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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瑟尔握着阿德莱特的手按在他的胸膛, “莱特, 这颗心脏永远有为你而跳的声音, 你是心脏跳动的意义。”

“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我还要爱你。”

窗外划过流星,阿德莱特看着倒映在南书瑟尔眼中的璀璨。

阿德莱特开合着唇,没有说什么。

雄虫握着的手骨节分明, 但是仍然能察觉到那双手的薄茧和细碎的疤痕,南书瑟尔将握着的手拉到唇边。

他的唇轻轻触碰着,明显感觉到军雌掌心的紧张。

雄虫抬眸,阿德莱特偏头避开南书瑟尔温存的目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他突然就想起了以前, 雄虫的句句铿锵,“阿德莱特, 你是我一生的伴侣,不是单纯的匹配者。”

他承诺他们要相伴余生。

月色勾勒着银色的微光, 阿德莱特将辞职信叠的规整。

他垂眸看着露台上摇曳的空蝉花, 笔挺的脊背比标杆还要挺直。

在所有雄虫都把军雌作为摆设的世界里,南书瑟尔一直孤身一虫,从来没有过别的心思。

阿德莱特疑惑突然上头, 为什么不再找两个雌侍。

还没等他怎么样,阿德莱特突然被雄虫抵在墙上。

腰身和墙壁紧贴着,南书瑟尔带着竹叶清香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

这时,阿德莱特才恍然自己把刚刚想的说出来了。

“雌君这是在质疑自己的魅力吗?”

南书瑟尔的指尖挑开阿德莱特睡衣的纽扣,在锁骨的凹陷处流连忘返, “还是说…”雄虫轻轻碾压过军雌的喉结,语气变得委屈了,“阿德莱特元帅厌倦我了。”

阿德莱特的瞳孔微缩,安抚在雄虫后颈的力道却近乎虔诚。

“怎么会厌烦呢,该是我被厌烦才对。”

“只是好的有点…不真实…”

没有虫能拒绝雄虫,更没有虫会拒绝小骄阳一般的南书瑟尔。

阿德莱特眉眼温柔,南书瑟尔凝视着军雌,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

堵住阿德莱特的嘴,血腥味在他们交缠的唇齿间蔓延。

随后他们的唇分开,“这下行了吗?够真实了没有?”

阿德莱特笑着点头,然而下一秒笑容消失了。

南书瑟尔精神力触须四处乱窜,突然发现军雌藏在精神观深处的破败,“难受了又不告诉我?你明明可以依赖我的。”

南书瑟尔轻轻抚摸着军雌眼尾的薄红。

“你是阿德莱特,不只只是帝国的兵器,所向披靡的战神。”

南书瑟尔突然单膝跪地,这个在虫族社会里堪称惊世骇俗的举动让阿德莱特下意识的就要把南书瑟尔扶起来。

即使阿德莱特也见过雄虫好几次这样。

南书瑟尔却摇头拒绝。

“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南书瑟尔仰头时,脖颈挂着的依旧是破碎却璀璨的七曜星石。

“南书瑟尔,帝国三皇子,帝都研究所研究员,阿德莱特的伴侣,梦想是和爱虫度过余生。”

阿德莱特的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凶狠的力道让血液从掌心里流淌,南书瑟尔却温柔地掰开军雌的手指,将渗血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

“我亲爱的雌君,愿意和我一起完成这个梦想吗?”

南书瑟尔难道不知道吗,他越温柔,他想要蹂躏他的感觉越深。

悲伤才是最大的能源消耗,还不等他剖析内心阿德莱特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南书瑟尔眉眼一弯,“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小点心,松饼好不好?”

妥协和退让从来不是南书瑟尔的第一选项,但是阿德莱特是。

阿德莱特点头。

南书瑟尔从容的起身,亲了亲阿德莱特的脸,“你在这里待会儿,我去做。”

玻璃上的倒影里,南书瑟尔被灯光镀成暖金色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蝴蝶走过了三四十年的岁月,然后在他荒芜的心脏驻步。

后来每每想到那个黄昏,那个夜晚,阿德莱特总觉得南书瑟尔早就看透了他的心事。

知道他他的不安,知道的怯懦,知道他的妥协,知道他藏在骨子深处发恶劣丑陋……他知道他一切不好的情绪,但是南书瑟尔用他永不褪色的承诺一直呵护着阿德莱特。

阿德莱特没有下去去看雄虫,若是以前他必然是寸步不离。

他是卑劣的试探者,却没有编织成网的退路,只是一只一往无前偏要扑火的飞蛾。

或许在遇到南书瑟尔的那一刻起,他便没有了退路。

没有雄虫的空气里只剩辛辣与苦涩,阿德莱特放任自己流露着破碎的笑意。

他并不完整,并不美好,只想着把自己献祭给南书瑟尔,那些藏在军功章背后的自毁欲,那些藏在手腕疤痕之下、被抑制环镇压的近乎畸形的渴求。

他迫切的想让南书瑟尔知道。

若是这样的爱与真心都能被南书瑟尔接纳,是不是就证明…自己真的被爱着。

阿德莱特坐在床上思考着,明明灯光照着军雌,他却好像自己陷入了阴影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悄悄推开。

“雌君?”沾着松饼香气的怀抱突然从身后拢过来,南书瑟尔黑色的发丝扫过阿德莱特的脖颈。

“松饼烤好了,尝尝?”

