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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出一生一世和你

“你和小姑聊了什么?”

回南院路上,程与淮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因为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程明朗,他没法不在意。

江稚当然不可能把聊天内容告诉他,但也没打算随意敷衍,以免引起他疑心。

他向来心思缜密,如今不过是当局者迷,而且发生的又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小姑跟我道歉了。”

“道歉?”

“是啊,”江稚脚步轻盈地踩着地上的落叶,越过他走到前面,“小姑很抱歉地跟我说,之前那封匿名邮件是她发给章艺晗的,她不看好我,所以想借章艺晗之手拆穿我们的合约关系。”

“免得我趁近水楼台之便,和你假戏真做,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她索性胡说八道一通,再无辜地倒打一耙:“话说,明明是你先对我起了觊觎之心的吧!”

程与淮未作思索便坦然承认:“确实。”

话题成功转移开,江稚暗自松了口气,转身面向他,倒退着走。

“改天我再找小姑聊聊。”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解释清楚。

“不用啦,我们今晚已经说开了。”

江稚才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他再深究,一踏入客厅,她就不由分说地扑上去堵住他嘴唇,乱吻一通。

起了个头,她就想偷懒,后面的都交给他,自己只负责享受。

程与淮熟练地接过主动权,边抱着她亲,边倒在沙发上。

彼此眼神滚烫又迷乱,交汇时如有电流闪过,情不自禁地轻颤。

屋里没开灯,唯窗台上有月光跳跃。

暗潮异常汹涌。

他直接掬了满手,随意往衬衫上一抹,又意犹未尽地去亲她。

她已做好准备。

他亦然。

夜风无声潜入,窗台的月光也懵懵懂懂地被带着往屋内探看。

做好必要的防护,根系迫不及待地扎入水脉,建立深层次的连接。

同时被温柔接纳,毫无保留。

江稚心跳剧烈,头皮阵阵发紧。

月光照不穿满室的黑暗,男人在她眼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尽管他的存在感分外强烈。

而她好似被封闭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浑浑噩噩,听不到,看不见,也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身在何处?

她只能感受到他。

“……不要。”在这儿。

真皮沙发弄脏了……很难清理。

前年,在他金月湾的住处,他们就这么胡闹过,最后只能请专人来处理,羞死人了。

她气恼得大半天没理他。

程与淮懂得了她隐晦的意思,将人托抱起来,往楼梯走去。

仍保持着连接。

他体贴周到,一察觉她往下滑,就会稳稳托起,让她回到原处。

江稚紧搂着他脖子不放。

没想到更大的折磨还在后面。

安全起见,程与淮按亮了楼梯处的灯,那灯是复古式样,层层叠叠的花瓣形状,质地橙黄,比屋外月光还要深几分。

却深不过他墨染般的眸色,浸满了不怀好意。

江稚明白过来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每登上一节楼梯,他就会故意使坏,蓄力往上鼎。

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像藤蔓一样,紧紧地依附着他。

思绪不堪重击,支离破碎。

她整个人好似也要碎掉了,一时去望望灯,一时又去研究楼梯木质扶手上的纹路,默默计算着楼梯还剩多少节……

几十节楼梯,仿佛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后在浴室结束。

又在浴室开始。

浴缸里的水溅了满地,水雾朦胧,江稚趴在边缘,有气无力地想着,如果换作在斯京的家里,早就触发烟雾报警器了,没多久消防就会上门……

洗完躺在床上,可谓筋疲力尽。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刻,她想起某件非常重要的事,踢了踢旁边的男人,咕哝了句什么,没等他回应,偏头就睡着了。

程与淮照她说的,下了楼,将散落在客厅和楼梯上的衣物捡起,一件不落。

再重新回房,躺到她身边,亲了亲她微张的红唇:“晚安,好梦。”

他目光定定地锁着她恬静的睡颜,仿佛能看到天荒地老。

已是深夜,心情极好,睡意尚浅。

程与淮划开手机,高调地在朋友圈发了结婚证照片。

这是申请账号以来发的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动态。

此举无异于惊雷炸响,夜猫子们集体沸腾了,奔走相告,点赞数立时飙升,评论区队列整齐,一溜儿的“恭喜恭喜,新婚快乐!”

平日里冷清的私人聊天群也热闹非凡,恭喜的,调侃的,打听八卦的……

程与淮一律没回复,只不停地往群里发红包。

***

春信已至,万物复苏。

转眼间就到了程晋远的忌日。

澄园上下笼罩在一片肃穆氛围中。

偶然间,江稚听到佣人们私底下议论,说程晋远当年意外离世另有隐情,是被他亲生儿子,也就是程家现任家主害死的。

尽管各院管家发话严禁手底下人讨论主家私事,可谣言还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甚嚣尘土。

祭祀一结束,江稚就找上了程明朗。

“你听说那个谣言了吗?”

