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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奇怪的情绪和漂流瓶 南书瑟尔对着……

南书瑟尔对着逐渐变暗的海平面挥了挥手, 暗淡的暮色将他们轮廓勾勒着剪影。

那些在深海里摇曳的绡纱、璀璨的砗磲床、鲛人祭上鲛人齐声吟唱的祭歌、甚至于阿尔蒂斯送给他的月魄珠,都化作月明珠上幽蓝的光,停驻在这些潮湿日子里。

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 南书瑟尔挥手道别:“有缘再见!”

尾音消散在鸥鸣里。

没有谁看谁的背影, 他们各自离开。

或许某一天, 他们会在某颗不知名的星球上重逢, 那时,缘分自然再续。

……

原先来沧海星,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是打算住一下安瑟尔之墙的树屋的。

但是树屋的影儿还没见, 他们就先逛了深海鲛人族的鲛宫。

这次他们又回到了安瑟尔之墙,非常幸运的找到了一棵被生成树屋的树,在这棵千年古树的根部找到了树洞。

千年古树需十人合抱才能堪堪抱住,树洞的入口被藤蔓覆盖,树皮自然裂开了拱门状的入口。

等他们触碰的时候, 那藤蔓便会无声挪开,露出树门。

从千年古树的门口进去, 入眼的就是中央的一池泛着乳白光泽的泉水。水面上还漂浮着朵朵莲叶,泉水四周长满娇艳美丽的花。

这中空的设计也不知道这棵大树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毕竟从外面看去, 这棵树依然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树洞的一侧是旋转楼梯,真正的树屋还在上面。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顺着楼梯登上树屋, 这树屋有窗有床。

推开窗户,那种森林的气息扑面而来,窗户边的蒲公英状的小草散发着安神的气息,树屋的墙壁上安着各色的小果子灯。

床和书桌椅子之类的东西是由枝条自然盘绕而成的,床榻上的被子由蚕丝编织, 地上零散的铺着风干的花瓣,带着淡淡的清香。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竖琴泛音,但是细听却是风穿过树腔孔洞的声音,好像铃铛轻响。

阿德莱特垂眸,将南书瑟尔胸前的明月珠摘下,然后和自己的一起装在了螺钿宝匣里。

修长的指尖带着薄茧的粗糙擦过雄虫的锁骨,撩起一片痒意。

南书瑟尔只是轻笑,没有说破阿德莱特举动的意味,只是一些情愫如同深海暗流一般在树屋里蔓延,那一片绯色从军雌的耳垂向下晕染。

军雌的手也从胸膛顺着往下,南书瑟尔只觉得自家雌君越发大胆了,不过他喜欢。他吻上了军雌那偏凉的唇,暧昧在他们相触的唇瓣间悄然涌动。

夜晚的草丛被风吹过,不停摇晃着脑袋,就连一旁高傲的小花也忍不住缩起花瓣,羞得躲了起来。

……

比起二哥的那颗星球,沧海星带着一种无人打扰的惬意悠闲。

静谧的树林,晨起的鸣叫,携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和四处盛放的鲜花。

比起人烟熙攘的地方,南书瑟尔觉得独处才是真正的享受。不然南书瑟尔也不会放着皇宫里不住,去找了一处小别院。

……

近来的阿德莱特有些粘虫,南书瑟尔有些甜蜜的烦恼——自家雌君太爱他了怎么办?

夕阳携着微风落入树洞时,南书瑟尔正单膝抵在柔软草叶编织的毯子上。

阿德莱特绷直的裤腿下方,冷白如玉的脚踝上缠绕着红绳白铃铛,三枚白铃铛随着军雌的呼吸轻颤,在只剩他们呼吸的寂静里荡漾着,微微一动便叮当作响。

“别动。”

裤腿被挽起在膝盖上方,南书瑟尔托住军雌微凉的膝弯,唇峰沿着膝盖游走,他敏锐的感觉到阿德莱特骤然收拢的手指在蚕丝被上抓住的褶皱。

清冽的天山雪莲气息里混入竹叶清香,还有一丝颤栗的甜,像是从冰川缝隙里涌出来的蜜。

阿德莱特喉结滚动着侧偏过头,月光将那流畅的脖颈缠绕上皎洁的月华,可是微微垂落的纤长睫毛在南书瑟尔扫过肌肤时颤抖的厉害。

常年握枪的手正落在南书瑟尔后脑的碎发上,那揪头发的力道轻的像是在抚摸娇嫩的花朵。

“雄主…”不只是脚踝,看似正经的衬衫下,阿德莱特那柔韧的腰上也被缠绕上了腰链。

想要说什么话的声音被雄虫骤然收紧的腰链截断。

南书瑟尔指尖勾着腰链,微微俯身用牙齿咬住晃动的白铃铛。

明明铃铛的金属冷意随着雄虫的举动消失了,可是阿德莱特却觉得白铃铛仿佛还在他脚踝,在触碰着他的肌肤,那一片都有些细密的战栗着。

刺激的感觉让军雌的腰背崩成弓弦。

乌云突然遮盖住了阳光,南书瑟尔将吻烙印阿德莱特的足背上。

他果然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克制的抽气声,连带着白铃铛都发出了细碎的轻响。

南书瑟尔抬眸看到,这位在星际战场令星兽闻风丧胆的帝国战神,此刻连脚趾都蜷缩,冷白的肌肤因为敏感,亲吻的地方瞬间泛起的淡粉色,好像粉色调的珍珠。

南书瑟尔继续吻着,吻很轻柔,却有一种拒绝不了的痒意,从腿上窜升大脑。

南书瑟尔用举动说着他的回答,自家雌君爱他,那他当然是加倍爱回他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军雌这么敏感,但是主动又粘虫的阿德莱特不正是他想要的嘛。

重要的是,晚上的他们都很满意。

……

深夜的森林里飘来一丝冷意,或许肆意放纵之后总有情绪低落的时候,阿德莱特在半夜里陡然惊醒。

骨节分明的指尖抓着蚕丝被,身体在南书瑟尔均匀的呼吸里微微发颤。

小腹和肚子有种陌生的绵密的酸胀感,阿德莱特虽然觉得有点难受,但是这样的反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在他们水乳交融后,所以阿德莱特也不觉得奇怪。

阿德莱特小心的翻了个身子,缩在南书瑟尔怀里,似乎是察觉到军雌的动静,雄虫的手顺势拍着阿德莱特的背,哄着他。

雄主最近总是在迁就他,阿德莱特盯着雄虫睡衣上的纹路,难道他真的有点恃宠而骄了吗?

