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辰静静抱了沈絮一会, 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回忆很久远了,像是一杯遗忘太久、泡得过头的浓茶,又凉又苦。
可他还是甘之如饴。
大约是一个夏日午后吧, 祁白辰慢慢写着字,余光忽然看到身旁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佯作不知, 心底却很有些惊讶。
他又没有动它, 它怎么自己动了呢?
他继续写, 装作不经意地观察,想看看它是不是真的通了灵性成精了。
写着写着, 手上就趴了个小玩意儿,它爬上了他的手背, 抱着笔杆,左摇右晃, 好像在玩耍一样。
他就明白, 它真的活过来了。
他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想, 真好, 在这个没有真实的世界,总算诞生了一样不受污染,有自己想法和行为的“东西”。
即使这个“东西”小得可怜, 还痴痴傻傻的,他也还是对它上了心。
可是第二天早晨, 他醒来时发现它摔下了床头柜,烂了。
他重新做了一个大一点的, 他想, 新的这个还会成精吗?
等它成精需要多久呢?
真奇怪,花草树木甚至石头成精都不惊奇, 过往并不是没有例子,可它怎么能成精呢?
……
祁白辰怜爱地抚摸小徒弟的脸颊,声音里并没有多少威胁的意思,但他知道,沈絮就吃这一套。
“你若是再跑,为师会断了你的辟谷丹”,祁白辰轻轻笑了笑,“说到做到。”
沈絮耳朵早就悄悄竖起来了,听完这句话,他抿了抿嘴唇,然后兀自思量了一下。
原来他不饿果然不是因为修为是因为嗑药啊。
他如今在修仙界就是个老外,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如果师尊真的绝他的粮草,那他怎么办呢?
吃野菜?怕有毒。
打猎叉鱼?怕成精,修为比他高,反过来把他给吃了。
沈絮想了很久,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睑。
真到了那时候,他恐怕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使唤那条奇奇怪怪的狗,但可能会被狗舔,万一被谁看见了,甚至可能跟师尊一样嘴巴毒,说沈木瓜是他的狗儿子。
他一气之下可能跟人打架,然后打不过被别人单方面揍。
第二,就是投奔拽哥。
拽哥好啊,拽哥是大师兄,大师兄靠谱。
但会有被白瑜出卖,送回虎穴的风险。
还有白瑜不知道是不是跟宗主住,要是跟宗主住,那就非常不好办,但要是自己住,那就太好了,他就可以跟师兄挤一屋。
到时候哭可怜点再把事情描述严重点,跟师兄说师尊不仅囚禁他,还想要了他,他不从就家暴他,师兄肯定会愿意收留他的。
毕竟原主乐于与人交好,除了对师尊不好,对别人都好。
沈絮犹豫了很久,终于在不靠谱的狗和特靠谱的大师兄中间做出了选择。
那必然大师兄!
大师兄好,大师兄能打架能保护他,还能陪他聊天说话。
大师兄人脉广,到时候把师尊对他做的/乱/伦/之事广而告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么多人盯着师尊,师尊肯定会放弃的。
师徒恋那是什么?那是/乱/伦!那是大忌!
那是要遭唾弃的。
修仙讲究一个“寡”字,修的是心性,所以都是同性收徒,少有异性。
为什么?就怕徒弟跟师父相爱,影响修行!
实力为尊的修真界,一向都是摒弃情情爱爱,认为是修真路上绊脚石的。
师尊就算不为了名声想,也该为了修为想吧?
到时候真跟他双修了,肯定是他吸师尊的修为,是他采补师尊,而不是师尊采补他。
师尊多吃亏呀,谁的修为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师尊肯定不乐意。
沈絮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思考出路,还一边偷偷摸摸想从祁白辰腿上溜下来。
祁白辰并未阻拦,他有事要出宗一趟,有些地方不得不去了。
他起身出门,没忘落下结界,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沈絮鬼鬼祟祟扒着窗户看着他消失,才狠狠松了一大口气。
走了走了!鬼终于走了!
啦啦啦,终于只有他一个人啦!
沈絮开心坏了,一边窃喜,一边四下寻找可以充当铁锹的东西。
你别说!还真让他找着了!
沈絮高高兴兴拿出衣柜里的衣架,他想了想,不能让自己的衣服被弄脏,师尊肯定会奇怪他干什么弄了一身泥,所以他把身上的衣服也全脱了,只留下一条短短的亵裤。
好了!计划通!完美!