程明朗苦恼地点头,其实他小时候就有听说过,后来随着二伯母到澳洲定居,渐渐地就没人再提了,如今她回到澄园,谣言又变本加厉卷土重来,用脚想都知道是她在背后搞鬼。

“那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江稚又问。

这几天程与淮看似不受影响,但她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反常,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午夜梦回,总会被他紧抱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如果是谣言,为什么全家没一个人出来澄清?

太不符合常理了。

程明朗唉声叹气:“不清楚。”

二伯父离世时他还小,长辈们又对此事捂得紧,滴水不漏。

江稚忽然想到了另一个突破口:“舒宇。”

程明朗:“对哦!他和二伯母是姑侄,关系亲近,说不定还真能知道些什么。”

“我们赶紧去找他!”

舒宇并不难找,在会所包间里喝得醉醺醺,看到他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艺晗姐自从知道那定情信物和玫瑰花是他在姑姑授意下假借表哥名义送给她的,而她从始至终只是姑姑手中的一枚棋子后,就和他绝交了。

他便整日借酒浇愁,一醉方休。

程明朗直入主题,问起当年的事。

舒宇没骨头似地瘫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嗤笑了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江稚和程明朗交换了个眼神,看来有戏了。

“听说你被家里停了银行卡,也许我能够帮你。”江稚对症下药,“你应该很清楚,那不过是我老公一句话的事。”

闻言,舒宇缓缓坐直了身,快速盘算,这笔买卖怎么都不亏。

当年那件事说不上复杂,虽说家里人都避而不谈,俨然成了某种忌讳,但姑姑经常提起,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当晚姑姑带着表哥回娘家陪父母吃饭,姑父在外地出差,本来赶不及回来为表哥庆生的,可表哥年少不懂事,硬是哭着闹着打电话让他务必回来。

姑父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得连夜启程,没想到归途中某高速路段因连日久雨坍塌,车辆坠毁,姑父也当场身亡……

要不是那通催命符般的电话,姑父也不至于落得这种结局。

丧夫之痛更是活生生地剥去了姑姑大半条命,而程家人全都护着表哥,最终逼得她只能孤零零远走异国。

她怎么能不恨?

听完内情后,江稚心底涩得发苦,久久不语。

程明朗背过身去擦掉眼泪,紧握着拳头,愤愤不平:“这怎么能全怪我哥呢?!他当年也才八岁,他只是想让爸爸回来陪他过生日,他又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舒宇面无表情地摊手:“可如果不是他,姑父就不会死。”

江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年除了这件事,你们家还有没有其他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没有。”舒宇印象中那一年家里很是沉闷压抑,姑姑悲痛欲绝,日日以泪洗面,爷爷奶奶也没欢没喜,愁眉不展。

奶奶还大病了一场,出院后开始吃斋念佛。

“你再好好想想?”

看在银行卡的份上,舒宇又认真回忆了一番:“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姑父走了没多久,家里有个带我的保姆就辞工回老家了。”

她做的甜奶糕很好吃,一想到以后再也吃不到,他还为此偷偷哭过。

“没别的了?”程明朗追问。

“没了。”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他和江稚离开包间。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门开了,江稚仍一动不动,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仿佛身处迷雾森林,辨不清方向,可又有一束若隐若现的光在指引。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保姆知道些什么隐情?”

否则时间点上怎会那么巧?

程明朗觉得她是关心则乱了:“不太可能吧。”

哪怕仅有一丝希望江稚也不会轻易放弃,她按下关门键和楼层数,重新回到包间。

“舒宇,你还记得那个保姆的老家在哪儿吗?”

舒宇莫名其妙,她问这个做什么?

他摇摇头:“不记得了。”

江稚:“她在你家工作了那么多年,应该有资料存档的吧。”

“我问问管家。”

舒宇拨通管家电话,言简意赅让他去查一下那位保姆的资料。

不到十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岭城,丁家村。”

“谢谢。”江稚向他道过谢,拉着程明朗匆匆走了。

两人一刻未停,驱车直奔高铁站,坐上了前往岭城的动车。

江稚给程与淮发了条信息,没心思编造合情合理消失不见的理由,只说临时有事要处理,不用等她回去吃晚饭。

那边秒回,以为她遇到了什么棘手难题:“需不需要帮忙?”

江稚敲出“不用”,又删掉:

“程先生对我的能力这么没信心?”

