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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山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秦沭却不理,冷眼看着他被拖走。

不一会,远处就传来了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夏玉山的惨叫。

夏玉山被带走后,秦沭挥退了其他人,担心奚昭的伤势,秦沭带着奚昭回了营帐,喊来了太医。

太医一听说奚昭受伤了,拎着药箱匆忙赶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对秦沭说:“禀娘娘,奚评事只是擦伤,并无大碍,老臣给奚评事拿些药涂伤口,不出几日应该就能恢复。”

秦沭闻言,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太医又拿出一个药瓶,交给奚昭说:“此药需每日两次涂在伤口上,连涂六七日即可,伤好后不会留疤。”

过了这么久,奚昭耳朵上的痛感已经轻了很多,接过药对太医道了声谢。

太医又交代了一点不要沾水之类的话,随后拎起药箱向秦沭告退。

晏微也跟着回了帐篷,太医走后,跪在地上高声说:“此事臣也有罪,若非臣拉着夏玉山比试,奚评事也不会受伤,请娘娘责罚。”

秦沭没有说话,奚昭见状替晏微解释:“是夏玉山先出言不逊,晏副使这才提出和夏玉山比试的,伤臣的是夏玉山,此事不关晏副使的事。”

秦沭的注意力此时都在奚昭的伤口上,闻言对晏微说:“本宫不定你的罪,晏副使先出去吧。”

晏微还有些担心奚昭的伤,但见秦沭发话,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了出去。

奚昭手里拿着装药的小瓷瓶,看见秦沭只站在旁边看她,面色不佳,轻声说:“娘娘不必担忧我,太医也说是擦伤而已,过几日就没事了。”

秦沭:“伤口还疼吗?”

奚昭:“已经不疼了。”

秦沭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还没等说,秦潋又来了。

秦潋听说奚昭受伤了,匆匆赶来,刚一走进帐篷,还没看见奚昭,先看见的是秦沭那冰冷的表情。

秦潋关心问:“我听说奚评事受伤了,伤的严重吗?可有大碍?”

奚昭:“没事,只是擦伤,太医说并无大碍。”

秦潋:“那就好。”

秦潋松了口气,转眼就见秦沭在看她。

秦潋心里预感不妙,果然下一刻就听秦沭说:“你先出去,本宫要给她上药。”

她才刚进来啊。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秦潋一边内心默默埋怨,一边说:“妹妹来探望奚评事,怎么刚看了两眼,娘娘就要我走?”

奚昭不知道自己和秦沭的那点事已经被秦潋看穿了,听秦沭要给她上药,连忙对秦沭说:“不必,我自己上药就好,不敢劳烦娘娘。”

秦沭想也没想就驳回了她的要求,“你自己上药不方便,还是本宫帮你吧。”

说完,又看向秦潋,“还不出去?”

这是真嫌她碍事了。

秦潋看看秦沭又看看奚昭,有些无奈,可秦沭都发话了,她也不能不听,只好说:“是,妹妹遵命,妹妹这就告退,不敢打扰娘娘和奚评事。”

说完,笑着对奚昭说:“奚评事,那我就先走了。”

奚昭朝她点了一下头,目送秦潋出了帐篷。

秦潋离开后,奚昭看着秦沭打开小瓷瓶坐到她身边,想了想说:“要不……还是我自己上药吧。”

奚昭每次被秦沭碰耳朵都很有感觉,一想到秦沭要给她耳朵上药,奚昭有点紧张。

秦沭没说话,只用指尖沾了点药粉,随后看着奚昭说:“过来一点。”

用行动直接拒绝。

奚昭见状没办法,只好慢慢靠了过去。

秦沭便把药涂在了奚昭的伤口上,随后用指尖缓慢抹开,边抹边问:“疼吗?”

那药涂在耳朵上清清凉凉的,似乎还有镇痛的效果,涂上去之后,伤口一下子就没什么感觉了。

但秦沭的手指却碰得奚昭有些痒。

她也很久没被秦沭碰耳朵了……

奚昭一边忍耐一边说:“不疼。”

秦沭没再说话,专心给她涂药。

等涂完,秦沭低头看着奚昭的耳尖,敛眸说:“你今天还是在本宫身边,这都受了伤,要是你去了平州,你叫本宫怎么办?”

奚昭知道秦沭又担心自己的安危了,温声说:“我答应过娘娘会保护好自己,在平州一定会小心行事的。今日只是一次意外,娘娘别放在心上。”

秦沭看着她正经的表情,叹了口气,轻轻把奚昭揽进怀里。

奚昭靠在秦沭怀中,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转移秦沭的注意力。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打到的那只兔子,于是说:“娘娘稍等,我有东西要拿给你看。”

秦沭:“什么东西?”

奚昭于是站起身,拿来了兔子,对秦沭说:“娘娘看,这是我刚刚打到的。”

“你打到的?”秦沭看着那只兔子,眉梢微微扬起,“这么厉害?”

奚昭笑笑,说:“今晚就炖了送给娘娘如何?”

秦沭:“好啊,奚爱卿的心意本宫便收下了,不过,奚爱卿可要亲自下厨?”

奚昭幼时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常常自己做饭,但炖野兔这种事她没什么把握,于是说:“臣自认厨艺比不上御厨,怕糟蹋这好好的兔肉,还是让御厨来吧。”

秦沭:“怕什么,若是你亲自下厨,本宫可以答应你,无论做成什么样子本宫都不怪罪。如何?奚爱卿可要亲自动手?”

奚昭见秦沭似乎要来真的,无奈道:“娘娘就别为难我了。”

秦沭敢吃奚昭都不敢做,万一真给秦沭吃坏了可麻烦了。

秦沭轻笑一声。

低沉的气氛总算被冲淡了点,奚昭见秦沭面上总算不再阴沉着,松了口气。

随即又想到,秦沭在她帐篷里已经待了太久,再不出去,恐怕有人要生疑。

于是奚昭拉了*拉秦沭的衣袖,轻声说:“我已经没事了,娘娘不便在此久留,还是早点回去吧。”

秦沭低头看着奚昭,两人对视,秦沭摸了摸奚昭的脸,问:“你怎么还急着赶本宫走?”

奚昭小声说:“隔墙有耳。”

毕竟这里不是宫里,不得不小心谨慎。

秦沭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不急,还有一件事。”

奚昭不解,问:“什么事?”