沈絮拿着衣架爬进了床底,尝试用衣架凿木地板,他“咚咚咚”砸了好多下,才砸出一个小口子。
寈
但是那不重要,沈絮眼睛里兴奋的光芒越来越闪闪发亮,有了口子就有了突破点,接下来他只要顺着地板撬就好了!
沈絮干得十分卖力,也没有什么意外忽然打断他的工作,所以他很快就把地板弄出了个大口子。
他算了下时间,可能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他害怕师尊突然回来,便把那些木板原样拼了回去。
他可真聪明!这样师尊就无法发现他对地板做了什么了!
沈絮十分得意,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嘛,还是有点用处的,经常灵光一闪,想出一些绝妙的点子!
沈絮想到了初中同桌的弟弟,同桌弟弟的名字可奇怪了,竟然叫哈士奇,此前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姓哈的,难道是少数民族吗?
哈士奇又笨又调皮,拆了家也不知道把现场遮掩一下,天天挨打。
沈絮只觉得他弟弟纯粹活该,不像个正常人类,正常的人只要没有脑残,都会想办法掩饰自己干过的坏事吧?
更何况是拆家这种明令不允许的事情。
沈絮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被师尊发现拆家的,他比哈士奇要高明多了,哈士奇竟然用被子挡住地板上的洞,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明明不会注意到的,这么一挡,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真笨!笨死了!
沈絮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跟哈士奇其实没什么两样。
以祁白辰的修为,哪怕沈絮只是在院子里动了一颗石子的位置,他也会立刻知晓。
要知道,修真界是有阵法师这一类职业存在的。
优秀的阵法师仅靠改变石子的位置就能布下绝杀阵法。
所以修为越高的人,其实是越警觉的。
是以祁白辰回来时,没立刻进屋,而是不明意味笑了笑。
他忽然就起了玩心,很想逗逗徒弟。
小徒弟是想做什么呢?连地板都拆了。
不管做什么,毁坏东西可不是好习惯,需要好好教训、管教一番。
不然放任下去,日后指不定干出什么来,搞不好拆房子都有可能。
这样的行为若不狠狠地教训,那是他这个做师尊的失职。
祁白辰等到沈絮把“案发现场”都收拾好了才推门进屋。
沈絮刚刚把衣架藏起来,因为心虚,他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小命呜呼。
他小心翼翼看了师尊一眼,然后慢慢挪脚后跟,想离鬼魂远一点。
他没之前那么怕了,但他面对一只“鬼”时,还是会心里打鼓,忐忑不安。
鬼啊,那可是鬼啊!
是那个半夜摸人脚脖子,走路往后脑勺吹凉气,随时弄得天花板都是血的鬼啊!
是那个所过之处灯火乱晃,火色转蓝变绿,就连空气都变绿的鬼啊!
是那个让厕所水管流血的鬼啊!
沈絮害怕,心里发怵,两腿直打颤。
他哆哆嗦嗦退到墙边,背脊贴上东西,才有了一些安全感。
“阿絮可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打算面壁思过?”祁白辰将椅子拉开,转了个方向,坐下来,脸上笑容很淡,“为师教你,面壁需得背过身去,面向墙壁,而不是靠着墙却面向为师。”
沈絮听愣了,他什么时候要面壁了?? ?
他什么时候说自己要思过了?!
他,他,他有什么……
沈絮低下头,咬了咬唇,好吧,他真有,但是……
他绝对不承认!
“我没有”,沈絮咬着唇,说话的声音就有点糯糯的,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张不开嘴一样,“我没有,我没做亏心事,我也没想面壁。”
“嗯,为师知道,为师明白,你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祁白辰含笑看他,“转过去,乖徒儿,你也不必太自责了,师尊会原谅你的。”
沈絮咬了咬牙齿,握了握拳头,他想跟师尊理论,可是他瓜怂瓜怂的,窝窝囊囊转过身,真的面起壁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莫名其妙对着墙“思过”啊!
沈絮开始思过了,但他思的全是师尊的过。
都怪师尊,师尊肯定是故意的,就想整他。
要么是整他,要么是跟初中历史书上讲到的大秦某个坏太监赵某高一样,想要搞服从性测试,指鹿为马!
沈絮心里气得直突突,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指,一下下用力戳着墙面,就像戳师尊一样,解气!
戳着戳着,他一下没站稳,因为反作用力往后退了半步。
这一退,就贴上了一个不温不火十分冰凉的胸膛!
“嗯呜…呜”,他刚吓得要哭,才出了一个音,一只手就从他肩膀左侧略过去,指了指墙上的灰指印。
祁白辰笑道:“这是什么?嗯?阿絮怎么把手弄那么脏,像两只乌龟爪子一样?”
