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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奥兰之死 阿德莱特显然也明白事情……

阿德莱特显然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他眉眼紧绷,拇指在食指背上划过,喉结在紧绷的颈线上缓慢滚动, 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剑。

曾经观察过阿德莱特许久的南书瑟尔对阿德莱特这样的神情再熟悉不过。

这是军雌蓄势待发的备战姿态, 克制着本能的同时流露着隐忍的锋芒。

“十分钟后到。”低哑的嗓音擦过军雌干燥的唇缝。

菲尔特听到回应后便识趣的挂断通讯, 阿德莱特的指尖在空中蜷缩了一下。

南书瑟尔支着长腿倚靠在床头, 月光将他的脸庞镀上一层月华,眉眼之间的笑意慵懒温柔。

他没有强求阿德莱特的陪伴,倒是体贴的让军雌先去做任务。

“没有不舍得我吗?”

“也不要个临别礼物?”

南书瑟尔伸手勾着阿德莱特腰间的金属扣, 温热的指腹沿着军雌腕骨内侧的疤痕上游走。

“我可没有说不要。”

话还没说完,南书瑟尔就被阿德莱特摁进怀抱里,脸埋在军雌的胸膛里。

老婆~香香的~南书瑟尔的脸上满是陶醉。

阿德莱特的指尖碾压着爱虫泛红的耳尖,南书瑟尔闷笑着仰起脖颈,在军雌锁骨间留着烙印。

后来南书瑟尔将阿德莱特压在身下, 在他的额头上唇上落下一吻。

看着军雌冷白的肌肤绽着耀眼的光,雄虫轻声道:“只有千日做贼, 哪里有千日防贼的说法,处理完奥兰, 我们再继续, 怎么样?”

时至今日他还能想起他知道奥兰做法的愤怒,怎么可能放过他。

南书瑟尔浅尝辄止的吻可解决不了什么,尤其是他们刚刚被激起来的欲气。

军雌摁住南书瑟尔狠狠吻了一下, 直到雄虫眼睛泛着水光阿德莱特才放开南书瑟尔。

阿德莱特描摹着南书瑟尔的眉眼,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等我。”

“好,我等你。”南书瑟尔乖巧的坐在床上,帮着阿德莱特把衣服理好。

……

阿德莱特没有去找菲尔特, 反而直接去了军部的军舰发射场。

一切行程保密,越少虫知道越好,也是防着放走奥兰的勒泰家族。

毕竟他们这时候放走奥兰,才算是真正的扫尾。

奥兰的坐标也被菲尔特用加密通讯传了过来,坐上军舰,阿德莱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执行任务的军雌,而不是阿德莱特。

这也是阿德莱特要求的,不然的话,虽然是勒泰家族,但是作为皇室,菲尔特的能量可是大的很,也不是连个做任务的虫都找不出来。

阿德莱特带着面罩,黑色的面罩全面包裹着军雌,唯有一双银蓝色的眸子透着摄人的寒芒。

专用的穿梭舰引擎发出嗡鸣,阿德莱特换上执行任务的作训服,暗色的帅气作训服勾勒着他完美强悍的身形。

喉结与锁骨附近触目惊心的红痕,像是暗夜也盛放的玫瑰。

阿德莱特轻触着锁骨处的齿痕,随后扣上顶着喉结的纽扣,遮盖住那片痕迹。

整理妥当后阿德莱特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遇到阻拦。

……

奥兰是劳伦家族和勒泰家族的冲锋兵,或许也不能这么说,各取所需才是正解。

在收了雌侍得到三亿星币后,奥兰可是花天酒地了一番,至于那只雌侍,也是在玩弄了之后,被扔在了一旁。

至于原因,也只是腻了。

在ANSIW庄园躲了几星日,奥兰自然是不想再待着了,带着亚雌和一些东西便坐上星舰离开了。

星光流转的辉光透过舷窗洒在奥兰的脸上,那双与头发同款的金色瞳孔里莫名的奇怪。

他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袖口的暗纹,那是劳伦家族特有的紫罗兰图腾。

在穿梭星空的时候,光芒在舱内明灭,切割着光与影的碎片。

他也成了弃子了吗?

“殿下,马上就到追光星了,要吃点水果吗?”

亚雌乖顺的跪在奥兰脚边,指尖托着果盘,就连头发也诉说着温驯。

奥兰的靴子挑起亚雌的下颌,在看到那双淡紫色的纯净眸子时突然暴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每次看到那双眸子,他都觉得自己的事情暴露无遗,像是透明的一样。

水晶杯砸在亚雌的脚边,暗红色的葡萄酒液浸湿了他们从ANSIW庄园带出来的羊毛地毯。

一些溅起来的酒液顺着亚雌光滑的小腿蜿蜒,好像是以往从亚雌脖颈间渗出的血珠。

“谁让你抬头的。”

“不是告诉你再抬头就割了你这双眼睛吗?!”

亚雌颤抖着将身子伏得更低,后颈上的狗链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奥兰烦躁的扯开领口,不知道是因为“被迫”回到追光星,还是因为亚雌的那双眸子。

或者是再也寻不回来的第一次见面时温柔给他擦着脸,为他系领带的亚雌。

……

他们回到了追光星,在那片熟悉的地方,奥兰的日子过得更为舒适惬意,他也没想着反抗,只想着最后的挥霍。

因为他也知道,从他穿着带着劳伦家族图腾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追光星自从混乱地带事件后一直严打,奥兰仗着自己雄虫的身份丝毫不在意,或者说不能在意。