最近他也有许多失误,今天还莫名其妙的打翻了榨好的果汁,玻璃杯落地碎成碎片的刹那,他有些愣怔,南书瑟尔表现的却比他还着急慌乱。

煎烤的肉扔在一旁,还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没管自己,却捧着他的手问他有没有伤到。

那一刻,他的心在砰砰乱跳。

阿德莱特忍不住去看躺在他身侧的南书瑟尔,闭着眼睛的雄虫也好看,发情期过后愈发成熟的面孔,但是却没有掩盖那份温润和精致。

南书瑟尔身上还有淡淡的竹叶清香,阿德莱特忍不住吸了两口,但是这味道越安心,阿德莱特就越觉得自己是一艘漏雨的船,所有情绪都变成雨夜潮湿酸涩的雨水在身体的血液里横冲直撞。

他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阿德莱特的指尖在雄虫的眉眼上流连,那些低抑的情绪好像都消失在与雄虫的一次次接触里。

南书瑟尔似乎是察觉到军雌醒了,但是瞌睡的很,只是霸道的搂住军雌,呢喃着梦话:“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随后又瞬间清醒,南书瑟尔的声音裹挟着睡意未散的沙哑,睡袍摩擦发着声响。

月光落在阿德莱特锁骨上的红痕,南书瑟尔着实偏爱这里,那是他们睡觉前他失控咬下的。

想到白天的事情,阿德莱特忍不住耳垂一红。

阿德莱特摇头,“没事,睡吧。”

南书瑟尔朦胧的轻吻了阿德莱特一下,将军雌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霸道强势的姿势却让阿德莱特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南书瑟尔的唇轻轻吻过军雌的脸,一处处的安抚着,他觉得军雌的不安都可以用浓烈的安驱散。

一缕月光从窗户缝隙里钻了进来,和那各色的小果子灯一同照着他们交叠的身影。

……

虽然自家雄父和雌父没有给他发消息,但是南书瑟尔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他们不想打扰他们度假罢了。

不过这显然也成了心里的事,加上树屋也住了两天,新奇感过去了,南书瑟尔就决定和阿德莱特去凛冬境。

不过在这之前,南书瑟尔还有一件事情要干。

那就是——

去放漂流瓶。

他们站在海边,南书瑟尔闻到了海水的味道,他转身看阿德莱特,却在后退时踩碎了月光。

看着阿德莱特想要抓住他的模样,南书瑟尔却轻轻摇了摇头。

他伸手从空间纽里拿出了纸条,那是昨晚南书瑟尔缠着军雌写在纸上的未来与祝福。

暮色下的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他们踩着被阳光晒得温热的细沙走近海水。

海水漫过鞋边缘,手中的玻璃瓶身在夕阳的橘红下折射着碎钻的光斑。

浪花里玻璃瓶沉浮成一抹幽蓝,恍惚能看到瓶身内泛黄色调的信笺,未缠裹好的尾端似乎能看到他们的字迹。

一个清隽,一个银钩铁画。

他们的爱意告诉风,告诉海,告诉素不相识捡起漂流瓶的人,告诉他们相爱的彼此。

漂流瓶随着海浪越走越远,整片大海都被落日镀上一层金边。

没有谁去问对方写了什么,可能他们的感情都通过眼神告诉了对方。

第62章 雪灵族的小团子 在安瑟尔之墙的冰……

在安瑟尔之墙的冰海交界处, 一侧飘落着雪花,在另一侧则化作液态的水流入海洋,这是这两片区域温度的交汇, 奇异的场景让安瑟尔之墙显示着万花筒般的绚丽。

这里是独属于深海鲛人族与雪灵族的通道, 若是异族想要去凛冬境, 只能乘坐特制的小型飞船, 凛冬境的异族想过来,也是这样。

他们到底还是讨了个方便,感谢之言只能藏于心中。

鲛人族的庇佑还在持续, 他们在凛冬境也得到了最佳的待遇。

原来,在很久以前,有一颗散发炽热能量的星球脱离轨道,砸在了凛冬境上,火热的能量将寒冷的凛冬境破坏。

雪灵族被迫逃离家园, 寻求了生长在沧海星另一侧的深海鲛人族帮助,在鲛皇和祭司的大伟力下, 海面的很大一片区域凝结成冰。

雪灵族在这片区域生活了许久,直到漫长岁月把凛冬境恢复, 他们才从这片海上之冰离开。

自此两族互通往来, 感恩之心镌刻在了每一只雪灵族的心上。

平时极其罕见的雪灵族在他们一通过那个通道时就看到了一只。

这只小雪团简直就是个夸夸怪,那种真诚的话语就是最佳的情绪价值。

要知道可是有成年成月想办法驻留在凛冬境的异族想看看雪灵族的真面目。

毕竟物以稀为贵,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他们一通过隧道, 就碰到了一团滚动的雪球,巴掌大的雪灵族抖开翅膀。

“你的眼睛简直太璀璨了,是不是星河融化在你眼睛里了?”小团子扑棱着翅膀去碰阿德莱特垂落的银发,每说一句就会绽开一朵漂亮的冰菱花在军雌身旁落下。

“这弧度完美的发梢,飘上来的不是雪, 是月光对不对?”

南书瑟尔用指尖截住企图钻到阿德莱特领口的小家伙,话里带着笑意,“嗯?雪灵族的待客礼仪这么热情吗?”

“您的眼睛里也闪耀着折射在冰晶里的璀璨极光!”小团子顺势抱住南书瑟尔的手指,琉璃般的眼睛里映着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的身影分外真诚。

南书瑟尔禁不住笑了,可真是乖巧。

……

如果说沧海境是暖春,那么凛冬境便是寒冬,不至于是两个极端,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阿德莱特看着冻着鼻子,身子发抖的雄虫,才发现他们居然什么也没准备就过来了。