第28章 师尊邋遢死了!
【沈絮脑子一抽,直接倒打一耙】
沈絮一慌, 脑子一抽,竟然直接抓住师尊的手指按在了泥印上,然后大声道:“这是…这是师尊的手印!师尊您手真的好脏, 您快去洗一下吧!”
祁白辰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笑了笑, “是么?”
沈絮低头不答, 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不停用一只脚搓另一只脚,脸又开始发烫, 直想往缝里钻。
他在想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刚刚干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絮强行忍住牙齿打架发出的羞耻声音,他前胸贴着墙, 后背贴着师尊的胸膛,喉咙里不断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
“好, 是为师手脏, 那么”, 祁白辰手指缓慢摸了一下小徒弟光溜溜的脊背, “阿絮且告诉为师, 为何裸身行走?”
沈絮心里一咯噔,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怎么解释?
“我…我就喜欢光着……光着舒服!”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搭在了他裤腰上, “既如此,不若连亵裤也褪了去, 左右为师并不介意。”
什么?!什么!!!
他介意, 他介意啊!
凭什么师尊不介意他就得跟着一起不介意!
他有主见、有廉耻、有底线的好伐!
沈絮又呜咽了两声,伸手拽紧自己亵裤系带, “不要不要,我介意,我介意的。”
“呜呜,呜,呜呜呜啊,我,我刚刚都是胡说八道,其实我,我,我光着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呢,到底因为什么……
沈絮心一横,眼睛一闭,脱口而出:“因为觉得师尊可能会喜欢,所以想给师尊看,讨好师尊换辟谷丹!”
身旁半天没有动静,沈絮呆站了好一会儿,正疑惑着,忽然就听见笑声。
啊啊!太过分了!沈絮飞快捂住脸。
师尊就算真的很想笑,也不要笑出声来啊!
他不要面子的吗?!
“讨好为师?”祁白辰手依旧搭在沈絮细腰上,“阿絮就给为师看排骨,未免诚意不足。”
什么排骨?沈絮呆呆地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师尊在嘲笑他身板瘦小!
啊啊啊!不是的!他有肌肉的,只是肌肉太害羞了不愿意出来见人而已!
“我不小!”沈絮面红耳赤地反驳,“别看我不长肉,我,我那里真不小!”
沈絮并不知道,那天在浴池边上,师尊已经看过了,小不小师尊心里有数。
祁白辰不作回答,只是宠溺笑笑。
徒弟小不小,他这个师尊最知道,毕竟徒弟浑身上下哪儿不是他雕出来的呢?
祁白辰忽然想到沈絮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
高高的桌子上,一个小娃娃爬来爬去,爬到砚台边上,滚进去沾了墨水,就要在他的宣纸上乱爬。
他只是笑,然后把捣乱的小家伙捉到手上,“阿絮,你看看你,弄一身墨水到处乱爬,小小一点点大,还想作画不成?”
小家伙好像很不高兴,坐在他手心,呜呜哇哇地乱叫,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小手还不停指着宣纸的方向。
祁白辰好奇地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
然后他笑了。
宣纸上有个小人印,看身量,应该是小徒弟趴在上面留下来的。
不过,人印的两腿之间,被特意用手上的墨水加粗加长过了。
原来小徒弟不满意这具身体么?可是他很满意呢。
他就故意装看不懂,“阿絮如今这般小,那么粗的小棍你可吃不下。”
话还没说完,手指忽然一痛——他被咬了。
小徒弟可喜欢咬他了,即便后来意识全无,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夜间被他抱回了太上殿,还是会下意识抱着他的胳膊和手腕,在那里留下一个个牙印。
他从不介意,对外只说是狗咬的。
……
“阿絮没有什么要跟师尊坦白的么?”祁白辰松开沈絮,似笑非笑道。
沈絮疯狂摇头。
“没有!我要是有所隐瞒,就让我天天下不了床!”
发誓谁不会发,上下两张嘴皮子胡乱一扯,谁知道真假?
