?你娘家还有兄长?从未听你提起过啊,人怎么样?”

沈惜枝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娶我之前便什么也不问吗?”

连她家里几口人都不知道,可见不用心!

啊,啊?

宋渝归倒忘了这一层,她只是不想惜枝太过关注银钱,影响心情,没想到随口转移个话题,还扯出旁的不满来。

见对方责怪的望着她,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细汗,“咳咳,那什么,没见你家里人来看过你啊,所以有点不记得了。”

都是借口。

沈惜枝抿着小嘴,半晌才闷闷不乐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自然不会来看我。”

那时妻子脾气不好,喜爱纠缠女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混混,哦,还穷的不行,她家里人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来看她。

宋渝归眉头皱作一团,她早就知道沈惜枝娘家不大好,但眼下听了,还是替她委屈,心疼她的遭遇。

若自己不来,这一世她怕是得从头苦到尾了。

这么说她可不就是为了沈惜枝才过来的?

宋渝归乐了,手落下去攥了攥妻子细嫩纤长的手指,哄道,“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你家人对你不好,我对你好啊,你家人不来看你,我日日陪着你呀。

沈惜枝听她这话也未曾高兴起来,冷风瑟瑟,她的心跟这风一样凉,我的妻子,她,她就是个呆木头!

有一根木头能顶什么用?

她气的将自己的手指抽回去,小脸鼓鼓囊囊,理都不理她。

宋渝归不解挠头,不是,怎么又哄成这样了?越哄越生气是为何?

真是媳妇儿心海底针。

两人走到半路时,沈惜枝默默停在一家粮铺前。

“家里米没了?”

“哼,你不是想吃小馄饨吗,买些面粉回去。”

“哦哦,好。”

媳妇儿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与她说话便没方才那么不高兴了。

她老实的进去买了一袋子面粉,花费三十五文。

出来后沈惜枝又道,“再去买些针线。”

宋渝归也不问要针线干嘛,媳妇儿提了她就将人带去采买,买了许多,顺带看中了隔壁铺子摆在门口处的一支浅蓝玉簪。

瞧着成色并不是很透亮,蓝里带绿,有些杂质,但还是感觉很喜欢。

见身旁人脚步慢下来,沈惜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一眼,便当机立断拉上宋渝归的手。

“走,我们回家,我困了,要睡午觉!”

宋渝归:……

“知道了知道了,也别这么急呀,小心别撞到人。”

风风火火的,看起来怎么不像困了呢?

沈惜枝自然也一眼看见了那玉簪子,但是,那是玉呀,在她眼里,玉簪子是很贵重的东西,要花很多银钱的。

家里如今还没真正盈利呢,买一头猪都不能付全款,她只想把钱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每日往返镇上一趟,两人身体是越发好了,一点儿也不累乎,吭哧吭哧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然后碰见那弯腰在她家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锦衣女子。

女主今日穿的极英姿飒爽,是一身收腰窄袖的衣裳,一直在她家门口挥着手不知道干嘛。

沈惜枝见着她就有些怕了,不由挤进妻子怀里,小声嘟囔着抱怨,“她怎又来了,我好困呢。”

她想睡午觉,但若池姑娘在,八成会拉着她们去干活。

宋渝归顺手抱住自个儿钻进来,瘦瘦小小的妻子,垂眸安抚,“我和她说,你怕什么,胆小鬼。”

她隐隐看出,惜枝有些害怕池姑娘。

可这有什么好怕的,当初你与池姑娘互为死对头时,也没见你怎么害怕她呀,还敢奚落人家呢。

怎么现在关系好转了,反而怕起来了?

沈惜枝也知自己胆小,到现在都只敢对待她最好的妻子生气不满,心虚的咬了下嘴巴,低下头不说话了。

罢了,胆小就胆小,反正有我保护她。

宋渝归抬手,揉乱了女子扎好的头发后才将她拉至身后,扬声询问,“池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池厢月听见声音,立马直起腰,一脸惊喜的回头,“你们回来啦,我看这只鸡在偷吃你的菜叶子,所以想帮你拦一下。”

冬日天冷,白菜本围了一圈东西保暖,宋渝归走近看去,原来是被扒拉开了。

“多谢池姑娘。”

池厢月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还要多谢你们肯让我帮你们干活呢,我之前想帮村里另一个人干活,他居然嫌我笨手笨脚的,不让我干,气死我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笨手笨脚!”

宋渝归一愣,敏锐察觉出这一世与小说里不同的地方,皱眉问,“是谁不让你干活?”

池厢月提到那人还是有点生气,气呼呼的,“不记得叫什么了,好像是姓宋!”

宋渝归:……

说了跟没说一样,宋家村的人不姓宋姓什么?

外来村民可没几个。

她干脆直言,“可是叫宋星川?”

池厢月方才绞尽脑汁想不起来那人叫什么,但宋渝归一说她就想起来了,连忙道,“对对对,就是叫这名字,我起初还说这名字与我的也有些搭呢,谁承想他竟是这般小气的人。”

不让你干活就是小气,我也算长见识了。

心中的迷雾骤然被剥开,怪不得女主不愿意和男主一块儿玩,成天缠着她们,感情是男主说了她不好,不许她干活,恰好她们又不赶她,她有活儿干,可不是再也不去缠男主了吗。

没想到池厢月竟然是这么爱干活的性子,看小说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怕心上人辛苦才总帮他干活,原来纯纯热爱啊!

见宋渝归没说话,池厢月还气呼呼的追问,“你说,他是不是可小气了?”

半晌,宋渝归点点头附和,“确实,确实挺小气的。”

女主和男主疏远一点,也对她们有利无害。

起码少了折腾。

池厢月气鼓鼓,“我就说嘛,她人坏,没有你和惜枝好,还有心雨,心雨也比他好多了。”

她来村里虽然有几天了,但一直沉迷干活,说来说去就认识她们几个人。

“池姑娘谬赞了。”

沈惜枝被人藏在身后,见她们一直有来有往的说话,难免有些着急,纤长手指紧张的戳了戳宋渝归手腕。

她心知媳妇儿已经等不及了,便接在后头开口,“池姑娘先去玩吧,我和惜枝该回屋了。”

池厢月一脸疑惑,“你们不去割猪草了?”