即使在他回来前,劳伦家族的和勒泰家族的都警告他最近安生一点,可是那不是告诫,是必须做。

追光星的暮色绚烂,如同融化的金箔一般,将整颗星球浸泡在奢靡里。

奥兰斜靠在顶层包厢的丝绒软榻上,璀璨的水晶吊灯将他的金发照耀的张扬肆意。

十二位亚雌和雌虫如同弯月一般跪在了奥兰的脚边,手上捧着各式珍馐,可是他们就连指尖都在发抖。

要知道,这事情以往可是个好差事。

不过这位肆意多情的雄虫最近越发暴戾,昨天刚剜了侍者的眼睛踩在脚底碾碎,最后还让侍者舔了个干净。

可悲的是,侍者最后还是没命了。

除此之外,劣迹斑斑。

“过来。”奥兰指着一只捧着鎏金茶盏的亚雌道。

亚雌颤抖着上前,娇着声道:“殿下~请喝茶~”

奥兰捏着茶盏,滚烫的茶水在虎口烫出红痕。

他突然暴怒,将虫踹到在地,茶盏也砸在亚雌身上,碎片划过亚雌的脸颊。

即使脸被瓷片和热水伤的严重,亚雌也不敢触碰,反而对着奥兰狂磕着头。

“殿下~饶命!殿下…”

然后在奥兰的厉喝中滚了出去。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滚啊!”

他喜欢虫子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因为这样就能让他想起就连他这个原先生活在破烂棚里艰难讨食的低贱雌虫,也能让这些金贵的亚雌雌虫对他极尽舔好。

他就忍不住嘲讽的笑。

奥兰看着自己身边怎么骂都骂不走的亚雌,嘴里恶毒,“你真是贱骨头刻在骨子里了,没了雄虫都站不起来了吗?”

亚雌一眼不发,只是温浅紫色的眸子温柔的看着他,“殿下,您的手受伤了…”

“我先给您包扎一下吧。”

奥兰恶毒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只能把手伸在亚雌眼前。

“包吧。”

只是他没看到,垂头的亚雌眼中的狠辣与悲伤。

……

在追光星的浪荡生活,让奥兰花光了星币,也失了警惕。

加着亚雌的暗中助力,倒是让他钻进了菲尔特他们设下的陷阱里,一时之间声名狼藉。

奥兰也如同其他那些失意的雄虫,愤怒暴倔又无能狂怒,身旁的雌虫亚雌本就是些没名分的,当时也是图他脾气好,奥兰现在这样,他们自然也是散了。

身旁没了人烟,奥兰也认识了亚雌的好。

毕竟兜兜转转,奥兰的身边,只有那只一开始就陪着他的亚雌。

想着自己在秘密基地中的雄虫,奥兰也想着出手,只要出手了,就是一大笔数不清的财富。

他之后必然会和亚雌好好生活,和以前的所有都划清界限。

只是,他向秘密基地里的雄虫伸了手,亚雌也捅了他的刀子。

他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会这样,亚雌可是最爱他的。

他不相信亚雌会舍得向他出手。

亚雌的眸子里全是疯狂,手臂长的匕首在奥兰的身体了来回穿刺。

亚雌又哭又笑,在奥兰绝望的眼神里,活生生剜了那双眸子。

他怎么配长着这样的一双眸子?

那是他的奥兰才会有的眸子,不是这个身边滥情,眸光低贱的贱种。

占了奥兰身份的卑贱的虫,也配!

监控警报响起时,阿德莱特正将□□放入战术腰带,束紧护腕。

遥控监测奥兰的投影屏幕上猩红的坐标正在疯狂跳动,说着奥兰的生命危机。

监测影像不断扩大,那片投影也是滩不断扩大的血迹。

在阿德莱特闯了进来的时候,只有满地的鲜血和一只失了灵魂只有躯壳的亚雌。

……

破门而入的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亚雌跪坐在血泊里哼唱着破碎的歌调。

乖顺的碎发沾着碎肉贴在奥兰那张惨白的面颊上,一侧是颗被剥了皮的面目全非的头颅。

隐隐约约可见上面是张陌生的面孔。

亚雌染血的指尖温柔的梳理着奥兰金色的卷发。

“嘘——”亚雌抬起眸子,仔细一看也不单单是纯粹的紫色,不过一边偏深,一边偏浅。

“我的奥兰在午睡呢。”

他沾着血迹的脸上,嘴唇弯着甜蜜的弧度,倒是他抱着的奥兰面孔干干净净。

放在他掌心的还有一直对他温柔的金色眼睛。

第92章 秘密基地 阿德莱特反手扣住腰后的……

阿德莱特反手扣住腰后的枪, 指尖划过枪的金属纹路时带起微不可查的摩擦声。

面罩下冷峻的面容凝视着眼前的亚雌,却在他们对视的刹那,身形瞬间绷紧。

亚雌的睫毛上凝结的血珠正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在只剩一张皮的奥兰唇上洇成一朵暗红色的花。

“你们来的正好。”亚雌突然咯咯咯的笑起来, 沾着血沫的唇轻轻贴在奥兰冰凉的脸上。

他珍重的将奥兰的脸抱在膝头, 指尖温柔的梳理着金发, 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颊,拥抱落日的黄昏。

伪装成奥兰的尸体被亚雌无情的碾过,宛若草芥一般。

而奥兰的面孔则被他小心的捧着, 像是捧着一尊几近破碎的琉璃神像,眼睛里满是虔诚炙热的爱。

亚雌不在乎前来的是谁,但是他有事情要让他们帮忙,他自然也理所应当。

毕竟若不是他,军雌他们要让奥兰掉陷阱里还要费一些功夫。

亚雌敏锐的察觉到前来的一队军雌里, 阿德莱特才是领头的那个。

他站在阿德莱特面前,沾染着血迹的脸分外乖巧, “有兴趣听我讲讲吗?”