沈絮想得很美,但他忘了这是个修仙的世界,这个世界有因果报应。
祁白辰轻笑一声,“但愿如此。”便离开了。
沈絮不知道师尊又干什么去了,师尊好忙啊,不过忙点好啊,越忙他就越见不到师尊,越见不到师尊,他就越有时间准备跑路。
不过今天已经做了够多了,他好累,身体和精神都不堪重负,所以直接胡乱擦了擦手上身上的灰,瘫在床上睡了过去。
闭眼前,他想,好想出去泡个澡啊。
他想学法术,学清洁咒。
师尊为什么不教他,师尊什么也不教他,师尊一点都不像师尊。
不对不对,师尊本来就不是师尊,徒弟也不是徒弟,师尊是只鬼,师尊的徒弟现在估计也成了鬼,而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是花草是动物还是什么玩意儿。
他怀着那些混乱的思绪睡着了,睡着了还一边流眼泪一边说梦话。
“呜呜,鬼,不要,不要鬼,要,要师尊……”
“不要师尊,不要不要,呜哇……”
“妈妈我要回家……”
“回…回家……”
……
沈絮睡醒了,他摸了摸枕头,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什么,顿时嫌弃地甩了甩手。
邋里邋遢的,真讨厌。
师尊肯定又偷偷爬他床了,还馋他,想吃了他,所以才对着他流了这么多口水!
咦,真恶心。
沈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到自己已经不干净了。
他跳下来,观察了一下外面,天已经黑了,师尊应该已经回房间睡下了吧?
好机会!
沈絮偷偷摸摸翻出衣架,钻到床底。
他小心翼翼搬开木地板,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趴在地上,用衣架刨土,他刨地很小心,整个人神经都紧紧绷着,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回头顺着床缝往外看了一圈,分明什么也没有嘛!
一定又是自己的想象力在作祟!
沈絮松了一口气,继续挖着。
“啪嗒——”
忽然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吓得沈絮差点喊出声!
他疑惑极了,从床底爬出来,看着地上还在滚动的毛笔,这笔明明放在桌子中间,怎么掉地上了?
他看了看窗户,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窗纸的一脚被掀开,挡不严实,风吹的呀。
他在心里骂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让你自己吓自己!一会耽误了时间挖不了多少,或者喊出来吵醒师尊怎么办!
挖地道可不是个简单工程,要费很多力气和功夫的!
到时候功亏一篑了他跟谁哭去!
沈絮想到这里,很快又钻回了床底,他跪在地上弯着腰,屁股撅得老高,两手用力挖泥巴,挖出来就堆在一旁。
一会怎么处理这些泥巴沈絮也想好了,暂时先藏到衣柜里,然后这两天好好表现,放松师尊的警惕心。
等师尊肯放他去院子里活动,他就找个师尊出门的时间,把土运到院子里填了。
沈絮正投入地挖着,忽然感到屁股一痛,他小脸一皱,龇牙咧嘴好险没压住痛呼。
什么东西!
他连忙回头看,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之前的伤一直痛到了现在?不至于吧?他这么柔弱的吗?一下戒尺而已……
忽然沈絮小脸一白,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蜈蚣!他被蜈蚣咬了!那能不痛吗!
该死的这床底下有蜈蚣!
沈絮害怕虫子,他几乎已经要放弃了,可是他想了想,咬咬牙还是继续挖。
比起虫子,他更害怕鬼!
这条蜈蚣已经咬过他了,不会再咬了应该,所以他不用怕!
反而是师尊,什么时候都需要害怕,因为师尊不会玩过一次下次就不玩了。
那可不行,他会被玩死的。
沈絮卖力地挖着坑,很快就挖了半个手臂深,他探着脑袋正要往里面看,屁股上另一个位置就再次传来刺痛!
一下子就让他脸朝下栽进了坑里!
似乎是看准了他脑袋卡着一时半会不好上来,屁股上忽然连着好几处都开始痛!
可恶的蜈蚣!竟然拖家带口来咬他屁股!
他不就是可能刨到了蜈蚣的家吗,怎么这么记仇!
咬他一遍就算了,竟然还咬!
痛死他了,像被鞭子抽了一样!
沈絮拔出脑袋,手背到后面摸了摸自己可怜的屁屁,该死的蜈蚣,竟然都给他咬肿了!
一条条棱子,像鞭痕似的!
肯定是蜈蚣它全家排成排咬成这样的!
好疼,真的好疼啊,沈絮抿着唇掉眼泪,他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去找蜈蚣算账,只能忍气吞声放蜈蚣它全家一马。
该死的,等他出去了,他一定要去中药铺买蜈蚣干泡酒!
敢咬他漂亮的嫩臀,必须付出代价!
沈絮又气又疼,挖土的动作也更卖力了些,如果不是蜈蚣它老家、它亲戚家、它朋友家一直在时不时咬他屁股影响他工作的话,他都能挖半身高了!
沈絮挖累了,盖上木板,灰头土脸泪流满面爬出床底,小声哭了很久,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报仇,他要买很多蜈蚣泡酒,再买一些踩着玩!