她才刚体验割猪草,兴奋劲儿没过呢,一直等她们回来想和她们一起去。

宋渝归摇头,“我们今日忙的晚了些,该午睡了。”

话音落,池厢月立马露出有些失落的神情,“啊,那你家猪可不是要饿坏了?”

不至于吧,昨日吃了那么多呢。

正想着,对方自己便想出了法子,“这样吧,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己去割,我力气大,把你们的份全割了!”

她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勉强,甚至十分跃跃欲试。

宋渝归沉默,但也没沉默太久,转身就去屋里取了两个背篓和一把镰刀,本来想取三个背篓的,但她觉得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多谢池姑娘了。”

东西递过去,她脸上的笑也情真意切几分,和善道。

池厢月为人极爽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都是邻居啊,那你和惜枝在家歇着吧,我找心雨一起去。”

“好,池姑娘慢走哈。”

宋渝归有一种自己欺骗天真无邪小姑娘干家务的罪恶感,但人家非要干,她拦着也不好不是?

等人走了,沈惜枝才从后头露出一颗脑袋,乌黑长发垂在身后,显得十分乖巧,尖细的下巴抵在妻子肩膀上小声抱怨,“池姑娘也太爱说话了些。”

方才渝归姐姐进去拿背篓,她就见池姑娘兴冲冲想与她说话,吓得她赶忙冷下脸来。

她可招架不住这般热情的女子,到时候还不是她想做什么都只能答应她吗?

“嗯,池姑娘虽然爱说话,但是心性不坏,你平日里若是无聊可以和她稍微来往一下。”

如果女主不跟男主好了,那交往一下也没关系。

小说里很多麻烦的剧情都是围绕男女主在一起才开始的,如果两人不在一起了,那些剧情都会随之消失。

她这样说,沈惜枝还不高兴了,表情闷闷的,“才不要,我每日都跟你在一起,不会无聊的,除非你又想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一边说,小姑娘一边抬起清澈却莫名泛着微微凉意的眼眸,幽幽问道,“妻君,你是这么想的吗?”

宋渝归简直毛骨悚然,竟有些怕,下意识回过身,揽着媳妇儿纤细娇软的小腰,神情坚定,信誓旦旦,“只要你不愿,我自然不会抛下你一人在家!”

沈惜枝见她答应,脸色才好看些许,抿着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白玉似的耳朵晕红,含羞带怯,“我就知道你疼我。”

说着,抱着她在她怀里蹭了蹭。

宋渝归顺手便将绵糯的身子接过,有一瞬间感觉沈惜枝用词听起来怪怪的,但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未太过在意。

并拍了拍怀里人儿的腰,抬起下巴,模样得意傲娇,“你是我妻子,我家就你一个人了,不疼你疼谁?”

沈惜枝闻言,长睫微颤,羞涩的在她怀里小幅度扭了扭,缠人的抱她更紧了。

李大娘一出来就见这幅场景,顿时哎呦一声蒙住眼睛,“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非得在这外面,哎唷哎唷,大娘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得看你们年轻人亲近。”

被人瞧见了,沈惜枝听着声音一惊,小脸瞬间通红,这回可不是羞涩的红了,而是真真儿红了满脸,原本纤长雪嫩的脖颈都红个透彻。

小脸急忙又埋进宋渝归怀里,欲做鹌鹑,可想到此举动也被长辈瞧见,就要更羞人了,又连忙退出来,红着全身,动了动嘴,嗫嚅两下,不知该说什么,眼睛心虚的乱瞟。

宋渝归倒是脸皮比她厚上许多,还能镇定的与李大娘说话,“大娘吃午饭了吗?我们这就进去了。”

稍微寒暄两句,她见媳妇儿人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就知道脸红,不由拉了她一把,与她一道进去了。

再站下去,她媳妇儿非得羞的掉眼泪珠子不可。

沈惜枝是不好意思极了,进屋了也没能缓解,脸上一股一股热气往外冒,直到宋渝归将门窗关上,打算睡个午觉,路过时拍了拍沈惜枝的屁股,她才骤然回过神,羞恼的瞪了过去。

宋渝归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羞什么,不如早些过来午休一会儿,睡醒了我们包馄饨吃?”

沈惜枝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发颤,扭扭捏捏凑近妻子,又不动了,宋渝归了然,抬手将她牵到床上,然后任她自己换衣裳。

沈惜枝几下将自己脱了个干净,洁白如雪的身子上缀着一点鲜红的花朵,就这般显露在人前。

一开始脱了衣裳她还会羞涩,如今可不会了。

反而扭着一把小腰,在宋渝归面前晃来晃去。

水滴也极不安分。

偏宋渝归就跟眼瞎了似的,半分不注意她。

她人都要气死了。

也懒得再行“引诱”之事,躺下去只拿漂亮的蝴蝶骨对着人。

宋渝归也没察觉她生气了,自顾自脱了衣服,又把衣服叠好放在一边,这可是新买的衣服,得重视一点。

她来古代后买的第一件衣服呢!

待躺下,面对一片背影时,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

一点点蹭过去,神色十分无奈,“怎么又生气了,这次是为了什么?”

她自诩将大反派照顾的无微不至,但也对她偶尔的失落难过一头雾水。

别是真得抑郁症了吧?

不能啊,我把人养的这么好,怎么好端端就抑郁了呢?

难道是原主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沈惜枝不想搭理她,兀自睁着眼睛瞪床壁,好似那床壁就是惹她生气的人一般。

但瞪着瞪着,她就发觉不对了,一缕墨黑长发从上方垂落下来。

她凝眉抬眸,谁知竟见宋渝归一颗脑袋探过来,正担忧的打量着她。

这一下可将沈惜枝吓得够呛,娇弱的身子也颤了颤,但反应过来后满眼怒意,“你做什么!”

