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砍手砍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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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琅面前有五张牌, 在这五张牌掀开之前,他仍然有怯战逃跑的机会。

但是很可惜,虞琅现在满脑子的:输这么多把, 也该轮到他赢了。

“开!”

虞琅掀开第一张牌。

周围的视线齐刷刷打过来,乱哄哄的小民房里迎来前所未有的严肃安静。

虞琅开始掀第二张牌,这时人群里响起了几声窃窃私语,人群淡了一半, 无形之中让出一条路来。

第三张牌的时候,小民房的门被拉开。

这时, 房间里的气氛不再是安静, 而是逼仄压迫。

视线不再停顿于虞琅身上, 而是各自散开, 撇过去, 低下头不敢直视。

第四张牌被掀开的时候, 虞琅提了一口气。

他的点数已经接近大满贯, 希望巨大。

虞琅的手掌点在第五张牌上,深吸一口气。

就在他即将翻开的下一秒, 一只苍白的手按了上来,正正好盖在虞琅的手背上,轻易将他的手掌包裹,五根手指插顺利挤进他的指缝里。

在看到肤色的那一瞬间,虞琅的心里停了一拍, 浑身骨头都像被锤子敲打过, 同一时间发出寒颤咯噔一声。

池见青带着虞琅的手, 掀开最后一张牌。

围观的人发出幸灾乐祸的哧哧笑。

庄家上前收走虞琅的筹码,虞琅眼瞧着那枚鸽子蛋离他越来越远,没有多看重, 只是觉得可惜,但一想到池见青就在身边,他不差点钱,也就由着对方收走。

“还玩吗?”庄家问虞琅。

围观的男人们掏出几十到几百块不等的筹码压在桌子上,叫嚣着这次一定赢。

虞琅听进耳朵里,手更加的痒痒。

池见青来了,他就不愁没钱接着玩,赶忙向池见青投去求救的眼神。

“最后一把嘛。”

虞琅的手指拨弄池见青的手指,主动转过手掌与池见青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也讨好地点在对方的掌心画圈圈。

池见青皱着眉头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抬手的瞬间,虞琅画圈圈的动作扑了个空,孤零零悬在半空。

“没筹码了?”

虞琅点头,“嗯。”

“一分都没了?”

虞琅又点了一下头,捏着衣领抖抖,诚实道:“外套已经输掉了,你总不能让我把里面的衣服也输掉吧?”

虞琅悬在半空的手被圈住,按在赌桌上。

池见青的另一只手像刀尖,在他的手背上如同磨刀一样,来回地蹭了几下。

“虞琅,你知道再输下去是什么结局吗?”

池见青点了虞琅的大名,声音比以往都要低沉,像拿了根戒尺抵着虞琅的额头点了点似的。

“什么呀?”

虞琅问。

池见青对他太好,以至于让虞琅忘了最初他们相见时的惊悚危机感,忘了池见青是一个能提着铁锹直接劈开他家门的疯子。

“砍手,砍脚。”

池见青抵着虞琅的手背,点了两下。

虞琅听完非但没有害怕,甚至轻松笑笑,刻意地将上半身斜靠进池见青的怀中,脸颊抵着池见青的胸口来回甩头的蹭蹭。

再往前一步,勾着池见青的脖子,亲昵地在人脸颊上小鸡啄米。

“你不会让我输的,对不对嘛?”

池见青的手指轻轻捏住虞琅的鼻尖,往后顶了一下。

喉结上下动了动,从喉咙里笑出两声毫无感情地:“呵呵。”

赌桌上的人齐齐地看向虞琅,示意这一桌只剩他一人没有下注。

虞琅把自个右手撑在桌子上,左手指着右手,干脆利落地肯定道:“我押我这只手!输了就砍掉。”

虞琅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自然地看向池见青,拿他当靠山给自己加油打气。

有池见青在,绝对不可能输。

池见青坐在虞琅的斜后方,冷冷地望着虞琅的背影,瞧对方开牌时恨不得爬到桌子上,钻进牌堆里的痴狂模样。

五张牌一次性翻开,不给虞琅留下任何幻想的时间。

他输了,输得干脆利落。

就好像前几次的赢全部都是在给他下套,等的就是他输到断手断脚的这一天。

庄家赢了,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喜悦的神情,所有人都默契地去看池见青的脸色,包括虞琅也在看。

“虞先生输了。”庄家提醒。

虞琅的眼皮不安地向上一跳,又飞快的半掩下来。

池见青和之前的反应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淡漠的,疏离的。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输了。”

虞琅把自己作为筹码的右手主动塞进池见青的掌心里。

看似是愿赌服输,实则是在试探池见青的底线。

池见青起了身,连带着虞琅往前趔趄一下。

池见青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淡声说:“该回家了。”

虞琅眼皮快速且使劲眨动两下,连忙回道:“好,回家。”

临走之际,池见青平稳的步子骤然停住。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一直负责洗牌、发牌的庄家的脸,而后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来到对方的右手上。

视线只对上了一瞬。

庄家的肩背陡然岣嵝成了一团,像一个被风干的猴子,左手搭在右手上,使劲地护着这只手,从喉咙里干哑地嘶鸣出声声不成调的哀求。

他的灵魂正迅速从皮囊里抽离,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靡,但一双眼睛和嘴巴全长大到几乎成了正圆,深黑的瞳孔与口腔深处是不停扩张的恐惧。

那只右手在腐烂。

臭味迅速地灌满整个房间。

等到房间里的人反应过来死人的时候,池见青却早就带着虞琅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像做了一场梦,亦像是撞鬼了。

空气里阴冷的酸败气息仍飘荡在上空。

没有尖叫,没有慌乱,所有人都像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一个接一个的逃离这栋屋子。

只留下那只被庄家丢弃的烂手,用糜烂的血肉与森森白骨死死攥住那叠纸牌。

虞琅一路上都不敢吱声。

池见青把车换成了宽敞的六座商务车,司机在前面开车,后座的位置宽敞到足够虞琅跟池见青拳拳到肉的打一架。

虞琅抱腿坐在池见青身旁的位置上,像被提审的犯人,脑袋埋得很低,连余光都扫不见池见青的边边角角。

戒指是在虞琅的恍惚之中,重新戴在无名指上的。

虞琅不敢多问,他左手捏着右手,钻戒在手背上压出一条笔直的红痕,又被虞琅的不安来回碾压,成了一道细长的伤疤。

虞琅鼓了一口气,想问问题。

可是一抬头,跟池见青那双漆黑的深瞳对视上后,无边无际的恐惧如迷雾袭来,虞琅迅速做回他的缩头乌龟。

“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嘛。”

虞琅在心里嘀嘀咕咕。

“你那么多钱,让我花一点怎么了?这戒指反正你有的是手段能拿回来的,跟我甩什么脸色?”

“虞琅。”

池见青冷不丁念出虞琅的大名。

“我甩你什么脸色了?”

虞琅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陷入长久的沉默,脑袋和心里只剩下悠长的耳鸣嗡嗡回旋。

到了别墅门口,池见青看似是扶着虞琅下车,实则左右手都像镣铐一样,把虞琅钳在自己身边,由不得虞琅有半点出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