他至于这样不靠谱吗?还不等阿德莱特细想,南书瑟尔似乎就想起什么,在空间纽里翻找,寻找东西的模样是和平时不一样的。

至于阿德莱特,虽然也能感觉到这边的寒冷,但是他的身体经受过太多的极端环境了,即使肌肤敏感,也已经习惯了。

刚穿过通道,南书瑟尔就感受到了寒冷,感受到着多年未感受到的温度,南书瑟尔的嘴角都露出开怀的笑,似乎是一种释然,一种放下。

帝都四级常春,这寒冷的温度是他在原来世界的季节。

其实,他确实该放下了,他那对于现在而言虚无缥缈的前世。也许,那只是他的未喝孟婆汤的记忆,只是为了给身旁军雌一份于这个世界有些稀有的平等的爱。

南书瑟尔的发丝被寒风轻轻吹动,在这片雪原上,雪花如同细碎的星子簌簌坠落。他想起了阿德莱特亲手给他缝制的那件雪白的大氅。

这次他还带着,没有和那些木雕花环一起送回帝都。可能那些是浪漫,而这个是安全感或者贴心的气息。

也只是三五十秒,南书瑟尔从空间纽里拿出来,裹在了身上。

白色的大氅毫无违和感的融入了这片雪原。

“还冷吗?”阿德莱特突然从背后环住南书瑟尔的腰,军雌偏低的体温透过双手传递到南书瑟尔身上。

南书瑟尔感觉到后颈被阿德莱特柔软的触角蹭过,带着一丝淡淡的天山雪莲的冷香。

前些日子阿德莱特这样的举动很少,但是最近军雌总会时不时的粘他,他也习惯了,也欢喜于这样的甜蜜。

“不冷,你缝的大氅很暖和,你呢?”南书瑟尔反握住阿德莱特的手,试图给他捂热。

不过南书瑟尔也偏头躲开阿德莱特那截作乱的触角,软软的在他脖颈乱蹭,太痒了。

他还是喜欢自己触摸那触角时,军雌泛红的脸和躲闪的晕染水雾的漂亮眼眸。

“还好。”阿德莱特轻松的回答。

南书瑟尔却不这么认为,怎么可能不冷,他直接用大氅把阿德莱特包起来。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将阿德莱特包裹,他的耳垂泛起了薄红。

雪灵族的小团子在一旁捂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们。

好羞羞呀!

但是…小团子的琉璃眼眸偷偷看着他们,白色的大氅下,两只虫族相互注视着对方,没有言语,却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气氛。

有点温暖。

南书瑟尔望着前方悬浮在冰川上的城堡,冰晶的光滑表面折射着彩虹般的光晕,璀璨夺目,城堡不远的一侧是欢乐的风雪团起的笑声。

南书瑟尔看着远处被风雪笼盖的游乐场,低头询问着小团子,“那个就是冰雪乐园吗?”

阿瓦诺希知道他们要来凛冬境,把这边的建筑和一些有趣事情都和他们说了说。

小团子点了点头,“没错没错,里面超级好玩。”

“我们也过去玩吧!好吗好吗?拜托了!”

小团子盛情相邀,一双黑眸透着祈求和小孩子的渴望,他们也去了。

冰雪乐园里。

巴掌大的雪灵族小团子正从冰雕滑梯上俯冲而下,然后被埋在雪里面。

一颗小团子从雪里钻出来,半透明的小翅膀抖落雪花,毫不在意这寒冷,或者说他们适应寒冷如同人类呼吸空气一样自然。

然后又扑棱着翅膀兴冲冲的飞到滑梯顶,开始又一轮的俯冲。

有时着急,三五颗小团子便垒高高般的叠在雪堆里,旁边的小团子捧腹大笑,然后被砸到雪里。

他们迈步走进乐园,突然有一只小团子撞上了南书瑟尔的鞋尖,圆圆的头上沾上了雪花,但是落入小团子的头上,倒也分不清哪一个是雪,哪一个是头。

小团子仰起头,琉璃似的黑眼睛突然睁大。

“好漂亮!”小团子扑棱着翅膀绕着南书瑟尔飞舞,雪花在他身边凝结着花环,“是星星落在了雪地上吗?”

阿德莱特轻笑出声,指尖擦过南书瑟尔发梢的雪,“看来我家雄主的魅力在哪里都没人能抵挡。”

阿德莱特说着,看着雄虫沾上雪的头发,这大氅还缺个帽子,军雌若有所思。

随后他从空间纽里掏出一个手炉,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装进来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漂亮的小火苗在银色的罩子里跳跃,这是科技模拟出来的火花,不用担心它会烫到手,毕竟这个东西主要是看它的复古,“拿着吧,暖和。”

南书瑟尔捧在手里。

远处的城堡传来童稚的歌声,无数的雪花也在随着歌声飘扬着音符的轨迹。

三五成群的小团子悬浮在空中,半透明的小翅膀折射着极光,他们挥舞着看不见五指的双手,冰雪阶梯就在他们脚下凝结。

“快来试试这个滑道吧!”

小孩子脾气的小团子邀请他们,显然是尽头有惊喜,可是有的小团子却管不住嘴,迫不及待的告诉他们。

“滑道尽头有我们准备的惊喜哦。”

其他小团子也不生气,只是絮叨着,“该是我说。”

“我说才对。”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相视一笑,然后踩上阶梯,不等他们攀登者阶梯,神奇的力量就托举着他们滑到了滑道边缘。

他们看到了滑道边缘的浮雕,极具艺术魅力,阿德莱特突然握住了南书瑟尔的手腕。

他将护目镜从空间纽里取出,低头为南书瑟尔调整,南书瑟尔看到军雌的睫毛上也凝上了细霜。

不过没挂上泪珠好看。

“等会儿跟紧我,这里的离心力场是普通滑雪场的三十倍。”

手炉被放在空间纽里。

小团子们已经聚集在观景台,他们手捧着冰雪与白桦树制成的乐器开始演奏。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握手踏上滑板时,整个冰谷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光,无数的冰雪在生长,将滑道包裹成了星环模样,那种感觉仿佛像是冰雪有了生命一样。

“要抓紧了!”阿德莱特的声音混着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划过。

南书瑟尔在失重的那一刹那本能的抱住阿德莱特的腰,军雌那薄薄的衣服下,肌肉线条瞬间绷紧。

冰雪在滑道两侧生成各种冰雕,他们擦着麋鹿的角掠过,雪花在疾速掀起的风里错乱成璀璨。

银色长发的发尾,冰雪讨好的粘在上面,风微微吹起,凝固的银色瀑布骤然流动,在风中扬起了细碎的光。

突然雪灵族的幼崽从空中划过,好像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体型明显比小团子还要小两圈,就连翅膀也小小的,根本飞不起来。

南书瑟尔毫不犹豫的探出精神力,无形的丝绸卷住幼崽的瞬间,阿德莱特揽着他的腰凌空翻转。

被精神力卷住的幼崽咯咯咯的在笑,仿佛刚刚在空中一点儿也不危险。

阿德莱特带着南书瑟尔在星环滑道上又一次滑过,最终停在了滑道尽头。

被卷住的雪灵族幼崽在刚刚的疾风里趴在了阿德莱特肩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军雌的触角,那跃跃欲试的小手简直不要太明显。

南书瑟尔用精神力卷着幼崽从阿德莱特的肩头离开,拒绝着他们,“那里可不能碰哦。”