宋渝归一脸无辜,“我看看你有没有哭啊,还好没哭,不然我又要好一顿哄了。”

沈惜枝:……

她将撑坐着看她的人推倒,怒气冲冲的拉起被子就遮住自己小半张脸,生闷气。

宋渝归一见这场景,脑子一懵,心说,这下也要好一顿哄了。

沈惜枝向来不是好哄的,委屈了一双眼睛便自发氤氲出湿润的雾气,光看着都叫人怜惜到不行。

宋渝归死不悔改,又撑起身子偷看她,见到这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敢置信,“刚刚在外面还好好的呢!”

怎么忽然就哭了?

难不成是太害羞了?

害羞哭了?

虽然感觉这样说很离谱,但宋渝归还是赶忙哄人,“那什么,大娘多大年纪了什么事没见过,即使刚刚她看见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紧张哄人,手在人光裸圆润的肩膀上放了一下,又赶忙拿开,生怕她现在不想被她触到,却不知自己这一举动更叫人悲从中来。

沈惜枝吸着红彤彤的鼻子,心想,我的妻子好难勾引,她简直是这世上最难勾引的人!!!

呜呜呜

她不高兴,一直背对着人,宋渝归怎么也哄不好,心中亦是十分忐忑,这么生气?

身后哄人的声音骤然停了,悲伤不已的沈惜枝那股子悲伤劲儿也跟着停了一下,心里胡思乱想着,怎么不哄了,难道是嫌哄我麻烦?!

混蛋!

于是当宋渝归凑近,贴着她的身体时,她不由自己撅了下挺翘的小屁股,竟是把人给顶出去了。

这番举动叫宋渝归愣了一下后实在没忍住笑,泄露几分笑声,沈惜枝气的拿拳头锤床。

她在这伤心难过,凭什么另一个人这么高兴?

半晌,小姑娘含着沙哑声音,冷冷道,“今晚吃野菜汤。”

宋渝归再度一愣,下意识回,“不是说吃馄饨吗?”

“呵,馄饨也要给明白的人吃,你这等木头,我才懒得给你做!”

她气呼呼。

宋渝归震惊的瞪大双眼,不是,你说清楚,是哪里木头让我错失馄饨?!

第44章 是你不要她的

昏暗的房间内门窗紧闭,外头冷风呼啸,里面的人安静许久,最终还是有一个忍不住,开腔问,“那有别的菜吗,就一道菜?”

如果有别的菜,她只偶尔吃两口野菜爽爽口,那倒无所谓,但如果只有野菜……QAQ。

可惜沈惜枝此时心比铁还硬,比霜雪还冷,只听轻呵一声,毫不留情,“没有,有也不给你做。”

……

媳妇儿学坏了,都待我不好了。

宋渝归在心里长叹一声,偏还不敢说出来。

好端端就只能吃野菜了,她心里也委屈啊,默默背过身子,这次是真不哄了。

沈惜枝正恼着,察觉身后动静,也是心下一个咯噔,知她许是生气了,垂下的眸子里带着些许失落。

这一趟午觉,她是睡不着了。

但宋渝归还是比较心大,知道晚上只能吃野菜后是伤心了一下,不过就一下,伤心完还是睡着了。

不同于以往都抱着人睡,这次她自己一个人缩着身子睡。

身后人呼吸渐渐平稳,沈惜枝听出她是睡着了,抿了抿娇嫩唇瓣,慢慢转过身子来,一点一点迎合上去,张开手臂,变成她将人抱着。

我的妻子是个大木头,她明明就是磨镜,怎能对我几次引诱半分举动也无?

难不成是真不喜欢我?

这个猜想让小姑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十分十分的委屈。

凭什么不喜欢我啊,我才是你的妻子……

宋渝归这一觉睡得不大舒服,在梦里总有一双眼睛幽怨的盯着她,她没办法完全放心睡,而且午睡睡得久了又容易睡不醒,她现在就是既不畅快也睡不醒,在床上肆意滚了一下,才察觉不对。

嗯?怎么就我一个人?

伸手又摸摸,另一边冰冰凉的,确实就她一个人。

宋渝归懵了一下,赶忙爬起身,穿上衣服往外走了几步路,才看见堂前擀馄饨皮的人儿。

神情更懵了,走过去,“不是说今晚吃野菜汤吗,怎么又忙活起来了,也不喊我帮你。”

沈惜枝淡淡望了她一眼,心中却满腹委屈,还吃野菜汤呢,你都生气不理我了,我哪敢给你吃这个。

这话只在心里想了想,没有说出来,小姑娘低下头,缓缓道,“不吃野菜汤了,也不用你帮我,你出去把鸡喂了吧。”

“还生着气?”

宋渝归皱了皱眉,凑近,感觉这次没发生什么特别值得生气的事啊,怎又不高兴了。

沈惜枝轻抿唇瓣,默默摇头,声音里也带着不自知的委屈,“没有,我哪会生你的气。”

额,这气的也太明显了些,她不会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吧?

宋渝归无奈扶额,走近揽了揽女子纤腰,“我若有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你直说就是了,能改的我都改一改,好不好?”

沈惜枝这会儿都要怀疑她骗婚了,说是磨镜,偏偏对她无甚反应。

听了这话也只有生闷气的份,“没有,你很好,没有惹我不高兴。”

哟,还学会口是心非了。

她是真不知道怎么了,因此就是想哄也无从下手。

宋渝归在人左右转了一圈,始终皱着眉神情十分犹豫,最后停下,小心翼翼问她,“你平时会不会有伤害自己的想法?”

沈惜枝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先摇了摇头,“自然没有。”

那多疼啊。

宋渝归听完,像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没有就好。”

就怕自家反派得了抑郁症,总时不时的情绪低落抑郁也就罢了,要是自残事情可大发了。

沈惜枝见她不说为什么要这么问,也便只是抿着唇望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擀馄饨皮。

馄饨皮不同于饺子皮,每一张都得擀的薄如蝉翼。

宋渝归在一旁看着,自请去剁馅儿。

沈惜枝没拦她,灶台上有洗好的肉和荠菜。

池厢月与宋心雨割完猪草回来,便看见屋里开着门窗剁肉的两人,顿时一脸惊喜,扬声高呼,“渝归,惜枝,我能进来吗?”