程与淮回复:“到时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

江稚含糊其辞,没给准话,今晚能不能赶回A市,还不好说。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冷静下来想想,她确实太冲动了,为了一点自以为的所谓线索就奔赴人生地不熟的邻省山区。

如果跟他说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催着她,非去不可。

两小时后抵达岭城,简单吃完午餐,又租了辆车,雇了个本地司机,继续往镇上赶。

岭城山多,道路狭窄,蜿蜒曲折,侧边便是悬崖峭壁,只用低矮的栏杆围着,聊胜于无,处处可见醒目的事故多发路段,安全行车等指示牌。

和大车会车时几乎是贴着车身过去,格外考验司机车技。

程明朗养尊处优,哪儿受过这种苦?可怜兮兮地拎着个塑料袋,吐得脸色发白,眼泪汪汪。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这趟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陪着来!

江稚适应能力强,除了后腰有些隐隐作疼,其他倒还好。

从镇上到丁家村,还有约10公里的距离,越走路况越差,颠簸得像在坐摇摇车,程明朗把胃

里该吐的全吐了,最后只剩下些酸水。

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司机表示车子开不进去了,他们得下车步行进村。

前面是土路,昨天下过一场大雨,路面泥泞不堪,走不了两米鞋子就面目全非了。

许是村里鲜少出现生面孔,老人小孩纷纷好奇地出来探看,倒也方便问路。

一路打听过去,从村口到村尾,每家都有狗热情地跑出来狂吠。

最后两人停在一栋老旧的砖房前,门边贴的春联经不住风吹日晒褪了色,下联也断裂得只剩下一截,在晚风中翻飞着。

一个瘦小的女孩边喝住狗叫声,边快步出门,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眼神怯生生的。

江稚笑着上前:“小妹妹,请问这是丁翠喜家吗?”

小女孩没答话,转身冲进了屋里。

程明朗虚弱地扶着墙喘气,一下傻眼了:“什么情况?”

不多会儿,小女孩扶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出来,指着他们,用方言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

一番打量后,老人招了招手,似在邀请他们进屋。

屋里光线暗淡,充斥着发潮的气味,不太好闻,江稚面上没露出一丝异色,环顾四周,家具很少,大多陈旧,地板坑坑洼洼的,深一块浅一块,角落堆了不少塑料瓶和叠好的纸箱,可见生活条件不是很好。

程明朗胸闷难受,便没进屋,倚在门上吹风。

小女孩拉亮了悬挂在饭桌上方的白炽灯泡,许是电压不稳,灯光忽明忽暗。

老人在桌角磕着烟斗,口音浓重地说了句什么,江稚完全听不懂:“老爷爷,我们是来找丁翠喜大娘的。”

老人又皱着眉头说了什么。

江稚依然有听没懂。

见他们鸡同鸭讲,全障碍交流,小女孩鼓起勇气,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大声地复述:“我、我爷爷说,我奶奶……早死了!”

第82章 个如释重负

山里入夜后,气温偏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名虫儿的鸣叫,狗吠声此起彼伏。

两人身心俱疲,一前一后缓慢行走在泥泞的土路上,影子被失望拖着,斜斜地印刷在地面,沉甸甸的。

程明朗垂头丧气,怎么都没有想到丁翠喜老人家去年就病逝了,大老远白白来一趟,连仅有的希望也破灭了。

走到村口,暂时歇息,江稚从包里拿出手机联系司机,看看时间,今晚估计是赶不回A市了。

她抬头望向夜空。

此处远离城市,光污染少,夜空浩瀚澄净,粒粒星辰清晰可见,仿佛一双双温柔的眼睛俯瞰着人间。

或许,这是天意吧。

江稚深深调整呼吸,空气里弥漫着纯天然的植物气息,争先恐后涌入肺腑。

她慢慢冷静下来,重新打起精神。

还得想个理由跟他解释为什么夜不归宿。

这时,两束车灯从斜前方照过来,程明朗以为司机到了,可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部黑色越野车。

不免诧异,这么偏僻,连导航都导不到的地方,怎会出现这种车子?

难不成是专门来探险的驴友?

江稚也疑惑地望去。

越野车冲破黑暗,在空地上利落泊停。

很快,后座的门开了,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像被什么定在原地。

直到男人走近,她才回过神来,急切地扑进他怀里。

程与淮张开手稳稳接住她。

“你怎么也会来这儿?”

