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伸手捏了回去。
他使得劲比郁江倾大多了,直把那张矜贵俊美的脸捏得变了形。
郁江倾出神看着眼前的人。
凌衔星身上无疑是蓬勃的少年气,可那不是年少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
而是看遍世事历尽千帆,仍然一往无前的张扬锐气。
就这么奇迹般出现在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身上。
这很不符合现实,可就是实实在在存在。
“让我抱一下。”郁江倾突然道。
说完这一句,他顿了顿,“可以吗?”
凌衔星乐了,“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郁江倾低声,“你说,要我撒娇才给我抱,我不会撒娇。”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凌衔星没想到郁江倾居然当了真。
他笑眯眯拍了拍自己胸膛,“郁先生,凌哥哥的胸膛你可以随便依靠!”
他一把勾上郁江倾,跟人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郁江倾回抱住人,轻轻开口:
“就算不因为这个,你就当我不想在唯一的朋友面前丢脸。”
郁江倾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可怜的意味,让凌衔星小心脏都扑通扑通跳的,软得一塌糊涂。
“你的意思是......”
郁江倾掩下眸底翻涌的阴鸷,将脑袋埋进了凌衔星颈窝。
滚烫的呼吸打落在颈侧,凌衔星颤了颤。
郁江倾的语气听上去依旧是那种带着点示弱的意味,“年轻的时候自尊心强,所以......”
话语未尽,但凌衔星听懂了。
年轻人嘛,基本上都是自尊心很强的,脸皮也很薄。
小郁就他一个朋友,不想在朋友面前露出难堪的一面也很正常。
如果他真的贸贸然去揭穿小郁,对方肯定很伤自尊。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小郁总是会突然躲他一段时间,对他试探是不是洁癖的时候反应也很大。
“也是,那我确实是该注意一点。”
见凌衔星若有所思,把话听进去了的样子,郁江倾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结果这抹笑被凌衔星捕捉到了,“你笑的时候能不能把眼睛也弯起来啊,你现在这个笑法真的好反派喔。”
郁江倾神情恢复淡漠,重复了一遍凌衔星的话,“反派?”
“对啊。”凌衔星学了一下,做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是这样,反派都是这么笑的。”
“不过有些反派还会桀桀桀的笑,我还挺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笑法的。”
郁江倾顿了顿,学着凌衔星那样桀桀桀笑了一下。
然后,眼前的人就变成了静止画面。
郁江倾:“学得不对?”
画面依旧静止。
郁江倾:“......”
凌衔星好半天没动,直到他的嘴角倏地咧开,两颗虎牙冒出来。
静止画面变成了三倍速画面。
“鹅鹅鹅......”
“救命......你怎么突然这么笑啊!!!”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凌衔星笑得东倒西歪,气都喘不上来,像个木桩一样直直栽到郁江倾身上,把人带着一起砸回了老板椅,手还不知道在哪拍得啪啪响,
郁江倾深吸一口气,大腿都快被拍麻了。
抱着凌衔星跟抱着一只哈士奇到底有什么区别。
笑了许久,力气都没有了,凌衔星软绵绵支棱起上半身。
可是越想越好笑,他又反反复复笑了好几次。
不行了,郁江倾也好玩了吧,怎么能一本正经桀桀桀笑的。
他是怎么忍住不把自己逗笑的?
“郁先生。”凌衔星平缓下笑意,“你不适合这种笑法,人设都要崩了。”
郁江倾眉梢微挑,“我有什么人设?”
“高岭之花啊。”凌衔星拍拍郁江倾肩膀,“就是那种,别人千金难求你一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
“不可亵玩......”郁江倾低眼,“你现在在做什么?”
凌衔星咻得缩回戳人腰的手。
一本正经道:“我是采花贼。”
“......”
......
傍晚,郁江倾去开了个会。
杨安易跟着去了,而凌衔星跟罗学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罗学也是个小说迷,两人在这方面特别有共同语言。
这会儿,罗学聊到了一本很火的小说。
凌衔星一开始只是好奇听着对方讲故事,结果越听越觉得熟悉,很多情节他好像在哪里听过,甚至感觉经历过。
“等等,我问你哈,这本书的结局,那个反派是不是自尽在雪山的?”
罗学一愣,“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凌衔星倒吸一口气,妈耶,这不就是他之前在校园论坛看过的那篇同人文吗。
这本小说根本就是那篇同人文的扩写版。
“我听说,这本书的作者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提到,她是根据高中的两个男生作为灵感,写得这本书。”
罗学感叹,“别人的高中文学创作,我的高中走廊罚站。”
凌衔星拳头微微发痒。
好啊,高中的时候写我家小雪人无了,现在还出书写我家大雪人挂了。
好过分,你追着杀啊!
凌衔星踢了脚地毯,气呼呼,“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结局挺好的啊。”
凌衔星不服:“为什么反派一定要死呢?”
“因为......他是反派啊。”罗学漫不经心笑道:“反派不都这样吗,给他们一个悲惨的过去,让他们有反社会的人格,最后被消灭。”
凌衔星靠在门旁,闻言哼了声,挥挥拳头。
“反正如果我是那个主角,我一定不会看着好朋友离开的。我会紧紧拉住他的手,拽也把他拽回家,死皮赖脸缠着他,让他别想跑。”
“既然我没法改变他的过去,那我就让他的未来再无遗憾。”
罗学一怔,他缓缓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深深看了眼身旁的少年。
许久,他笑了声,“我真的相信你是凌衔星了。”
关于凌衔星的说法,圈子里面有很多。
最多的评价,是说少年似骄阳。
罗学调查完不以为意,人嘛,对自己的白月光肯定是高评价的。
但现在,他觉得这个词甚至都不足以概括。
凌衔星歪头,“我本来就是。”
“那我该叫你什么?”罗学打趣,“夫人?”
凌衔星:“O.o”
见到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罗学紧急收了口。
坏了,这家伙好像还不知道先生对他的心思。
不是,人怎么能迟钝成这样?
郁江倾的会开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在休息室找到了凌衔星。
对方晚上没休息好,这会儿正窝在郁江倾休息室的床上睡。
“凌衔星。”郁江倾突然轻声唤道。
凌衔星睡得很熟,就连郁江倾在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垫凹陷下一点,他也完全没有反应。
郁江倾伸手,将捂在凌衔星脸上的被子微微掀开一点。
他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相隔毫厘。
目光停留在凌衔星微张的唇瓣上,久久不曾移开。
渴望在身体内不断积聚,几乎要冲破堤坝。
但郁江倾仍旧一动不动,习以为常地隐忍身体的不适,眉眼透出病态的平静,仿佛自我折磨一般。
最后,郁江倾低下头,克制的在凌衔星闭着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