他一想到床底下还有很多泥巴要运出来,就想哭。
怎么办啊?他不想再被咬了……
他想了一会,还真让他想出个绝妙的点子!
第29章 原主回来了?
【他被原主玩弄了!他要告家长!】
西游记原著他是借来看过的, 那条蜈蚣精最后是谁解决的? 昴日星官啊!
昴日星官是什么?一只大公鸡啊!
蜈蚣的天敌那不就是大公鸡吗!
沈絮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一学大公鸡,只要自己学了大公鸡, 蜈蚣就不敢咬他了!
可是…可是……那好羞耻。
沈絮抿了抿唇,一手揉屁股, 一手拿着衣架, 想了很久, 还是决定丢脸保屁股。
他半蹲下来,一只手五指张开立在头顶当作大鸡冠, 另一只手拿着衣架放在屁股后面,当作鸡尾羽。
他就着这个姿势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才鼓起勇气小声叫了叫,“咯……咯咯哒……”
不行, 不行, 真的好羞耻, 他一叫就想到了师尊, 他一想到师尊, 他就觉得丢人。
他一觉得丢人,就叫不出口,可是他真的不想再被蜈蚣咬了, 他低着头为难了很久,然后把心一横——反正叫都叫了, 管他大爷的!
这里也没别人,他怕个锤子!
酷络洣
“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咯咯哒!”
沈絮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公鸡叫。
公鸡的叫声分明是“哦哦哦”, 怎么会是“咯咯哒”呢?
窗前的椅子忽然自己挪动了一下, 就跟原本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坐在那里,如今实在忍俊不禁, 为了忍住笑不小心动了一下似的。
“呜……”沈絮看见椅子在动,立刻停止怪异的举动,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有鬼,有鬼啊!
椅子怎么自己动了!有鬼!一定有鬼坐在那里!
这里是原主住的屋子,是不是原主阴魂不散回来了啊!
沈絮退到墙边,顾不得疼,靠着墙一屁股瘫坐在地,他快要吓疯了,呜呜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占你身体的,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你要实在无处可去,我们两个共用这一个身体好不好?”
椅子那边久久没有动静,沈絮也不知道原主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的呆毛不听话地竖了起来,颤抖的幅度分外明显。
“对不起呜呜,我给你道歉,我从你身上出去也行,但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不是我把你害死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摔死的……不对,不对,是你的狗把你压死的,呜呜,你,你别缠上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去找你的狗,你……”
椅子上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空荡荡没有实处,听起来果真就是个冤魂!
“那条狗么,已经死了呢,现在该轮到你了,是不是呢?”
沈木瓜死了?
沈絮一听,哪里管什么真假,他只知道椅子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有人说话,还接了他的话,那不就说明确实是原主回来了吗!
“呜我……我,你,你讲讲道理吧,我,我一来就在你身体里了,我,我也不想的,我本来在家里看小说看得好好的,我不想,我不想的……”
椅子那边笑声又大了些,笑了一会,那鬼道:“来,站我面前。”
什……什么?他不要,他不要啊!
沈絮只是摇头,“不,不要,我,我……”
他想说他怕,他不想离鬼太近,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就好了。
可那只“鬼”蛮不讲理,根本不听他说完,便含了点笑意道:“不要什么?不要走过来?好,我尊重你,那你爬过来。”
沈絮敢怒不敢言,心道:你尊重我个锤子锤向日葵。
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低着头站在离椅子很近的位置。
祁白辰挑了挑眉,小徒弟走得有些太近了,都走到他分开的两腿之间来了。
小徒弟低着头,刚好盯着他那个地方看。
祁白辰低声笑了笑,“乖孩子,站远点,踩我衣带了。”
沈絮一愣,然后听话地往后退了一点。
鬼也穿衣服呀原来,鬼的衣服都是纸做的吗?
如果鬼穿的都是烧的纸衣,那他踩到的地方,会不会留下一块纸灰?那些纸灰会不会像他蹲在学校小卖部门口看的鬼故事书里写的一样,粘在他脚底甩不掉啊?
沈絮一想到这里,立刻就毛骨悚然要抬起腿查看一番。这下可好,他腿一屈,膝盖往前一顶,直接顶在了某个不可言说之处!