那是他的专属。

第63章 单膝下跪与簪花 “那里可不能碰哦……

“那里可不能碰哦。”

小团子们人小鬼大, 听着南书瑟尔的回答,已经集体发出奇怪的揶揄声音,剩下的幼崽也不明所以的应和。

南书瑟尔好笑的看着他们, 捏了捏小团子们的脸, 飘在天边的极光化作飘带缠绕在他们周围。

阶梯在他们脚下重组, 无数的花瓣从空中落下, 飘落着绚烂。

南书瑟尔伸手接住,花瓣瞬间融化在他的掌心里,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他们相爱时的各种场景。

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空蝉花, 是军雌发现身边没人时慌张的下地,是雄虫的俯身,是他们每一次充满悸动的轻吻,是他们数不清的许多许多。

他们的爱意隐匿,阿德莱特将他们握着的手十指相扣, 南书瑟尔突然抬眸看他。

花瓣在他们的唇间碾碎融化,唇瓣在厮磨间将春天揉碎成蜜, 禁忌在吐息中融为流淌的琥珀光,他们的爱不需要顾忌。

舌尖勾扯着爱意, 冰雪的凛冽在他们口中漫开。

那些战栗的甜与凛冽的咸, 最终都化作喉间震颤的月光。

“这里的花瓣折射着记忆。”在他们亲吻的空隙里,阿德莱特轻喘着气询问,“还想看我的吗?”

南书瑟尔不等回答, 又吻上了军雌的唇。

他以后会知道的,不差这片刻,或者说南书瑟尔更希望阿德莱特亲口告诉他,而不是这偷窥一般的记忆。

当然他的回忆不算,他想让军雌看到他炽热的爱意。

在观景台的大小团子爆发着清越的欢呼声, 仿佛是在为他们的爱情祝贺。

不过想来也不怪,鲛人族的祈福鲛人祭会给相爱的鲛人单独的祝福,与他们共处一颗星球的雪灵族对于爱情自然也是极尽赞美。

头顶的极光突然如同轻柔的纱幔垂落,将他们笼罩在光晕里。

“雄主…”

南书瑟尔的手掌扣住阿德莱特的后颈时,空气便成了奢侈品。唇齿纠缠的节奏比暴雨更急促,氧气被碾碎在交换的吐息里。

耳畔传来布料摩擦的簌簌声,黑暗中所有神经末都在尖叫着倒伏。

阿德莱特后退了半步,抵着南书瑟尔的胸膛在喘息,漂亮的眸子里氤氲着水雾,似乎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在这么多小团子面前接吻,耳垂红的像红宝石一般鲜艳。

还不等阿德莱特说些什么,小团子正在用冰雪织成的手帕捧着一对戒指飘来。

那是会呼吸的冰髓,指环上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尘,上面的蓝色宝石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极光会随着昼夜一同更迭,但是也回为爱情驻步哦!”

更多的小团子也扑闪着翅膀从各处飞来,无数的花瓣被他们携着风雪带来,此时此刻,这处冰雪乐园美得像一幅画。

雪原的极光为阿德莱特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他笔挺的站立在阶梯上,刚刚的急促喘息已然平静,唯有湿润的眼睛能看出一些什么。

雪花也飘落在他的银发上,像是神明随手洒落的花瓣。

南书瑟尔的呼吸在寒风里凝成了白雾,看着小团子们捧过来的戒指,南书瑟尔的指节无意识的摩挲着空荡荡的无名指根。

他忽然想起他们的婚姻或者是登记里缺了点什么,那是他在那颗蓝色星球上见过的求婚场景——单膝跪地的男人,颤抖的玫瑰,泪水模糊的眼眸,以及炽热的爱。

他们之间缺少了太多,太多的爱意表达,太多的仪式感。

南书瑟尔不应该身处另一个世界就遗忘了这些。

阿德莱特银蓝色的瞳孔倒映着茫茫的雪原,好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茫然。

南书瑟尔轻笑,“莱特,闭上眼睛,三秒。”

他伸手捂住阿德莱特的眼睛,军雌的睫毛在掌心颤动如垂死蝶翼。

南书瑟尔伸手,小团子捧着的手帕在接触到皮肤时融化,只剩下那一对璀璨的蓝宝石的戒指。

黑色的眸子微微弯曲,说着他的谢意。

等南书瑟尔拿开手时,阿德莱特已经睁开眼睛,对于南书瑟尔的命令,军雌总是分外认真的执行,不差一丝一毫,尤其是时间。

他也好奇雄虫刚刚情绪的变化,只是那双眸子也看不出什么。

银色长发被风吹起,南书瑟尔看到了阿德莱特那如同驻守在雪山之巅的永不弯曲的旗帜。

似乎是风雪都知道了此刻的庄重,全部都停止了动静,唯有积雪压断白桦树枯枝的声响。

就在此刻,南书瑟尔屈膝跪在了雪里。

雪的寒意透过膝盖让南书瑟尔打了个颤,但是雄虫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他抬眸看着阿德莱特。

在战场上断了三根肋骨都不曾皱眉的军雌,此刻竟然踉跄的后退了半步,雄虫不该向他下跪的,不管是任何理由。

就像是刚开始他们接触的时候,阿德莱特也回因为南书瑟尔说他要下跪的请求时退步。

风声在此刻喧嚣,积雪碾出不可置信的疑惑,军雌的银发被风吹起又安抚的落下,像是被惊扰的昙花。

空气中突然蔓延的天山雪莲气息,藏在发间四处彰显无措的触角,呼吸陡然的急促,都是雌虫无法控制的悸动。

“雄主…”破碎的称呼融化在风雪里,他的声音比雪还轻,反应过来的军雌单膝跪地,想把南书瑟尔扶起。

虽然他不知道雄虫想干什么,但是,“您不必…”这样。

南书瑟尔摇头,温和又爱意的握住阿德莱特的手腕,“乖,阿德莱特,你先站起来。”

看着南书瑟尔坚定的语气,阿德莱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好站起来,只是心跳如同战鼓一般响。

“伸手。”

阿德莱特乖巧的伸出自己的手,南书瑟尔托起阿德莱特的指尖,虽然军雌说他没感觉,但是指尖却是冰冷的,还在他的掌心里细微的战栗,不安又激动。

南书瑟尔小心的将戒指推进无名指,蓝宝石滑入指根的时候,雄虫碰到了军雌手上的薄茧。

军雌的脉搏跳得惊心,仿佛冰层下湍急的暗流。

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南书瑟尔看着阿德莱特瞳孔深处的情愫。

那些阿德莱特一直克制的、掩盖在冰雪之下的爱意正在顺着眼尾的薄红漫溢。

南书瑟尔低头呼出的热气融化了戒圈上的霜雪,水珠顺着他们交叠的指缝滴落在雪地,烫出了小洞。

南书瑟尔忽然低头吻着那枚镶嵌着蓝宝石的戒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温热落在手指上。

南书瑟尔抬头看着阿德莱特,雪落进了阿德莱特银蓝色的眼眸时,像是极光凝成了霜,似乎又是冰化成了水。

“阿德莱特。”

“我的余生,你愿意接收吗?”