……

茶汤升腾起的热气氤氲着亚雌的眉眼,浅紫色的瞳孔深处浮起了细碎的光晕。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奥兰的模样, 那时雄虫的金发温柔, 总是阳光灿烂的朝他笑着。

透着热气,他似乎就能看到从前,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裹挟着血腥和那淡不可闻的紫藤花香扑面而来。

紫藤花香是奥兰的信息素, 和那个假货的熏人的紫藤花香是不一样的。

二十岁的奥兰在月光下对他摊着掌心,紫藤花上驻足着漂亮的小蝴蝶,小吊坠在他的指节间泛着柔光,好像要接住漫天的星辰和月光。

又好像那年盛夏,奥兰隔着蔷薇花架朝他伸手, 悄然说着他们一起逃出去玩。金发的雄虫的指尖沾着晨露,在朝阳里碎成无数细小的彩虹。

亚雌着实沉默的许久,他陷在回忆里,只想沉溺。

阿德莱特敲了敲桌子,他的时间宝贵,若是亚雌耗下去,还不如他自己调查。

“说吧。”

亚雌这才反应过来,喉结轻轻滚动,“奥兰不是奥兰。”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从他在网上出名前,他就不是奥兰了。”

亚雌清楚的记得。

追光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有着光明,也存在着黑暗。

只是双方看上眼的,都可以邀请对方欢度一夜。

可是奥兰不一样,他也不一样,他们和这个地方也不一样。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为着喜欢与方便,奥兰从来没有说过甚至登记过雄虫的身份。

只为了他们独属于彼此的爱恋。

奥兰说:“要是我成了雄虫,我的小蝴蝶不会吃醋吗?毕竟我那么吃香,小蝴蝶可只有一个,会伤心的。”

亚雌非常清楚的记得,在他们即将结契的前一晚,奥兰说要给他惊喜,他从黑夜等到了天明,又从天明等到了黑夜,却等回来了另一个“奥兰”。

刚回来的“奥兰”,亚雌其实并没有发现,只是觉得有一瞬间的陌生,可是“奥兰”装的很像奥兰。

“那天他穿着我们一同扎染的衬衫,他很珍惜。”亚雌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

“领口的纽扣都是我们挑着好看的贝壳磨出来的,可是回来的‘奥兰’穿着雪纺绸,那件衬衫说是被水打湿了。”

“虽然有些伤心,但是那时候我还是相信了他。”

但是那时候,他已经不安上了。奥兰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与他联系,也不会把他们一起做的衣服丢掉。

奥兰比他还要宝贵他们之间的所有。

后来的“奥兰”便没有掩饰,脾气愈发恶劣,甚至藏的严严实实的雄虫身份也暴露出来。

他想过许多,或许奥兰想要雄虫的特权,或许他有了新的爱虫,或许他不爱他了……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他爱的奥兰死了。

“他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又或许认为我一只亚雌,能让我待在他身边就是荣幸,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在外虫面前还装一下,在我面前已经是毫不掩饰。”

“奥兰的腰侧有我咬下的半枚牙印,我腰上也有一个,可是那个‘奥兰’可能觉得那是我们欢爱的痕迹,他身上没有。”

“但是,那个牙印我们一起去做了纹身,纹身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说起假奥兰腰侧消失的半枚牙印纹身时,他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裹着淡淡的紫藤花香在房间里面盘旋,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呜咽:“他连我们结契的暗语都答错了…说着要穿着骑士服和我登记的。”

泪水无声的漫过亚雌的下颌,在茶杯边缘溅起了细小的水花。

“但是那张面孔确实十成十的是奥兰,我绝不可能认错。”

他描摹了无数岁月,不会认错,只是这样想着,他心里便是恐慌,若是那张脸是他的奥兰的。

那真正的奥兰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事了?他还认为是奥兰和他闹脾气了。

“后来,我便一直在他身边待着,虽然难熬了点,但是该知道的也全知道了。”

亚雌说着,泪却接连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

“他是服务于勒泰家族的雌虫,不知道为什么各种仪器也监测不出来他是雌虫。”

“他虽然表面荒唐,流连在各个亚雌雌虫之间,但是…在他荒唐的日子里总有雄虫失踪,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

“有些雄虫被送到勒泰家族的庄园里,剩下的一些他要给自己准备后路,留在了他的秘密基地里。”

“毕竟雄虫嘛,什么时候都吃香,就算是和其他雌虫见个面都是雌虫的荣幸。”

阿德莱特摩挲着指尖,对于眼前的亚雌,所有信息都已经摆在他的终端上,“那他这些年的虐待……”

“不是虐待。”亚雌的脊背突然挺起,碎发间露出颈侧暗红的鞭痕,“是赎罪。我要替我的奥兰看看,看着这具偷来的皮囊是怎么腐烂的。”

阿德莱特不相信亚雌这样毫无保留的倾诉,他指尖轻点着桌面,声音从面罩里传来,有些变声,带着机械的冷感,“你想要什么?”

“帮我找到真正的奥兰。”亚雌忽然紧捏着茶盏,指尖苍白的像是冬夜的雪。

“哪怕……只剩下碎骨残骸。”

亚雌其实知道,很大的可能就是只剩碎骨,因为那张陪伴了他所有岁月的脸,他怎么可能认错。

只是,他还是想看看他,即使破碎,他也想要完整的奥兰陪在他身边。

那双染着血色的眼睛像是快要破碎的琉璃盏,盛着世间最锋利的绝望。

亚雌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地图,“作为交换,我带你们去那个贱种豢养雄虫的地方。”

亚雌等待着阿德莱特的回答,同时低头看着那双璀璨的金色眼睛。

在那双熟悉的眼睛里,他看着自己的倒影。

恍惚间又看到了十五岁那年,追光星的雨季,淋湿的金发被奥兰别在耳后,他用湿漉漉发手戳着亚雌的脸颊,“等到成年礼那天,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们在雨中的花海里拥抱,畅享着他们相爱的未来,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阿德莱特:“好,我答应你。”

亚雌长舒了一口气,“秘密基地在B-31的潮汐阴影区。”

亚雌从手腕内侧抠出一枚钥匙,那片地方血肉模糊,“这是最后一道闸门的钥匙。”