阿德莱特回神,转身时撞进了一片清澈的温柔里。

南书瑟尔眼中流露着惊羡,窗外千万道银光刺破夜色,却不及阿德莱特眼中转瞬即逝的水色光华。

南书瑟尔修长白皙的手捏着块儿松饼喂到阿德莱特嘴边,松饼的香气落在军雌的鼻子里。

肚子叫嚣着想吃。

阿德莱特很惊诧于南书瑟尔给他做了松饼,不同于其他甜点,松饼对于他们两个都有特殊的意义。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触的纽扣,连接着他们彼此的回忆。

松饼被雄虫递到唇边时,某种灼烫的,带着硝烟的渴望突然像是在胸膛里炸开,比面对星兽袭击时更令他战栗。

阿德莱特看着南书瑟尔,突然就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恶劣都展现在雄虫面前,他想看看南书瑟尔在面对真实的他时,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

会惊讶,还是恐惧?亦或者是厌恶…

阿德莱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暗哑的喉结在滚动,训练有素的肌肉记忆正在背叛他的理智,他渴望将眼前的温柔光源吞食入腹,细细含弄甚至吞咽,他伸展着翅翼包裹着南书瑟尔这轮过分皎洁的明月。

月光在他的血管里沸腾,阿德莱特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南书瑟尔的嘴角。

许久,南书瑟尔有些瘫软在阿德莱特身上,脑海里没有其他,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他真成弱攻了!

看着南书瑟尔,阿德莱特的许多话都说不出口,他想,他是卑劣的,想让雄虫在知道他为他辞职后,心中不只是欢喜,还有一丝愧疚。

阿德莱特强势的搂抱着南书瑟尔,这时他才慢慢诉说着自己的内心。

“我以为…”阿德莱特难得的卡了壳,冷峻的侧脸在灯里明明灭灭,“你会希望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毕竟雄虫的性子很是粘虫。

后来,阿德莱特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那些恶劣的话,随后看着南书瑟尔沉默。

“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还是没有生气?”

南书瑟尔的指尖点上阿德莱特的心口,“从这里悲伤开始,我就生不起气来。”

阿德莱特突然听到了来自记忆的回响。那是在训练舱里的颓废无力,是首次站在授勋台上的颤抖,是在星兽尸山上的蓦然回首。

他那染血的手,有虫会欣喜的握住。

“我想过要去边境找你。”

“你会有负罪感吗?毕竟我是为了你才要去的星际边境。”

“我想有一个刺激的未来,有一个雌君,有一个会耳红的心上虫,有一个会与我度过余生的伴侣。”

南书瑟尔分外认真,“阿德莱特,南书瑟尔喜欢阿德莱特,南书瑟尔爱阿德莱特。”

“这,毋庸置疑。”

在拥抱的身影下,是他们熠熠生辉的灵魂。

南书瑟尔称呼着他一直想称呼军雌的别称——小星辰。

虽然南书瑟尔不知道阿德莱特还能怎么哄,但是他知道床头吵架床尾和。

看着阿德莱特不再那么极端,南书瑟尔笑着把阿德莱特的睡衣扣子全部扯开,“现在是不是该弥补我缺乏美好夜晚的三小时二十八分钟?”

“明天要去找雌父。”

南书瑟尔可不依,“你帮雌父那么多天了,占用了我们的婚假时间,调休一下不行吗?”

“好,过几天再去。”阿德莱特笑着同意,虽然那时候他没有拒绝,但是南书瑟尔都说出口了,他怎么可能让话落地上。

卧室里了的温度不知道何时被调到最高,空蝉花在热浪里几乎抵抗不住,左跌右倒。

阿德莱特在沉浮换看到了雄虫眼中的自己,是完完整整的阿德莱特。

空蝉花都蔫巴的低下头颅时,南书瑟尔抚摸着阿德莱特身上新鲜的咬痕,“莱特,你记住,疼痛要说,委屈要哭。”

“你不只是一往无前孤独的兵器,是我想私藏起来捧在掌心的星辰。”

第87章 “精耕细作” 暴露了本性的军雌着……

暴露了本性的军雌着实有点霸道强势, 月光被阿德莱特揉碎在指尖,满意的看着南书瑟尔锁骨上斑驳的痕迹。

爱要一遍遍说,一次次做, 才显得真诚。

后来几天, 南书瑟尔便被阿德莱特的本性搞得避之不及, 太恶劣了。

今儿个更是这样。

若是阿德莱特知道南书瑟尔的埋怨, 他只会笑笑。

这个世界的虫族,哪里会有只正常的,他这样还算是好的, 不过多数虫族的本性被各种各样的原因压制在体内。

有的或许不会爆发,有的爆发则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卧室里,月光柔和的飘洒。

阿德莱特用虎口卡着南书瑟尔的腰窝,信息素裹挟着药膏的清苦。

军雌的指尖勾开雄虫丝绸睡衣的系带,冰凉的银链扫过南书瑟尔发颤的肌肤。

他慢条斯理拿着药膏揉着雄虫腰间的痕迹, 只是那意味揉着揉着便变了。

南书瑟尔被阿德莱特的动作烫的耳尖发红。

此时阿德莱特的银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军雌俯身时发梢扫过南书瑟尔胸前。

药膏在掌心融化, 阿德莱特跪坐着给南书瑟尔揉腰,被黑色军裤包裹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紧绷。

抹好药后, 阿德莱特去清理手, 随后看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雄虫。

“雄主说喜欢我,爱我。”

阿德莱特的指尖执拗的扣着南书瑟尔的后颈,眼睛闪烁着虫族独有的复眼形态, 神秘深邃,平日里若是显露那必然是动情时特有的征兆。

“可是…”阿德莱特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南书瑟尔的脸颊,翅翼伸展的危险,“今天在游戏里,雄主对其他雌虫笑了五次。”

南书瑟尔被抵在墙壁上, 以往的情形现在逆转,抵虫者变成了被抵的那个。

属于高阶军雌的压迫感裹挟着天山雪莲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南书瑟尔着实不知道,撕下温驯伪装的军雌是这样的。

但是…他很喜欢,阿德莱特的每一面他都很喜欢。

阿德莱特的询问是在吃醋吗?