秦沭不答,只慢慢靠近。

奚昭心头一跳,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即,就听秦沭放轻了声音说:“本宫要亲你。”

奚昭眼睛骤然睁大。

虽然秦沭是说过,下次亲她的时候,会提前告诉她,但此时真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奚昭的心尖乱颤。

奚昭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种时候。

秦沭要亲哪?额头吗?还是……

奚昭喉咙动了动,看着秦沭缓缓凑近。

随后,在她拿不准要亲哪的时候,转而吻了一下她没受伤的那只耳朵。

吻得很轻,也很软,停留了片刻才分离。

奚昭呆呆地望着秦沭,有些不会思考了。

秦沭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弯了弯,说:“本宫走了,你好好养伤。”

临走前又说:“既然受伤了,明日秋猎就别去山上了,陪本宫待在山下吧。”

奚昭望着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秦沭走后,奚昭摸了摸自己被秦沭亲过的位置,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烫。

奚昭咬着唇,心想秦沭怎么总是出其不意做出这种事。

她一点准备也没有,怪难为情的。

奚昭呆坐在帐篷里,回忆着秦沭刚才说要亲她时的语气,心里止不住地悸动。

一边悸动一边想,秦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亲到她的嘴。

她临走前到底能不能真正地和秦沭亲一回?

次日,秋猎开始。

在正式开始之前,因为出了奚昭受伤这种事,魏元信便着重讲了一些不得伤人之类的话,随即,宣布秋猎正式开始。

骑在马上的众人早已经迫不及待,纷纷摩拳擦掌,听见宣布秋猎开始后,争先恐后地冲入了山里。

看样子每个人都打定了主意要在秋猎上出尽风头。

众人走后,秦沭带着小皇帝坐在山下,等众人打猎回来。

小皇帝年纪小,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看着众人都兴致勃勃的,便也向秦沭请求进山打猎。

秦沭原本不想答应,可耐不住小皇帝的央求。

最后还是答应了。

于是,小皇帝便在一众禁卫的跟随下,骑着小马进了山。

奚昭因为耳朵受了伤,便也坐在山下,就坐在钟景严身后。

她远远朝主位上望了一眼,原本只打算看一眼就收回视线,可却没忍住多看了一会。

当意识到之后,刚要收回目光,就听身旁的秦潋问:“奚评事可是在看娘娘?”

第47章 周老夫人:“进了这个门就都是自家人,你面对娘娘不用觉得拘束。”

被秦潋看到了,奚昭只好承认。

秦潋笑道:“奚评事还真是关心娘娘。”

奚昭掩饰道:“我身为臣子自然关心娘娘。”

秦潋对奚昭的掩饰心知肚明,笑而不语。

一直坐到了太阳西斜的时候,众人才陆续回来,同时也带回了不少猎物。

小皇帝也在侍卫的跟随下,骑着小马跑了回来,就是看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收获。

所有人都回来后,众人把打到的猎物摆在一起,相互比较谁打的更多。

秦沭奖赏了打到猎物最多的那个人,随后众人搭起篝火,准备开宴。

宴上,所有人聚在一起,一片欢腾,争先恐后地和别人讲自己打到了什么样的猎物,以及打猎时有多不容易。

就在众人把酒言欢的时候,小皇帝却说有些累了,提前离开回了营帐。

奚昭对此并没太过在意,可等宴会结束,回到帐篷后,忽然听到有消息说小皇帝受了风寒,病了。

晏微过去探望小皇帝,而奚昭就坐在帐篷里看书,不久后,就听晏微回来说:“太医说陛下没什么事,大概是因为在山上吹了冷风,喝几副药就好了。”

说完,坐下感叹:“不过,既然陛下龙体欠安,看来这秋猎要早早结束了。”

奚昭合上书问:“娘娘现下也在陛下帐篷里吗?”

晏微点头:“在,娘娘正在照顾陛下。”

说完,晏微又问:“这次秋猎结束,你是不是就要动身去平州了?”

奚昭点了下头,说:“是,平州路途远,我得早早上路才行。”

晏微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去平州了。”

她还以为太后不会答应呢。

奚昭:“没办法,宰相坚持,容不得我不得不去。”

晏微又“唉”了一声,说:“但愿你此番前去一帆风顺。”

这之后,果然如晏微所说,因为小皇帝生病,原本打算持续多日的秋猎没几天就草草结束了。

马车的车轮压着凋零的落叶浩浩荡荡返京。

而奚昭也该去平州了。

但在临走前,她还记得秦潋和她说好去秦国公府做客的约定。

于是这天,奚昭第一次踏入了秦国公府的大门。

她来之前曾听人说过,秦国公府子嗣单薄,秦国公常年镇守边关,秦沭又久居宫里,如今住在府里的,就只有秦潋还有老夫人了。

奚昭一走进去,看着安静的院子,还有零星的几个下人,觉得传言果然不假。

这秦国公府实在是冷清,与晏府的热闹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这样的环境,会养出性子清静内敛的秦沭,也不足为奇了。

秦潋带着奚昭到了前堂坐下后,解释说:“家里人少,下人也不多,所以就安静了些,奚评事别嫌弃。”

奚昭:“怎么会,秦三小姐邀请我过来已经是我的荣幸,怎么敢嫌弃。”

秦潋放下心,拉着奚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原本聊的都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话题,结果聊着聊着,不知什么时候就聊到了秦沭身上。

秦潋把下人端上来的糕点往奚昭面前推了推,说:“娘娘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点心,奚评事不如也尝一尝?”

奚昭听是秦沭小时候爱吃的,于是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入口酸酸甜甜的,像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味道。

一想起秦沭那么成熟稳重的人,小时候也会爱吃这种东西,奚昭就觉得有趣。

她不由得和秦潋多聊了几句,这时,忽然有下人过来对秦潋说:“三小姐,老夫人来了。”

奚昭闻言朝门外看去,就见一位老妇人从门外走来,虽然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

看样子,应该就是秦沭的母亲,秦国公府的周老夫人了。

周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秦潋见状忙过去扶着另一边,问:“母亲怎么来了?”