宋渝归抬头见她带了两背篓草回来,心里有点浅浅的愧疚,和气点点头,“自然可以,你自己进来吧。”

那栅栏说起来不高,抬高腿便能进来,可池厢月竟是纵身一跳,从上面跳进来了。

宋渝归一面看着,不由发出感叹,女主这弹跳力,要是在现代,都可以去打篮球了。

比起她,宋心雨进来的就为难多了,腿总跨不过去,不过最后池厢月一把将人拎进来了。

“我去帮你喂猪哦。”

“好,多谢池姑娘。”

她家的活儿就跟外包了似的,还不用给银子那种。

宋渝归自己想想都觉得挺不要脸的,偏人家做的兴致勃勃。

池厢月喂完了猪,托着下巴蹲在地上,见它吭哧吭哧的吃着,忽而说了句,“我也想养一只爱宠。”

宋心雨飘去别处的思绪一顿,嘴角抽了抽,不敢置信,“你管这个叫爱宠?”

乡下养猪多是为了生计,赚几个银钱罢了,谁会当猪是爱宠啊!

恐怕也就这些大城市天真的小姐吧。

“也不一定要是猪啊,猪那么大,我还不好抱呢,养一只小鸡也行。”

……

“鸡会随地拉屎。”

她真诚道。

池厢月脸色僵硬,“在床上也会吗?”

“在哪里都会。”

……

她轻易放弃了想要养鸡的想法。

“算了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去看看惜枝她们在干嘛吧?”

她在乡下笼共就认识这些个人。

宋心雨神色复杂一瞬,没说什么,还是跟在池厢月后头去了。

“你在做什么?啊,剁肉馅,这个我知道,我以前见家里的厨娘剁过,是要包饺子吗?”

剁肉馅?

她视线不由转过去,果然看见满满一盆肉,还有一旁洗干净的新鲜荠菜,说起来她家也好几日没吃过肉了。

宋渝归真是改好了。

往日她虽卖肉,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说杀猪匠家底丰厚殷实,偏她们半点也没瞧出来,穿的灰扑扑十分破旧不说,送姑娘首饰也不会买超过五文钱的,但即便如此扣扣搜搜,她依旧没钱,因为整个村大半姑娘都会收到她给的首饰。

不止是宋家村的,其他村落的姑娘亦不能幸免,总之只要有几分姿色,宋渝归都会纠缠上去,送些便宜东西,说几句出格的情话,所以从前她才格外不喜欢,也看不上宋渝归。

没想到如今竟改了这般多。

也不纠缠旁的女子了,也不拿大把银子去哄女子开心了,全数只花在妻子与自己身上。

她侧眸,看了一眼沈惜枝身上料子不错的青色长裙。

宋渝归没太在意宋心雨,只笑着与池厢月说话,“不是饺子,是馄饨。”

“哇,馄饨我也爱吃。”

“那个……”

话音落,池厢月又扭扭捏捏起来,说话也犹犹豫豫的。

宋渝归沉默,以她好奇爱动手的性格,不由推断出……“你想剁馅儿?”

她猛猛点头,“嗯嗯,以前就想试试了,家里的厨娘怕我伤了手,总不许我碰。”

她自己想干,宋渝归也不拦着,轻易把刀交与她,但嘱咐着,“小心点,别剁太大力了,不然肉都飞出来了。”

池厢月认真点头,“嗯嗯,好!”

她便不管她了,自家媳妇儿尚哄不过来呢。

她又慢悠悠凑进去,揽住还在生气的人儿,声音里带着讨好,“惜枝,你现在气消了吗?”

沈惜枝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又垂眸回道,“都说了没生气。”

“你这话骗骗旁人也就是了,骗我可不成,不生气那你给我笑一个?”

谁说不生气就要笑啊。

沈惜枝恼怒的瞪了她一眼。

“瞧,我就说你在生气呢,还瞪我。”

小姑娘气鼓鼓的,“走开,池姑娘不是来了吗,你与池姑娘说话去。”

她赶着人。

宋渝归才不走呢,自家媳妇儿素来爱好口是心非,现在叫她走不过是一时怒意之下的言语,若她真走了,可有的闹。

况且惜枝爱吃醋,最怕她有旁的好友了。

宋渝归故意装作厚脸皮的样子,左右赖着不走。

沈惜枝生气,偏看她这模样,又没有多大的气了。

眉目渐渐温和下来,不知不觉就被哄的差不多了。

宋心雨听着那边声音,心绪隐隐有些复杂。

“我来帮你擀馄饨皮。”

宋渝归说着就拿过一个小面团儿欲动手,被沈惜枝拦住,她声音与方才相比温柔了许多,“你别帮我了,这种精细活儿你哪里会做,在一旁歇会儿吧。”

“那我岂不是没事干了?”

沈惜枝嗔了她一眼,“还不是你骗着池姑娘帮你干活儿,净耍懒。”

宋渝归还没为自己说话,外面便急不可耐响起池厢月的声音,“渝归可没有骗我,是我自己要做的,剁肉馅好简单啊,你们有没有什么难一点的事给我做做?”

起初她对这事儿还挺感兴趣的,可是剁肉馅就是一直挥刀挥刀,她每日练武的时候也挥剑啊,感觉没什么区别,就无聊了。

宋渝归随口,“哦,那你等会儿烧火吧。”

“烧火?真给我烧吗?”

语气里隐隐透着兴奋。

她爹也有时做饭,她见过她爹生火,但她爹从不让她碰柴火,额,说大家闺秀是不可以生火的。

不是,爹还没有接受她和大家闺秀四个字沾不了一点边的事实吗?