南书瑟尔张嘴,“那是游戏里的N…”PC,解释的话被碾碎在唇齿间,那是带着掠夺的吻。

南书瑟尔万万没想到,被堵的说不出话了的也变成了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忽然颠倒。

军雌的舌尖抵着上颚激起战栗,南书瑟尔听到了阿德莱特喉咙深处滚动的餍足。

阿德莱特在南书瑟尔耳边絮语,说爱要刻在骨子里才算作数。

他们挪到了床上。

南书瑟尔的腕骨上缠绕着军雌退下来的领带,随后军雌单膝跪地去解皮带,月光落在他的眉眼上时,军雌艳丽的美。

阿德莱特仰头时,脖颈划出流畅的凌厉线条,喉咙滚动是吞咽着渴望。

南书瑟尔的指尖陷入阿德莱特银色长发里,突然想起他们的许多,好多次都是军雌用他的力量护着他。

好像这就是他的本能,现在只是更偏执了些。

可是……

阿德莱特在南书瑟尔唇齿间摩挲,咬破的嘴角流出鲜血,却被阿德莱特一口口舔舐。

疼痛与快感如同伴生的并蒂莲一般缠绕共生。

南书瑟尔忽然明白了阿德莱特要的根本不是承诺,他只想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数清楚了吗?”

阿德莱特的声音有些沙哑。

领带在纠缠中被解开,南书瑟尔伸手想去抓着军雌摇曳的银发,却被阿德莱特擒住手腕按在头顶。

“唔…什么…”

阿德莱特低笑着咬住南书瑟尔的耳垂,翅翼将他们完全笼罩,与南书瑟尔相贴的肌肤正在发烫,好像他的灼热的爱。

“第五次。”阿德莱特喉结滚动带着薄荷的凉意,随后突然掐着南书瑟尔的脚踝。

“你和那个蓝眼睛的NPC说了‘下次见’。”阿德莱特的尾音突然消失,南书瑟尔突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后来南书瑟尔被军雌困在雪莲气息的囚笼里。

“那只是的智能对话…”我都没这么想。

他们唇齿交缠,阿德莱特含着南书瑟尔的下唇,那些情感都化作灼人的岩浆,在他们亲吻中渗入血脉。

“我要去打地铺吗?”昨儿个晚上南书瑟尔便不让他上床。

南书瑟尔的大脑被阿德莱特的吻吮吸的迷迷糊糊。什么都没听着,好像是…低头?

后来,在那片旖旎里,阿德莱特沾着暧昧水光的指尖温柔的抹去南书瑟尔眼尾的湿痕。

第二日,南书瑟尔虚脱的像是耕了八百亩的的牛还磨了五百斤的麦子,还想跑完马拉松还搬了十车砖。

南书瑟尔满脸的不敢置信,虽然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南书瑟尔身上,雄虫将手遮盖在眼睛上,将羞红着的脸掩藏住。

阿德莱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推门进来。

细碎的金箔般的阳光落在银色的发间,映得阿德莱特脖颈的几点嫣红愈发灼目。

“腰还酸吗?”他屈膝跪在床沿,白玉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泠的声响。

“昨晚我说过要打地铺的,你可是拦过没让。”阿德莱特神清气爽,尾音勾着三分笑意,指尖轻点着阿德莱特的蹙起的眉心。

那分明是他没来的及!也没听清!

南书瑟尔裹着被子往里面钻,耳尖红的能滴血,昨天晚上的荒唐似乎还历历在目。

这两天阿德莱特强势,南书瑟尔为着哄军雌倒也没拒绝,纵容的很,身上被弄了很多青红。

沾着药膏的指尖揉着他肩膀锁骨的时候分明温声细语,结果南书瑟尔刚卸下防备,阿德莱特就突然使坏。

后来他指尖都酸了。

想着田牛之论,南书瑟尔偷偷的斜睨着军雌,含糊的说,“这田指定有点说法…说不定就施了妖法。”

阿德莱特竟然含着粥渡过来,甜香软糯裹着温软唇舌,喂了大半碗南书瑟尔才恍然惊醒,随后手忙脚乱的去推,却被阿德莱特顺势按在柔软的被子里。

“今天不去雌父那里。”阿德莱特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衫的纽扣,南书瑟尔素来喜欢的带着银链的袖扣在军雌袖口叮铃作响,“正好和雄主谈谈,什么叫‘精耕细作’。”

阿德莱特的衣服被解开,暗红色的咬痕从喉结蔓延至腹肌,随着呼吸在晨光里起伏,晃眼的紧。

窗外的海棠被风打落第三朵时,南书瑟尔终于攥着阿德莱特散落的头发求饶。

黑发缠着红痕铺满了床,像是月老亲手系的红线。

“再闹下去…”南书瑟尔喘着粗气去挡着阿德莱特作乱的手,“明天又起不来了……”

阿德莱特忽然停了动作,银蓝色的复眼里泛起了涟漪,“没事…”

南书瑟尔忽然被阿德莱特的眼波汤了心尖。

阿德莱特又覆身将南书瑟尔压在身下,阿德莱特这两日总是说着浑话的薄唇叼着南书瑟尔的温软。

风吹打着海棠,发出独属花朵的清音。

情字最磨人,骨肉交融才知相思入髓的甜。

……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所以,南书瑟尔决定了他要闭关深造,躲在别院另一侧的房子里。

南节瑟尔觉得非常庆幸,他有一个借口可以躲闪两天。

这样的军雌他抵挡不了了,太犯规了吧。

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因为他受不住阿德莱特。

本来心情还是动荡不安,可是一接触到实验器材,南书琴尔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

实验室里恒温系统持续发热,南书瑟尔继续观察着培养皿里的菌落群。

冷白灯光在他漆黑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银边,操作台前悬浮的二十七个全息投影屏幕都泛起了涟漪。

在追光星的混乱地带拍卖会上,无论是邵澜成要的还是南书瑟尔所感觉到的,那根星光草总是给南书瑟尔不一样的感觉。

晶莹剔透的星光草,叶片上的细小纹理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培养皿里的东西就是从星光草里提取出来的。

培养皿里的菌落突然抽搐,四处扩张又迅速衰落。

南书瑟尔的袖口滑落,露出来腕间的手链。

南书瑟尔写着实验记录,【第七十九次失败。】数据像流星雨在投影屏幕上炸开。

培养皿里的菌落群正在分解,最后形成诡异的珊瑚状。

这个是今天晚上第三个报废的标本了,每一个都撑不过三十分钟。

南书瑟尔将实验器材规整,在犹豫着自己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回别院。

还不等他思考清楚,阿德莱特的身影就在门口伫立。南书瑟尔看着那道笔挺的身影,似乎…其实没那么厉害吧。

他还是能撑住的!