周老夫人:“刚才下人告诉我,你叫了客人来家里,我就想过来看看,咱们大燕的女状元生得是什么模样。”

说完,又笑着对奚昭道:“这一看不得了,没想到生的这么俊俏。”

奚昭朝周老夫人行了个礼,恭敬道:“晚辈奚昭,见过老夫人。”

说完,认真打量了一下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如今已年过花甲,但气色却不错,她是秦沭的生母,奚昭认真看,果然看出两人五官有些相似之处。

周老夫人:“不用多礼,自从你科举中榜之后,外面一直都在传有关你的事,说得我一直都想见你一面,没想到今天老三竟然将你请来了,府里许久没来过客人了,要是有招待不周之处,你别见怪。”

奚昭连忙说:“老夫人言重了。”

周老夫人似乎对奚昭很是感兴趣,落座后先是问了问奚昭的家世,后又问了问奚昭的参加科举的缘由和经过。

这些事奚昭隔三差五就要被问一回,如实说了后,周老夫人感叹了一句:“如此说来,你读书真是不容易。”

奚昭:“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周老夫人:“是啊,你如今有了官职,算是熬出头了。不过我听老三说,你再过些日子就要去平州任通判了?”

奚昭点头称是。

周老夫人回忆道:“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平州,当时正赶上战乱,那里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现在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一个女子,去平州任职,可要多加小心。”

奚昭:“我知道,娘娘也嘱咐过让我,我会谨慎行事。”

周老夫人听奚昭说起秦沭,说:“说来,老三前些日子还和我说,娘娘近些日子也会回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空。”

奚昭闻言思索,秦沭也要回秦国公府?

这奚昭倒是不知道,秦沭也没和她说过。

也不知道秦沭打算哪天回来。

若是今天回来,或许她们还会碰上。

两人在这里见面……

奚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可想着想着,又觉得在秦国公府和秦沭碰面,当着周老夫人和秦潋的面,两人还要装出不熟的样子,实在是尴尬。

罢了,还是别遇上的好。

奚昭想着,收起了心思。

又聊了几句,下人进来说菜都备齐了,请几人过去用饭。

周老夫人和奚昭聊得正高兴,闻言便说也留下来一起用饭。

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奚昭刚落座,还没等开始吃,忽然外面又有下人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老夫人,三小姐,娘娘回来了。”

奚昭一怔。

娘娘?

秦沭回来了?

奚昭有些出乎意料,秦潋见状笑着和她解释:“娘娘也许久没回家了,因为思念母亲,秋猎的时候说过,得了空会回来,没想到竟忽然回来了,还真是凑巧。”

周老夫人听见下人的话,也不免惊喜道:“娘娘竟然也回来了?怎么事先也没说一声,快随我去前院。”

奚昭自从秋猎回来后一直没有见过秦沭,本想着临走前再进宫见一面,现在看来,可以提前见面了。

跟着周老夫人还有秦潋去了前院,奚昭刚好看到秦沭从马车上下来。

她心情有些复杂,看秦沭走近,俯身行礼。

而秦沭也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周老夫人身后的奚昭。

对于奚昭为什么会站在母亲身后这件事,秦沭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她目光淡淡地扫向秦潋。

秦潋朝她笑笑,没说话。

难怪秦潋回忽然让她回府探亲,原来是在这等着。

没有多说什么,秦沭进了门先让众人平身,随即看向奚昭,语气平静道:“没想到,奚评事竟然也在。”

奚昭见秦沭看自己,认真说了一句:“见过娘娘。”

心里想的是和秦沭一样的话。

没想到秦沭竟然也在。

周老夫人:“这不是奚评事不久就要离京赴任了,老三喊她来家里做客,顺便为她送行。”

秦沭看着秦潋,面无表情道:“原来如此,妹妹倒是有心了。”

秦潋笑着说:“娘娘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要用饭,娘娘若是还没吃,不如来和我们一起用一些?”

秦沭在宫里吃过了,但看了看奚昭,只说:“也好。”

周老夫人又招呼几人回去,还说今天都是自家人,不必讲究虚礼,让奚昭不要见外,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周老夫人:“进了这个门就都是自家人,你面对娘娘不用觉得拘束。”

奚昭看了秦沭一眼,勉强牵起一抹笑,说:“晚辈知道了,多谢老夫人好意。”

几人又重新落座,只不过这次多了个秦沭。

奚昭碍着身份,本想和秦沭坐得远一点,可却被周老夫人拒绝,硬是让她坐在了秦沭身边。

圆桌很大,多一个人也并不会挤,可却让奚昭觉得格外紧张。

她如果是和秦潋、周老夫人坐在一起,又或者只和秦沭单独坐在一起,奚昭都不会觉得拘谨。

可偏偏这几人聚在了一块,一起围在桌子前,一下子就让奚昭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奚昭只能一言不发地夹菜,饭也吃得食不知味。

周老夫人没有察觉出奚昭的异样,吃着吃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忘了问奚评事,如今可有婚配没有?”

奚昭一听这问题,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干巴巴道:“还没有。”

周老夫人:“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做主,替你说一门好亲事如何?”

奚昭闻言倒吸一口气,连忙说:“老夫人好意晚辈心领了,但这亲事……就不必了。”

周老夫人:“不必客气,虽然我老太婆老了,但京里的那些名门望族还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还是你现在有中意的人?若是有,我先替你出面说媒,先把亲事定下来也好。”

中意的人……

奚昭不动声色地看了秦沭一眼。

秦沭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相交一瞬,又很快分开。

周老夫人还在等她的回答,奚昭只能硬着头皮说:“……也没有。”

中意您女儿算吗?

第48章 “你想和本宫分开睡?”

无论问什么,奚昭都说没有,这可愁怀了周老夫人。

正想再问,秦潋急忙出声打断:“娘,你再不喝汤,这汤就凉了。”

说着,把碗端了过去。

周老夫人接过,语气责备道:“你啊,不就是嫌我老太婆多嘴吗,我不问了还不行。”

秦潋笑笑,说:“不是我嫌您多嘴,是奚昭脸皮薄,说不定人家有心上人,只是不好意思跟咱们说呢。”

这还真被秦潋说中了,奚昭眼神闪烁两下,连忙低头喝了口水掩饰。

随即就听周老夫人又说:“可惜,娘娘如今身份不合适,不然若是放在从前啊,我定让娘娘认你做个干妹妹,让你算作我秦家的人。”

让秦沭认她当妹妹?那她们成什么了?

奚昭一口水呛进了嗓子里,呛得奚昭连连咳嗽。

由于太过震惊,她咳了半天都没能停下,周老夫人见状关切问:“这是怎么了?”