风突然卷起了他垂落的银发,雪原上分外寂静,阿德莱特突然也单膝跪地和南书瑟尔平视。

他的指尖触碰着挂在雄虫脖颈上那颗七曜星石,上面有他们坠落黑洞留下来的痕迹。

“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阿德莱特的呼吸在冷空气里凝成爱的轨迹,“我的灵魂就烙上了您的名字。”

他们的头发在风雪里纠缠着肆意的爱,阿德莱特的银色长发落进南书瑟尔的脖颈,像是春日的溪水融化着碎冰在沿着河道流淌。

带着冷冽气息的吻又一次落在军雌唇上的时候,南书瑟尔尝到了藏在雪山之巅最清澈的泉水,在日光的暖意下滑入喉中。

……

“看呀!”小团子们此时起哄,“他的银发缠着他的黑发,像是永夜里划过的流星!”

他们起身,南书瑟尔在喧嚣里咬住了阿德莱特发烫的耳尖,“我的雌君现在像是被暖阳晒化的糖果,所有人都能闻到甜味。”

“要牵手!要拥抱!要转圈圈!”

小团子如同雪花一般无处不在,在他们身边炸开了漫天的星辰。

……

他们被邀请着住在了一间坐落在百白桦树林里的冰屋里,不是没邀请到城堡,只是他们更喜欢这里。

从透明的冰雪窗户向外看,天色已然擦黑,头顶的天不是纯粹的漆黑,反而是一片幽蓝,就连星辰也不一样,在这片幕布上如同银蛇在游舞。

凛冬境大雪纷飞,雪终年不断。

可是绿意傲然生长,红花娇艳欲滴,在这里依然有着不算分明的四季,只是与他南书瑟尔所认知的四季规律是不一样的。

不过…

南书瑟尔折下红花,插在阿德莱特发间,他在这个世界出现本就不规律。

这次的编发简答,只是轻轻的束起一部分,余下的银发如同月下瀑布倾泻落下,在这所屋子里发间流动着碎冰的细光。

那朵红山茶被南书瑟尔小心的放在耳廓与发丝的缝隙间,那些花瓣近乎放肆的舒展,像是雪原上燃起的圣火。

南书瑟尔看到阿德莱特的耳尖被压的微微泛红,透出了薄玉般的血色。

花茎无刺但是叶片上有,南书瑟尔把叶片摘去,只余下那鲜艳的红山茶。

花茎垂落的阴影蜿蜒的攀爬在那修长冷白的脖颈,那香气仿佛也有了形状。

南书瑟尔吻着阿德莱特,眼里是炽热的爱意,他的爱也没有规律,只增不减,愈发浓烈。

第64章 织围巾 冰雪凝结成块搭建成穹顶,……

冰雪凝结成块搭建成穹顶, 阿德莱特被抵着冰墙,还不等察觉到冰壁的沁凉,南书瑟尔的手便放在军雌的后颈上, 阻挡了接触。

阿德莱特的睫毛正随着他们缠绵的唇齿的交缠细密的颤动, 南书瑟尔喜欢看军雌每一次和他亲吻时的每一个细节。

他会略微的错开角度, 用目光细细描摹阿德莱特冷峻眉骨下颤抖的睫毛, 军雌总是承受不住任何亲密的重量,不只是睫毛,还有升起水雾的眼眸, 被军装束缚的显现在泛红眼尾的悸动。

南书瑟尔总是痴迷于这种隐秘的窥探,或者说他喜欢看军雌对他的每一次失控。

阿德莱特军装最上面的扣子硌着他的锁骨,随着南书瑟尔逐渐失控的力道在他们彼此的身上烙下细碎的红痕。

他们缠绵呼出的白雾在空中交融,然后又被更炽热的喘息搅碎。

他们肆无忌惮的亲吻,在这个冰屋里面, 只剩他们两个。

“雄主…”阿德莱特微微喘气,喉结滚动着离开雄虫的唇, 只是银蓝色的眼睛明亮的看着南书瑟尔,失了冷峻, 军雌更加迷人。

阿德莱特垂眸看着南书瑟尔, 眼尾泛着薄红,指尖不受控制的流连在雄虫泛着水光的唇上。

阿德莱特克制的在南书瑟尔的唇上轻柔的落下一吻,近来他总觉得自己怎么也亲不够雄虫, 仿佛雄虫的唇和身体裹上吸虫的蜜。

但是索性雄虫也乐意让他亲吻,就像现在。

他好像听雄虫说过,自己的唇软软的,很好亲。

那是在帝都,晨光漫过纱帘, 南书瑟尔总是会会给他温柔缠绵的吻。黑曜石般的眼眸揉碎了细光,“你的唇好软。”他百亲不厌。

说这话的时候南书瑟尔在笑,然后又吻在了他的唇上。

不过雄虫不知道,他的唇也很软,怎么亲也亲不够。

不只是雄虫这么想,阿德莱特也觉得雄虫的唇是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只是亲吻的刹那,浅尝辄止的触碰却失了控,他看到了雄虫泛红的耳尖,这样让心脏顿时失去控制的隐晦的暧昧。

怪不得雄虫总喜欢看他耳红,他也喜欢。

阿德莱特不舍的在南书瑟尔唇上缱绻,最后才缓缓离开。

他抵着雄虫的额头,“吃饭吗?”

看起来军雌是要离开了,可是他怎么没问问他的意见,他可没有说要结束。

南书瑟尔忽然伸手勾住阿德莱特的腰带,金属搭扣在这片寂静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咬住军雌有些滚烫的耳垂,如愿的听到了阿德莱特压抑的闷哼:“嗯?我家雌君不是训练过耐力吗?怎么这就撤了?”