……

当天下午,阿德莱特和其余军雌站在B-31的潮汐阴影区。

他们的军靴悄无声息的飘过埋伏,四十名军雌落地瞬间呈防御阵型散开。

在几轮密码破解后,他们打开了最后一道闸门,在升降梯内,他们下坠,当电梯门再次开启时,阿德莱特他们的警惕性一丝不减。

暗中的埋伏在他们凌厉的身手下不堪一击,只是几招甚至一招,护卫便软塌塌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这时,他们进入了一个仿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里面是仿若乌托邦的世界,雄虫与雌虫恩爱,在看到闯入者的瞬间尖叫咆哮。

却又被阿德莱特他们简单制服。

在几遍的检测后,阿德莱特站在亚雌身边,“门口的花丛里和奥兰的基因检测数据一致。”

秘密基地的门口有着数不清的花丛,亚雌以往只觉得这里开的绚烂,没有过其他想法。

可是…那片花丛裂开的细纹,亚雌踉跄的扑向了那片花丛。

蓝紫色的花瓣被风卷起,亚雌跪在潮湿的泥土里,像是疯了一般挖着花丛,手腕上染血的绷带随着他的动作脱落。

亚雌看到了半截指骨,紧紧蜷缩着,里面是泛着柔光的紫藤花和小蝴蝶。

周围还有闪烁的珍珠白,是贝壳磨成的纽扣。

除了右手,奥兰的其他骨头都是碎片一般的七零八落的散着。

阿德莱特和其他军雌也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插手。

他想亚雌现在不想让他们插手,那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

碎骨被亚雌小心的拼凑成微笑的模样,亚雌勾着笑,眼睛却在流泪,“奥兰哥哥,和我结契一次好不好。”

他身旁的花朵好像在摇晃,应和着亚雌的询问,这场等待多年的结契仪式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结局。

第93章 勒泰家族的密谈 阿德莱特蹲下身子……

阿德莱特蹲下身子看着这丛娇艳的花, 手指蹭过花茎的断口,摸到了淡金色的黏液。

这些黏液的触感好像是融化的琥珀,在指尖拉扯着半透明的丝线, 这让阿德莱特不由得想起近来在南书瑟尔实验室里, 看到的烧杯里旋转的金色。

有种异曲同工的相似。

阿德莱特有种莫名的感觉, 勒泰家族不会放过这处秘密基地的。

或者说眼前的花丛。

“队长!”一只军雌的声音从地下甬道里传来, “发现雄虫三十七名,最年长的…”军雌声音顿了一下,“基因检测已经一百七十一岁了。”

亚雌却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喧嚣, 他将那些碎骨小心捧着,贴在自己心口,就像他们的每一次拥抱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爱虫的气息,那一天一夜煎熬至死都没有松开的手在此刻向亚雌敞开。

紫藤花上蝴蝶蹁跹,虽然被腐殖土掩盖, 但是小吊坠依然干净。

亚雌在小吊坠的紫藤花上看见了两行小字:【乔伊,紫藤花绽放的第七个夜晚

我的灵魂会顺着花朵的根须回来吻你】

亚雌听到了命运的回应, 他的奥兰依然爱他。

乔伊的泪水坠落在在怀里的碎骨上,他宁愿见到真虫。

……

阿德莱特起身, 发梢扫过花瓣。

隔着面罩, 军雌都能感受到阿德莱特的凌厉目光,气势凌人。

终端上显示的雄虫数量,与这几年帝国基因库中的失踪名单完全吻合。

但是也有部分名单上的雄虫不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没了性命。

阿德莱特翻看名单的指尖微微一顿。

虽然他不喜欢雄虫,但是也不希望他们在这片地方悄然失去生命。

让两只军雌看着乔伊,顺便照看着花丛,阿德莱特就和汇报的军雌走向地下甬道。

在地面上的雄虫只是一部分,军雌汇报说地下还有。

既然这样…阿德莱特眸光一闪, 倒也是能以这个借口调动部队过来,毕竟涉及雄虫,事关重大,派一支部队过来合情合理。

尤其是雄虫数量极多。

阿德莱特指尖敲打,在加密通讯里将消息通知给了菲尔特。

菲尔特也是明白军雌的意思,直接派遣了中央军团的一只机动部队前往。

但是看着眼前莫名眼熟的雄虫,阿德莱特觉得这件事情,不简简单单是失踪与被迫失踪的事情。

“封锁现场!”阿德莱特严肃道,“帝都没有派来军雌前,全面管控!”

……

帝都勒泰家族。

水晶吊灯在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幔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勒泰家族的书房里,勒泰家族的家族迪伦带着翡翠扳指的胖手正重重的拍在用金丝镶嵌的桌子上。

震得鎏金博山炉里漫出来的熏香都散了个彻底。

博山炉倾倒在地毯上,龙涎香的灰烬顺着雄虫的脚踝攀爬,睡袍上绽放着灰花。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的扶了扶银框眼镜,镜腿两侧的链条在灯光下闪耀。

迪伦扯开领口,愤怒让他的胸膛格外灼热,恨不得自己泡在浴缸里享受,而不是在这里探讨这该死的话题。

“那个基地的坐标怎么会泄露?”勒泰家族的二少爷暴怒道。

直到书房里有虫开口,所有虫的目光才落在坐在主位上的雄虫。

灯光勾勒着迪伦臃肿的轮廓,真丝睡袍下堆积的脂肪像是肥肉一般,可是整个空间却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把基地藏在追光星,若不是当年有个蠢蛋跑到那里,追光星还藏的好好的。

不过虽然暴露了,但是问题不大。

“怎么没虫说话?”

迪伦直了一下身子,座椅随着迪伦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当初说是不用找那个蠢货,你们非要找,现在暴露了吧。”一个瘦干巴的雌虫尖锐的说。

雌虫显然知道了“奥兰”身死的消息。

二少爷朝着雌虫说:“不就是你这个大蠢货非要说那个贱种身上流着勒泰家族的血,不是你说的他比其他的更好掌控吗?”