秦沭就坐在奚昭身边,见她咳得直不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转而对周老夫人说:“娘,饭桌上就别谈这些了,先吃饭吧。”

再聊下去,怕是奚昭又要受不了了。

奚昭咳了半天,总是缓过来了,秦沭适时地递给她一个帕子擦嘴。

奚昭看了看那个帕子,犹豫着要不要接,正想着,就听秦沭说:“拿着吧。”

于是奚昭低声说了句:“谢谢娘娘。”

随后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恭敬地对周老夫人说:“谢老夫人好意,奚昭心领了,但成亲的事,还是不用老夫人费心了,晚辈现在……还不想成亲。”

周老夫人闻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旁的秦潋不住地给她使眼色,周老夫人见状只好无奈道:“罢了,既然奚评事都这么说了,那我老太婆不插手了。”

总算是制止了周老夫人,奚昭松了一口气。

一顿饭奚昭吃得心惊胆战,好不容易吃完了,周老夫人又关心了一下秦沭宫里的事。

秦沭只说都好,全然不提朝中斗争。

奚昭坐在一旁听着,不做声。

不久后,夜色降临,有下人过来提醒周老夫人时辰不早了。

周老夫人:“我人老了,精神不如从前了,你们先聊,我老太婆便先回院子里歇着了。”

奚昭站起身目送周老夫人离开。

周老夫人临走前,还不忘嘱咐秦潋好好招待奚昭。

秦潋答应一声,等周老夫人走后,问:“奚评事可要逛一逛府里?”

奚昭看了一旁的秦沭一眼,犹豫着说:“也好,那就有劳三小姐了。”

可她答应,一个下人恰好走了过来,对秦潋说:“三小姐,李公来了,请您过去一趟。”

秦潋闻言“唉呀”一声:“你瞧我这记性。”

说完,一脸歉意地对奚昭说:“竟忘了今天要见庄子上的人,要不……”

奚昭等着她的后话,就听秦潋转而对秦沭说:“要不,姐姐代我陪奚评事在府里转一转?”

秦沭和秦潋从小一起长大,秦潋一开口秦沭就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样。

看着她那刻意的演技,秦沭淡淡说:“你去吧,这里不用你管。”

秦潋闻言又含笑问奚昭:“奚评事觉得这样可好?”

奚昭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只好说:“三小姐去忙吧,不用挂心我。”

于是秦潋便笑着退了出去。

还带走了下人。

只留奚昭和秦沭两人在前堂。

秦潋走后,本就安静的秦国公府变得更安静了。

周围没有了其他人,奚昭总算能短暂地放松下来。

秦沭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开口问:“耳朵的伤好些了吗?”

奚昭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秦沭,说:“已经痊愈了。”

秦沭闻言,站起身,走到奚昭面前说:“本宫看看。”

随即伸出手,轻轻捏住奚昭的下巴。

这个姿势让奚昭一瞬间感到些异样。

她眼神闪烁两下,压下杂念,微微侧过头,给秦沭看自己耳朵上的伤口。

伤口并不严重,她涂了几天药,如今已经全好了,只是还留有一些红痕。

秦沭看过后放下心,说:“太医说那药伤好后也可以继续涂,能祛疤,你这几日也要记得涂药。”

奚昭应了声:“好。”

秦沭见状,刚要松开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对了,忘了和奚评事说——”秦潋刚一进来,就看见秦沭站在奚昭面前,手正捏着奚昭的下巴。

看起来就像要干点什么一样。

秦潋:“……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她才离开多久啊,这两人这么急吗?

而奚昭看见秦潋回来,下意识想和秦沭拉开距离。

可她坐在椅子上,秦沭就站在她面前,她根本无处可躲。

尴尬得奚昭想立刻离开这里。

心想,这该怎么解释?

秦沭倒还算镇定,放开奚昭,问秦潋:“你回来干什么?”

看到秦沭投来的目光,秦潋自知犯了错,干笑着说:“我是来告诉奚评事,今夜可在府里留宿,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客房,就在姐姐旁边的院子。”

奚昭没有在秦国公府留宿的打算,她原本的打算是今天吃完饭就回去。

可还没等她拒绝,秦沭已经提前帮她答应了:“知道了,晚上本宫带她过去,你先回去吧。”

“不用再回来了。”

奚昭:“我……”

秦沭看了她一眼。

奚昭只好不再做声。

秦潋见状,连忙说:“好好好,妹妹这就走,那不打扰姐姐和奚评事了,奚评事,我们明日再见。”

说完,朝奚昭摆了摆手。

秦潋走后,奚昭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看着面不改色的秦沭,有些担忧道:“秦三小姐刚才……会不会误会什么。”

问完却听秦沭说:“无妨,你和本宫的事,她都知道。”

奚昭有些惊讶:“什么?”

秦潋知道她和秦沭的事?

秦沭解释:“从你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了。”

奚昭闻言回忆起她第一次见秦潋的时候。

那还是在秦沭生辰之前,奚昭找她打听秦沭的喜好。

从那时候就知道了?

那她之前在秦潋面前还假装和秦沭不熟,岂不是都被秦潋看破了?

奚昭越想越羞愧,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沭看她一脸难受的模样,安慰道:“没事,秦潋就算知道也不会乱说,你不用介意。”

奚昭低头捂脸,“嗯”了一声。

还是觉得很羞耻。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奚昭主动说:“你还是带我出去走走吧。”

她得想冷静一下。

秦沭笑着答应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在秦国公府里沿着回廊散步。

被风吹了好一会,奚昭才缓过来。

跟着秦沭漫无目的地在秦国公府里闲逛,走到一处假山旁,秦沭抚摸着假山的一角说:“本宫幼时就在这里读书,那时候就坐在那边的书房里,每天只能看着这个假山。”

“小时候最讨厌看见它,没想到离开家之后,许久不见竟然还有些想念了。”

奚昭闻言,不由得仔细看了那假山几眼,想象了一下秦沭坐在书房里读书的样子。

秦沭又带着奚昭走了几个地方,让奚昭将秦国公府大致熟悉了一遍,等一圈走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两人走到秦沭从前住的院子前,奚昭犹豫着对秦沭说:“时候不早了,要不……我还是回家吧。”

秦沭却说:“今夜难得有空,回去干什么,留下来吧,秦潋给你备了客房,就是做好了让你留下来的打算。”

奚昭却有些犹豫,秦国公府毕竟不是宫里,还有周老夫人和秦潋在,总归有些不自在。

秦沭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无妨,今夜你住在本宫的房里,不会有来打扰。”

住在秦沭房里?

这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奚昭:“不必,我还是去住客房算了。”

秦沭:“你想和本宫分开睡?”