南书瑟尔鼓起勇气走出门。

“雄主在这里…”阿德莱特倚着门口解开袖扣,银链垂落的声音像是玉珠落盘的脆响。

“是在研究荒漠里怎么生花,还是在…躲我?”

阿德莱特的身上还有训练后的味道,指腹的薄茧磨着南书瑟尔掌心的嫩肉。

“嗯?怎么不说话了?”

南书瑟尔后退着回到实验室里,步步后退与纠缠中,他们打翻了试剂。

南书瑟尔在恍惚中数着阿德莱特睫毛上的星光,突然读懂了阿德莱特的偏执下的不安。

他再一次主动的咬上阿德莱特的喉结,他似乎尝到了泪水的咸涩。

军雌将呜咽吞进灼热的亲吻。

第88章 邵澜成 虽然被阿德莱特从实验室里……

虽然被阿德莱特从实验室里拉出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南书瑟尔不管实验室里进行的研究了。

南书瑟尔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始有终,若是这件事情没有做完就去干另一件事情,他心里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他。

回到帝都也许多星天了, 但是南书瑟尔除了自家雌君, 家虫和护卫队, 旁的虫是一点儿没见过, 活像只被困在大山里的漂亮雄虫,孤陋寡闻。

所以在纠结了许久后,南书瑟尔拎着自己的实验用品, 屁颠屁颠的回了帝都研究所。

别的不说,虽然这地方实验器材用的不如家里的顺手,部分计算设施需要等待使用,也没有漂亮的叫阿德莱特的军雌陪着。

其他的时候倒也挺好的,南书瑟尔觉得鼓捣至少有能聊到一起的虫。甚至还能交流一些灵感。

其实挺不错的。

……

实验室的冷光照射在操作台上, 南书瑟尔将防护镜推至额前,培养皿里的银蓝色光斑在雄虫睫毛上跳跃。

“第七次分解失败。”南书瑟尔对着悬浮屏轻叹, 投影中漂浮而星光草模型又一次分解,各色光点像流星雨一般划过。

身后传来门滑动的轻响, 海水信息素裹着消毒水的味道漫过来, 南书瑟尔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邵澜成。

整个帝都研究所都找不出第二只和他气味气味相同的雄虫。

“邵大哥。”

邵澜成,S级雄虫。作为从小和菲尔特一起长大的雄虫,邵澜成身上并没有与其他雄虫一般的脾气。

或者说有一点点, 也不明显。

邵澜成推了推银框眼镜,南书瑟尔对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垂下来的链子上点缀着碎钻在他脸侧轻晃。

邵澜成:“嗯,又在干嘛呢?”

阿德莱特冰凉的手指搭上南书瑟尔的后颈,雄虫揉着脖子后退半步, 看着邵澜成,疑惑道:“邵大哥,你也在?”据他所知的消息,这两天邵大哥有事。

邵澜成垂眸看着南书瑟尔带过来的星光草,没有回答雄虫的疑问,反而下巴微抬,指着星光草问:“这是那棵草吧?”

南书瑟尔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也知道邵澜成问的是什么,“没想到吧,还是我手快~”

这可是他先到先得,倒也是尝到了甜头。

邵澜成嘴角含笑,桃花眼看似潋滟情深,“可不是你手快,怕不是团子偏心你。”

团子是邵澜成给菲尔特取得外号,就像菲尔特会叫邵澜成狐狸一样。

菲尔特这个宠弟狂魔,即使把拍卖会的所有东西都给南书瑟尔拍下来,邵澜成也不会觉得奇怪。

南书瑟尔摊了摊手,没办法~能和他精神力产生共鸣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简单的植物。

他怎么可能放手呢。

他也是见猎心奇,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二哥是怎么给邵澜成交差的。

南书瑟尔抬眸疑惑:“那二哥给你什么了?你这么快就放弃从我手上抢了。”

邵澜成摇头,随后俯身看着眼前的那棵星光草,桃花眼中升起汹涌的波澜,不过他装着不在意甚至带着点笑意和南书瑟尔说:“也没什么,就是当着他的面叫了几声团子,还送了个团子模型吧。”

南书瑟尔十分震惊,“二哥没和你生气?是直接把你踢出去还是直接把你埋了?”

邵澜成扭头看着雄虫,白色的研究服衬得他浑身冷清,就连眉宇间的艳都压的不剩一分,“他可没生气,小南书,你的面子还挺大的。”

南书瑟尔摇头,随后上下扫视了邵澜成一眼,他觉得他面子不大,邵大哥脸挺大的,也挺厚的。

最重要的可能是这两日二哥心情好吧,南书瑟尔这样想着又点了点头。

邵澜成戴上手套,从提取的菌落群里细细观摩,不时给南书瑟尔提两个建议。

南书瑟尔也连忙加入讨论,忙得像个陀螺。

这两日的作息让南书瑟尔重回前世那段被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毕竟没有谁的工作日是开心的。