二少爷猛然起身,袖口撞在雌虫的脸上,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

“让你坐在这里就是给你面子,谁让你说话的。”

雌虫面色阴暗,脸庞红肿甚至流血,却像个鹌鹑一样不敢做声。

迪伦倒也没在意雌虫被打,甚至死在这里他也只会觉得脏了他的地毯。

肥大的手掌在桌子上轻拍,“好了,说正事。”说完,被挤成一团的脸上,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斜睨向那只带着眼镜的雄虫。

“邵研究员怎么没说话呢?”二少爷接收到大哥的消息,诡异的看了躲在阴影里的雄虫,笑容危险。

邵澜成推了一下银框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过冷光。

“二少爷要我什么回答?”

邵澜成修长的手指划过投影,全息影像的画面里播放着“奥兰”近来的视频,在各种地方纸醉金迷,甚至在乔伊的懦弱下畅所欲言。

原先就知道甚至去过的乔伊此刻更是把这个地方记在心里,更何况“奥兰”还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东西。

后续的还有一些菲尔特的影像,以及军部派遣军雌前往追光星的消息。

这些消息只要不是让对手同步知晓,那就可以作为或许信任的工具。

“其实大家也不用太焦虑。”邵澜成调出星图,追光星的坐标在星图中闪烁,“除了派出的先遣队。”

邵澜成的指尖轻点,某个光点正在闪烁,若是细看,那个光点处在前往追光星的必由之路,“还有正在跃迁的中央军团第三舰队。”

“还是邵研究员厉害,不像某些废物,连个替死鬼都选不好。”

“要我说当年就该把曼德安他家的小崽子弄死!”

“二少爷的脾气还是这么急躁。”邵澜成推了推眼镜,链条在耳边晃着冷光。

他故意让全息投影停留在乔伊跪坐的画面,“就像去年,非要测试信息素转化剂的极限。”

空气突然凝滞,二少爷的瞳孔收缩着,去年的那场“意外”浮现在他们眼前。

被转化为雄虫的雌虫信息素引爆了实验室,帝都检测到一些异常数据,却在勒泰家族的迅速处理下,数据消失不见。

迪伦也马后炮的说着:“老二,慎言!”

“澜成,别和他一般见识。”

迪伦肥胖的手摸着邵澜成的后背,仿佛抚摸情人一般挑逗。

邵澜成眉间一皱,桃花眼中明显的厌恶,“迪伦家主,越界了吧。”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得到纳撒尼尔的家产我们就没关系了。”

纳撒尼尔是邵澜成的雌君。

嘴上这么说着,邵澜成心里快哭了,若不是为了那个死团子,他至于做这么大的牺牲吗?!

他家雌君已经两天没有理他了!

“看着诸位还有事,那我就先离开了。”说罢邵澜成愤而起身,离开时不带一丝犹豫。

看着邵澜成离开,独属于勒泰家族的虫子沉默了许久。

二少爷也不复刚才的暴怒,朝着迪伦询问:“大哥,他可信吗?”

肚上的脂肪让迪伦动辄粗喘,他的眼睛更是眯得看不见一点,“可不可信?”

“说不准。”

迪伦肥胖的手似乎在回味,但是链接实验室的芯片让那边迅速分析着邵澜成的生理数据,得到的回应是没有问题。

“但是,大概率是可信的。”

……

即使他们找到了奥兰,但是许多事情依然一头雾水。

比如为什么假奥兰是一直雌虫,但是却没有虫发现。

比如勒泰家族偷偷“被”失踪了那么多雄虫是要干什么,要知道,勒泰家族可不缺雄虫。

只是他们好像脑子有病一般,旁系的雄虫不屑一顾,即使等级高至A级,距离S级只有一步之遥的雄虫,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如那些嫡系的胖子雄虫。

阿德莱特垂眸思考着,不过勒泰家族的雄虫比例高的似乎也不正常,即使他们宣称自己家族得了虫神的宠爱。

有些消息没有同步,但是一切终将会解决。

……

傍晚的时候,南书瑟尔的通讯照常打了过来。

阿德莱特的终端准时亮起了涟漪。

全息投影也投放在阿德莱特一侧,即使睡觉都不曾卸下来的面罩在此刻被军雌拿下。

顺带着那袭银色长发也披落在肩上,好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月华,欲坠未坠。

南书瑟尔隔着投影注视着阿德莱特,目光从他脸眉梢落在唇角,雄虫喉结轻轻滚动:“今天下午的时候,后院的樱焰树开的很美,我又做了些糕点,但是不如你在的时候好吃。”

阿德莱特将面罩放在一侧,似乎还能察觉到面罩上的体温,硌在掌心有些细密的痒意:“不是说樱焰树花开后只有十天内的花瓣好吃?”

阿德莱特的尾音不自觉的放轻,怕惊扰着雄虫。

不算他离开的日子,樱焰树也开了不止十天。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帝都的环境和它原来的不一样吧。”

南书瑟尔伸手勾着阿德莱特的银发,军雌看到后顺着雄虫的手将银发拨到耳后。

他们彼此的面孔突然拉近,南书瑟尔能清楚的看清军雌睫毛下的阴影。

“我想你了。”

阿德莱特的身体瞬时燥热起来,星光落在阿德莱特的耳尖,嬉笑着说着军雌发烫的耳垂。

可是阿德莱特却没有耳垂表现的腼腆,全息投影纯是虚构,可是军雌就是在一遍遍的拥抱,“我也想你了。”

第94章 逃跑的雌虫 阿德莱特和其他军雌的……

阿德莱特和其他军雌的封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中央军团的第三舰队的星舰便隐秘的到来。