江稚想不通,她和程明朗到底哪里泄露了行踪。

“小姑发现明朗的IP地址变动了。”

程与淮太了解她,今天是他父亲忌日,明天是他生日,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程明朗的IP显示在邻省,那么他们只可能会去一个地方,岭城。

也只可能会去找一个人,二十二年前那位被舒家解雇的保姆。

他们是为了当年的真相而来。

程明朗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不禁咋舌,没想到百密一疏,自己竟无意中成了泄密者。

见他们抱着还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他抖抖外套,不再当电灯泡,钻进了越野车的副驾。

还是这车坐得舒服啊,他胃里实在没东西可吐了。

想了想,程明朗又给包车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不用再过来,直接回市区,费用照付。

程与淮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一路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胸腔:“为什么笃定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江稚也说不清楚,直觉?或者潜意识?

反正这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

如果真要有依据,大概是他的梦境,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但梦中他是那样绝望无助,孤立无援,好像受尽了委屈。

可他从来不为自己辩解。

是默认事实如此?

还是说有什么苦衷,无法辩解?

其实,程与淮最近的噩梦和父亲无关。

他总是梦见身处一片黑暗,听到她不停地喊他名字,声音越发虚弱,可他怎么都找不到她……

那种绝望的感觉太真实了。

至于她的直觉或潜意识,很可能是小时候见面,她听到他说“我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后,哭得那样伤心,他强行隐忍的情绪跟着爆发,没忍住就告诉了她实情。

她当时年纪小,虽不记得他们见面的事,可他说过的话就像一缕雾气,隐隐约约地飘散在她潜意识里。

“三十而立,”江稚抬手轻抚他的脸,“我不想你继续背负着委屈过三十岁的生日。”

所以,她才一定要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可惜天不遂人愿,老人家已经去世,她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当年那场意外发生后,所有人,包括最亲近的家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只有她,从始至终无条件地信任他。

在这一刻,程与淮无比确定,自己正被她纯粹地,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着。

他垂下眼睫,强行逼退眼底热意,牢牢地搂住她。

克制着情绪:“风大,我们先上车。”

刚走没几步,又有一束橙色车灯歪歪斜斜打来,摩托车停稳后,短发女生连头盔都顾不上摘,念叨着“谢天谢地还好赶上了”,飞快地朝他们跑过来,喘着气打量程与淮:“请问,你是姓程吗?”

江稚若有所感:“你是?”

短发女生自我介绍名叫丁艾,是丁翠喜的大孙女。

她在镇上上班,接到爷爷电话,说有城里人模样的一男一女来家里找奶奶,她隐约猜测到他们的来意,便立刻赶回了村里。

奶奶临终前几天,神志不清,嘴里总说糊涂话,时常睡着睡着突然坐起身,哭着嚷着说阿妈你来接我了,你终于来接我了!可我还不能走啊,我有罪啊……

那种怪异状态,好像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奶奶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唯有这么一桩深藏心底,折磨了她二十多年,至死仍耿耿于怀。

江稚急急地问:“你奶奶有说是什么事吗?”

丁艾摇头:“我只知道她糊里糊涂的,一直在跟一个姓程的少爷道歉,说她对不起他……”

弥留之际,奶奶已彻底无法进食,却艰难地留着一口气,似在等待什么。

她清楚奶奶的执念,不忍心让她再受苦,便自作主张。

她握着奶奶的手,轻轻告诉她:

“没关系的,他原谅你了。”

……

听到这里,程与淮偏过了脸,表情略有不忍。

临走前,丁艾还郑重其事地朝他深鞠了个躬,替已离世的奶奶转达她没有机会亲自道出的歉意。

两人沉默地上了车,程明朗已累得靠在副驾睡着了,时间也不早了,只能在镇上酒店留宿一夜,明天再回A市。

陌生环境加上有心事,江稚在床上躺了许久都没酝酿出睡意。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丁艾奶奶对他深怀歉意,直到“被原谅”才合眼,越发验证了她的猜测。

程与淮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轻搭在她肩上,

心平气和地开口。

“八岁前,每一年的生日都很隆重,按照惯例,前一晚,我……”他语气微顿,“我母亲带我回到外公外婆家提前庆祝。”

江稚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猛地睁开眼,想转过身去,被他阻止。

程与淮就这么抱着她不让动,声音极低地响在她耳边,透着说不出的喑哑和涩意:“那原本应该算得上挺愉快的夜晚,直到……”

他母亲舒晴收到了一则捕风捉影的娱乐新闻推送,撰写新闻的狗仔为吸人眼球,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他在外地出差的父亲和初恋情人酒店密会,共度良宵。

父亲那位初恋一直是母亲心里无法拔除的刺,他们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她没有什么安全感,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疑神疑鬼。

看到新闻后,母亲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质问,父亲为了安抚她,不得不连夜赶回,最后在路上出了意外……

江稚思绪一片混乱,胸口也憋得慌,透不过气。

她吸了吸鼻子:“那为什么他们都说,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说他哭着闹着,非要打电话让爸爸回来陪他过生日。