“嗯。”

宋渝归这里倒无所谓,人家自己爱干,她乐得轻松。

倒是沈惜枝有些担忧,觉得这样不好,但见堂前池厢月兴奋激动,剁肉都有力了的模样……

算了,不管了。

有了池厢月帮忙,肉馅儿混上荠菜,很快就剁完了,包馄饨时她仍在旁边看着,见沈惜枝一捏一个肚皮圆滚滚,雪白漂亮的馄饨,眼里不由泛着亮光。

最后,轻咳一声,提出要求,“能让我也包一下吗?”

她从小就有人伺候,哪里包过馄饨啊,见到了也是感觉新奇。

宋渝归看了眼媳妇儿,这次有点犹豫了,“那……你如果包的不好就自己吃。”

她可不吃。

“自己吃就自己吃,我肯定包的可好了。”

自信/

沈惜枝望了站在那的两人一眼,眸光落在宋心雨身上时格外沉了几分。

最后移开,平静道,“先洗手吧。”

她是习惯了沈惜枝冷淡的模样,也习惯了宋渝归有些冷淡的样子,但是!刚刚她在外边竖着耳朵听的好好的,这两个私下里可就不是这样了!

她们互相说话可温柔了,哪里有一点冷冰冰的样子,也就对她们其他人会冷下语气罢了。

难道这就是妻妻和朋友的区别?

虽没有任何人认同,但池厢月已经自封为她们的朋友了。

“哦,知道了。”见好友去洗手,一直站在一边没做什么的宋心雨也骤然轻声道,“我会包馄饨,那我也帮你们包吧。”

来都来了,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做事,难免有些尴尬。

沈惜枝没说什么,她自然察觉出不对了,那宋心雨,对她妻子的态度不对!

不再是以往隐隐带着嫌弃不耐的样子,而是……打量,注意。

小姑娘心里慌张极了,薄唇被咬出一个浅浅的齿印来,再怎么说不喜欢,也不能改变,那是妻子喜欢过的第一个女子,第一个,总是不同的。

四个人坐一起包了,宋渝归也没闲着,在沈惜枝身边竭力模仿她包馄饨。

这活儿看着简单,自己包起来却也有些困难。

馄饨皮太薄了,总是不小心塞多了馅料就破了,又或者没有破,却包的歪歪扭扭,不大好看。

宋渝归看不上自己的手艺,扭头一看自家媳妇儿包的,没有一个不精致好看的。

于是她凑过去,有几分讨好的与她贴了贴脸,“我要吃你包的。”

沈惜枝:……

池厢月:……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性子。

我一开始怎会觉得她生性冷淡?

这哪里冷淡了,简直不要太热情,只是不对她们热情罢了。

不过这也正说明她是个疼爱妻子的好女人啊!

池厢月这两天打听了很多,对磨镜这一新事物接受度非常良好。

沈惜枝察觉两道视线都在偷偷看她们,一道鬼鬼祟祟中透着兴奋,另一道却……多了些说不清的感觉,她心里一堵,从前是你不要她的,难不成现在又要来抢我的妻子吗?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惜枝心中闷着,小脸往旁边一转,那湿润绵软的红唇,就从宋渝归贴着她的脸上划过去了。

室内一片安静,宋渝归也顿了顿,但并没有说什么,一双黑亮的眼睛仍旧期盼望着。

沈惜枝本还羞涩,一看她这样儿就知道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偏也说不得她什么。

哼。

便只能低下头,沉闷道,“你当然是吃我包的,不吃我包的还想吃谁包的?”

她这话隐约带了几分醋意与占有欲,宋心雨心思细腻,听的分明。

原来她们如今真像村里口口相传的那般恩爱。

宋渝归听到能吃沈惜枝包的,总算安心了,她包的这都什么玩意儿,前头还嫌弃女主呢,看起来自己和她也没两样。

池厢月不知两人并未做上真真的妻妻,还在一旁打趣,“哟,你吃惜枝的,惜枝定然也要吃你包的,那你还不快点包,可别等会儿你吃饱了,惜枝饿着肚子。”

宋渝归惊讶,扭头,“你要吃我包的吗,可是你包的比较好,要不然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冷冷瞪了一眼,“你不想包给我吃?”

不知道为什么,本就冷的天好像更冷了,宋渝归默默裹了一下衣襟,果断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你愿意吃,我自然要包给你吃,就是怕我包的太难看了,造你嫌弃。”

她笑的很有些温柔,沈惜枝心情才好了一点,低下头又捏了个鼓鼓囊囊的馄饨,嘟囔道,“我嫌弃你做什么,只要是你包的,我都喜欢。”

这边两人正是有些浓情蜜意的氛围在,那边池厢月没忍住,发出惊叹,“哇~”

瞬间气氛尽消,沈惜枝笑容僵住,空气里只余冬日的寒冷。

她感慨,“你们感情真好啊。”

又说,“以前我爹跟我娘也是这样亲昵的。”

宋渝归:……

女主快住口!大反派被逼委身原主已经挺惨了,你还说这种话,等会儿人家生气了又是我来哄!

宋渝归想到什么似的表情有些愤愤,沈惜枝瞧了个正着,心里又不高兴起来,怎么了,说我们感情好委屈你了不成?

这么一想,她心里就烦了,冷下脸来,“去烧水!”

“对,池姑娘快去烧水吧,包的差不多了,今日池姑娘和宋姑娘一起留下来吃饭吧,也辛苦你们帮忙了。”

我是让你去烧水!哼,笨蛋。

人家家里吃肉,宋心雨怎好意思留下,这岂非占人便宜?连忙就要开口拒绝,可池厢月想不到这一层,她家里不缺肉吃,去人家家吃饭一般也是山珍海味,也就不觉得吃人一顿馄饨是多大的便宜,立马应了,“好啊好啊,趁着我爹还没回来,本来就打算留在你家吃一顿的。”

那句婉拒的话都到嘴边了,没人和自己一起拒绝,反而不好意思说出口,最后便也是默许了。

沈惜枝不高兴,倒不是为有人分她家的肉吃,她是小气,可也没那么小气,她是看见村花偷看宋渝归了!!!