涂着隐身涂层的军舰在秘密基地一旁悄然降临,如同一柄所向披靡的长枪。

为首的军雌也是阿德莱特的熟识,很快交接了秘密基地的布防。

头盔的防护镜被收起, 为首军雌的那双标志性的灰色眸子便落在阿德莱特眼中。

像是冬日里结冰的湖面, 表面看着平静但是暗藏锋芒。

“好久不见。”就算阿德莱特全身包裹成木乃伊, 艾维也能从他那通身的气质和站姿里认出他来。

“好久不见。”阿德莱特微微颔首, 打着招呼,隔着面罩声音有些失真。

看着艾维让军雌接管防护系统,并安排好后, 阿德莱特和艾维走到了临时驻地的办公室。

临时驻地的办公室里有着淡淡的清洁剂的味道,并不好闻,但是他们早就习惯了。

阿德莱特递给艾维一杯水,干净的液体在一次性的杯子里摇晃着漩涡。

两只虫坐在椅子上,阿德莱特指尖轻叩着杯子, “太子殿下想要找奥兰当突破口,但是来晚了一步。”

“乔伊已经把他杀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灭口。”

阿德莱特省略了那个血淋淋的细节,他们看到“奥兰”时, 他已然面目全非躺在血泊里。

虽然乔伊表现的非常正常, 但是阿德莱特还是留了一丝警惕。

“这里囚禁了太多失踪的雄虫,一定要保护好,把消息先压下去, 至少不能再最近一个星月里爆出来。”

若是让虫民知道在他们的管控保护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仍然失踪了这么多雄虫,势必会造成虫民动荡。

艾维的灰眸暗了暗,窗外的阳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声音不由得低沉, “我明白。”

“已经吩咐下去了,若是失职,必定追究到底!”

阿德莱特点了点头,那些雄虫眼里有着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空洞,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机器玩偶。

虽然一眼看去没什么,但是细看就能察觉到不正常。

阿德莱特又和艾维检查了舰队的布局,秘密基地的布防图在全息投影上展示。

阿德莱特一眼看到了东南角的盲区,“这里再加一队军雌,安上热感应装置。”

其余的也没什么,艾维这才松了松神经。

艾维将头盔脱下,“你让小队出发去那颗无序星球找谁啊?”

“科斯。”阿德莱特想起了那只红发的雄虫。

那天他看到的面熟雄虫是科斯的竹马,约书亚。

就是他们在无序星球求助的那只老亚雌,这下阿德莱特不得不去搜集了科斯的资料。

极好的记忆力让阿德莱特毫不费力的将约书亚从记忆里挖出。

虽然和怀表里的长相有了些变化,但也不大,依旧是标准的精致长相,赤红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留的,已经长到肩上了,一双猫瞳大而圆润,只是有些说不出的清澈。

不是说其他意义的清澈,是这双猫瞳干净的不像是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沧桑,那些虫生过半的雄虫,他们的目光再清澈也不是这样的。

后面也简单问了一下,发现在约书亚眼中他自己确实年轻,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雄虫。

除此之外,其他的雄虫也大差不差,都是这个情况,以往的记忆都是零零散散的拼凑起来的。

仿佛有虫用不规则的剪刀潦草的剪切着他们的记忆。

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能往深处聊。

比如可以问雄虫叫什么名字,以前居住在哪颗星球。但是问起具体地点,自己是什么时候破壳的便犹犹豫豫说不出来。

或者回答的极为含糊。

“科斯?”

艾维搜遍脑海也想不出有什么重要人物是叫科斯的。

“和这里面的一只雄虫认识,是到了找‘众生归所’的年龄,找他过来不会暴露太多。”

安全。

艾维点了点头,认可了阿德莱特的想法。

“帝都那边,太子殿下说会调几个专家过来看看。”

“但是需要错开一些时间,可能过两天才会过来。”

他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多数是艾维在问,阿德莱特挑着回答。

聊完之后阿德莱特便出了办公室,他四处走着,不觉得便走到一处偏僻地。

忽然听见有虫的动静,阿德莱特屏息躲起,看着一道不算慌张的身影左右试探,随后离开。

阿德莱特悄然跟上,却在靠近他身后时被一道激光闪过,阿德莱特屈膝后仰,腰身弯成满弓,随后脚尖一勾便将逃跑的雌虫勾倒在地。

雌虫被放到倒的一刹那,阿德莱特闻到了苦杏仁的味道,军雌的手准确的掐住雌虫下颚,将毒囊连同两颗后槽牙一起敲出来。

在周围的军雌听到动静后也迅速在这里汇聚。

艾维也过来了,满脸羞愧,毕竟他们刚刚才查看了他们的防卫和巡逻,就差拍着胸脯说放心肯定没问题。

这还什么也没干,篓子就已经捅下了。

巡逻的军雌也上传了异常数据,C-11至F-03区巡逻的军雌在间隔差不多的时间里都失去了联系。

而雌虫现在所处的区域就是F-03。

雌虫被穿上束缚衣,能有效约束雌虫的行动力。

还不等艾维反省自己,阿德莱特便说:“先把他放在一级囚禁室里,不要让虫靠近。”

“我明天过去审审。”

艾维眸光一暗,只是听着一级囚禁室就知道这只雌虫的严重性,因为就连他这种级别的,犯了错也只是在二级囚禁室看,根本用不着一级。

不过想着这种雌虫能在严防死守下跑到这里,也是能耐,倒也算是认同。

“嗯,我知道了。”

艾维挑了两只第三舰队里拔尖的军雌压着艾维送到囚禁室里。

至于他们的布防,只能说让艾维训斥的连一只蚊子都没有放出去。

……

夜色向来温柔,漫过山河湖海,吹过广阔平原,又悄然落在了追光星的临时驻地上。

到了晚上,依旧是准时打过来的通讯,此时阿德莱特正在解着暗色的作训服。

暗色的作训服上装备着作战装置,阿德莱特刚刚把胸铠和延伸的护颈卸下,只留下暗色的贴身衣服。

指尖单是解着,都是好看的模样。

通讯自动接通,南书瑟尔眼睛瞬间瞪大,黑曜石的眸子闪着星辰的辉光,好看,爱看,多看。

谁知道前几日还能摸上手的身材,此刻却远隔千里,能看不能摸。

这身作训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禁欲,不知道回来了能不能穿上这个衣服…南书瑟尔想想就开心。

作训服已经解开一大半,精致的锁骨和鼓起的胸膛就这样落在南书瑟尔眼中。

没听到南书瑟尔说话的阿德莱特不由得疑惑,自己雄主可不是个能闲下来嘴的雄虫,“瑟尔?怎么不说话?”