奚昭:“我不是这个意思……”

奚昭还有些顾忌,秦沭却直接拉起她说:“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吧。”

说完,带着奚昭踏进了曾经居住的院子。

奚昭无可奈何,只好跟着秦沭走了进去。

进门后,里面的摆设让奚昭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奚昭对秦沭从前居住过的地方还是有几分好奇的,于是仔细观察过房屋里的每一个物件,想象秦沭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这屋子里装饰的风格和秦沭寝宫很像,能看得出,这么多年来,秦沭的喜好一直没怎么变过。

就在奚昭认真观察的时候,秦沭已经关好了门。

大门关上后,屋里屋外似乎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氛围也一下子变了。

秦沭走到床边坐下,朝站在屋子中央的奚昭招了招手,低声说:“来。”

奚昭抿了抿唇,知道秦沭这是什么意思,慢慢走了过去。

等奚昭走近,秦沭拉起她的手,用了些力,把奚昭拉进怀里。

熟悉的怀抱和气息让奚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不由自主地靠在了秦沭身上。

秦沭手臂环着奚昭的腰,慢慢缩紧。

她们自从秋猎之后就没见过,如今总算再次见到,可奚昭却要去平州了。

无论是奚昭还是秦沭,心里都有些不舍。

两人抱在一起,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秦沭微微抬眸。

她眼前就是奚昭受伤的耳尖,上面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明显。

秦沭忽然就想起了她上次亲吻奚昭耳朵时的感觉。

看着看着,忽然很想再来一次。

秦沭心里想着,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在奚昭的耳尖摸了摸。

感觉到耳朵上的力道,奚昭回过神。

她下意识抓住秦沭的手,问:“娘娘做什么?”

秦沭手被抓住,便停止了动作,但却没有收回来。

看着奚昭越来越红的耳尖,秦沭淡声说,“上次本宫亲的是你另一只耳朵。”

“这只耳朵……”秦沭指尖又轻轻捏了一下,随即低声说,“本宫还未亲过。”

第49章 还真是“别有用心”了。

这话说得让奚昭面红耳赤。

虽说她是说过,让秦沭亲她之前先提醒她,可秦沭真提醒了,又让她有些羞怯。

奚昭喉咙动了动,看着秦沭,艰难地出声问:“娘娘要做什么?”

秦沭看着她,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反问:“你说呢?”

说完,慢慢靠近。

奚昭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久后,秦沭的气息划过她的脸颊,随即,奚昭感觉到耳尖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可就在奚昭打算认真体会的时候,秦沭的唇却离开了。

蜻蜓点水一样,让奚昭有些怅然若失,直直地看着秦沭。

就这样?

没了吗?

秦沭对上她的目光,眉梢微扬,问:“怎么了?”

奚昭咬着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心有不甘地说:“……没事。”

秦沭见奚昭的反应和以往不同,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了点探究。

她不动声色看了奚昭一会,见奚昭的样子,好似有些失望。

失望?秦沭眼中划过一抹异色。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奚昭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没有出声。

耳朵上的触感彻底消失后,奚昭心里也好像空了一块。

她靠在奚昭怀里,环着秦沭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她再过几日就要去平州了,难道临走前都亲不到秦沭的嘴吗?

奚昭想着想着,忽然觉得那样也太不甘心了。

既然秦沭没有动作,那要不……她主动?

奚昭越想越觉得可以,心里默默打定了主意。

临近睡觉的时间时,奚昭心里想的还是怎么才能亲到秦沭。

秦沭看出她心不在焉,眸光微动,仍旧不做声。

直到临睡前,奚昭习惯性地睡在了里侧,合衣躺下后,看着秦沭熄灯。

今夜月光格外明亮,即使没有灯,借着月光,奚昭也能看清秦沭的模样。

看着秦沭合衣上床,奚昭更紧张了,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了起来。

秦沭躺下后,转身面对着奚昭,问:“你有心事?”

奚昭心跳得又快了几分,鼓足勇气“嗯”了一声。

随后,在秦沭的目光下,奚昭轻轻握住了秦沭的手,低低喊了一声:“娘娘。”

秦沭看了看自己被奚昭抓着的手,没有言语,只注视着奚昭,等着她的下文。

奚昭被秦沭看得更紧张了。

她是想亲秦沭,可被秦沭直白地看着又说不出口了,于是垂下眼躲开秦沭的目光,在心里纠结着措辞。

秦沭看她隐忍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念头,放柔了声音问:“唤我干什么?”

奚昭在心里快速抉择着,在害羞和亲秦沭之间左右摇摆,最终选择了后者。

她心脏咚咚直跳,重新鼓起勇气直视着秦沭的目光,轻声问:“娘娘刚才已经亲过了耳朵。”

“不再……亲一下其他地方吗?”

话音落下,奚昭察觉到秦沭的呼吸滞了一瞬。

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想看秦沭的反应,所以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羞涩去看秦沭。

奚昭发现秦沭看她的眼神慢慢变了,变得晦暗不明,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了效果,顿时心跳如擂鼓。

秦沭的手移到奚昭的唇边,微微靠近,压低了些声音问:“你想让我亲你?”

秦沭的靠近让奚昭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低低“嗯”了一声,却发现声音有些哑。

秦沭手指在奚昭的下唇上慢慢摩挲,问:“亲哪?”

奚昭握着秦沭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反问道:“娘娘想亲哪?”

感受到奚昭的紧张,秦沭眼中似乎滑过一抹笑意,视线缓缓下落,最后停在奚昭唇上,手转而捏起她的下巴,问:“这里?”

奚昭喉咙动了动,眨了下眼。

算是承认了。

随即,奚昭看见秦沭眼中的笑意慢慢变深,越来越深,最终转化为炙热。

秦沭只停顿了片刻,随后就在奚昭的视线中一点点欺身靠近。

奚昭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

在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有些吵闹的心跳。

随后,秦沭身上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她听到秦沭低声说:“闭眼。”

奚昭下意识闭上了眼。

下一瞬,她感觉到秦沭与她的唇触碰到了一起。

柔软中带着一丝甜意。

和奚昭记忆深处中的一样。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吻,奚昭很快就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秦沭吻得很轻,也很认真,奚昭尝试着回应。

双唇触碰时,似乎带着数不清的情感,欲望、不舍和爱意最终通通融在了这一吻里。

在这一刻,奚昭十分希望这个吻能持续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气息相互交缠了一会,奚昭渐渐有些喘不过气,秦沭放开了她,两人慢慢分开。

奚昭此时羞得脸颊通红,靠在秦沭怀里急喘着气,不敢抬头。

秦沭抱着她,平复着心跳,低声问:“怎么突然想我亲你?”