南书瑟尔含住阿德莱特那截作乱的舌尖,信息素在空腔里炸开。

红山茶花在雄虫激烈的吻里落在了地上。

阿德莱特的视线不由得分了一丝在花上。

“别管。”南书瑟尔挽回了军雌的视线,含住他的喉结,手掌下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里带着笑意,“莱特,你心跳好快啊。”

指尖熟练又流畅的解开衣服,手在军雌的腹肌上流转,南书瑟尔对这里总是爱不释手。

冰屋外面狂风卷起千堆雪,阿德莱特颤抖着指尖抱住南书瑟尔。

这些年他一次次在与雄虫的接触里筑成的高墙正在轰然倒塌,如花瓣散落在南书瑟尔带笑的眼眸里。

阿德莱特放任自己沉溺于雄虫这片致命的温柔与爱里。

……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小团子们就给了他们许多吃食,全是雪灵族独有的食物。

比如冰晶麦团子,口感细腻微甜,半透明的模样颜值很高。

除此之外还有霜蹄兽的后腿肉,风雪自然风干后切片装盘,每一片都如同雪花花纹,入口即化。

还有其他的许多,他们在缱绻的温柔里喂食。

随后嬉闹着入睡,或许与爱人在一起的生活即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甜蜜。

……

第二天早上,阿德莱特早早的起床,在南书瑟尔额头亲吻了一下,便出去找柴火。

冰屋里面虽然温暖如春,但是也是需要能源的提供的。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时,南书瑟尔正数着线头,作为能完美完成各项科研任务的人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些针法难住。

窗外的白桦林被积雪压弯了枝桠,仿佛晶石一样的冰棱悬挂在屋檐下,折射着屋内雄虫的精神力。

在编织围巾上,南书瑟尔不仅仅是用心用线,还用着精神力。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他去了解针法,隐隐约约脑海里记得幼时母亲说上下针织着好看,母亲编着围巾毛衣什么的时候总是如同蝴蝶般翻飞,好看极了。

可是放在他的手上,总是织着织着就忘了哪针,反反复复的返工。

指尖在与空气和毛线的纠缠里摩擦的发红。

这银灰色毛线是问雪团讨来的,有种雪灵族特有的初雪般清冽的气息,好闻的紧,还暖和,作为交换他给了雪团一些建筑图,反正雪团是开开心心离开的。

阿德莱特也没说自己冷,但是通红的鼻尖可不是摆设,南书瑟尔可是一只会爱雌君的绝品好雄主!

总要让阿德莱特在凛冬境的时候织好围巾,让他戴上,那才不亏。

想着阿德莱特戴上自己围巾的模样,南书瑟尔心情都美妙了不少。

毛线签在编织的时候发出规律的声音,其实有些时候,南书瑟尔也是能好好织一会儿的,但是也就是一会儿。

手带动着针线在熟练的编织,南书瑟尔不由得想起了以前。

彼时的军雌还是很规矩,只会在他的撒娇…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命令下一令一动。

说让拥抱就只是拥抱,就连指尖都不会逾矩的往上挪一厘米的距离;军雌经常抱歉认错,垂下眸子的刹那只会让南书瑟尔更想欺负他;说让哄他,就连亲吻都带着一种规矩和无措,慢条斯理的或者不知所措的模样简直让虫心情大好。

后来军雌被他养的越来越好,会含情脉脉的看他,水润的眸子里是说不尽的爱意情愫,会吃醋会纵容甚至也学会了拒绝。

现在更是想要“翻身”,想要主动。

阿德莱特的每一面都有南书瑟尔无法抗拒的魅力。

或许在其他虫民的眼中,他的阿德莱特不是一个完美的雌君,可是,那是他把军雌宠成那样的,就算阿德莱特架在他脑袋上他都甘之如饴。

边想边编,南书瑟尔只觉得这围巾简直是轻轻松松。

……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阿德莱特回到家的第一眼就是先看雄虫,若是一入眼就能看到,总会有种莫名的安心与喜悦。

往日,或者说在没有遇到南书瑟尔之前,阿德莱特总是喜欢慢慢踱步走到宿舍,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这是他在忙碌中的一点空闲,一点自娱自乐。

可是现在,冰屋外的雪地上匆匆掠过的足迹,已然在阿德莱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就被雪覆盖,可见心急。

“我回来了。”阿德莱特放下手中的柴火,这间屋子里需要柴火做能源保证温暖。

其实这冰屋的供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团子的恶趣味。

不用点火,不用关照,只需要非常标准的柴火,放在一侧的奇怪的好像魔法阵一样的环上就会自动升温。等柴火耗尽就会变成灰烬,也没有燃烧的味道。

南书瑟尔在阿德莱特在门外的时候就将手上的活停下,悄悄藏起来,虽然他不介意军雌知道,但是他是想给军雌一个惊喜的。

南书瑟尔看着阿德莱特,有些心疼的扫去身上的风雪。

“外面雪这么大,该穿上大氅出去的。”

今日的军雌头发散落,南书瑟尔抹去雪后,顺手给阿德莱特编了一个头发。

这种技术雄虫越发熟练了。

“怎么没先吃饭?”阿德莱特看着他为雄虫放在火旁温着的饭,疑惑道。

南书瑟尔闻言直接搂住军雌,装着委屈模样,“我想你了。”

阿德莱特一愣,倒不是因为雄虫的话,而是雄虫的动作。

他垂眸看着假装委屈的雄虫,指尖在南书瑟尔眉心一点,“你先起来,我身上冷。”

南书瑟尔可不管,反而得寸进尺,整只虫都攀附在军雌身上,“我才不要。”

阿德莱特拎着南书瑟尔的后颈把雄虫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放在椅子上,不过他很享受这种雄虫依靠或者说需要他的模样。

他眉眼柔和了下来。

“等会儿我身上热了,好不好。”

看着军雌去拿饭,南书瑟尔殷勤的给阿德莱特倒了杯热水,阿德莱特刚把饭放到桌子上,水杯也抵在他嘴上。

“喝。”

喝完水他们坐在椅子上,餐桌上摆着各种食物。

这食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团子给他们送过来的。

不得不说一个种族有一个种族的美食,南书瑟尔不喜欢吃素,但是雪灵族的寒魄灯笼果和千层冰叶盏他却很喜欢。

两种美食都不大,只有手掌的五分之一大小,简直是一口一个,不要太爽。

比如寒魄灯笼果,果肉可以驱寒,口感还非常清爽滑嫩。

千层冰叶盏却不一样,它更多的是脆,包裹着凛冬境独有的雪蜂蜜和碎冰莓,好像琉璃杯一样,在口中一嚼,脆爽又好吃。

阿德莱特将南书瑟尔喜欢的都递到雄虫旁边,“喜欢的话我过去学一下,这样回去了你也能吃。”

南书瑟尔在军雌脸上亲了一口,“雌君你真好。”

第65章 堆雪人 给雄虫做吃食,这般就是好……

给雄虫做吃食, 这般就是好了吗?那他的雄主可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在虫族,若是有哪只雌虫说自家雄主会因为他给做了雄虫喜欢的新鲜吃食就说雌虫好的,可真是让虫膛目结舌, 难以置信的。

这难道不是最基础最必须的嘛!