祁白辰眼眸暗了暗,他不动声色往椅子里面坐了一点。
小徒弟那么主动挑逗他,他有点忍不住想立刻欺负了。
可惜,还没到时候。
也不知道等小徒弟终于费劲吧啦挖好了地道,刚满心欢喜爬出来,却看见他就站在出口等着,会是一副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
他都有些期待了。
沈絮完全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他看清楚自己的脚底干干净净,这才放下心来。
他刚松了口气,忽然想起自己正在一只鬼面前,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道:“我……我道歉的,对不起,你,你要怎么补偿都行……”
说完,他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但是,但是如果你要我的命,那,那不行…真的不行……”
可是,如果人家非要他的命不可,他也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呀。
沈絮垂着手,低着脑袋,沮丧极了。
这么一对比,他现在觉得还是师尊好了,师尊即便做了鬼,也是圣父鬼,这么久了也没有弄死他,最多只是恶劣地玩一玩罢了。
可是原主不一样,原主是个伪善的大恶人,表面上对谁都好,背地里连自己的师尊都不敬。
这样的人在外面再怎么风光,也改变不了人渣的事实。
做了鬼也一定是个鬼渣,表面说放过他,背地里指不定要怎么样折腾他。
沈絮越想越觉得原主是个讨厌鬼,他本来就不喜欢原主,可是他再不喜欢也得装孙子暂时屈服。
鬼大爷要他干嘛他就得干嘛。
祁白辰久久没有接话,似乎在思考,隔了一会,他忽而轻笑,“你去那床底下看看,自己挖到了什么?”
沈絮闻言,心底立刻打起鼓来,他该不会挖到了人家的骨灰盒才把人家惹出来了吧?
不对呀,如果他挖到了骨灰盒,如果原主的身体已经化成灰了,那他现在是在什么东西里面?
沈絮又害怕又好奇,竟真的打算爬进床底。
他刚爬了一半,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该死的原主,竟然骗他!
“救,救命……唔唔唔”,他还没喊完,嘴巴就被封了起来。
原主不愧跟小圣父是亲师徒,堵人嘴的方式都那么如出一辙。
沈絮伏在地上,脑袋埋进臂弯里,害怕地直哭。
呜呜,原主要干什么?不会要干他吧?
忽然,他身子一抖,感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在戳他腿!
这是什么!啊啊啊!
他感到自己的亵裤被拉了条小缝,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不由分说就从那个地方纳了进去!
“呜,呜啊……”
“先记着吧,收好信物,日后再让你还”,那只鬼拍了拍他的屁股,“可不许拿出来,更不准告诉你师尊。”
沈絮只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很奇怪,他喉咙里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呻吟,很想把那玩意儿弄出去,可是他又实在迫于鬼威之下,一点也不敢忤逆。
只得泪水涟涟地点头屈服,应是说好。
但是他不服,他很不服。
原主果然卑鄙小人,诓骗他套路他,一点也不像师尊,师尊玩他都是光明正大玩的,哪里会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该死的!不让他告诉师尊,他偏要告诉!
师尊肯定就是原主害死的,师尊那么大的怨气,还压不住区区一个原主吗?!
鬼也是分等级的!师尊在全是修仙者的地方待了那么久,随意出入,都没人发现他是鬼,那他一定很高级!
沈絮觉得,只要自己告诉师尊,师尊就算不为他受了欺负出头,就为了给师尊自己报仇,肯定也会追着原主打的。
只要原主被打散了,那他还不还根本无所谓了,什么玩意儿就敢放他身体里,冰冰凉凉,难难受受的!
他爱拿不拿,他就要拿!
沈絮决定了,等原主一走,立马他就拿出来,然后装作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喊师尊进来。
师尊看见他这样柔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肯定保护欲爆棚,立刻暴起打爆原主的狗头!
他都被别人那样欺负了,师尊占有欲那么强,肯定不会允许别人碰他。
原主要完蛋了!让他欺负他,该!
想象很美好,现实如何暂且不知道。
沈絮自打被从床底放开,便一脸狗腿样,屁颠屁颠送走看不见的原主,点头哈腰吆爷道父,期间还屡次称呼其为大爹,直至送至门口,估量着人家穿墙而过,才最后说了一句,“嘿,您慢走嘞爷!”
嘿!您可鳖回来了爷,回来就是死,师尊那么牛逼哄哄,指定露头就秒。
沈絮多等了一会,他看不见原主,怕原主没走远,然后立刻弯腰扣出那东西,原来是一颗白玉珠。
他刚想砸了,又想起了这东西应该能卖不少钱,于是擦了擦,藏在了柜子里。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床底下的土块塞进衣柜,然后披了件亵衣,把它扯得凌乱不堪,往床上一歪,把自己搞成一副“我好柔弱啊”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模样是:我被欺负了。
可他不知道在旁人眼中他这模样是:我想挨欺负。
他戏精上身把自己弄好,就开始呻吟:“哎呦…哎呦呦呦呦…哎呦呦!师尊,师尊啊……我,我要坦白,我,我还要举报!”