普普通通,忙忙碌碌,庸庸无为。

这间实验室里只有南书瑟尔和邵澜成,他们在密切研究着星光草与雌虫精神观及雄虫精神力的关系。

每天不断有新发现,除了夜晚的阿德莱特依旧难以抵抗,南书瑟尔在工作上简直是得心应手,毫无难处。

要是有虫说阿德莱特可算不上事业,南书瑟尔只会一脸吐他头上,爱情线怎么能不算事业呢。

就连进入瓶颈期的研究也如同火山喷发般灵感爆棚。

直到午休的时候,南书瑟尔和邵澜成才在各自雌君的提醒下从实验室里走出来。

邵澜成虽然也被提醒吃饭,甚至雌虫做好的饭也送了过来,但是雌君却没过来。

邵澜成甚至南书瑟尔都习以为常,甚至觉得要是看着格兰特大哥来,那才是奇了怪了。

毕竟一只事业心极强的雌虫,能提醒雄主吃饭已然是极大的退让与恩爱了。

这还是邵澜成与格兰特协调了许久才得到的

至于阿德莱特,南书瑟尔简直是避之不及,他真的抗不动了。嘴软,身子也软。

原先南书瑟尔还劝着阿德莱特,说什么不用送,研究所饭菜好,周围的餐馆香,军雌最近累了他要体贴……结果当天晚上,南书瑟尔就尝到了一系列的食材。

甚至知道了怎么描述饭菜,比如“外焦里嫩”、“火上浇油”、“夹心里脊”……惨不忍睹。

第二天只能告假。

南书瑟尔将无菌服脱下,锁骨处的红痕若隐若现,在解开之后,邵澜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仿佛在明晃晃的说夜晚的占有欲之战有时候需要适度收敛一下。

南书瑟尔恶狠狠的咬着餐盒里的肉,今天晚上就开始运动,势必要重返雄虫巅峰!

南书瑟尔喝了口水,是阿德莱特专门调制的,他嗓子最近有点哑。

阿德莱特在给南书瑟尔布菜,准备好后便握着南书瑟尔的手腕,仿如藤蔓般缠绕而上。

这让南书瑟尔不由得想起昨夜阿德莱特也是这样扣着他的手腕,指尖触碰到地方带起战栗的痒。

能在实验室里干活的,绝大多数都是科研脑,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八卦。

甚至他们的八卦心更浓。

即使他们在单独的小房间里吃饭,但是也是在大餐厅里隔出来的。

所以他们一出门,阿德莱特即使是不经意的往四周看了看,也能明显看到那些好奇的眼神落在他和南书瑟尔的身上,随后又在他视线望去的时候迅速抽离。

之后小声嘀咕着:“小南书不是说他最爱的就是科研吗?什么时候和元帅登记了?”

“你们这不是胡说吗?小南书不是说他致力于躺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没看见小南书又是好久没来了?”

“我觉得小南书就是坠入爱河了,看他和元帅那拉丝的眼神,说没感情谁信啊!”

“我觉得小南书是雌管严,没看见小南书一句话都不和我们说了。”

“话说最近小李也有些不说话了,那是怎么了?”

“听说是他雄主和他弟弟的契弟的亚雌好上了。”

“啊!那么小也能下得了手?”

“谁说不是呢,还有那个瑞里殿下也是…”

“真的吗?我还喜欢过好一阵。”

“别喜欢,那个瑞里可下头呢。”

“不过他们家好像新挖了一个矿,产量很少,是个新矿产,以前都没见过,就是有点小贵。”

“是吗?不知道我能不能私下买几克。”

“你那工资…三年吧。”

“三年?啊!这么金贵啊!”

……

吃完饭后,南书瑟尔继续回到实验室里看着星光草,南书瑟尔呵护的极为仔细。

毕竟这星光草可是不知道多久才会有这么一棵,还是得保护好。

星光草在冷光下舒展着叶子,细密的荧光脉络随着奇怪的光合作用明灭,像是冬夜里被揉碎散落的星辰。

南书瑟尔又投入在实验上。

这些日子在帝都研究所和别院里来回走动,南书瑟尔倒也研究出一点儿东西来了。

不过邵澜成在南书瑟尔研究告一段落后,就直接离开了

倒是离开前,邵澜成意味深长的和南书瑟尔说了句,“最近,我可是没有来过研究所的。”

南书瑟尔识趣的闭上了嘴,不过却也突然发现这两天邵澜成确实是早出晚归,沉默寡言,是和原来的邵澜成不一样了些。

后来,南书瑟尔可是在星网上看到各种留言,说什么菲尔特太子殿下和邵澜成殿下互相之间的鄙夷冲突更加激烈。

似乎还和勒泰家的雄虫关系处的不错,貌似勒泰家族的家主对他很是看重。

反正南书瑟尔看到消息后,二哥和邵澜成的决裂已经闹得纷纷扬扬,当然只是局限于他们这个圈层。

其他虫似乎也不惊讶,毕竟他们两个死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据说他们还互相诅咒过对方,一个和政法会议长登记,另一个就和帝都首富登记。

总是要势均力敌的比着,据小道消息传闻,他们可能还要比到回归虫神怀抱前,谁选择的众生归所好。

南书瑟尔只能是服了个大无语,虽然二哥和邵大哥别别扭扭的,但是关系可不是一般好,说不定传出这样的话来是为了密谋什么事情。

第89章 奋起 自从在研究所和邵澜成突破瓶……

自从在研究所和邵澜成突破瓶颈后, 邵澜成便消失不见。

没了一同做伴的虫,在研究所里待着也没了意思。

南书瑟尔就陆陆续续将星光草和其他一系列器材挪回别院里的实验室。

重点是星光草,可是要严密保护, 南书瑟尔总觉得这棵草肯定有不一样的意义。

近来几日, 南书瑟尔在研究所埋头钻研, 有一种痴迷的感觉。

“瑟尔, 已经晚上…”阿德莱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南书瑟尔眼中的兴奋,喉结动了动,银蓝色的眼眸瞬间晦涩。