奚昭听见这话更不想抬头了,埋首在秦沭颈间闷闷地说:“就是突然很想。”

她不敢告诉秦沭,她想让秦沭亲她已经想了很多天了,根本不是今晚临时起意。

只是觉得今晚时机正好罢了。

秦沭轻笑一声,在安静的夜里奚昭听得格外清楚,“所以你刚才心不在焉的,是在想这个?”

奚昭不答,只偷偷攥紧了秦沭的衣裳。

秦沭感受到奚昭的羞赧,眼底的笑意更浓。

原来奚昭一整晚都在筹谋这件事。

还真是“别有用心”了。

秦沭心情不错,过了半晌,她听着奚昭的呼吸平稳了不少,柔声说:“好了,不逗你了,起来吧。”

奚昭闻言,顿了片刻,退开一点看向秦沭。

秦沭正注视着奚昭,看着奚昭的唇色明显变深,很是满意。

奚昭被秦沭的目光盯得又开始局促了,错开眼。

秦沭看了奚昭一会,想到奚昭不日就要离京去平州,于是笑容淡了些,说:“本宫才刚尝到一点甜头,你就要走了。”

“也不知道,本宫下一次亲你是在什么时候。”

说到分别,两人心情都有点沉重,就连旖旎的氛围都消散不少。

奚昭不想这么好的夜晚被烦心事打乱,也不想秦沭担忧她,于是想了想,低声说:“那不如我与娘娘约定,就在……下次见面时,可好?”

秦沭闻言顿了顿,眼中带着深意问:“下次见面?”

奚昭盯着床角,轻轻点了下头。

随即就听秦沭轻笑着说:“也好。”

“不过,在那之前——”

秦沭说到一半,顿了顿,轻轻挑起奚昭的下巴,缓缓靠近,低声问:“不如现在就再来一次?”

奚昭心里一紧。

还要来?

她怔了一瞬,可秦沭却没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再次吻了上来。

这一次不似刚才温柔,动作中甚至还带了些霸道和占有。

唇舌交缠间,奚昭不久就败下阵,被秦沭亲得脸红身子软,最后仍然是喘不过气了才被秦沭放开。

秦沭抱着奚昭,听着她不住喘息,嘴角一直勾着笑意,指尖在奚昭背后绕着她的发尾打转。

等听得奚昭的喘息平静下来,这才出声说:“奚爱卿今夜还真是给了本宫不少惊喜。”

这大概是秦沭多年来过得最愉快的一个夜晚了。

奚昭好半天才喘*匀了气,说:“娘娘也是。”

忽然亲得那么激烈,比奚昭预料中的还要来势汹汹。

着实也给了奚昭一个惊喜。

秦沭声音带笑,问:“你更喜欢哪一次?”

奚昭眼神闪烁,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说:“……第二次。”

秦沭:“那,等再见面时,我们继续?”

奚昭已经能想象出那个场景了。

她当然没什么异议。

奚昭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秦沭见状,笑着说:“那好,那便就此,一言为定。”

竟然还没出京就约定下了这种事……

奚昭脸有点红,可心里又被挑起了莫名的期待。

还没走就开始期待她们的再次见面了。

夜深后,奚昭有些疲倦,秦沭抱着她入眠。

因为终于得偿所愿,奚昭今天夜里睡得格外安稳。

亲也亲过了,她终于能放心地去平州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奚昭起床时,秦沭已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开了。

秦沭要回宫上朝,不能在这多待,临行前,她亲昵地摸了摸奚昭的脸,说:“本宫先走了,你去平州前进宫时,本宫有东西给你。”

奚昭答应一声,有些好奇。

秦沭说完,走上前,在奚昭眉心落下了一个不轻不重地吻,“本宫走了。”

奚昭愣怔一瞬,移开目光清咳两声说:“娘娘慢走。”

秦沭走后,奚昭坐在床边,回忆起昨夜的亲吻,一个人脸又慢慢红了。

坐了许久,她轻轻笑了一声,也起床穿戴准备离开。

本想着早早出门可以避免碰见其他人,可她刚开门走出去,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正要去前院的秦潋。

见奚昭从秦沭的院子出来,秦潋并没有惊讶,反而笑着问:“奚评事昨夜睡得可好?”

虽然秦沭说,秦潋知道她和秦沭的关系,可奚昭面对秦潋还是觉得不自在,干笑道:“谢谢秦三小姐招待,睡得很好。”

秦潋笑道:“不必谢我,毕竟说来,昨夜招待你的是娘娘。”

奚昭反复琢磨了一下“招待”这两个字,又想起昨夜她和秦沭之间发生的事。

那秦沭还真是好好“招待”了她。

回忆起昨晚,奚昭更尴尬了,也不知道秦潋这话里有几层意思。

怕被秦潋发现什么,奚昭不敢再和秦潋聊下去,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还有要事,就要离开。

秦潋:“不吃点东西再走吗?”

奚昭连连摆手:“不必了。”

这秦国公府,她是一刻也不敢多留了。

若是一会再遇到周老夫人,那她更要头疼了。

秦潋见状,只好不好坚持,说:“那我送送你。”

于是送奚昭出了门,临走前还招呼奚昭有空再来做客。

奚昭微笑着答应一声,心有余悸,走了。

这之后又过了几日,奚昭就要离京了。

临行前,她按照规矩,进宫向皇帝和太后辞别。

虽说是向皇帝和太后辞别,但小皇帝并不在,此时的御书房里只有秦沭坐在龙椅上,钟景严也在,似乎正在和秦沭议事。

奚昭进门后,走上前行礼。

秦沭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轻声说:“奚爱卿平身。”

奚昭:“谢娘娘。”

说完,抬起头望向秦沭,视线交错间,似有千言万语。

秦沭搭在龙椅上的手慢慢握紧,看着下方端正立着的奚昭,开口道:“你此去平州,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千万及时告诉本宫。”

奚昭初入平州,面对平州的复杂局势,需要和秦沭商议着行事。

于是秦沭前不久派人给奚昭送了一只信鸽,专门为了她们之间传信用。

于是奚昭答应一声:“臣遵旨。”

秦沭又嘱咐了几句,奚昭一一听着,到最后,秦沭又说:“你此次去平州,本宫会派两个人跟着你,一是护卫你的安全,二是方便你在平州行事。”

“但就算如此,你也要记得,万事都要以自身安危为重,不可以身犯险,明白吗?”