第30章 什么师尊见鬼去吧
【两个1没好结果,他只要他的小奶狗。】
沈絮哎唷哎唷叫了半天, 嗓子都快喊岔劈了,小屋的木门才被缓缓推开。
师尊穿着单薄的月白中衣,肩上随意披了件外衫, 光线昏暗看不清什么颜色,他斜倚着门扉, 轻咳两声:“阿絮, 你不是不想看见师尊么, 咳咳……”
沈絮一时有些沉默,他看见师尊连鞋都没穿, 肯定是正在睡觉,一听见他喊, 就赶忙披上外衣过来了。
师尊还在咳嗽,也是, 这里是仙门, 他一只鬼待在这里肯定会不舒服。
虽然师尊已经变成了鬼, 可师尊要比其他鬼显得和蔼可亲多了。
沈絮鼻子一酸, 竟真的委屈起来, 他嘴巴一抿,哇一声就哭了。
“师尊,我, 我让人欺负了呜呜呜,我实话告诉你吧, 其实我,我, 我不是你徒弟, 你徒弟已经死了,他, 他的鬼魂刚刚回来找我了,他,他还诓骗我欺负我,往我身体里随便塞东西!”
“是么”,祁白辰仍歪靠着门扉,却张开了双臂,“委屈坏了吧?过来为师看看。”
沈絮吸了吸鼻子,跪坐在床上,因为鼻腔,声音有些糯糯的,“你,你不怪我骗你?我,我其实根本不是失忆了,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
“嘘”,祁白辰微微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手仍然维持原来的姿势,“过来,让师尊抱抱。”
“呜,呜哇——”沈絮再也忍不住眼泪,扑过去一个熊抱钻进师尊怀里。
沈絮想,师尊实在是一个温柔的好人,可是活人是不能跟死人在一起的,要不然他一定会爱上师尊。
他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怕鬼怕得要死,一方面他实在很想要师尊抱抱他,刚刚原主过来吓坏他了,可恶的原主还用一颗珠子把他身给破了,他十几年的贞洁就那么没了!
可谓是心理和生理上双重打击。
本来他可以自己调理,大大咧咧不去想,不去当回事的。
只要他不想它,它就没发生。
他本来已经想好要跟以前一样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了。
可是师尊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他不是原主、不在意他说了谎话、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只在意他受了委屈,两次要他过去,想安慰他。
原来这就是沐浴在圣父关怀下的感觉吗?
如沐春风,温柔和煦。
可是圣父不是只对一个人这样,圣父是大家的,是全世界的,师尊对每个人都无差别关怀,哪怕他压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鬼的情绪是非常不稳定的,更别说师尊还有那种小众癖好了。
他可不想玩那些看着就恐怖的/情/趣/游戏。
所以他还是要跑路。
不过跑路前先享受一下温柔怎么了嘛。
沈絮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总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那些欺骗姑娘感情的渣男一样。
沈絮毛茸茸的脑袋在师尊怀里拱了拱,柔软的小脸还在胸口蹭了蹭。
祁白辰微微低头,垂眸看不自觉依赖他的小徒弟,轻轻笑了笑。
有人唱白脸,他这个唱红脸的才更容易获得好感不是吗?
红花是需要绿叶来衬托的。
祁白辰动作很轻地单手环住沈絮的腰,另一只手就放在沈絮后腰系带上,看似询问,“为师看看?”
沈絮不说话,让人看那个地方,说实话他觉得很奇怪。
但他转念又一想,万一原主跟他一样是个该死的雏,手生把他给弄伤了呢?
有些伤当时不会疼,等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沈絮想了想,脸跟命比起来,当然是小命重要。
可是,可是他羞。
沈絮两只小手抓住师尊懒懒散散披着的外衣,抬头小鹿一样的眼睛飞快看了师尊一眼,然后掀开外衣把脑袋钻了进去。
祁白辰失笑,他怎么觉着怀里闷着的是只小鸵鸟呢?
胆小的鸵鸟一受惊就把脑袋埋沙子里。
胆小的小徒弟喜欢钻他袖子和衣服里。
沈絮只听到一声低笑,随后身后就一凉,穿堂而过的风吹得他腿间凉嗖嗖的,他哆嗦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合拢腿,身体一直在往前倾,试图用师尊的身体挡住自己。
却不想在祁白辰眼中,却是小徒弟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一直往他身上蹭,试图大逆不道/勾/引/他这个师尊。
沈絮像鸵鸟一样埋得深深的脑袋忽然在某个瞬间很明显抬了一下,他脊背紧绷,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开始小幅度颤抖,然后红着眼尾抿着嘴唇抬头,头顶呆毛乱糟糟的,像是刚做了什么似的。
师尊看就看了,为什么,为什么要……
沈絮觉得自己那个地方越来越奇怪,他很想出声,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要是这会发出“嗯嗯唔唔”的声音,保不准师尊会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
本来师尊就,就好像对他有点心思。
沈絮忽然觉得自己好傻,这里怎么能让师尊来检查呢,他自己检查一下不就好了?