阿德莱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南书瑟尔, 只是这样一看,认真的雄虫最帅了。

实验室的冷光像被月光直射的清冷湖水漫过南书瑟尔的侧脸,黑色的眸子里全是投影屏幕上的数据。

修长的手有种青玉般的质感,腕骨突出的骨节随着雄虫的动作滑出凌厉的弧度。

今天阿德莱特没有穿军装,但是休闲装更衬得年轻俊美, 领口偏大,被衣服包裹的完美身材微微前倾, 锁骨往下的部位若隐若现。

南书瑟尔转身,只是往前走了两步, 就被阿德莱特揽入怀中。

南书瑟尔突然抬手, 在阿德莱特有些晦涩促狭的目光里拽住军雌的手腕。

雄虫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即使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冽,却也比阿德莱特的体温高, 在触碰时让军雌本能地颤栗。

今天的南书瑟尔决定奋起,精神力触碰着阿德莱特,润物无声的侵入阿德莱特的精神观,阿德莱特眉间一挑。

放纵着南书瑟尔的进入,可他们相触的精神力突然引起了星光草的共鸣, 叶片上的脉络顺着他们的精神力闪烁,整棵草也在摇曳。

仿佛是破碎的黑色礁石被银色潮汐温柔包裹,而潮汐的源头就是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的精神力。

阿德莱特的余光瞥见星光草的移动,南书瑟尔也感受到精神力的异动。

只是南书瑟尔没有关注,轻吻着阿德莱特颤动的眼睫。

阿德莱特的手掌也按在南书瑟尔的后腰,感受着雄虫炽热的温度,即使透过衣料也灼烧着他的皮肤,阿德莱特的触角不受控制的摇晃。

南书瑟尔停下准备去登记数据,却被阿德莱特扣住手腕。他眼底翻涌着暗色的浪潮,声音沙哑的可怕。

“嗯?还要去看其他的吗?”

南书瑟尔:“嗯…不如你重要,但是没安置好我心里会想着。”

“说不准…在床上看着天上星辰就会想起来。”

“那你是想我脑子里都是你,还是掺杂一些其他的。”

阿德莱特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可不能够,松开紧握南书瑟尔的腰,算是让过去处理。

南书瑟尔安抚的在阿德莱特脸上亲了亲,“马上。”

他们的精神力没有纠缠后,星光草就像是失去了逗猫棒的猫,没有了活跃,但是整棵草就像是雨水冲刷过的,光彩照草。

南书瑟尔看着投影屏幕上跃动的数据,总觉得身上还有阿德莱特残留的滚烫的吐息。

还不等南书瑟尔将杂念扫去,突然身后就被阿德莱特的身体贴上,下巴搁在南书瑟尔是肩窝。

阿德莱特带着笑意的唇擦过南书瑟尔的耳廓。

南书瑟尔侧头去看身后的军雌,浓密的睫毛在光线下轻颤,“怎么过来了?”

阿德莱特轻轻咬着南书瑟尔泛红的耳尖,“想你了。”

阿德莱特犯规。

南书瑟尔现在的心思可不在星光草上面,安排了监控设备监测星光草变化,就和阿德莱特回去了。

……

“瑟尔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混着风声砸在南书瑟尔耳中。

南书瑟尔被阿德莱特压在柔软的床铺上,只是轻轻抚摸便让南书瑟尔身体发烫。

南书瑟尔的唇被反复碾磨,呼吸间全是阿德莱特身上的冷冽的雪莲气息,混着一丝丝淡淡的硝烟与血腥味。那是常年战斗在一线的军雌特有的味道。

夜幕低垂,繁星点缀着天空,卧室里被一层柔和的月光笼罩。

阿德莱特吻着南书瑟尔的唇,只觉得雄虫的唇软而炙热,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军雌心中的火越发炽热。

阿德莱特的吻越发强势,霸道的掠夺着雄虫的呼吸,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心中,融入生命。

那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他们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风声忽然变得遥远,南书瑟尔抬眸看着阿德莱特银蓝色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在想什么?”阿德莱特不满的咬了南书瑟尔的下唇,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让南书瑟尔疼的轻哼一声。

阿德莱特的拇指抚过南书瑟尔被蹂躏的艳红的唇瓣,“走神?”

南书瑟尔可不管,一个翻身将阿德莱特压在身下,今天他才是主角。

……

又是几日的纠缠,外界关于菲尔特和邵澜成的谣言也越发离谱。

南书瑟尔也询问了一下,不过菲尔特和邵澜成都让他不用担心,不过之后也让南书瑟尔留意一下。

说是之前的事情他们马上就要开始了。

南书瑟尔点头就应,等到事情发生了再说。

实验室里,南书瑟尔摘下防护镜,投影屏幕上跳动着数据流,最后定格在72.3%的契合度。

南书瑟尔似乎找到了实验的方向。

“下午茶时间到了。”阿德莱特举着托盘推开实验室的门。

身边跟着鲁宾,底盘的滑轮在地面划出欢乐的弧线。

南书瑟尔的视线从阿德莱特的身上移到鲁宾身上,忽然想起来在别院地下堆积的杂物。

自从和阿德莱特登记结合后,那个存放旧物的地方南书瑟尔就再也没有踏足。

……

别院的另一个角落里种着梧桐树。

梧桐叶间洒落的阳光在青石板上编织着金色的经纬,南书瑟尔推开通向地下的铜门,金属合页发出清越的鸣响。

事实上,这个别院的地下房间里,承载了南书瑟尔太多的回忆。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打着招呼,“就是这里,我们下去吧。”

在到这里前南书瑟尔神神秘秘的,引的阿德莱特一阵好奇。

地下的房间分外整齐干净,一看就是南书瑟尔常来的地方,一进门悬浮照明球自动亮起暖黄色的光晕。

储物间的恒温系统仍然在持续运转,暖色调的灯光里照亮着悬浮柜里整齐排列的收藏。

阿德莱特丢失的军装,是在战斗后被替换下来的,还带着洗不掉的血迹;向外征战时被酸雨腐蚀的武器,似乎还能闻到阿德莱特血液里的雪莲气息;甚至阿德莱特还在其中看到半块融化的能量块,是装备中的辅助能源。