阿德莱特给南书瑟尔夹了筷子冰晶冻鱼, 雄虫的碗里已经被军雌堆满了, “快吃吧。”

南书瑟尔可不依, “喂我。”

“好。”

军雌嘴角含笑,笑容便是宠溺。

南书瑟尔看着阿德莱特,口里的食物都没了滋味, 他只记得军雌眼眸里荡漾的细雪,比月光还温柔的爱意。

……

凛冬境就是这样,白桦林总是飘着雪。

这是冰雪与雪山的世界,如同珊瑚礁般堆叠,极光像液态的翡翠在天空中流淌。

阿德莱特一出门, 扑面而来的风雪染红了他的鼻尖,甚至于这雪映得那片红愈发明显, 他的皮肤不脆弱,只是太过敏感了。

至少在南书瑟尔眼中, 自家雌君可是比自己还要娇嫩。

南书瑟尔看着阿德莱特, 从空间纽里拿出围巾将其裹在对方的脖颈上,蓬松柔软的围巾正好裹住阿德莱特冻红的鼻尖。

唯有那一双眸子,闪耀着温柔。

南书瑟尔伸手在阿德莱特脖颈处摩挲, 似乎在确认军雌的每一寸肌肤是否被围巾妥帖保护。

阿德莱特低头蹭了蹭围巾,虫族顶尖的身体素质能让他轻易的分辨出围巾里的信息素,竹叶清香正丝丝缕缕的深入呼吸,渗入骨髓。

阿德莱特知道,南书瑟尔很少会有多余的举动, 这些天阿德莱特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教程,一些欲盖弥彰的窸窣声,偶尔来不及收起的毛线。

军雌目光了然,“是你自己编的吗?”

不是求证,倒像是一种肯定。

本来是没有多不好意思的,甚至还幻想着军雌知道围巾是自己编织时的喜悦,但是阿德莱特一问出口,南书瑟尔就有些扭捏,耳朵也倏地烧起来。

最后微微抬着头,“是我。”

阿德莱特突然无法言喻的去说雄虫的好,他只是忽然喟叹,冷峻的眉眼温柔,没有什么情愫比眼眸更能传情。

“雄主,我觉得,我将每一天愈发的喜欢你,爱你。”

南书瑟尔看着军雌,这样坦诚的他很是少见,“我也爱你,日渐浓烈。”

忽然,南书瑟尔温热的唇贴上阿德莱特有些冰凉的额头,“还是有点冷。”

阿德莱特摇了摇头,“不冷的,只是我的皮肤敏感。”

军雌的关注不仅仅是雄虫给他织了围巾,他敏锐的察觉到南书瑟尔的手。

“手怎么了?是不是织围巾织的来?”阿德莱特突然握住南书瑟尔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雄虫泛红的指尖,激得南书瑟尔指尖轻颤。

织围巾时有些太赶,手有点抽,也不熟练,只是若是拖个两三天,说不定他们都离开了。

阿德莱特有些懊恼,“瑟尔,你可以不织的,没有也可以。”

南书瑟尔哭笑不得,他报复似的捏了捏军雌的脸,“嗯?不织!没有也可以!我还不乐意了呢。”

随后又装作西子捧心的模样,垂着眼眸,“早知这样,前儿个就不织了,省的还要雌君埋怨。”

阿德莱特显然没有见识过黛里黛气的调子,一见雄虫这样便失了分寸,低头哄着,“没有说不让你织,只是我心疼你,指尖都红了,我身子好,耐冻的。”

南书瑟尔蜷着手指,只听到了他身子好,很耐,耐什么?!是那方面的耐嘛。

精神力不由得失控,携带着暖流划过耳尖。

阿德莱特从空间纽里拿出药膏,浅碧色的药膏抹在红肿处时,南书瑟尔才回过神来。

抹完药膏,阿德莱特小心的将南书瑟尔的手拢在掌心,“若是瑟尔想织的话,下次我们一起。”

南书瑟尔摇头,“我织围巾,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儿,你能给我缝大氅,我还不能给你织个围巾吗?”

阿德莱特这次没有再回绝,他知道一直被否定和拒绝的感受。

“嗯,我很喜欢,谢谢雄主。”

阿德莱特认真的话让南书瑟尔的眸光更加深邃。

……

他们出去了没一会儿,阿德莱特的肩头就落满了碎雪,他们相互贴近,亲密无间。在外面本该是感受到寒意的,可是只是看着对方,他们就觉得温暖。

不仅仅是心里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南书瑟尔学会了精神力的正确使用方法。

他将精神力环布在他们周身半步的空间里,看不见的能量化作一个个细小的旋儿,将他们周围的空间烘暖。

这不,阿德莱特发梢的雪便直接融化成晶莹的雾。

看着南书瑟尔的鞋底的雪化成水,阿德莱特将南书瑟尔拦腰抱起,“白桦林那里开了花,要去看看吗?”

“当然。”南书瑟尔顺从的搂着军雌的脖颈。

白桦林围着的树林中央,是红山茶和蓝铃花,此刻它们在冰封中绽放,晶莹剔透。

“要堆雪人吗?”军雌的呼吸喷洒在南书瑟尔耳后,“在来沧海星的路上,一直说想堆雪人。”

“要!”

南书瑟尔笑着去捏阿德莱特的耳垂,却被军雌用大氅裹成了球。

南书瑟尔装作愤怒的模样看着阿德莱特,却在下一秒忍不住笑了。

花田的一侧是一片平地,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堆了厚厚的一层雪。

阿德莱特把南书瑟尔放在地下,极光穿透云层,雪地上反射着万点金箔。

围巾被阿德莱特小心的围在脖颈,滚雪球的时候还不时的关照一下,就怕被雪染上水渍。

小心又宝贵的很。

围巾的每一针里都被南书瑟尔编入了一缕精神力。

即使阿德莱特身上的伤口在南书瑟尔发情期的时候就修复的七七八八,他还是拒绝不了这样的放松。

若是在和南书瑟尔登记之前得到这样的东西,那么那些日夜折磨神经的旧伤,被精神力风暴摧残的精神观,都会被雄虫的精神力所温柔抚慰。

阿德莱特滚着雪球,劲瘦腰线隔着衣服在若隐若现的诱惑着南书瑟尔。

阿德莱特本身是没这个想法的,但是雄虫可不这样认为。

毕竟阿德莱特就算是喝个水,南书瑟尔都能认为他是在邀吻。

于是南书瑟尔又和阿德莱特纠缠了好一会儿,这些日子,不只是军雌觉得雄虫身上吸引力极大。

南书瑟尔也觉得阿德莱特身上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魅力,一举一动都在蛊惑着他。

雪人渐渐成型的时候,他们去雪山上找装饰眼睛的东西。

去雪山的路上,阿德莱特已经叮嘱了雄虫跟着他的步伐,这里的路很滑。

可南书瑟尔还是脚下一滑,顺着雪山的边缘就快要掉下去,阿德莱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阿德莱特不愧是阿德莱特,反应超绝,伸手拽着南书瑟尔衣服的后领。

察觉到阿德莱特保护的安全感,又落在平稳地上后,南书瑟尔得瑟起来。

四肢耷拉着,他便乱七八糟的滑动着,仿佛在水里游泳一般。

“瑟尔!”