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可能对他做不好的事情的人来看他这里啊!
沈絮反悔了,他反手抓住师尊的手腕,声音又小又可怜:“我,我,我觉得我没事了,师尊,师尊你把手指拿走好不好,我没事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脑子一抽就同意了啊?
他明明只是想装可怜,让师尊把原主打跑的啊?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沈絮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缺心眼的傻瓜,让原主玩一遍还不够,竟然主动邀请师尊再把他玩一遍!
那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他这只小绵羊都自己傻乎乎送入口中了,大老虎难道会大发善心松口放他走吗?
沈絮开始害怕了,他抓着师尊的手腕,轻轻往外推。
祁白辰并未拒绝,他微俯下身,给小徒弟把衣裳整理好。
他动作温柔而细致,整理完,便咳嗽了几声,用有些虚弱的气音道:“回去睡罢,并无大碍,为师明日找你七师叔求些药柱,你自己含两天就没事了。”
沈絮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
明明师尊真的只是帮他看伤,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结果他自己非要东想西想,脑子黄黄,越想越歪越想越不对劲。
想到最后,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不说,还把这么好的师尊给误会了。
他都那么抗拒了,师尊肯定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了,可是师尊不仅没有在意他的冤枉,反而还记着要给他求药。
沈絮心中开始不受控制摇摆不定,他竟然觉得师尊还挺好的,虽然是个怨气很大的鬼魂,有一定几率化身“小怨妇”。
但大部分时候,师尊做“小圣父”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
要不……他别跑了?
不行不行,沈絮甩了甩脑袋,万一这是陷阱,是糖衣炮弹怎么办?
而且他都挖了那么多了,现在停下来不挖岂不是显得他之前的行为很傻而且没有意义?
秉承着“挖都挖了,计划都计划了”的原则,沈絮还是下定了逃跑的决心。
毕竟师尊除了有特殊癖好、是个鬼,而且还疑似有精神疾病。
什么偏执啦、被害妄想症啦、狂躁啦,通通都沾点儿!
他要是真的跟师尊在一起了,肯定很辛苦很受罪。
他才不要,他要隐居山林苟成大佬再出世,然后谈一只他喜欢的小奶狗。
小奶狗萌哒哒的,又贴心又乖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人揉捏,好欺负极了。
小奶狗听话又省心,看着还养眼,在床上也是予取予求,他想怎么样摆布就怎么样摆布,小奶狗不会拒绝他,只会用湿漉漉的乖乖眼睛看着他,哼哼唧唧跟他求饶。
想到这里沈絮心里忽然明晰起来。
对啊!他是个1啊!他怎么忘了?
两个1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总有一个人要为爱委屈自己。
他压根就不用考虑跟师尊在一起后的事情,因为他压根就不可能跟师尊在一起!
而且他根本不喜欢阴森男鬼那一挂的,他怕鬼啊,他喜欢的是香香甜甜软软萌萌小奶狗。
不过沈絮知道自己在这个扭曲的世界应该很难找到小奶狗,为什么呢——这个世界里有名有姓、有头有脸、长得好看、家大业大、修为高深的,基本上都是攻,都是攻小圣父的。
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小圣父变异了,也成1了。
那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0了啊!
沈絮想到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他很可能要孤独终老,一辈子也找不到他的小奶狗了!
一想到这里,沈絮两眼一黑,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和混沌。
呜呜呜,他要去山上当和尚,从此孤家寡人了。
他舍不得他的头发,和尚能带发修行吗?
当和尚是要出家的,从此孤身一人,别说爱情,连亲情也不存在了。
以后再跟师尊见面,他就只能双手合十,面无表情,心里流泪,但嘴上只能生分地叫一声“施主”。
不行不行!绝对不当和尚!
沈絮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好可怕!
他还是要努力去找他的小奶狗的,他一定可以找到的!
一会师尊走了,他要继续努力挖地道!他要在无人发现的前提下顺利溜之大吉,然后踏上漫漫寻妻路!
什么师尊什么攻略什么救赎都见鬼去吧,他只要他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