奚昭知道秦沭担心自己的安危,低眉道:“臣谨遵娘娘教诲,此行一定千万小心。”

秦沭见她回答得认真,心里松口气,“知道就好。”

说完,又拿起手边的画卷,“这个给你。”

奚昭上前接过,刚扫了一眼,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东西。

这画卷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亲手画的那幅秦沭肖像。

没想到秦沭竟然把它还给了自己。

这样也好,她们即将分别,她也的确需要这幅画来睹物思人。

有了这幅画,还可以让她疏解一些相思之苦。

奚昭握着画,心情复杂道:“臣谢过娘娘。”

秦沭“嗯”了一声,看着奚昭说:“若是没有其他事,奚爱卿便……启程吧。”

奚昭闻言,握紧手里的画,再次朝秦沭深施一礼,郑重道:“臣告退,请娘娘保重。”

秦沭点了下头,没做声,只看着奚昭。

奚昭行完礼,直起身,在秦沭的注视下,退了出去。

走到门边时,她朝龙椅之上回望,刚好对上秦沭深沉的目光。

奚昭握着画的手紧了紧,最后转过头,迈出了门。

秦沭注视着她从宫道上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收回目光,闭了闭眼。

钟景严也目送着奚昭离开,见奚昭走后,收回目光,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随即去看龙椅之上,见秦沭眼神落寞,显然已经没有了再谈事的心情,于是也自请告退。

秦沭淡淡应了一声,等钟景严离开后,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看着窗外。

但愿奚昭此行能一帆风顺。

第50章 原来秦沭把她也加在了这幅画上。

奚昭出城后,坐在马车里,从窗户回望京城。

她上一次离京的时候,还是幼年,她和母亲被陆丰赶出家门,无处可归,只能离京另谋出路。

那时她心里满是对日后未知的恐惧。

而如今也是,平州是她从未去过的地方,还有自己的仇人赵颉在,离京前更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平州的传闻,虽然秦沭问她害不害怕时,她回答不害怕,但其实心里还是犯怵的。

奚昭还握着秦沭还给她的画卷,看了片刻,缓缓抖开。

展开到一半时,秦沭的模样出现在纸上,熟悉的样子让奚昭安心了几分。

好在,这次她并非真的孤身一人。

奚昭认真看了一会,正要收起,忽然发现画中有什么地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奚昭心念一动,把画卷完全展开,就见原本只画着秦沭的画卷上多了一人。

多了她自己。

那绘画的风格与奚昭全然不同,笔触果断尖锐,锋芒毕露。

分明是秦沭的落笔手法。

奚昭看着画卷上的两个人,眼中没忍住流露出笑意。

原来秦沭把她也加在了这幅画上。

细细端详了一阵,奚昭小心翼翼收起,看着窗外的景象,心情忽然也没那么沉重了。

马车缓慢行驶在去平州的路上,没一会,有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又在马车旁停下。

奚昭叫停马车,掀开车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之前去戎州调查永王时,秦沭曾派两个禁卫跟随她,就是王盛和赵驰,而如今前去平州,秦沭派来护卫她的竟还是这两人派了过来。

熟悉的面孔冲淡了些即将去平州的陌生感,王盛和赵驰下马对奚昭行礼道:“见过奚大人,我二人奉命太后之命,跟随奚大人前往平州。”

奚昭点了点头,心想都是熟悉的人也好,至少可以放心托付。

简单客套了几句,一行人重新启程前往平州。

平州位于西部边境,境外就是大燕的邻国,新吉国。

新吉国虽然是个小国,但勇猛善战,在太祖建立大燕之初,屡次进犯边境,最后还是太祖亲征一口气把他们打回了老家,这才安分下来。

不过听说,近些年又有蠢蠢欲动了。

也因此秦沭一心想收回对平州的控制,不然若是哪天两国打起来,平州还被控制在宰相一派手里,那就麻烦了。

而且平州灾荒已经持续很久,就算朝廷一直在拨粮也没有改善。

平州在赵颉治下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再不把赵颉拿下去,平州将沦为人间地狱。

奚昭思索着,打开了临行前晏微拿给她的有关赵颉的密报。

赵颉在平州盘踞多年,又有宰相罩着,所以就连朝宁司能打探到的消息也不多。

只知道他现在在和当地粮商勾结敛财,纵容粮商哄抬粮价,让百姓食不果腹。

奚昭仔细读者那份密报,最终把视线落在上面的几个粮商的名字上。

或许可以先从这些人下手。

而具体对策,她可以一边打探情况一边写信和秦沭商量。

另一边,远在平州的赵颉此时正在院子里听曲。

光听曲还不够,他左右手还各抱着一个美人,一边听曲,一边喝着美人手里递过来的酒。

听说新的通判即将过来赴任,赵颉嗤之以鼻。

不知道朝廷又派了个什么人过来。

之前太后提拔了个徐正初,想派此人来抓他的把柄,可还没等他动手,徐正初就自己先出意外死了。

这让他省了不少力气,想来是上天也觉得他应该继续在这当他的知州。

赵颉冷笑一声,心想这次派过来的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什么……奚昭?

听说还是个女子,是今年的女状元。

啧啧,一个小丫头片子,更不怕她能把他怎么样。

听说长得还行,说不定,他到时候还能大饱口福。

赵颉想着,脸色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奚昭……

又琢磨了两遍这个名字,赵颉忽然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算了,不想了,反正无论她是谁,敢来平州,总有她后悔的。

赵颉想着,扔开空了的酒杯,抱着身边的美人,重新躺在了摇椅上。

另一边,奚昭一行人在路上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才踏入了平州的地界。

可进入平州后,看到的景象却让奚昭大为震惊。

虽然早先听说过许多平州的传言,知道平州并不安定,也知道平州在闹饥荒,但她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一路走来,到处可见沿街乞讨的人,偏僻一些的地方,还有饿死的尸体。

奚昭沿途问了许多村民,村民都说今年是荒年,粮食不够吃,只能饿肚子。

奚昭:“朝廷不是已经拨了赈灾的粮食过来?”

面前干瘦的老人有气无力道:“什么赈灾粮,根本没听说过,就算是有,怕也早被那个姓赵的给贪了。”

奚昭又问:“那粮商呢?”