气的胸口小幅度起伏,直到见宋渝归老实的低头包馄饨,并未看任何人,怒意才消了些,又想到她方才甚至没唤宋心雨名字,只唤了宋姑娘,她已经知道宋心雨叫什么了,不唤她名字……多半是因为我。

沈惜枝也知道自己容易吃醋的,想到对方微末的细腻偏心,心中就是一甜。

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声音软乎乎,“好了,你别包这么多呀,我吃不完了。”

她吃不完,又不愿意把宋渝归亲手包的让与旁人吃。

“啊,多吗,你别吃的那么少,馄饨一颗就一丁点儿大,你多吃几个啊,养了这么久身上一点肉都不长,也不知怎么回事,真想带你去医馆瞧瞧。”

好吃好喝养着,就是不胖,奇了怪了。

沈惜枝恼红了脸,浓黑眼睫轻眨,小拳头锤她,“哪有为这等事上医馆瞧的啊,你真是有钱烧得慌。”

宋心雨包了几只馄饨,在一旁听着,没有出声。

却不想对方反而唤了她,“宋姑娘,你说我妻君是不是没事找事?”

宋心雨紧张抬头,尴尬笑了笑,“啊,这,我也不好评定,大抵宋……她比较关心你吧。”

沈惜枝没说什么,反而开始一口一个妻君的指挥宋渝归。

“妻君,外面的鸡还没喂呢,你去喂一下好吗。”

池厢月半晌生不起火,还不忘接一句,“鸡我已经喂了。”

……

我家养的鸡,女主比我还上心。

“那妻君给我倒杯水好不好,我想喝水了。”

沈惜枝说话娇娇的,只要她不吵不闹的时候,宋渝归恨不得什么都捧给她,一杯水算什么,忙不迭就去倒了。

沈惜枝喝了两口,又指挥她去看看猪吃饭怎么样。

不是,猪有什么好看的啊,宋渝归不解,但还是去了。

等她回来,火才终于生好了。

方才急着看猪,她和女主说一会儿帮她生火,但眼下看来是有人先一步帮忙了。

沈惜枝生完火便将屋里的馄饨取出来,柴火火力大,很快水便滚了,屋里泛着白雾,给烧火的池厢月呛的不行。

她从里头又走出来,说是有些难受,得去外面吹会儿冷风才会好。

见状宋渝归正欲坐进去代替她呢,宋心雨却已经进去了。

“我来烧吧,也不好白吃你们的。”

她是真觉得自己白吃,很不好意思,说到此处,脸都红了。

宋渝归见她想烧,也没和她抢,走到沈惜枝身侧,悄悄揽着她的腰,好奇问她,“这么多馄饨,一起煮了你还认得出我包的吗?”

她的倒是好认,一眼望去最好看的就是她的。

沈惜枝温声道,“我先煮你的份就好了。”

左右馄饨个儿小,很容易熟,一碗一碗的煮也不费什么事儿。

“好,我要吃三十个。”

宋渝归要求。

沈惜枝没听,“馄饨不像饺子大颗,你得吃四十个才能饱的。”

“真的假的,那我要是吃不下怎么办,你帮我吃了?”

沈惜枝微微点头,模样矜持,“嗯,你吃不下了我帮你吃。”

好生亲近的妻妻对话。

宋渝归当然只是开个玩笑,她不可能让反派吃她吃剩下的,有这句话心里就挺熨帖了,到时候如果真吃不完,她也会努力吃的。

两人聊着,很快第一份馄饨就好了,个个皮薄馅大,还不散,看起来非常不错。

沈惜枝将这一碗馄饨盛起来,上头撒了葱花,晶莹剔透的,瞧着便让人食指大开。

“你先吃。”

就算有两个客人在,她也更舍不得饿着自家妻子。

“哦。”

吃饭上宋渝归向来是乖乖等安排的,捧着碗就进去了,但也没急着吃,媳妇儿都没吃上她也不急,只是坐在那等沈惜枝的份儿也好了一起吃。

沈惜枝问过每人约摸吃多少个,煮了四份,她自己的是最后下锅的。

等宋心雨也端着碗进来了,宋渝归便有些坐不住,出去陪着。

“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宋渝归:……

我是猪吗吭哧吭哧就吃好了。

“不是,我等着一会儿给你端呢你这细皮嫩肉的,等会儿可别烫伤了。”

沈惜枝不自觉摩挲了两下指尖,低头掩住眸中几分笑意。

她从不觉得自己皮肉嫩,只有渝归姐姐这样觉得,只有她总格外心疼我。

第45章 就喜欢粘着

除了宋渝归的碗里每颗馄饨都十分完整,其他人的多多少少都有散开的,池厢月同沈惜枝碗里的更是直接皮肉分离,一个完整的都看不见。

但池厢月吃的还是挺满足挺高兴,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动手包出来的,意义不同。

宋渝归看见沈惜枝碗里那一碗糊糊就有点心虚,凑过去小声道,“我包的好差,感觉都不好吃。”

就没有一个皮肉连在一起的。

不过沈惜枝倒不怎么在意,用勺子舀了一口,“不差,好吃的。”

只要是她做的,都好吃。

宋心雨埋头吃馄饨,她虽然自幼也帮家里干活,但干的并不多,包馄饨包的不错,只是显然不如沈惜枝好,碗里还是破了几个。

馄饨每个都皮薄馅大,肉香味十足,肉很新鲜,也很好吃。

听媳妇儿说自己包的也好吃,宋渝归虽然心里知道她是在哄自己,但面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被哄到了。

“那你多吃点,我看你又没盛多少,等会儿再煮几个好吗?”