南书瑟尔忽然笑起来,玻璃映着他眼尾细碎的星光。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阿德莱特战斗过的痕迹,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南书瑟尔握着阿德莱特在军校时,选修微课的结课作品,是一枚徽章,雄虫将徽章捏在手心里,如火一般发烫。

阿德莱特就站在一旁,他觉得这个徽章分外眼熟,“这…好像是我的。”

还有许多似乎都是他曾经丢失不见得东西,但是那时候,丢失的理由分外合理,也就是这两年没丢。

南书瑟尔点头,“就是你的,这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你的东西。”

在南书瑟尔的梦境里,阿德莱特曾经三百七十九次向他走来。

南书瑟尔展开折叠屏,往日收藏的旧影像在光线里浮沉。

阿德莱特看到上面展示着他的、可被记录的一切影像。

虚拟的指尖穿不过真实的光阴,南书瑟尔在看到阿德莱特时却依然条件性反射的伸手去接。

倒是阿德莱特握住南书瑟尔的手,“我真虫就在这里,不需要去握影像里的。”

阳光倾洒在投影里的阿德莱特身上,他睫毛微微颤抖,带着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除了影像,南书瑟尔还悄悄作画,他把他们的荒野求生画成了漫画。

还悄悄在星网上更新,名字就是《我和我那心上虫的七天心动》,标签是#野外#雄虫#温泉#独处#

还蛮火爆的。

若不是这漫画画的太早,他又不喜欢手上有未完成的东西,早就悄悄把东西删除了。

在星网上,漫画的主题是:

【致我的小星辰

你照耀的从来不只是战场】

后来军雌在星网上看到,十分高兴。

……

尘封的木箱子里散落着不知谁的星舰模型,泛黄的纸笺上写着虫族古语的诗篇…

这间房子里是南书瑟尔淘的宝贝,没错,就是一堆有着各种意义的破烂。

家虫那时候也是不理解他的爱好,但是在皇宫里,也是有着一间专门的房子放着他心爱的杂物。

“这是…以前的陆地载具?”阿德莱特掀开布料的瞬间,似乎都听到了齿轮与链条转动的咔哒声,他疑惑的问。

银色的长发扫过南书瑟尔的颈侧,在这里,即使南书瑟尔极力保护着,也不能阻止车辆生锈。

倒是阿德莱特低头研究着,“要去除着锈迹吗?”

“可以吗?”

阿德莱特点头,“简单。”

似乎从空间纽里简简单单拿出来一些溶剂,往车辆上一喷就恢复了本来的光泽。

第90章 爱你已成本能 看到古董车的第一眼……

看到古董车的第一眼,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车子上面。

一个带着种不知名的回忆,似乎说着重逢或者好久不见;另一个则完全都是好奇,毕竟这古早的陆地载具除了博物馆, 阿德莱特也没有见过。

车子清理好后, 他们就将古董车放在庭院的东南角。

出储物间的时候, 他们拿在手上的, 还有当初南书瑟尔买下古董车时附赠的《虫族浪漫史》。

阿德莱特只是随手一翻,便看到了扉页上的寄语——“致我的阿德莱特。”

落款是个许久之前的日期,那是阿德莱特还并不知晓南书瑟尔的日子。

随便翻着两页, 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不只是南书瑟尔,还有一些陌生的笔记。

但是只是写在书上,都是一种极致的浪漫。因为上面的字都是一只虫为另一只虫的准备。

梧桐树下安置着桌椅,宽敞的可以放下他们两只虫, 南书瑟尔枕在阿德莱特膝间读着浪漫史。

白嫩的指尖在泛着笔墨香气的书本上划过,阿德莱特也侧头和雄虫一起看着。

“他们说自行车的后座着实是个奇怪的地方, 有时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仿若纠缠在一起, 有时明明触手可及, 又好像隔着山一般的距离。”

“不过,我向来是前者,文卓也是这样想的。”

“那时候, 我坐在后座上和文卓说话,他的耳尖便突然红透了。”

“那时候,我觉得没有什么颜色比红色还要好看。”

梧桐叶落在南书瑟尔眼前,阿德莱特伸手去拿开。

梧桐叶突然落下又被拿走,南书瑟尔突然被阳光晃了一下眼, 手上的浪漫史没抓稳般向草坪上落下,阿德莱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书。

书页翻飞,南书瑟尔突然在其中看到了一张便签,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这本书的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或者说上上任上上上任。

南书瑟尔坐起身子,翻着精美的浪漫史,运气也好,在打开书的第一瞬间,南书瑟尔找到了夹着便签的位置,是浪漫史的《约会指南》篇。

泛黄的便签上,字体凌厉帅气。

“骑自行车也是一种技术,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

“快了风大,雄虫的声音就小了,慢了虫多,总有觊觎的。但是不让别的虫看见也不行,那怎么向别的虫炫耀。”

“得用技术,找好路段,学会委屈,及时道歉,这路段多数平坦,但是这石子坑洞均匀的遍布,偶尔碾过去,就收雄虫不由自主的拥抱。”

“随后的道歉必然要真诚,当然所有事情最重要的是有一只雄虫!”

南书瑟尔欲盖弥彰的将浪漫史合上,他怎么记得这本书之前都是讲解着爱情的美好,说着他们平淡又甜蜜的日常。

他怎么不记得这里面还讲着雌虫小心思。

南书瑟尔起身,走到古董车跟前。

“想试一试吗?”南书瑟尔拍着坐垫,对着阿德莱特轻语。

皮质的坐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比你以往在模拟和实战中进行的平衡力训练简单多了。”

梧桐果砸在车铃上迸出声响,阿德莱特散出他的信息素,却又在碰触到南书瑟尔时温柔的笼盖。

谁能想到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指挥作战一流的军雌,居然不会骑自行车。

“这个我不会。”

根据阿德莱特的解释,这种实用性比较低东西,他们没有学过,因为军雌极速奔跑的速度比自行车快多了。

而且这自行车也太过老旧,早就落伍了。

但是南书瑟尔既然提出来了,阿德莱特自然不会反驳,能和雄虫相处,他乐意至极。

尤其是这两天南书瑟尔少有的好脾气。

“没事,我教你。”

南书瑟尔绕到阿德莱特身后,指尖拂过军雌绷紧的肌肉线条,“莱特,放轻松点。”

南书瑟尔教着阿德莱特握车把,他们的身躯贴靠,他能感受到阿德莱特的乖顺与强悍。

阿德莱特骨节分明的手掌笨拙的扶着车把,扭头询问南书瑟尔,“接下来怎么办?”