南书瑟尔被叫的可怜兮兮,撇着脑袋看他,一双黑色眸子满是委屈。

阿德莱特无奈,自己雄主怎么就是喜欢这样?

也不晓得前两天是谁说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乖,听话。”

南书瑟尔瞬间就像被理顺脾气的傲娇小猫,虽然内里很是舒服赞同,但是表面还是有点小傲娇的。

“那…好吧~”

找出来的黑色和蓝色宝石被镶嵌在雪人的眼部,阿德莱特拍了拍手,挑眉道:“要写名字吗?”

南书瑟尔不语,只是握着阿德莱特的手,在雪人的心脏处写了他们彼此的名字——南书瑟尔?洛?赫士列特和阿德莱特?普利斯特。

只是看着名字,阿德莱特就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是他的名字烙印在对方的心脏,是他们的雪人并排立起,更是因为站在他身旁的是他所喜欢的雄虫。

纷纷扬扬的雪花里,阿德莱特的发丝拂过南书瑟尔的脸庞,他们堆雪人时扫落的积雪在他们脚下堆成了心形。

他们牵着彼此的手,十指紧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巾已经将他们纠缠,在他们身上蜿蜒。

小团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在了他们周围,他们肆意夸赞着这两个雪人,说雪人依偎的姿态,“哇!你们堆的雪人也太亲密了吧!是不是在小声说着悄悄话。”

还有小团子小心的飞在雪人中间,似乎在听他们是不是在说话。

他们欢喜的在雪人周围堆砌着自己,若是手艺差点的就把自个儿放了进去。

短发的雪人垂眸,长发的雪人被专门砌上了围巾。水果的红色浆汁染红了他们的唇,那抹红鲜艳夺目。

细碎的雪飘洒,像是薄纱一样披在两个雪人身上,仿佛前世披上婚纱的爱侣。

冰封红山茶的每一片花瓣都被雪封了一层薄膜,保持着它们最盛放的姿态。垂落的蓝铃花似乎在风起时发出水晶风铃的清响。

风吹过时,长发雪人的围巾流苏与红山茶同时颤抖,泛起涟漪。

阿德莱特的长发掠过南书瑟尔的脸颊,带着军雌独有的天山雪莲的气息。

“回吧。”

南书瑟尔还未来得及反应,带着军雌体温的围巾便被缠绕在他们的脖颈。

其中的一端绕过南书瑟尔的后颈,末端搭在肩上。

“好。”阿德莱特牵住南书瑟尔的手,回眸一望,似乎雪人的脚下生起了一抹嫩绿,好像在用翡翠色的叶片托举着忍冬爱意的回信。

第66章 情绪和幼稚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回……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回了冰屋。

军雌把围巾小心的收起来, 南书瑟尔捧着阿德莱特的猛亲了一口。

“莱特,你好可爱啊!”

阿德莱特摸着他的唇,疑惑的想, 他可爱吗?

只是吃了饭躺在床上, 阿德莱特也没想出个结果, 因为这样的话雄虫已经说了无数次。

最近, 阿德莱特总爱胡思乱想,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两虫也不嫌黏糊,总是紧贴在一起的, 或者一方霸道的搂着另一个。

军雌看着南书瑟尔,南书瑟尔的呼吸告诉他雄虫还没睡觉,看着纤长浓密的睫毛,他却想到了老师或者教授交给他们的那些,所谓的经验之谈。

比如下跪, 总是告诫他们不要将脊背挺得在战场一般直,臣服与征服欲, 是最能取悦雄虫的工具。

即使是对军雌有极大厌恶的雄虫。

又比如说是取悦,军雌要提前准备好一切, 像是肌肉松弛剂, 相应的一些玩具,束缚带之类的都是要提前安置在身上的。

如果跪着迎接雄虫,他们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又或者是雌虫的本能、信息素与攻击欲, 这些都是不能展示的,他们总需要在雄虫面前乖顺的像只小猫,只要有一点儿情绪外露就可以被视作威胁。

在虫族,面对雄虫,雌虫没有一点儿尊严可言。

但是以上的这些, 南书瑟尔从来没有让他做过,除了刚开始的下跪,不过那时雄虫还为此威胁过他。

比起那些或是一夜之后再无触碰的雌虫自认为的甜蜜,或是忍受痛苦只觉得这欢愉是屈辱的脆弱,阿德莱特又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比他还要幸福。

这样想着,阿德莱特就有些睡不着,本来说是明天离开,今天早点睡的。

阿德莱特睁着银蓝色的眸子盯着南书瑟尔。

看着南书瑟尔,不知怎么阿德莱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这里只有块垒分明的腹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虫崽。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也是他的义务,在《雌虫守则》上明确写出,已婚雌虫需要承担生育职责,若是长期未孕可能会被判定失职。

甚至还有其他的一些后果。

若是之前阿德莱特可能还会担忧,但是现在他只是想要一只和雄虫共同孕育的虫崽。

不过自从发情期后,雄虫就一直没用过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阿德莱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没有提醒。

不过也不着急,他们有很长时间,至少十年的时间去有他们的结晶。

本就是装睡的南书瑟尔被军雌炙热的视线盯得睁开眼,他摸着阿德莱特的眉眼,军雌只觉得自己的不知名的委屈全被雄虫摸了出来。

他从未有过索吻,只是此刻他突然想让雄虫亲一下他。

阿德莱特看着南书瑟尔,“瑟尔,亲亲我。”

“好。”南书瑟尔没有犹豫,甚至他觉得欢喜,他喜欢军雌一切外露的情绪。

南书瑟尔亲吻着阿德莱特隐藏的不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他脸上、身上,军雌被吻激得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