她也哄着,惜枝总是吃的太少了,这样可怎么行,

晚上会饿的,吃的少身上也没有力气。

“够吃了的。”

她是按照自己的胃口下的馄饨,肯定够了。

“要不我这分你两个?额,但是我已经吃过了……”

龟龟心虚,自己吃过的怎么好再提出给别人吃。

沈惜枝听后眼眸却是微微一亮,浅笑着摇头,“我还能嫌弃你不成。”

那就是愿意的意思了,也是,大家都是女子,吃饭哪有这般多顾忌啊,宋渝归将自己碗里的馄饨分了两三个给她。

沈惜枝眉目越发温柔,低头用勺子慢慢舀着吃。

池厢月看着,越看越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自己是磨镜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哎。

宋渝归无语望了她一眼,哪有人到别人家问这个的啊,冒不冒犯。

因此没回,只说,“吃你的饭。”

“哦。”

池厢月见人家不理她,倒也不生气,让吃饭就吃饭。

馄饨肉馅挺香的,汤也好吃。

宋渝归一口一个小馄饨,心里还想着,要是有紫菜和香油就好了,回头去买一点。

几人都吃饱了,池厢月抬头往外面看了看,忙道,“我爹快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让我爹知道我在你家吃饭,他定要骂我了。”

“池姑娘慢走。”

她这么说,宋渝归也半点不拦着,走了安静一点。

池厢月都要走了,宋心雨自然不好继续留下,也道了别。

宋渝归叫她宋姑娘,让她路上小心。

等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两人时,沈惜枝慢慢磨蹭过去,几乎要挂在宋渝归身上,声音软软糯糯,“妻君~”

宋渝归本不让她这么叫,但她自己说喜欢,那她便没说什么。

“嗯,怎么啦。”

妻子此时模样有几分可爱,小嘴巴红红的嘟嘟的。

“抱抱。”

她软乎乎要求,更叫人心中一片熨帖绵软。

宋渝归没有多想便张手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忽然又要抱抱,心情不好吗?”

沈惜枝轻声,“就想抱抱。”

她心情其实很不错,宋心雨对妻子态度的转变她看出来了,但也看出了妻子待她的疏离。

任宋心雨如何转变,只要渝归姐姐不喜欢她,都是没用的。

怕就怕渝归姐姐再喜欢上她。

“妻君,你日后不搭理宋姑娘可好?”

宋渝归诧异,原本搂抱着人小腰的手都收回来了,摊着手一脸无辜,“我没搭理她啊,我只是和她客套了两句,总不好一句话都不与她说。”

也是,都是村子里的人,总不能闹的太僵了,那宋姑娘还是村长家的……

沈惜枝咬了咬唇,小脑袋贴在人怀里,在软软的胸口上磨蹭两下,乖乖道,“那,那你就要像今天一样,不许和宋姑娘好,也不许跟其他姑娘好。”

她占有欲强的厉害,管她什么宋姑娘李姑娘,通通不许。

宋渝归显然也知道妻子小气,直接便应了,“好,我肯定跟你关系最好,谁也越不过你去。”

沈惜枝心里美滋滋的,本来就该是这样。

她坐着坐着,便从自己的凳子坐到人家腿上去了,揽着她的脖子,小腰儿在她怀里一扭一扭的,极招人疼。

宋渝归单手搂着她腰,后来又觉得一只手也不够,两只手都搂着,亲近的抱着她,今日她忽然生气,真叫人着急死了,怎么也不知道到底为啥生气,但现在气自己消下去了,她也懒得再追问,免得又让人记起来重新生气。

“馄饨还有剩下,我一会儿把剩下的也包起来,明日早上煮了吃,你不许去外面散步,留下来陪我,不用你包,你陪陪我就好了。”

沈惜枝知道宋渝归吃完饭后喜欢散步消食,故道,她就喜欢粘着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宋渝归要待她这样好。

她想黏着她,她就不许走。

宋渝归自然无所谓,点了点头,就坐在一旁陪着,直到一盆肉馅都包完了,剩下一点面粉,她说是明日给她擀面条吃。

面条也好吃,她也爱吃。

媳妇儿做的每道菜都好吃。

之后便到休息的时候了,两人泡了脚,身上热乎乎的脱衣服上床。

床单却有点冷了,比不过现代冬日可以铺上去的毛茸茸的毯子。

躺着一点也不冷。

若有机会……攒点银钱,明年买一张虎皮什么的铺一下床。

肯定老贵了,先幻想一下。

正想着,另一个人刚躺下,便默默滚进她怀里,今日下午不被抱着睡,她都没有睡着!

可难过了。

沈惜枝委屈。

宋渝归揽了揽那把小腰,熟练的将她往自己怀里团吧团吧抱好。

直到这时,困意才侵袭而来。

小姑娘脑袋一点一点的,都不必说什么话,便头一歪,睡着了。

宋渝归刚想和媳妇儿说两句悄悄话呢,叫了几声惜枝都没有回应,低头一看才知道这是睡过去了。

没人与她说话,她也撑不了多久,不消一会儿与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又是天乌漆嘛黑的就爬起来,屋外冷风呼啸,屋里也好不到哪去,冷的不行。

两人昨夜睡得早,起的便也不太困难了。

沈惜枝点了油灯,下了馄饨,两人吃完后便往养猪场去,杀了一头肥肥的猪,二百多斤,养猪场要她们六千五百文,宋渝归付了昨日欠下的两千六百文,余四千一百多文,她这回干脆给了四千文,欠下两千五百文,等回来时再给。

两人又拉着猪肉往外去,幸好这车装了好几个轮子,不然推起来也费劲儿。

等她们推着猪肉到镇上时,天正蒙蒙亮了。

她便开张起来。

陆续也有卖菜的大爷大妈带着自个儿的菜摊摆上菜,见她们来的这样早,不由打趣,“你们这摊子每日赚的银钱最多,怎还总起早贪黑的,也不嫌累得慌。”

宋渝归便只是笑笑,“谁会嫌钱多。”

再累,有钱就感觉不累了。

而且来的早点,早点卖完了也能早点回去。

还想午睡呢。

今日好似是赶集一般的日子,摆摊的人竟然格外多,来买东西的也特别多,人挤人的,沈惜枝拉着妻子的手,见周围摆出的摊子各种都很新鲜,道,“不然我去买条鱼吧,今日吃鱼可好?”

