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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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凉亭之中, 依稀见两个人影对弈,凉亭外春色盎然,依稀鸟鸣点缀寂静。

那白衣公子端坐,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宛若玉一般, 捏着棋子, 垂眸斟酌着落子。

曦光融了他的侧脸,只依稀见高挺冷白的鼻梁以及分明流畅的下颌线。

白玉子润白,又近乎融近他冷白漂亮的指尖,许是迟迟不见他落子。

独孤凛突然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唇角, 低哑着嗓音问道,“世子还不落子, 莫不是怕本王在这棋局上坑了世子?”

黑子看似困守东南,只一击便可破,但若白子落在破绽之处,杀机尽显,只怕是会被独孤凛蚕食得连渣都不剩。

白御卿倒是能看得出来。

他抿了抿薄唇, 抬眸看了看独孤凛期待他落子的眼神,不着痕迹蹙了蹙眉尖,那张俊美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随后在修长的指捏着玉子,缓缓似要在那处落下, 玉手却虚晃一枪,白玉棋子“嗒”地落在了别处。

“啧。”

独孤凛倚靠着下巴,略微遗憾眯起了双眸, 嗓音低缓磁性却听不出情绪。

“这残局是本王在古记上看得,世上少有人能破,尽数自作聪明落下, 最后却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世子聪慧,竟能解此局。”

“……不过,世子刚刚状似要落下,却转眼落了别处——莫不是在戏弄本王?”

独孤凛唇角勾起,凤眸看向面前这几年出落得愈发俊美卓绝的玉狐狸。

转眼而过三年,此前的少年出落为了青年,容貌愈发俊美清冷,怕是上个街都能被果子和花掷个满怀。

用白深羽的话来说就是——别被砸死了。

但是面前的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面对“戏弄”的指责只略微挑了挑眉,嗓音宛若碎玉清脆悦耳,淡声道,“怎会呢?臣只是将要落下之时,才看清这方残局罢了。”

独孤凛不知可否,只是捏着黑子随意落下,低声道了一句。

“本王前日与宁国公下棋之时,也用了这残局,世子猜如何?”

白御卿略微顿了顿,抬眸看向男人。

男人唇角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经意道,“英武了半生的宁国公终究是老了,竟没看破这棋局,还是不如了儿子。”

“最后他老人家被本王杀了个片甲不留,本王倒有些愧疚了。”

“世子说,是吧?”

男人轻笑一声。

白御卿落子的力度大了片刻,他何尝听不出来独孤凛在说什么。

宁国公已老,他做了错误的选择。

世子还年轻,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见他薄唇轻抿,神色没有什么波澜,独孤凛又懒散垂眸扫过白御卿拈子的手,把玩着棋子,道。

“少卿这手漂亮,肌理分明,倒让本王想起两年前陇北军粮案,也是用这双手写了赋章,得了……”

话音未落,便听那嗓音薄冷没有什么情绪,道了一句。

“殿下输了。”

独孤凛一怔,垂眸看向棋局。

就在他刚刚随意说着话的时候,白御卿落下的那子已然定了输赢,白色的玉石内敛温润,却杀机尽显,黑子输得狼狈至极。

独孤凛怔然片刻,随后突然笑出声来,尾音带着沙哑的笑意,赞了一声。

“世子果真慧极。”

两年前陇北军粮案,军粮被层层剥削分瓜,送到陇北之时已然所剩无几,恰正值蛮族入侵,陇北军苦苦支撑,汇报给朝廷之时,圣上大怒,抄家无数。

但那年大旱,一时半会也填补不上空虚,却是宁国公世子作了一首《盛秋赋》鼓舞了固守的商人和权贵捐粮才解了困局。

圣上有意授官,却被宁国公世子以身体虚弱、缠绵病榻为由推拒了。

黑子被他硬生生杀尽了,独孤凛也没了刚刚挑逗倨傲的模样,反而侍从端来一盘泛着晶莹水珠,冰气的荔枝。

离荔枝成熟的时节尚早,这荔枝饱满泛着冰气,未有一丝因冰窖储存而生的暗沉蔫蔫,反而充满生气,显然是费了劲保存。

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捏起一颗饱满润红的荔枝,低喃道着,“这荔枝是前些日子太常卿所献,尝来清甜可口,世子尝尝?”

白御卿只是垂眸扫了一眼,未曾动手,随后漫不经心道,“是吗?殿下总说最厌甜腻之物,这荔枝倒是剥得顺手。”

锦南太守私下进贡的含桃①被他丢了出去,又义正言辞道他最厌甜腻之物,还闹到了圣上面前,绝了官员私下讨好他的事,更得圣上宠信。

这句话听着没什么情绪,却也饱含嘲讽。

讽他最是——

他将荔枝抵在白御卿唇边。

独孤凛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掐破果肉,汁水顺着白玉似的指节往下淌。

殷红果壳在依旧沾染着水汽静静躺在冰瓷盘之上,时间宛若停滞一般,呼吸压抑。

对上白御卿瞳孔紧缩的双眸,他笑得唇角勾起,墨眉挑着。

“本王是最厌甜腻之物,但听闻世子爱吃,世子尝尝?”

甜腻冰凉的汁水顺着指节蔓延淌下,格外的漂亮。

是当今最受帝王宠信的容王,亲自剥的荔枝,还送到唇边。

这是如何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