银蓝色眼眸抬眸一看,便看到趴在床上悠哉看他的南书瑟尔,睫毛卷翘,眸子里全是火热,一眨也不眨的盯着。

直到阿德莱特贴在南书瑟尔眼前,南书瑟尔才反应过来。

雄虫猛然抬头,想要往上看,却陷入了一片数据流里,体验感瞬间坠入深渊。

他往后撤了撤,才看清军雌的全貌。

“今天还在那个秘密基地吗?还是换了一个地方。”

南书瑟尔支着下巴,目光在军雌的胸膛上流转。

冷白的皮肤泛着寒玉一般的光泽,胸前的起伏仿如绵延的雪山纠缠着朦胧的雾气。

作训服的金属腰带勾勒着腰身劲瘦流畅的腰线,阿德莱特的手放在腰间,作训服脱落,腰间有着腰带留下的压痕。

红红的~漂亮。

阿德莱特的动作微微一顿,南书瑟尔那火热的目光都穿透投影了,“嗯,还在那里,瑟尔今天睡这么早?把毯子盖上。”

随后的语调有些意味深长,“腰漏出来了。”

若是阿德莱特不提醒,雄虫能这样躺着睡着。

听着阿德莱特的话,南书瑟尔耳尖蓦地烧起来,似乎想起前些天军雌放在他腰身上的手,将他摁在床上不得动弹。

“耳尖怎么红了?”

阿德莱特的全息投影里指尖虚虚的掠过他发烫的耳尖。

“昨晚熬了一会儿夜。”只说了一句南书瑟尔就慌张的转移了话题,顺带着把毯子裹上,“莱特~你是不是要洗澡去?”

阿德莱特点头,继续脱着衣服,全息投影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泛起涟漪,“今天事情完的早,基地也有军雌在照看,其他事情需要的虫员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到。”

身上只留着一件背心和短裤,阿德莱特便进了浴室。

这里的浴室简陋,但是水量大,温度也高。

氤氲的水汽里,阿德莱特修长的指尖勾着背心的边缘,腹部的线条随着军雌的动作拉出漂亮发弧度。

水流从头顶冲洒,顺着阿德莱特银色长发的发梢滚落,在地面上汇聚成蜿蜒的小河。

南书瑟尔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福利,没想到吧,这么漂亮帅气厉害的大美人是他的老婆~

南书瑟尔光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只是…南书瑟尔看着在雾气里的军雌,眼底有了些青色,“这两天没睡好吗?”

阿德莱特挑眉,“还好。”然后摸了摸眼下,“是有黑眼圈了吗?”

南书瑟尔点头,“有点。”

“睡的还可以,只是我的皮肤你也知道,有点痕迹就有些明显,其实还好。”阿德莱特极速冲洗着身体。

第95章 审讯 昨晚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也没……

昨晚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也没聊了几句, 大多是无声的陪伴。

倒是阿德莱特提前和雄虫说了,明天会很忙,晚上的通讯不知道几星时才能接。

若是十星时南书瑟尔打了他没接, 就让南书瑟尔先睡。

南书瑟尔表面上答应, 但是心里可不这么想。

毕竟现实情况总会有误差, 可能雄虫担心军雌, 会多等一会儿再打,也可能不想打扰有军雌,让他忙完就睡, 也就不和阿德莱特通讯了。

他们互道了晚安便各自睡了。

四星时的时候,阿德莱特便翻身起床,此时晨光未至,天空泛着幽蓝,太阳还躲在云层后边睡着懒觉。

站在浴室里, 阿德莱特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终端的边缘,全息屏幕上的荧光在军雌眼眸中流转, 那里还有昨夜南书瑟尔发来的晚安表情包。

近来雄虫喜欢发些表情包,昨晚发的是毛绒兔晚安, 雪团一般的长耳耷拉着, 像极了雄虫赖床时的样子。

虚拟的光屏上跳动的星时提醒他,距离他们约定的通讯时间还有十八星时,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冷水扑在脸上, 水流顺着喉结滚进领口,阿德莱特看着镜子里自己潮湿的睫毛。

军部统一规格的感应水龙头还在持续喷洒着水流,将他从被窝出来带出来的最后一丝暖气冲散。

军雌刚睡醒的时候还有再睡个回笼觉的想法,回过神来只觉得的他现在太过松懈了。

安逸的生活去确实让他的神经反应能力都减弱了,以后需要加强。

灯光照射在阿德莱特瞳孔, 银蓝色的眼眸流转着光芒。

洗漱好后,阿德莱特垂眸穿好作训服,整理着袖口,内里的打底都被军雌用冷白的指尖仔细抚平,没有一丝褶皱。

仿佛这样就能把刚刚泄露的思念一并安抚。

四星时十五星分,阿德莱特已经站在审讯室外,隔着玻璃,他看着那只雌虫。

“审讯室情况?”