冬日的鱼精贵,但她们许久没吃了。

宋渝归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将今早付完定金剩下的钱都给沈惜枝拿着,叫她想买什么就买点,挑喜欢的买。

话是这么说,但沈惜枝一向乖巧懂事,定然不会照办的,只应了一声便拿着钱去了。

她买了一条鳊鱼,这鱼刺少,适合红烧,做鱼费油,还好她家是卖猪肉的,油尚有不少,又去买了几根萝卜,萝卜明目,回头炒肉吃。

只买这两样便没再买,回去了。

宋渝归拎着称好的肉递给客人,顺带回头看了媳妇儿一眼,见她就买了这些,神情疑惑,“怎么不多买点,零嘴儿呢?”

沈惜枝摇摇头,将剩下的钱与买肉赚的钱混在一起,软声,“我又不爱吃那些,一日三餐吃了便好了。”

“我可没瞧出来你不爱吃,平时买与你,你都吃的可高兴了。”

“哎呀,你买都买了,总不好浪费掉。”

沈惜枝娇娇道。

她若承认了自己爱吃,渝归姐姐更是要每日每日给她买了,那多费银子。

“哼,反正一会儿回家了,我得给你买些吃的带回去。”

“你这人……”

她没了声响,也是知道在花银子这方面,自己说什么妻子都不会听的。

因为赶集,镇上来往的人额外多些,猪肉卖的也快,不消一会儿就下去小半,两人守着这摊子,每一个前来买肉的都能得个灿烂笑脸,有些人就算为了看她俩,图个好心情也会过来称些肉。

还有许多宋家村的人也上镇买东西。

同她们打了招呼,家里富余些的就割二两肉回去。

又在喧闹的集市里站过一会儿,耳边忽然想起十分热情,却叫人有些头疼的声音,“惜枝,渝归,原来你们在这里卖猪肉啊。”

宋渝归:……

沈惜枝立马紧张的攥住妻子手腕。

两人齐齐抬眼望去,见到那站在儒雅男子身侧,一身简单衣裙,长发束了个高马尾的飒爽女子,冲她们招了招手。

池景明每日也是早出晚归,同隔壁碰不上什么面,对她们印象都有些模糊了,不由问身侧女儿,“就是你昨日去她们家用餐那户人家?”

“对啊爹,昨天在她们家吃馄饨,可好吃了。”

池景明心里有数,微微点头,“既是好友,你过去打个招呼,再买二斤肉来。”

“哦,好。”

池厢月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就去了。

“渝归,惜枝,我来帮你们卖肉呗。”

才刚走过来,就已经把亲爹的话忘得无影无踪了。

沈惜枝咬着唇瓣去看宋渝归,水泠泠的眼睛里含着许多催促情绪。

盼着她出言拒绝。

宋渝归嘴角抽了抽,“这恐怕不好吧,我看令尊还在等你呢。”

被人一提醒,池厢月往后看了一眼,她父亲温和的看着她,站在原地等她。

但她依旧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有什么,我等会儿和我爹说一声,让他先走就行,我想和你们一起玩。”

沈惜枝着急的直扯妻子袖子,却又怕妻子顾着面子不好意思拒绝她,一时情急之下,便赶在妻子之前硬邦邦吐出两个字,“不行!”

池厢月疑惑,“为什么不行?”

“我,我和我妻子自己卖就好了,不劳烦池姑娘。”

“哦~”

池厢月听明白了,“你不想让我打扰你和渝归是不是?”

沈惜枝小脸儿一红,虽然,虽然中心是这个意思,但没想到池厢月能听明白,而且直接说了出来,她不好意思承认,便又手忙脚乱的否认。

“不是,没有,你莫要胡说。”

她小脸绯红。

愈是这样,池厢月愈自信,“肯定是的,既如此,那我还真不好打搅你们了。”

沈惜枝羞的往宋渝归身后躲去,宋渝归又拎了一份肉给客人,顺嘴护着妻子,“你别欺负她,赶紧回去吧,我们这摊子上忙着呢。”

可没有闲工夫斗嘴。

池厢月揶揄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沈惜枝更羞了,几乎躲在人身后不敢出来,纤长如玉的手指抓着妻子一点衣角。

“好好好,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两个人,那给我来几斤肉吧。”

“要几斤?”

她哪记得她爹和她说要几斤,犹豫了一下便道,“五斤吧,要五斤好了。”

“要什么肉?”

什么什么肉,池厢月弄不明白,只说随便,宋渝归让她去问一问她父亲,她懒得去,便随手指了五花肉。

宋渝归心想,算了,有钱不赚王八蛋。

锋利的刀子一割,便割下五斤出头的肉来,多余的便算是她送的。

池景明等了许久,等到女儿拎着五斤肉回来,眉头都皱了皱,“你和人家说我们要几斤?”

“五斤啊。”

“……”

五斤两人吃,得吃到什么时候。

池景明无奈摇头,倒没有说什么,将女儿带走了。

今日的肉卖的较之前还轻松一点,日头未到午时便卖完了,挣了八千多文。

都是沈惜枝躲在旁边一文一文数出来的。

她闲着无事就在那数钱,真是个小财迷。

宋渝归将人拉上,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带到了不远处斜对面一描糖人的摊子上。

她早便看着这人摊子了,见老婆婆画老虎兔子什么的都信手拈来,还颇为形似,便想试试。

沈惜枝也觉得这是在乱花钱,但见妻子神色高兴,才没有说什么了,想买就买一个吧,有钱难买人高兴。

谁知到那儿,宋渝归说的却是,“婆婆,照着她的样子画一个可以吗?”

沈惜枝脸红,轻轻碰她手指,“你做什么呀,画个小兔子就好了。”

照着她的脸画什么呀。

宋渝归却不听她的,坚持就要画她的脸,沈惜枝小声嘟囔了两句什么,也就没有说话了。

婆婆浑浊的眼睛紧盯着人,好一会儿才笑了,“能画,但是画人比较贵,要六文。”

普通画个小动物什么的更简单也顺手些,只要三文钱便够了,画人到底是麻烦,每个人也生的不一样。

六文倒不是什么大数字,宋渝归应了一声。

婆婆接着和善道,“小姑娘,别躲你姐姐后面了,出来让老婆子看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