南书瑟尔握着车座,帮助阿德莱特保持平衡。

“看前面,别往后看,用脚蹬。”南书瑟尔握着车座往前推。

手也顺着阿德莱特的腿指挥着他蹬车轮,“脚踩这里,对,慢慢发力。”

南书瑟尔握着阿德莱特劲瘦的腰身,衣服下勃发的肌肉随着踏板的转动起伏。

地面上有小石子,前轮碾过小石子时,车头突然剧烈晃动,阿德莱特本能的调动战斗本能,修长有力的双腿一上一下的夹住踏板准备凌空翻转。

“停!”南书瑟尔急忙抱着阿德莱特的腰,精神力触须抓着即将倾斜的车架。

“这是自行车,不是你的武器。”

阿德莱特顿时僵硬在原地,银发下若隐若现的耳垂红的快要滴血。

调整好情绪后,阿德莱特继续练习着,南书瑟尔的手一直在军雌的腰上与车座上护着。

只是阿德莱特的技术已经熟练了不少,南书瑟尔觉得自己放手军雌也可以流畅的骑下去。

“瑟尔,以前的虫民骑车…都这么…亲密吗?”

南书瑟尔忽然侧头轻笑,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是温柔的虹光,“在某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就是这样教伴侣骑自行车的。”

但是更多的是大带小,哄骗着后面还有人握着,让他放心大胆往前走,然后在骑车人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双手早就松开。

就在放手与助推的那时,骑车的那人已然向前迈步。

只是说着说着南书瑟尔笑出眼泪,指腹将点滴晶莹抹去,“嗯,他们还会拥抱呢。”

“就像这样。”南书瑟尔跃上古董车的后架,双手环住阿德莱特的腰身,梧桐叶纷飞着绿色的雪。

此时阿德莱特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和车把一侧的冷金属色泽重叠,南书瑟尔鬼使神差的伸手覆盖在军雌的手背上。

“莱特…”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从相遇那天到现在…”

阿德莱特蓦然回首,银蓝色的眸子里映着南书瑟尔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是南书瑟尔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颠簸打断。

前轮卡在石缝的瞬间,阿德莱特立刻旋身将南书瑟尔护在怀里,翅翼瞬间舒展,在空中划过淡蓝色的轨迹。

他们踩在一片厚厚的梧桐叶堆上。

还不等雄虫站稳,阿德莱特的手在南书瑟尔身上四处摸着,“有没有受伤?”

南书瑟尔将军雌的急切询问封在了唇齿间。

“没事的,你都抱住我了,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等他们都平息下来。

“刚刚,我想说的是…”南书瑟尔的指尖描摹着阿德莱特的眉眼,按在他的心脏跳动处,“到生命终止,我都会爱你。”

暮色下,璀璨的晚霞映入他们彼此的眼中,阿德莱特眼底升腾的雾气。

“或许你不信,但是爱你…”

“已经成为本能。”

军雌眼尾殷红,他似乎看到的泪珠在眼底滚动。

南书瑟尔看着阿德莱特的眼睛,又一次轻声却郑重道:“自从与你相遇那日,到生命终止,岁月尽头——阿德莱特,爱你是我最为完美的本能。”

暮色漫过别院的大门,阿德莱特终于能勉强的直直的骑上一段路。

阿德莱特的学习速度的确很惊虫,如果忽略阿德莱特每次遇到转弯或者坑洞石子的时候,条件性反射的摆出战术规避动作。

俗称弃车跑路。

可是在南书瑟尔看不到的地方,阿德莱特骑的分外熟练,自行车在他手下就是一个听话的小兵,其实…他的平衡力训练很强。

……

自从那一晚上的奋起之后,他们之间的状态便成了风向。

哪边风强便向另一边压。

“瑟尔…”

阿德莱特低哑的声音擦过南书瑟尔的耳畔,银蓝色的眼眸看似冷淡,但是却如同极地冰山,其中藏着足以让虫燃烧的火焰。

南书瑟尔恍惚的看着阿德莱特,似乎想起了他们初次接触到情景。

那时的他眼睛还没恢复,又是偷偷从皇宫里面跑出来,在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情况下,南书瑟尔分外茫然。

后来星兽来袭阿德莱特护住了他,带着冰山雪莲的血液沾在了他的身上。

周围的一片硝烟,就在那一瞬间,南书瑟尔仿佛听到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他们的命运自此纠缠不清。

南书瑟尔翻身,阿德莱特银色长发从他的肩头滑落,缠绕过南书瑟尔后依依不舍的铺散在身底。

雄虫手指揉捏,唇瓣轻吻着阿德莱特身上的敏感点,他最近可是输少赢多。

谁让军雌的敏感度高,他知道的敏感带也多。

阿德莱特眼神迷离,一双银蓝色的含情眸似怨非怨的看着南书瑟尔。

南书瑟尔正要低头亲吻,突然一个通讯打了进来。

是菲尔特,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都知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二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来通讯的,还是往阿德莱特的终端上打。

“啧。”南书瑟尔撑起身子,给阿德莱特留出空间。

阿德莱特按下接听键时神情已经恢复成平日的冷峻:“二哥,怎么了?”

“出任务,奥兰出现了。”温柔的声音严肃认真,言简意赅的说着。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