艾维也站在阿德莱特身边,灰眸凌厉,“昨天昏倒的军雌说那雌虫一个照面就让他们昏倒,但是我们也没在他身上搜到迷药。”

阿德莱特点头,示意艾维继续,“调查他也没什么结果,所有资料表面看上去很正常,他就是待在约书亚身边的那只雌虫。”

但是谁都知道,太正常的才是最不正常的。

“照理说我们都在这里驻守,逃跑是没什么好处的,毕竟他们受了委屈,要点好处是正常的。”

“但是依他非要跑的情况,怕是和帝都那边有牵扯,恐怕还不浅。”

阿德莱特隔着玻璃直直的看着雌虫,他必定是和帝都有联系的,不然他口里面也不会藏着毒药,甚至于他那能力,可能也是勒泰家族藏着的杀器。

“给他做身体检测了没?”阿德莱特询问。

“做了。”说完艾维挥了挥手,一只军雌便将资料给了阿德莱特。

雌虫的数据一切正常,只有脑域活跃度起伏很大。

阿德莱特想起南书瑟尔发情期时精神力的蛊惑,虽然雌虫的能力可能没那么强,但是也必然和精神力有关。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种。

至于他是雌虫?阿德莱特觉得现在所看到的都不能按常理来推断。

“队长?”艾维在阿德莱特身侧站定,灰眸扫过审讯室的单向玻璃,“脑波检测仪第三次警报了,似乎是脑域活跃度突破临界值。”

防护面罩在冷光下泛着冷硬。

隔着三指厚的玻璃,被束缚的雌虫突然朝着他们看来,似乎穿透了这扇玻璃一般落在他们身上。

嘴角还扯着诡异的笑,没有虫给做他清洁,唇边还渗着暗红色的血。

阿德莱特屈指轻叩着玻璃,似乎一下下的敲击在雌虫的脑袋里。

他调整了一下面罩,确保自己的面孔完全覆盖后就走向审讯室。

艾维问道:“不再等会儿了?”

阿德莱特摇头,“没必要。”

看着进来的军雌,雌虫面露嘲讽。

“怎么?舍得进来了,在一边窥探的怎么样?爽不爽?”

阿德莱特和艾维没有理会,径直坐在审讯椅上,审讯室的冷气在金属墙壁上凝结着霜花。

“真是鼠辈,鬼鬼祟祟的藏着,有本事摘下面罩啊!”雌虫依然叫嚣着,昨日被卸了的牙齿一点儿也不影响他说话。

叫嚣了好一会儿,阿德莱特和艾维一直没有理会,穿着束缚衣的雌虫才散了嘲讽的嘴脸。

做到这一步的哪里有简单的,不过是雌虫想碰个巧,要是能遇到年轻的军雌和他过过嘴也不错。

不过眼前的军雌显然沉得住气。

艾维这才开始询问。

“安东尼,雌虫,一百二十三岁,生于…”

安东尼不置可否,是他的信息没错。

阿德莱特轻轻的看着安东尼,没有太多的举动,但是浑身的压迫感犹如实质一般。

“今天下午帝都会派来专家,带着最新款式的神经接口入侵装备,你是想自己回答还是让‘记忆’回答。”

安东尼还在做着抵抗。

艾维也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据说…脑域活跃度越高的,调取信息越快。”

安东尼沉默,阿德莱特却屈指轻叩着桌面,越发急促的敲打声让安东尼不由得暴躁。

“你应该知道记忆提取的后遗症——轻则神经痛,重则……”

“变成白痴。”雌虫的双手在手铐里挣扎,腕骨被安东尼的暴力勒出青紫。

他好像是在挣扎,喉间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束缚衣都在他的晃动下发出酸牙的嘎吱声。

“你们懂个屁。”安东尼额角青筋暴起,“若不是我有这个能力,怕是早死在那些雄虫手里了,而你们…”

“一群被雄虫洗脑的蠢货。”

安东尼突然诡异的笑起来,口齿间涌着血,不像是断齿能流出来的血量。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状,阿德莱特后颈汗毛倒立,条件性反射的抽出枪对准安东尼。

审讯记录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一种莫名的精神力似乎要从冲进阿德莱特的精神观里。

阿德莱特的手链却在发烫,那是南书瑟尔在边缘星为他编织的手链。

其中蕴藏着雄虫的精神力,在面对入侵精神力时,雄虫磅礴的精神力如同潮汐般奔涌而来,温柔的安抚着阿德莱特的精神观。

随后瞬间反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同一把刺刀穿进雌虫的神经网里,阿德莱特的枪也毫不犹豫的射击着安东尼的大脑。

雌虫穿着的束缚衣瞬间包裹大脑进行防御,但是剧烈的冲击力让安东尼昏了过去。

艾维的意识在安东尼攻击的一刹那间混乱,但是在那瞬间艾维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疼痛让他清醒,然后将入侵的精神力绞杀在精神观里,灰眸里全是暴怒。

他差点在这里栽了。

“就让他在这里待着,等下午来虫了直接探查记忆吧。”

毕竟机会是给了他的,谁让雌虫不珍惜,要知道神经接口入侵装备的后遗症可是偏向严重的。

……

审讯完,阿德莱特灌了自己一支营养液,就给南书瑟尔发了消息。

【洛先生,早安。】

远在帝都的南书瑟尔此时还在熟睡,看那安逸的姿态,怕是还做着美梦。

睫毛在眼下投射着阴影,阳光洒在他身上,南书瑟尔闭着眼睛又翻了个身子,毛毯从身上滑落,甚至还能看到前几日阿德莱特在雄虫身上留下的未消去的齿痕。

听着特殊的终端提示音,南书瑟尔的指尖无意识的蜷缩着,脑袋在枕头里左右晃动了一下。

扯着毛毯把自己盖严实,又拖延了一会儿,南书瑟尔这才强睁着眼去看消息。

看到消息后,南书瑟尔嘴角无意识的勾起。

虽然阿德莱特也知道南书瑟尔真正的姓氏不是洛,但是他们都习惯了。

指尖敲敲打打,南书瑟尔发了条消息过去。

【早安早安!今天辛苦了~要早点吃饭,吃点好的】

【回来了给你奖励。】

阿德莱特的视线落在奖励上面,不知道南书瑟尔会准备什么奖励,还没回去他已经期待了。

【好。】

打了招呼他们也没互相打扰。

既然醒了,南书瑟尔也就起床洗漱,收拾好后便从卧室来到厨房。

因为没想着出去,雄虫身上还穿着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