老人叹口气:“粮价现在高得吓人,就是把我老头子卖了,也买不起几粒粮食啊。”

奚昭眉头紧锁,看着老人脸上那黯淡无光的神色,似乎对这种生活早就习以为常。

被贪污的赈灾粮、疯涨的粮价,奚昭此时此刻对平州的“混乱”有了切身的体会,明白了为什么她临行前,许多人都说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奚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开始思索起接下来要怎么办。

得想办法让粮价降下来……

在来平州的路上,奚昭心里已经想好了一个对策,如今应该可以用上了。

只是,这需要秦沭帮忙。

奚昭想了想,提笔给秦沭写了一封信。

而当天夜里,秦沭交给她的信鸽就派上了用场。

目送着信鸽飞走,奚昭百感交集。

她这时才真实感觉到,她和秦沭是真的相隔千里了。

秦沭的动作很快,没有让她久等,几日后,信鸽带着秦沭的答复飞了回来。

奚昭接下信纸展开,看着上面简短的几行字,浅浅笑了。

她可以开始她的计划了。

事不宜迟,奚昭迅速叫来了王盛和赵驰,把计划告知二人后,三人在一起商量了许久。

这之后,过了几日,平州的几个小粮商家里忽然同一时间迎来了一位不知身份的客人。

这位客人开出了丰厚的条件,让这几个小粮商相继与他达成了合作。

再之后,一个普通的清晨,平州的一个不起眼的县里,突然出现了几名购粮的神秘商人。

这些神秘商人大肆高价购粮,慢慢闹得人尽皆知。

而粮商们听说还有这种好事,一开始还有些不信,可直到有人去试了试,发现竟是真的后,大家便不再顾忌,纷纷争先恐后地把粮食卖给那几位神秘的商人。

此事一共持续了数日,慢慢惊动了赵颉。

最开始他还满不在意,可听说各地粮商现在都过去卖粮食,卖粮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到了要排队的程度,开始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

平州在闹饥荒,这些人突然出现高价收粮是什么意思?

赵颉想了几天,没想明白,但看那几个神秘人只是收粮,也没有做其他事情,渐渐不再管。

算了,收粮就收粮吧,怕又是那些粮商之间争利的手段。

反正对他来说,粮食在谁手里不重要,百姓有没有饭吃也不重要,只要他自己吃饱喝足就够了。

直到又过了几日,新的通判终于来了。

这一天,赵颉坐在州衙里,装模作样地接待新来的通判。

等了一会,见人还没到,他有些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

怎么这么慢?他还要回府里去和美人们寻欢作乐,哪里有空在这里等人。

就在他耐心快要被消磨完的时候。

一个穿着官袍的纤细身影从大门外款款走了进来。

赵颉心说人终于来了,不耐烦地抬头去看,却在看见奚昭的脸时呆住了。

原来这新的通判长得如此貌美。

赵颉没忍住将奚昭从头到尾打量了几遍,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这要是能收入房里……

赵颉看着奚昭,早已把府里的美人抛在了脑后,眼神丝毫不掩饰地盯在奚昭身上。

可看着看着,赵颉忽然觉得,这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他迷茫了一阵,在脑中回忆着,可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算了。

赵颉干脆把这个想法抛在一旁。

他赵颉见过的美人多了,怎么可能哪个都记住。

于是赵颉站起身,主动走了两步迎上去,露出贪婪的笑容说:“奚通判,来的正好,本官正在等你,来来来,快坐。”

说着,将奚昭引到椅子上,在奚昭坐下前,还想摸一摸奚昭的手,却被奚昭轻飘飘躲开。

奚昭坐在椅子上,看着赵颉谄媚的表情,想起往事,面上虽维持着淡笑,但眼底却多了几分冷意。

赵颉没认出她。

正好,那就等着新仇旧恨日后一起清算。

想着,奚昭不再和赵颉废话,开门见山道:“久闻赵知州大名,客气的话下官就不说了,只是有一件事正要告诉赵知州知晓。”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递向赵颉,说:“下官赶路的时候,看到外面有许多饿死的百姓,想到既然平州的饥荒如此严重,下官便自作主张,收了些粮食上来。”

说到粮食,赵颉眼中闪过几分疑惑,接过那几张纸,不知道奚昭是什么意思,就听奚昭继续说:“这是下官收来的存粮,虽然不多,但可救一时之急,如今已经全部存入义仓。”

“为了缓解灾情,下官打算过几日就开仓放粮,不知赵知州意下如何?”

听到开仓放粮,赵颉的脸色沉了下来,说:“你刚刚到任就要搞这么大动作?开仓放粮?你问过本官的意见没有?告诉你,本官不许。如今州衙都粮食紧缺,哪来的余粮放给灾民?”

让他开仓放粮?真是白日做梦。

他可是已经答应了粮商们,绝不会干涉粮价,如果这时候开仓放粮,粮价回落,粮商们的口水怕是都能把他淹死。

奚昭又问了一遍:“赵知州真不答应?”

赵颉冷笑:“除非有皇帝谕旨,不然本官绝不可能同意。”

他话音刚落,就听奚昭忽然说:“若是我真有圣旨呢?”

赵颉闻言,原本满不在乎的神色滞了一瞬,问:“你说什么?”

奚昭仍然面不改色,语气平静道:“我早猜到,赵知州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已经将此事禀报了朝廷,如今已得了太后的准许。”

说着,她又从身后拿出了一道圣旨,在赵颉惊讶的目光中抖开,站起身高声道:“平州知州赵颉接旨。”

赵颉看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心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竟真搞来了圣旨?!

奚昭见赵颉无动于衷,提高了些声音说:“赵知州,还不跪下?”

赵颉见状,纵使无可奈何,也只能双膝跪地。

随即就听奚昭逐字将圣旨读了一遍,当说到“平州知州赵颉,速启常平仓、义仓等储粮之所,妥为赈济”时,赵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还当朝廷给她送了新的美人过来,可如今看来,竟是送了个煞星。

奚昭念完,把圣旨递给赵颉,“赵知州,自己看吧。”

赵颉站起身一把接过,看着上面的货真价实的印章时,恨不得把这圣旨当场撕碎。

什么狗屁圣旨!他要是就不放,山高皇帝远,朝廷能奈他如何?他头上可是还有宰相罩着呢!

“哦对了。”

奚昭这时忽然又开口,“开仓放粮不是小事,我身为通判,自然也责无旁贷。”

“所以,为了确保粮食能真正落入饥民之手,我会亲自监督此事。”

奚昭说完,看着赵颉阴沉的脸色,问:“赵知州,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